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散王爺麼麼噠
“祁沐封,那現在怎麼辦?”晚知『亂』了陣腳,放眼全是陰沉的黑,腳下的路也看不見,只能隨着錯『亂』的馬蹄顛簸。
“晚知不怕,有我在呢。”祁沐封將懷中人抱得更緊,留戀地吻着。“這事我早先就料到,已做好萬全準備。”
“這麼說,那賣馬人是你派去的?”晚知嘆了口氣,其實見到祁沐封的那一刻,自己就不那麼害怕了,萬年修得共枕眠,此生能得遇,便是最大的幸事,若是能死而同『穴』,還算是福分呢。14967626
“不是,咱且將計就計吧。”祁沐封不敢在晚知面前透出不安,要不親衛偵查出有人觸動防線,自己還不知晚知來了,走夜路都緊張的他,是有多大勇氣來探這龍潭虎『穴』。
“哦。”晚知全身寒『毛』立起,雪粒子被寒風狠狠地刮到臉上,抽的生疼。
“送你到城門邊上,自己乖乖地回去,聽話。”祁沐封溫暖大掌撫上晚知臉龐,輕柔安撫道:“晚知別總想着我,咱還有好長的日子沒過呢,先吃些苦,那些甜頭我再一一替你討要回來!”
“嗯。”晚知扭頭過去,順着氣息尋到祁沐封的脣,仰頭與他口舌教纏,熟悉又甜蜜的味道似乎能驅散恐懼。“祁沐封,我愛你,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晚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祁沐封遠遠見了城門燭火閃耀,心道再不能拖延,用力抱住晚知,輕聲道:“晚知,勇敢點,我們都撐住。”
“好。”晚知閉着眼感覺脣上的溫度流逝,危險『逼』近。
“什麼人!”出來時城門還未關,現在夜極深,守衛也是被馬蹄長嘶叫驚醒的。
“翰林院侍郎顧晚知,這是我的令牌子。”晚知擦去額間冷汗,神態自若地掏出令牌。
“哦,顧侍郎啊,開門!”守衛看了一眼,下令城內開了一側小門。
“有勞了。”晚知牽馬而入,氣定神閒地走着,心中卻警鈴大作,手腳不似自己的般,耳聽八方想確認是否有交戰之聲。
可惜,如此安靜的城,百年洗禮,經歷凡塵榮枯,閱盡衆生無數。此刻,晚知衣袂嫳屑,深深淺淺地走向未知。
“顧侍郎,等你許久,聖上有令,隨我們走一趟吧。”快到門前大街,忽一人影竄出,身後似乎還跟着幾人。
“嗯,好。更深『露』重,幾位到府喝杯熱茶吧。”晚知笑着,前面不遠處就是顧府了。暗衛到底還是沒跟着,晚知心中直呼不妙,強烈預感此去定不能全身而退,只想延時斡旋。抑或,再回去見爹最後一面?
“這倒不必,顧侍郎行個方便,我們也好回去交差。”來人客客氣氣地,皇上特意吩咐過勿動武力,不可傷着。
“既是等到現在,也不差這些時候。”晚知料定皇城根下,不可能直接動刀動槍。
“顧侍郎,還是順意點,我們大可以一掌劈暈了你,再帶走。可未免傷及和氣,還望顧侍郎配合。”來人雖未動作,但戾氣已現,『逼』得晚知後退幾步,往自己家的方向看去。
府門上左右高高懸掛着昏黃的燈籠,早說要換了,爹非要辯道辦年貨時一併買新的,熟知世事弄人造化無常,爹卻先倒下,等到自己想到時,又該搬離京城了。於是,黯淡的光暈在硃紅闔扇大門映着,染出厚重的滄桑。遠遠看去,似垂暮的英雄,人前風光無限,沒落之時卻是無人問津,再無光彩可言。威嚴的石獅子隱在夜『色』中,無力護着榮辱興衰,只能冷眼相迎。
“別看了,顧侍郎,咱這便走吧?”人已經等不及了,回去覆命。
“哼。”晚知輕哼一聲,知曉這次再逃不過,放下手中繮繩,籠在袖中頎長的身軀挺直,不卑不亢。
還未提步,耳中卻聽得獒犬吠叫聲。晚知連忙回望,府門竟緩緩開啓,幾名小侍擡着箱子走出。
“這……”是出了什麼事的!晚知心撲騰狂跳着,正要拔腿跑去,可惜被幾人制住,再回神時已在半空中飛速掠過。
“你們!呵呵,我只是想看看家中何事,看完自然就跟你們走。”晚知胸中鬱結不出,壓抑到發疼。
“顧侍郎,多有得罪!”幾人再不解釋,一人脅肩餘下在身側,不消時便到了宮中。
晚知落地後幾人相繼拱手退下,偌大殿中只剩晚知與皇上對峙。明黃帷幔,龍誕香虛嫋泛出青煙,暖意融融,晚知猜想身處皇帝姐夫的寢殿。沐祁緊得沉。
晚知提了衣袍下襬,恭敬跪下磕頭請安,皇上輕笑着扶起道:“只是找晚知來閒聊的,勿需緊張。”
“皇帝姐夫,我心中特別不安寧,總覺得家中出事。我不會武您是知曉的,不如我先回去看了再來,若是不放心,可教人跟着,我定不會跑了去的。”晚知見他態度溫和,不像是興師問罪,自己言語中不自覺帶了些懇求。
“晚知這麼大了,還跟朕這兒撒嬌呢。不必擔心,家中朕已經派人去守着了,老宅子嘛破舊的很,搬個清淨的地方,顧老也好踏實養病。”皇上說的輕巧之極,擡手將桌案前置放在玲瓏凹槽裡的夜明珠子拿出,存進書籍旁的盒子內。立時,殿中沒那麼刺眼。
“啊?那……多謝皇帝姐夫。”晚知絕望地微微閉了眼,爹罵自己罵得沒錯,是孽障無疑。爲了祁沐封,將全家老少都賠上,着實該天打雷劈。
“都說了朕能誆騙你麼,還派了太醫去守着的,沒事。晚知,你過來歇會兒,都奔波一夜了,不累麼?”皇上示意晚知,到自己身側坐下。
平淡地語氣,毫無波瀾起伏,幾句卻足教晚知心驚肉跳。忐忑磨蹭過去,離的近了還能聞見皇上衣袍上的薰香。
“今日先在這裡就寢吧,等天明朕在和你詳談。”皇上站起身來,挨着晚知,笑道。10nlk。
“啊?皇帝姐夫,這……於理不合啊!”晚知弄不清話中的就寢有沒有侍寢的意味,反正不管怎樣,自己是絕對不能在帝王寢殿中的,無論以何種身份!
“這有什麼的,晚知出城要找的也不是女子吧?於理不合又不是朕一個人,反正,小舅子恃寵而驕也是朕教出來的。呵呵。”皇上一字一頓地說着,頗帶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伴着冷笑,晚知後背衣衫全溼透了。
“求皇帝姐夫,千刀萬剮只處置我一人就好,不要牽連我爹。”晚知騰地跪倒在地,身子顫抖着。
“說什麼呢,千刀萬剮?你這一身好皮肉,留着也好看,朕何必毀了絕『色』去?”皇上抿脣笑的殘忍嗜血,看伏在自己腳下的柔潤身軀,氣血都沸騰起來。
“皇帝姐夫,您……”從進殿開始,晚知就一直喚作皇帝姐夫,句句提點着,二人身份關係。此刻聽得這明顯輕佻的話語,心中下定決心,若是真生出那種事來,自己便咬舌自盡!
“晚知,朕曾說過你長的和你姐姐很像,比端兒更多些靈動清麗,看見你就想起年少的一些事來。真好,那時也是與你們姐弟遊玩胡鬧,真好啊。”皇上迭聲嘆着,嘴角上揚,似真的沉浸在那美好回憶裡。
晚知思量着,可能皇帝姐夫並不是真的有意輕薄自己,對自己曖昧倒不如說是割捨不掉無憂無慮的時光,便大起膽子來。“皇帝姐夫,您說過我做錯了事,您都不計較的。這次我知道我錯了,再也不犯了,皇帝姐夫您還疼我麼?”
“呵呵呵,你倒是會拿喬。用朕自己的話來壓,不錯,朕是說過,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再者,朕也沒要將你打入天牢不是?”皇上忍俊不禁,晚知分明是掐着自己的要害下手,況且,自己也沒鬧明白,對晚知,是情愛,還是由於端兒愛屋及烏的喜愛,或是一貫以來當做弟弟的疼愛?
“那皇帝姐夫是想怎麼樣?”晚知看出皇上心情還好,得寸進尺地想得到特赦。
“再過不到一個時辰便要早朝了,朕只是想睡覺。”皇上繞開來,並不提今夜發生之事。“晚知,勿再多言。去,爬上牀睡覺!”
“我……我在桌上趴一會兒就好。”晚知臉紅了一片,跪着挪動到桌案邊,手悄悄抱住桌腿。祁沐封,我雖然還沒活夠,也沒欺負你夠,但爲了清白,咱們來生再見!
“隨你願意了,呵呵,朕去瑾妃那裡看看。”皇上摔了袖子,沒好氣地出了寢殿。
“恭送皇帝姐夫……”唉……
這句似用盡力氣,晚知雙手攥成拳頭,和那陰險的狐狸鬥智實在扛不住,癱軟靠着。去瑾妃那裡,呵呵,是威脅自己,若不配合說出實情來,姐姐也會相應失寵麼?十餘年的感情再加上腹中胎兒,也比不上宏圖霸業麼?今夜他心情甚好,是因爲找到祁沐封親衛殘部了麼?自己進殿這麼長時間,沒有人來稟告,是已經解決掉了還是尚在僵持?所有的都混『亂』成一團,無法想明白無法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