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皇宮夜宴

秦星瞧着兩個嬤嬤神色怪異的樣子,心裡暗覺好笑,踮起腳尖,又輕輕轉了一圈,俏皮的歪着頭道,“怎麼?嬤嬤覺得不好看嗎?”

兩個嬤嬤還沒來得及答話,秦星的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星兒,你別逗桂嬤嬤青嬤嬤了!”

秦星愣了下,回過身,便看見明軒一身紫紅色燙金長袍,腰間同色祥雲錦帶,如墨的髮束在玉簪中,就那麼一身淡然的站在宮門口,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看着自己!秦星扯着裙襬,輕快的嚮明軒跑過去!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桂嬤嬤和青嬤嬤連忙規矩行禮!

明軒不在意的擺擺手,一把牽起秦星的手,上下看了一眼,勾起脣,“星兒怎樣都是好看的…。”平日裡的秦星粉黛不施,素着一張小臉,簡單淡雅,今日施了淡妝,清麗的容顏更添了幾分明媚動人,特別是那雙靈動的雙眼,含着笑,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哪怕僅僅是一支碧玉釵,一身淡色長裙,便襯托出她不凡的氣質!

秦星聽慣了明軒的打趣,白了他一眼,抱怨道,“這裙子太長了,我只好割短了一點…”

一個白眼,卻讓明軒覺得極具風情,輕聲道,“嗯,很好看…”牽着一直在抱怨的秦星的手,緩緩朝大殿走去!

“四哥,四嫂,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散步啊!?就等你們了!”兩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迎上了從大殿匆匆而來的明輝,一臉的誇張!

明軒看了眼明輝,“你怎麼出來了?!”

明輝一本正經的道,“父皇讓我出來瞧瞧,這太子和太子妃怎麼到現在都還不到!”而後在看到秦星的裙子時,大叫起來,“我說四嫂,你這裙子是什麼情況?這是桂嬤嬤送出去的衣服?!”

秦星瞧着明輝的樣子,“不至於吧?這裙子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啊!”

明輝前後繞着秦星轉了一圈,“這…。這是老鼠啃了?!”

明軒掃了明輝一眼,“這裙子挺好看的!不是說都到了嗎?還不快走!?”

明輝閉嘴,低聲嘟囔,“什麼嘛,四嫂就算穿成乞丐你也覺着好看…”跟在明軒和秦星身後,見他們走遠,小跑着上前,“等等我!”

遠遠的,便聽見絲竹聲聲,歡快愉悅,大殿裡燈火輝煌。

明軒牽着秦星的手,緩緩走進去!兩人一出現在大殿門口,殿裡頓時安靜下來,幾十上百人的雙眼齊刷刷的看過去。秦星不太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明軒將她的手握緊了幾分,側過臉,朝秦星溫柔一笑!

秦星迴以他一個笑容,轉過頭,昂首挺胸,一起朝大殿走去!太子就太子吧,早就認定了這個人,不管他是太子還是皇帝,只要他是赫連明軒,也沒什麼分別!定下心,站在他身邊,陪着他一起走到皇上前面行禮!

秦星跟在明軒身邊規規矩矩給康順帝行了禮,擡眼纔看到康順帝臉色泛着怪異的紅潤,滿臉的倦色,正吹鬍子瞪眼睛的看着自己,秦星莫名,不就是來的遲了些,不至於這樣吧?剛想開口說話!康順帝已經瞪着眼睛,不悅的道,“你這裙子是怎麼回事?還有這頭上?”而後朝坐在一側的慶妃道,“朕不是讓你準備了頭面和服飾?這就是你準備的?!”

慶妃連忙上前,看到秦星的裝扮,臉色僵硬的笑了笑,而後對康順帝道,“是臣妾的錯…臣妾這就帶秦姑娘去換…”

秦星笑着道,“陛下,這裙子不好看嗎?明軒說很好看啊!”而後對慶妃道,“對不起娘娘,浪費您一片好心了!”

明軒笑着接過話,道,“父皇,星兒不喜歡太過繁瑣,就隨她吧!”

康順帝翹了翹鬍子,不滿的道,“你就慣着她吧…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可不能總依着她胡來!”

明軒含着笑沒接話,秦星下意識的看了眼一旁的慶妃,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鬱!

明輝上前對康順帝笑道,“父皇,以後你就瞧着吧,這兩個人,哎…真是,兒臣都不好意思說…”

康順帝看向明輝,笑着嗔罵,“你這混小子,倒要找個人管着你纔好!”

明輝怪叫着跳到一邊去,“父皇,怎麼說着就說到我這兒來了…”

慶妃看着與康順帝說笑賣乖的明輝,眼裡盛滿了憐愛。

明軒牽着秦星的手,坐到了康順帝右邊下首的位置,明輝則坐到了康順帝左邊下首。

秦星掃了一眼殿中的人,沒有瞧見皇后和蕭妃,似乎也沒有人覺着奇怪,心照不宣的都不提起!在明輝的身後位置,秦星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張謙!正一臉欣慰的看着自己!秦星朝他點頭打完招呼,才發現還有另一個年紀大約五十多的老者正在打量自己!那眉眼,神態,不用介紹,秦星一眼便看出,他是張謙的父親,右相大人,張勇!

垂下眼,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對這個右相,她也沒什麼好感!憑着今日他還能坐在這殿上,心知必是後來做了改變,興許是張謙的勸說起了作用,讓他沒有再繼續錯下去!張勇得於保全,張謙功不可沒!

“星兒,你在想什麼?!”明軒輕輕捏了捏秦星的手,輕聲問。

秦星笑着道,“我在想,這宮裡的御膳不知道是不是如傳說中那樣好吃!”

明軒一愣,隨即哈哈笑起來,“不及你做的好吃!”

俊朗無雙的容貌,加上這爽朗的笑容,秦星見慣不慣,卻讓在殿上的衆人驚豔了一番!

四皇子赫連明軒,在這宮裡向來不受關注,這次突發德王叛變之事而回宮,又這麼快沒有任何徵兆的成了太子,連讓朝臣反對的餘地都沒有留,直接下了詔書,讓所有人都狠狠意外了一把!之前少有見到他的時候,也都是冷淡的如同冰塊一般,那萬年不變的臉上,不說笑,就連其他的表情都不曾有過。今日見他風神俊朗,氣宇非凡,還牽着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着實讓很多人都驚訝不已,這一笑,更是讓在場一直在盯着他們的眼睛,充滿了訝異和驚豔!也讓許多朝臣家眷多了許多別樣的想法…。

明輝坐在對面,朝明軒嚷嚷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明軒興味的看了眼明輝,笑着意味不明的道,“我們在說,你昨日還提到的清州名菜…”

明輝嚯的站起來,驚喜的道,“四嫂,你要做嗎?!”

明軒撇了明輝一眼,“做夢!”

明輝看着明軒的表情,怏怏的看了眼四周盯着自己的衆人,不甘心的坐下去,“唉…。”撐着腦袋,嘴巴砸吧幾下…似在回味!

秦星瞧着好笑,用口型對明輝道,“明日,去賢王府…”

明輝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連連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呢!?”康順帝左右掃了一眼,故作不高興的樣子。

明輝連連搖頭,“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慶妃的眼睛,一直停在明輝身上沒有離開,泛着慈愛的光芒!

衆人坐定,康順帝纔開口道,“今日是太子的晚宴,太子到了,就開始吧!”

語落,絲竹聲再次響起…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無論是真心的還是虛僞的,都免不得要嚮明軒恭喜一番!明軒也少不得有敬有回,坐在大殿上的大臣,都是已經大換血之後的,經過篩選留下的重臣,自然也是也禮遇三分!

秦星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由着明輝在一邊幫忙擋住了來敬酒的衆人!這些人中,有人是對秦星好奇,還有人是對她的身份好奇,更有人是想要來試探於她…都一一被明輝給擋了回去,非常的盡職盡責!

應付走戶部尚書的夫人,明輝轉身一屁股坐到秦星身邊,由於喝了酒的緣故,臉色緋紅,倒比平日裡多了一分好看!“四嫂,我今兒這麼賣命,明天你可得多做些好吃的!”

秦星愜意的夾起一片水晶糕,慢悠悠的道,“你想吃些什麼啊?!”

一說想吃些什麼,明輝又精神起來,一口氣連說,“麻辣水煮魚,麻辣肥腸,辣椒蒸魚頭,香辣小螃蟹,醬豬蹄,還有,辣滷鳳爪…嘖嘖…”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一臉期待的看着秦星!

秦星吃完一塊水晶糕,又慢慢道,“嗯,只要有食材,不成問題!”

明輝拍拍胸口,“放心,食材交給我了!”

秦星眼角餘光瞥到慶妃起身朝後堂而去,沒有在意,只是皺了皺眉頭,今天在坐的娘娘,只有慶妃的分位是最高的,她不在皇上身邊伺候着出風頭,跑到後面去做什麼…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和明輝說笑!

康順帝一個人坐在上首,瞧着明輝和秦星不知在說些什麼高興的事兒,忍不住道,“明輝,你們在說什麼呢?讓朕也聽聽!”

明輝轉過頭,一臉訕笑,“沒說什麼呢…”

秦星看過去,那明黃色的座椅高高在上,身後遠遠的站着閉口不言的連公公。周圍都是三五成羣的衆人在談笑風聲,只有他獨自一人,滿臉的落寞!秦星忽然有些不忍心,說到底,他也就是一個老頭兒,一個高高在上,卻孤獨萬分的老頭兒,知道了他對林嬪的感情之後,更是對他多了幾分同情,帝王啊…“陛下吃過麻辣水煮魚嗎?還有醬豬蹄…。”

康順帝落寞的臉上瞬時笑容滿面,“水煮魚?豬蹄?朕當然吃過,朕的御膳房,每日都做魚,水晶肘子,你面前不是有一道嗎?”

明輝見秦星這麼說了,直接跑到康順帝面前,“父皇,四嫂說的可不是您的御膳房做的魚,那是水煮魚,又麻又辣,別提有多刺激了!還有醬豬蹄,香的不得了…兒臣敢說,您絕對沒有吃過!”

康順帝見明輝說的恨不得口水都流下來,忍不住道,“真有你說的這麼好吃?連朕的御膳房都做不出來?!”

明輝連連點頭,“絕對做不出來!”

康順帝看看明輝,又看看秦星,半晌冒出三個字,“朕要吃!”

明輝一愣,隨即笑起來,“父皇,四嫂說明兒在賢王府做給兒臣吃呢!”

康順帝眼睛一瞪,“哪兒來的賢王府!”

明輝連連吐舌,“對對對,以後就要成太子府了!”擠眉弄眼的朝秦星道,“四嫂,父皇也要去呢,你邀請不?!”

秦星放下手裡的杯子,笑着道,“那有什麼不可以的?!”

明輝雙手一擊,“那好,父皇,明兒兒臣帶您去太子府!”

康順帝一副舒心的模樣,噓了口氣,身子往後靠了靠,低笑,“混小子…”

明輝杵着康順帝面前的桌子,一本正經的道,“父皇,不給四哥擇新的太子府嗎?”

康順帝笑意未褪,看了眼遠遠在一邊和幾位大臣談論什麼的明軒,面容欣慰,收回目光,神色不明,低聲道,“不用換了…。”

明輝不解,嘟囔道,“可那賢王府也太遠了些,又小…一點兒也不像太子府…”

康順帝似疲倦不已,靠着龍椅背,似逗趣的看着明輝,“不如,把你的孝王府讓給你四哥做太子府?!”

明輝愣怔了一下,毫不猶豫的道,“好,明天兒臣就搬出來!”

話音未落,哐噹一聲響聲傳來,秦星尋着聲音看過去,只見慶妃臉色慌張暗沉的站在大殿後門口,地上是摔碎的瓷白碗盅,康順帝和明輝同時看過去,慶妃掩蓋下心裡的驚濤駭浪,換上笑意,迎面走過去,“臣妾見陛下胃口不佳,特意去燉了雪燕,哪知不中用了,到了門口給摔了…。”

秦星掃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和湯汁,眼眸閃了閃,興味的看了眼已然瞧不出異樣的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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