原本它就要這麼箍住朱二孃,現在是鬼猿生受了。
鬼猿雙臂被縛,竟從背後又扭過兩隻大掌,關節同時反轉。石蟒撲咬鬼猿頭面時,後者順勢揪住它上下顎,狠狠往外一撕!
蟒嘴能張開兩百度,但也經不起這麼搞,一個沒撐住,下巴就被撕掉了。
巨猿伸手進它喉底一陣亂掏,青銅手甲變作利爪,突然抓住一樣東西拽了出來。
那顆淡綠色的山脈之心!
心核不在,巨蟒連形狀都維持不住,頃刻間化作一堆亂石。巨猿抓着山脈之心擦了幾下,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
對上這樣靈巧和力量兼備的敵人,石蟒就相形見絀了。不過董銳在嶸山揀回這隻猴子之後,也對它進行了精心的調備和升級。
賀靈川給他找來的珍貴藥材和物資,有一部分被填進了鬼猿的肚皮,它才能撐住今晚這個場子。
就這麼一耽擱,兩個貝迦人的法術就已經殺到,咣咣幾下砸向巨猿眼睛。
雖然有頭盔保護,它還是被砸得鼻青臉腫,氣不打一處來。
石蟒破碎,鬼猿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巨型精金棍子,直接就是兩記點砸。
又迅猛、又暴力、又精準。
這棍子長達兩丈,幾乎是鬼猿身高的兩倍,通體暗金紋路,沒有多餘的器頭——也不需要有,因爲材質特殊,它的重量達到了驚人的八百八十多斤,拿去砸人基本就是一下一個肉餅,甚至不必多擀一下。
但鬼猿卻用得很趁手,舞起來虎虎生風。
它突然祭出這麼個兇器,連朱二孃都驚到了。
這就是賀靈川從鉑金島買來,送給鬼猿的武器。它原先是東海巨人的趁手兵器,普通人哪裡揮得動?
但也正因如此,價格相當便宜。
鬼猿一拿到就愛不釋手,甚至收取這件法器也是一下就成,沒多費勁,好像紋金棍就是給它量身定做一般。
這大猴子打架其實挺有章法,不僅僅是力氣大,畢竟有貝迦武將世家的血統,天然的血脈傳承。
但董銳並沒有意識到它這方面的潛能,還是鬼猿觀看裘虎練棍,看得技癢與他過了幾招,這才被賀靈川重視。
那兩個貝迦人非常靈敏,提前一個跳閃,反而是召喚石蟒的術師被棍風掃到,直接被擊飛到石壁上,吐血一升。
那兩人身在半空,鬼猿就扭頭衝着他們噴了一口火焰。
這是新的天賦神通,上次跟賀靈川打鬥時還沒有。火焰是詭異的青白色,主打一個黏性,一旦黏上活物就會焚皮化骨,直到燒成一堆灰燼。
這種火焰可以穿透護身罡氣,兩人被噴中後滾地嘶嚎,痛苦不堪。
天上正在落雨,但雨水也對青火無效。
憑心而論,貝迦小隊的人均實力很不錯,至少也是精英水準,如果包抄朱二孃,能令後者左支右絀好生爲難。但力大無窮的巨猿一加入戰場,抄着這把大棍橫蹦亂卷,真是把衆人攆得滿場亂跑,原本結成的戰陣都被打散了。
他們的人手和神通配置,不是爲這種蠻大個兒準備的!
最糟糕的是,滿場好幾個二孃,一個也沒閒着,看得他們有點懵圈。
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這山頭上地形狹窄,騰挪空間不足,轉眼間貝迦人又被打下去一個。
而在葉慶那一邊,戰鬥也在繼續。 他被蛛絲拖拽,擡眼看見又一個“朱二孃”時,立刻往地上丟出三個圓溜溜的東西,口中大喝:“恭迎木宿真君降臨!”
這是三個乾枯發黃的植物小球,好像胎菊模樣,但底部都繫着紅繩。地面已被雨水打溼,小球首先碰着了水,緊縮的菊瓣馬上打開,顏色也由暗黃一秒轉綠!
“咻”一聲輕響,三個小球不見了,空氣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緊接着葉慶後頸一輕,蛛絲竟被一擊而斷。
大石上的“朱二孃”也被一道綠影攻擊,那場景特別詭異,像一整塊幕布被劃破……
葉慶再定睛一看,氣不打一處來:
站在石上的哪裡是什麼“朱二孃”,而是兩隻馬匹大小的地穴蛛精英!
方纔就是它們射出蛛絲,把葉慶生拖硬拽。
然而在蜃妖的混淆加持下,所有人都把它們看作了朱二孃,一時人心大亂。
這兩頭蛛妖被綠影劃過,瞬間倒地不起。
“不過是障眼法!”葉慶心頭大定,一指場中的鬼猿和朱二孃,“有請真君出手,拿下兩名要犯!”
三道綠影飛躥而來,快得在空氣中劃出殘影,一般人眼都不眨一下,根本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朱二孃努力聚焦,才鎖定這幾個綠不拉嘰的玩意兒。
原來是三個平平無奇的木頭人,只有半人多高,頭頂上一小撮綠葉子,腦門兒上還綁着紅頭繩。
但朱二孃聽到葉慶喊出來的“木宿真君”,卻吃了一驚:“不好!退!”
它往後一跳,屋子般的身軀突然縮至馬匹大小,緊接着一道綠影就從它上方穿過。
朱二孃給它一記噴吐,這東西在空中一個轉向加速,就躲了過去。
鬼猿也覺有物來襲,那麼小的玩意兒用巨棍砸不中,乾脆一巴掌打過去。
乓,中了。
綠影被它摑出十丈開外,但鬼猿也抱着手掌,嗷一聲痛叫。
它掌心被開了個洞,鮮血淌個不停。
鬼猿皮糙肉厚,手掌生擼鐵刺都不會受傷,現在居然差點被個不知名的玩意捅穿。
朱二孃的聲音才傳過來:“不能用手接!”
“吼?!”不早說!
“你越受傷,它越強大!”朱二孃火速交代,“別再被它打中!”
像是印證它的話,打壞鬼猿掌心的綠影一下變大了,身高到常人胸口位置。
鬼猿咧了咧嘴,說得輕巧,那麼個比袖箭還快的玩意兒,你來躲閃試試?
“木宿真君的真身是九死還魂草!”朱二孃飛快解說,“它沒親至,這幾個是它的分身,別再被打中!”
九死還魂草是一種奇特的靈草,在最惡劣的條件下會自然枯萎,順風跑掉,去水土豐潤的地方重新紮根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