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田埂一路往前走,秦月走在前,秦星在後。
秦月的個頭差不多一米六幾了,秦家一家子都很高!勻稱的身材,一半頭髮在腦後挽起,一半散在背後,齊腰的發隨着走動,飛起絲絲縷縷。
走在前面的秦月絲毫未察覺秦星的心思,走到番椒地,蹲下身子,仔細的去看那一片粗壯的芽,扶一扶有些歪的苗,又去扒一扒被土壓的太多的苗,臉上的表情溫柔恬靜,因爲剛剛吃了晚飯,臉上微微的紅潤,秦月的模樣隨了秦柳氏!
秦星學着秦月的樣子也蹲下來,心不在焉的看着辣椒苗,其實每天都有在看,這會兒,只是找了個藉口出來而已!
該怎麼開口呢?秦星有些糾結,怕說的太明,大姐知道了傷心,不說明白吧,事情又弄不清楚!秦星第一次遇到了難題!抓一團土到手裡,胡亂的在地裡划着。
“星兒,你咋了?有心事?”秦月一偏頭,瞧着不對勁的秦星!
秦星迴過神,偏頭對上秦月明亮的帶着擔憂的眼神!心下一暖!這是自己的親人啊,有話直說就好了嘛!對秦月扯開一個笑,“姐,我們去河裡洗手吧,我想跟你說點事!”
秦月疑惑的看着拍着手上的泥土站起來的秦星,家裡有井水啊,怎麼還要去河裡洗手?儘管不解,還是隨着秦星慢慢往河邊走…
“星兒,你是有心事嗎?還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從今天玉芊到咱們家來,你就有些不對勁!”秦星走在前面,看不清她的表情,秦月還是把心裡的擔憂說出來!
秦星迴頭看了眼皺着眉頭的秦月,停下來,等秦月走上來,和她一起並肩走,“沒有的事兒。姐,我想問你,你認識一個姓程的少年嗎?”
秦星不眨眼的盯着秦月的表情,看着她從愣怔一下慢慢的泛出紅暈,再咬緊嘴脣,低下頭。
秦星明瞭,不用問了,這樣子,肯定是認識了!
“姐,你認識?”秦星繼續追問!
秦月停在河邊,看着河水,吸了口氣,似鼓足了勇氣,回頭對秦星說“我認識!”
秦星拉住秦月的手,“姐,你咋認識他的啊?”
秦月反拉住秦星,姐妹倆下了河,秦月把手洗乾淨,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對秦星說“星兒,你叫我出來,其實,是問這事兒吧?”
秦星不隱瞞,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這個程樹的?你聽說什麼了?”秦月皺着眉,心裡一陣緊張,莫不是,有人瞧見了那天的事兒,嚼舌根了?!
秦星瞧着秦月慌亂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大姐和這程樹,該不回?!甩甩頭,不會的,大姐纔不會!握住秦月微微有些冰涼的手,“姐,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嗎?然後我再跟你說我怎麼知道的!可以嗎?!”
握住秦星溫熱的手,接收到秦星安撫的眼神,秦月變的鎮定,想想自己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有什麼好怕的呢!想了想,對秦星慢慢講述!
“去年夏天,我在後山割豬草,奶嫌河邊的豬草有些老,我便往山邊上去割,本來是想和媛媛一起的,又擔心奶罵,就一個人去了後山。”秦夏望着河水,臉上的表情又開始泛紅!
秦星暗暗驚奇,自家大姐這是動心了?沒有打擾她,聽着她繼續回憶!
“我看天似有雨,變想着多割一些再回去,不知不覺便慢慢往山裡去了些!哪曉得,居然被蛇咬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被蛇咬了說的輕飄飄的!
秦星卻驚了一下,山裡的蛇,若是遇上有毒的咬一口,就沒命了,之前居然都沒聽大姐說過!剛要開口說話,秦月沒給她機會,又說“蛇咬了我一口,我揮着鐮刀去砍那蛇,沒砍到蛇,我卻掉進了獵戶挖的陷阱裡,很高,我上不去,腳上咬的傷口又有些疼,試了幾次都沒爬上去!加上又下起了雨…”
秦星能想象那狼狽的場景。
“我當時就想,若是蛇有毒,那陷阱剛好可以把我給埋了,連坑都不用挖了!”秦月輕輕的笑笑!“我在陷阱裡叫了幾聲,想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經過,可是雨越下越大,衣服都溼透了,也沒遇見人,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聽到了聲音!”
秦星想着應該是程樹救了大姐!
“是個少年,比我大上一兩歲的樣子,雨很大,看不清他的樣子,他趴在陷阱邊上看了看我,轉身走了,我以爲他不想救我,不一會兒,卻感覺到有根樹藤丟了下來,聽到他在喊我…”
“姑娘,你抓住樹藤,我拉你起來!”程樹把樹藤丟進陷阱,對秦月喊。
秦月顧不得其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站起來拉住成人拇指粗的樹藤,被程樹拉出了陷阱!
秦月出了陷阱,沒來得及說謝謝,一下子攤坐到了地上,腳上被蛇咬的傷口在滲血,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的貼在臉上!
程樹瞧着秦月緊緊皺着眉摸着腳踝,以爲她崴了腳,走過去,拉起秦月的腳,輕聲說了句“姑娘,得罪了!”
秦月沒反應過來,程樹已經拉起了秦月的褲腿,檢查了腳踝沒有腫,卻看到了幾個細小的牙印,一看就是蛇咬了,顧不得許多,附身,去吸了一口傷口,秦月受了驚嚇,抽回自己的腳,臉紅耳赤的看着程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姑娘,對不起,在下不是有意輕薄,只是想看看這是否是毒蛇咬的!姑娘放心,這只是普通的蛇咬的,沒有大礙!若是毒蛇血會是黑色的!”程樹自知行爲過分了,低下頭道歉!半晌卻沒聽到回話,擡頭,看到秦月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刻的秦月心裡卻是百轉千回,這樣一個陌生的少年居然就這麼給自己吸傷口,男女大防是一回事,可是,若這是毒蛇咬的,可是會有毒的啊!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沒了言語!
雨還在下,卻小了很多,程樹看着面前的姑娘,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臉上一陣發紅,左右看看,不自在的緊,卻又不知所措,靈機一動,解下肩上的包袱,拿出一件長衫,披到了秦月的身上,秦月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暗罵自己不害臊,怎麼看着別人都不眨眼!這一低頭,臉卻更紅了,緊貼在身上的衣服能明顯看到身體的曲線,一時又急又羞,也不管身上披着的還是這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少年的,裹緊了身子,吶吶的不知該如何!
“姑娘,你是否住這附近,我送姑娘回去吧!”程樹小心翼翼,不敢去看秦月的臉!
秦月想起家裡的爺奶,還有大娘二孃,萬萬是不敢讓他們看到程樹的,被她們看到,如今自己這般樣子,又不知該怎麼罵自己了,罵自己事小,可是怕又會罵娘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秦月婉拒!
程樹有些遺憾的表情秦月沒看見,站起來拿下身上披着的衣服塞到少年的手裡就匆匆往山下走!
“姑娘,在下程樹,可否告知你的名字?!”身後傳來少年的聲音!
秦月腳步頓了下,還是輕聲說,“我叫秦月,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不管身後的少年有沒有聽到,秦月連豬草都沒有背,匆匆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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