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回頭往殿裡看,只見東華依舊端坐在青玉書案的後頭,神情淡然地向外望着,彷彿外面發生的事跟他無關一樣。(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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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擡頭往上瞧,憨憨的確撞得不輕,趴在那裡緩了一會兒,似乎看到綠兒了,掙扎着要突破結界衝進來。
綠兒也顧不得回去向東華告辭,正好也是一個免於尷尬的好理由,她便一擺大尾,朝着扶桑宮外奔去。
她一邊衝一邊朝着憨憨揮手,口中喊着:“別撞了!你進不來的!我這就出去!”
跟在她身後的小白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銀觮仰頭看憨憨,一臉的同情,就連許久不苟言笑的東華,也忍不住抿了嘴脣。
綠兒終於衝出雲牆,就見嗆嗆在跳着腳罵憨憨:“你這隻笨鳥!還真往死裡撞呀!那是東華帝君設下的結界!再撞你會死的!”
憨憨見綠兒出來了,終於放了心,撲楞着翅膀朝着綠兒飛下來。等它落了地,綠兒就近一看,發現它翅膀上的羽毛脫落了好些,牙齒也磕出血來了,還一臉愧疚的樣子,好像衝不進去是它的錯。
綠兒撫了撫它的羽毛,慚愧道:“我忘了結界的事了,害你捱了撞。不過我一吹哨子,你就只知道衝,這樣可不行呢。趕明兒我編幾個口令,咱們倆兒要練習一下配合。”
憨憨從喉嚨裡發出幾聲低低的叫聲,表示它聽明白了。
隨即,綠兒拿起玉哨來,含在口中吹出短促的一聲哨音。憨憨渾身一震,像一個整裝上陣的士兵,昂起頭,微張着雙翼,隨時準備衝出去的樣子。
綠兒拍拍它的頭:“不要緊張,以後你聽到這個哨音呢,就是要你回蘊靈泉休息的意思,知道了嗎?”
憨憨想了想,緩緩地展開翅膀,騰空而起,朝着蘊靈泉的方向先飛走了。
“瞧,我的憨憨多聰明,一教就會!”綠兒得意地收了哨子,帶上嗆嗆,也準備回蘊靈泉去。
小白在她身後跟着,現他從東華的藏書閣中找出來的那本仙法書:“這是南宮派的仙法,爲九天玄女所創,這一派仙法的幻形術是最厲害的,我講給你聽,要是練成了,你就可以隨意變幻假形,隱匿真形跡了。”
綠兒瞧了瞧那本好像在故紙堆中埋了多少年的仙法書,問道:“有教怎麼幻化人形嗎?”
“有呀!”小白揚了揚手中的書,十分肯定地點頭,“只不過那些都是障眼法,不是你的真體。真體還是要靠修爲進精才練得成。”
綠兒稍稍有點兒失望,不過也覺得會變來變去挺好玩的,便道:“你是上仙,自然懂得比我多,只要你說好,我只管勤奮修練便是。”
於是他們回到了蘊靈泉,小白在岸上半躺半坐,認真地翻着那本仙法書,研究南宮派的幻形仙術。嗆嗆趴在憨憨的背上,一雕一蟲都在閉着眼睛養神。
綠兒背對着小白,手捧着那隻玉笛,翻來覆去地看。她雖然心裡歡喜,但是某一根理智的神經還是在小聲地提醒她,事情有什麼不對。
從她醒來那一刻起,見到的東華簡直與以往判若兩人。
以前的東華像一座萬年冰山,即便是對小白,他的笑容也像陽光照在冰山上,折射出來的一星點冰光。
雖然小白常替他辯解,說他原本不是這樣的,自從他誤傷了九蓮的性命之後,他一直陷在深深的愧疚之中不能自拔,纔會越來越冷漠。
但在綠兒看來,東華對妖魔之靈是有很深成見的。他以前口口聲聲地說,不能在他的蒼靈宮中養出一隻妖來。爲什麼她出走一次,又闖了一件大禍之後,再回到蒼靈宮來,一切都變了呢?
綠兒撫了撫自己的左胸口,難道真如嗆嗆所說,是那一團妖氣的原因?可是按理說,東華應該早知道她心宮之中有一團來路不明的妖氣的,爲什麼以前不見他對那妖氣感興趣?
綠兒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麼樣,那隻玉笛她是很喜歡的。而且一想到東華那涼涼的掌心託着她的手,她就止不住心跳加速。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燒得厲害,生怕被小白看出來,趕緊撩了蘊靈泉的水,撲在臉上。
水珠散開,有幾滴眼看就要濺到小白手中的仙冊上了,他好像額頭長了眼睛一般,略一偏身,就躲過了去,也不擡頭,繼續研究仙冊上的功法。
綠兒倒是害怕他問起那玉哨的事,只是小白卻並不問,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對東華的贈賜鄭而重之,興奮地臉面通紅。
她暗罵自己沒出息,任由臉上發上滴着水珠,將掌心弓成一個凹形,伸到泉中托起一捧水來,另一隻手的食指指尖在那捧水中輕輕一點,迅速地上揚。
立即就有一條水線隨着她的指尖飛揚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虹光。
她隨即捏住那條水線的一端,用力一甩。只見那條水線竟不散,而是如蠶絲般飄舞着,很有韌性的樣子。
綠兒就用這條蠶絲般強韌的水線穿了那隻玉哨,掛在了脖子上。
那一天,綠兒強迫自己不要想東華,忽略掉他對她態度上的變化,跟小白認真地研究那本叫《南宮靈圖》的仙法書。
到了晚上,小白回自己的靈寶閣歇息,嗆嗆和憨憨也有自己專門歇宿的地方,據說是東華帶着它們回來後,特意囑咐蒼靈宮的執宮仙人安排下的,西面的一處仙閣中,與銀觮的住處緊挨着。
嗆嗆對他們的地盤很滿意,吵着要綠兒去參觀。
綠兒很怕在晚上同見銀觮那隻巨獸,便推說她累了,明天再去。
於是憨憨揹着嗆嗆離開了,只剩下綠兒自己,望着剛剛升至東天的巨大月輪,發着呆。
四周太靜謐了,而蘊靈泉的水在綠兒的周身盪漾,讓她感覺安全、放鬆、舒適、愜意……
因此,沒等月亮爬多高,她就睡着了。
在蘊靈泉水的包容之下,她睡得極安穩。
也不知睡了多久,沒來由的,她突然感覺到不安全,打了一個激靈,就醒過來了。
果然,她已經被託離了蘊靈泉的水面,雖然仍是她睡下時仰躺在蘊靈泉上的姿勢,但是整個身體已經被某種力量平託着,懸在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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