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認罪伏法,是他親手斬了郝貝的羽翅
寧馨說:“領導,剛得到的消息,上面讓我通知您,他們要帶走郝貝!”
“恩,什麼時間?”秦立國沉聲問着。
“我已經盡力了,最多隻能到明天早上。”寧馨無奈的說着。
這事兒要說起來就是郝貝沒腦子,本來秦立國是想把郝貝給收編了的,放在自己人身邊怎麼着都是放心的對吧。
姑娘她不幹,你不幹就不幹了吧,你去黑人家國安的系統,那不是找死是什麼啊!
這下好了,被人盯上了吧。
說是帶走,誰知道帶到哪兒去,又是去做什麼?
寧馨這也是來氣,剛還跟那邊的人吵了一架的。
“恩,我知道了。”秦立國淡定的說完掛掉電話,看郝貝一臉擔憂的神色,不禁嘆了口氣。
“沒事,沒事……是寧馨通知我明天早上的會議呢。”秦立國如是的說着,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摸了根菸出來點上。
點上後纔看向郝貝,呵的一聲乾笑,手忙腳亂的又把煙給摁掉了。
郝貝見狀走過去,重新給秦立國拿了根菸,遞給他,親自給點上,囑咐着:“不能多抽,只抽一根,我去燒點水。”
秦立國呵呵的笑着,點頭說好,眼中盛着滿當當的笑意,可當郝貝轉身上,他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丫頭啊,真不知該怎麼說她好了,怎麼就這麼倔呢?
不就是一個宅子麼?
就算沒有保住又如何?
有什麼比人更重要的呢?
可這事兒,你還真不能去罵她不懂事,闖禍之類的,她也是真心的想去做點什麼,只不過方法用錯了就是。
郝貝燒完水出來,秦立國的那根菸已經抽完了,拍拍身邊的位置讓郝貝過去坐。
郝貝把茶給泡上,猜着秦立國可能有話給她講,就乖巧的坐了下來沒有講話。
秦立國等她做好,纔開口:“貝貝啊,你知道當年我回來,得知你媽媽去了,留下個孩子時的心情嗎?”
郝貝搖頭,有些擔憂的看向秦立國,其實她挺想知道生母親丁柔的事情,卻不是想聽秦立國講。
因爲她知道自己這尷尬的身份,實在沒有立場去要求秦立國講什麼的。
試想一下,如果是她老公在跟她的婚姻期間出軌,然後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她可沒秦立國這麼大度,還認作女兒,就算不劈了那孩子,她也不會對那孩子這麼好的!
“其實那時候啊,我最恨的是自己……”秦立國幽幽的開口,那是一段極度灰暗的歲月。
滿懷希望的歸來,聽說自己當了父親,本以來嬌妻稚子,卻不曾想妻子竟然死於難產。
那一次,他立了大功,升職加薪,卻被妻子難產過世的噩耗一般,打的他整個人生都變得黯淡無光了。
升職的機會他沒要,只徒留一個虛名。
從此之後,他再也不貪多。
其實他一直沒跟別人提過,那次任務之前丁柔曾不想讓他去的,但是他想着可以建功立業是個好機會,不想放棄,故而沒把丁柔的生氣放在心上。
如果知道那一走,便是陰陽相隔的永別,就是給他立再大的功,他也不幹的!
但是,這人啊,誰也沒有前後眼,世間更沒有後悔藥的,你種了一個因,就得收這樣的果,所以說老天爺是公平的。
“爸……”郝貝紅了眼的低喚了一聲。
“沒事,沒事,其實都是我不好。”秦立國嘆氣,是他這個丈夫沒有做好,不怪妻子,真不怪的。
郝貝聽秦立國這麼說,心裡就更加的難受了。
原來,母親的出軌不是無跡可尋,秦立國出任務前是和丁柔吵過架,生過氣的,這種情況下,如果她親爸郝政國使點手段,那麼有了她就不是一件難事了。
夫妻之間生了罅隙,那不就是給別人機會的時候嗎?
其實這點上,郝貝雖然不想面對,卻是能夠理解的,因她也結婚了,跟裴靖東生氣時,有一個像莫揚那樣好的人在身邊時,她不也曾動搖過嗎?
“丫頭啊,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沒有什麼比人好好的活着重要,有時候我就在想,那怕是小柔活着,她離開我了,我也心甘情願,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相愛過後,便是親人。就算愛情沒有了,我們還是親人,你懂嗎?”秦立國語重心長的說着。
拿自己的事情做例子,這個也有些不太恰當,可秦立國的本意就是,沒有什麼比人更重要。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包括愛情,更不用說什麼宅子不宅子的。
郝貝點頭,也有點後悔了,她就是沒腦子,辦這種糊塗事兒,好在還沒有進行到下一步。
啊!
猛然站起來,拍着自己的腦門一臉的慌亂:“爸,我得打個電話。”
秦立國搖頭:“別打了,沒用的。”
真沒用的,陸銘煒已經讓帶走了,你現在打有什麼用。
“爸!”郝貝驚呼,滿臉的驚詫。
秦立國嘆氣,把寧馨剛纔來電說的內容原話不變的說給郝貝聽。
郝貝聽罷,身子晃了晃,往後倒去。
秦立國卻是拉着郝貝的手,走到書房。
書房裡設施齊全,秦立國把郝貝推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這才走到到邊上,打開一個箱子。
這箱子是他在江城的東西,讓人送了過來的。
裡面有電腦。
拿了電腦出來放在郝貝的跟前,認真的說:“現在,你自己選擇。”
郝貝愣愣的看着秦立國:“爸,你……”爲什麼不阻止她?
秦立國看出她的疑惑,苦笑了下:“丫頭,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選擇,那麼你的選擇就是爸爸的選擇,二十五年前我沒保護好你的母親,沒道理二十五年後連你也保護不了的。”
秦立國不光是說說的,說完直接當着郝貝的面就打電話給了秦佑安。
秦家的勢力雖然在g城,可是秦佑安跟唐萌萌關係好,京都道上的頭把交椅就是唐萌萌的未婚夫秦沙漠。
要說起來,京都的秦家,跟g城的秦家,得追溯到幾代之前,也還算是一家人。
不過一個走的是暗道,一個走的是暗道,故而早就斷了根的。
誰知道會在這兩代來了個大逆反,走明道的京都秦家出了個秦沙漠個黑道大哥,而g城走暗道的秦家出了秦立國這麼個軍人。
秦佑安那邊接到電話就着手安排,十幾分鍾後給秦立國回了一個電話,事情給辦得妥妥的。
今天晚上就能走,先到g城,到了g城那就是他們的天下了,那怕是官方的人,也得看看g城老大鬆不鬆口的。
郝貝就這麼呆愣愣的看着秦立國去安排這一切。
面前的計算機開着的,只要用她最熟悉的計算機語言,也許只需要沒多長時間,她就可以把那些東西弄出來,只要拿到最核心的東西,別說一個陸銘煒了,就是要再多的條件,對方也得給出來。
可是……
眼前的秦立國,他那筆挺的墨綠色軍裝還穿在身上,站在書桌前,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就等着她的一個決定。
同樣是拿槍,軍人拿槍是維護正義,黑道人士拿槍就是違法犯罪。
顫抖着手伸向計算機,最後卻是摁了關機鍵。
“爸,我放棄。”放棄宅子,放棄去做這樣的事兒,該怎麼着怎麼着吧!
秦立國長長的吁了口氣,心裡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卻不曾想郝貝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丫頭,你可想好了,就算你現在放手,面對的可能還會是法律的制裁。”
這點最讓秦立國頭疼,國安那頭的人把陸銘煒帶走了,那結果不用說,肯定是有證據了。
這事兒就有點難辦了!
郝貝點頭,忽然想到童達轉述的爺爺說過的話。
爺爺說:“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像童達十五歲時一樣,做了什麼事,爺爺都負責給你善後,欠了錢,就還錢,欠了人命,你就自己去坐牢。”
呵的一聲笑,她覺得她爺爺簡直就是預言家啊,好像知道她會犯錯一樣的。
“爸,我想好了,我的錯誤,我承擔。”郝貝堅定的說着,一副大無胃的神色。
秦立國點點頭,既欣慰,又難過。
欣慰於郝貝自己想通,難過於她這一去,到底會怎樣可是誰都說不好的啊!
距離天亮也就幾個小時罷了,樓上的房間雖然能住人,可郝貝也沒打算睡覺了。
陪着秦立國坐在書房裡,聊了幾個小時。
給秦立國說她小時候的事情,講到好玩的地方還會哈哈的笑幾聲,笑到眼淚都能出來。
翌日,天亮,太陽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卻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自己種下的因,結了果,這個果子再苦再澀,你也得咬牙給吞下肚。
郝貝這倒是沒什麼,不就是要來帶走她嗎?她又不是沒讓警察抓過。
她這兒想得倒開,可是苦了秦立國的,那心裡真就揪的喲,跟有人拿刀戳了他一下又一下似的。
你知道,讓他這麼等着郝貝被帶走,什麼卻也做不了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秦佑安又打來了一個電話,說是秦沙漠那邊安排好了,只要秦立國說行動,他們就能把郝貝給弄出京都去。
可秦立國到底是個軍人,再多的不捨,面臨着決擇的時候,還是嚮往着光明的。
如果就這麼走掉,郝貝的人生中將永久的抹上這麼一點污啊!
這是小柔的女兒,他想盡力的去呵護,到頭來,卻發現是那麼的無力,所以說權勢這個東西,有時候你清高的覺得沒用,真到用的時候,和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差不多!
“爸,你別這樣,我沒事,真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郝貝看秦立國這難受的眼子,自己心裡難過的要死。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事情重來一遍,她還會這樣做的!
沒辦法,本性使然,她想一輩子怕是都改不掉了,依稀記得當年她拿刀子捅了劉佳後,家裡的父母親(郝家父母)就跟秦立國現在差不多。
那個時候,她爸(郝爸爸)就一個勁的抽菸,她媽(郝媽媽)就拽着她捶着她,罵着她個禍害,罵她不爭氣,罵她沒出息。
可是到最後,警察來要帶走她時,也是她媽哭的最兇,誣賴的躺在家門口,放言說警察想進她家門就得從她屍體上踩過去。
“爸,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郝貝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秦立國點頭,說好,別說一件事了,就是十年百件,郝貝提出來,他都會爲她去做的。
“我弟,就是郝小寶應該快出來了,我那邊的爸媽都是普通人,所以我想爸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下,不求他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郝貝這也是擔心,你說她要不在了,那小寶出來怎麼辦?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秦立國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郝貝想了想,還是給南華那邊的父母去了個電話。
要說來,她這腦子就是好使,重要的電話號碼,她從來不用存手機裡,全都是記腦子裡的,那怕很長時間沒有打過,想打時,號碼就能從腦子裡跳出來。
“喂?誰啊?”
接電話的是郝媽媽。
郝貝聽到郝媽媽的聲音就想哭,這是養了她二十幾年的媽媽啊,她把她媽給氣的不想理她了。
也是,要不是她,小寶也不會惹上那事的,郝媽媽恨她怪她都是應該的。
“媽,是我。”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
而後就聽到郝媽媽喊郝爸爸的聲音:“郝華國,你閨女的電話。”
郝爸爸和郝媽媽現在南華下面的一個鄉下生活着,老兩口租了個門面,像是二十幾年前一樣,開始了早點攤的生意。
這會兒正是忙着的時候,一聽郝媽媽這樣說,就不樂意了:“什麼我閨女,我閨女不是你閨女啊!”
不過還是接過了電話,還跟來買油條的客人說了句:“三塊二的,你給三塊錢就行了。”
收了錢,這纔有功夫講電話。
以爲是大閨女郝豔的電話呢,上來就是一句:“豔兒啊,你是又惹你媽生氣了?”
郝貝捂着嘴,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不怪郝爸爸認錯人的,是她很長時間沒有打過電話了,想來也只有郝豔會往家裡打電話,郝爸爸想當然的以爲是大女兒了呢。
郝爸爸沒聽到聲音,實在是早點攤到處都是人,也怪吵的,就對着電話說:“那豔兒啊,是錢不夠用了嗎?那等爸收了攤給你寄點。”
郝豔那生活,真就是……一塌糊塗的。
郝貝再也受不了的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眼淚早就嘩嘩的往下掉了,拿起手機給童達去了個電話。
她賬上還有錢,那點錢沒多少,但是給郝豔點錢,還是綽綽有餘的。
童達接到電話,說了今天就辦,郝貝這才放心了點。
秦立國拍拍她的肩膀問:“裴靖東那邊……”打算怎麼辦啊?
郝貝拽住秦立國的手祈求着:“不要告訴他,不能讓他知道,他……”
說到此,忽然就想到,她還有很多很多沒有做的事兒,裴靖東的hiv病毒篩查,還有那幾個凌辱他的女人的事情……
篤篤——
有人敲門,牆上的時鐘只指向了七點三十五分。
秦立國黑了一張臉,沒到上班時間就過來了,這是怕他們跑了不成嗎?
“爸,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郝貝抱着秦立國的胳膊,歉意的說着,真是抱歉啊,讓這麼多人爲了她擔心了。
打開門。
門外站着兩名黑衣西裝男,手中拿着一張逮捕令,邊上還站着拉了一張臉的寧馨。
寧馨往前走一步,隔開了郝貝和兩名西裝男,火大的低喝着:“沒到八點,說好的八點。”
兩名工作人員也是無奈,八點跟七點半差多少啊,早晚不得走的,可是他們卻是在這裡守了一夜的了!
可寧馨那一副,你們敢進來看我不跟你們幹架的神態,倒也讓兩位工作人員往後退了兩步。
得,不就還有二十來分鐘麼,他們還等得起。
寧馨帶上門進屋,伸手就戳郝貝的腦門:“你啊你,真是想拍死你的。”
郝貝知道寧馨是擔心她,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寧馨卻是沒有多少時間理她的,拿着公文包走向秦立國,扒拉扒拉的說了些郝貝也沒聽太懂的話,還從公文包裡拿了一份文件出來給秦立國看。
一直到他們說到夜來香的時候,郝貝才聽懂了一些。
原來說的是袁嘉華今天的動作。
袁嘉華是在稅務部門工作的,昨天夜裡三點多,夜來香的老總葉憑就被帶走了,說是偷稅漏稅,而後又被牽連到工商,衛生,還有掃黃組的人……
夜來香的確一直都存在這些問題,可卻一直沒有人動過,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這夜來香是葉家幺子的產業。
京都這地兒,老話說的,皇城根兒隨便扔個石頭都砸死的可能就是個當官的。
這話可真一點也不假的,你看裴家,方家,蘇家,丁家,那在京都都是有名望的家族,可這真就是京都的九牛一毛罷了。
譬如,袁家就能壓他們這些所謂的望族一頭的。
可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袁家還真沒強大到隻手遮天的地步,這葉家恰好就是能壓袁家一頭的。
而這葉憑就是葉家人。
袁嘉華這是給袁嘉邈報仇呢,直接就把夜來香的老底給掀了。
秦立國看着寧馨帶來的報紙,頻頻點頭,這袁嘉華動作可夠快的,真沒看出來,比他老子袁文濤可要強多了。
你看今天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報道出來了。
“這家雜誌也是個膽大,敢報道這些出來?”秦立國有點疑惑了,不想法了的節奏,估計公家的報刊都不敢登這些的吧。
一個什麼主婦雜報把這事兒給報道出來了。
郝貝也過去看,看完只覺得過癮,怪不得那麼亂的地方都沒人管呢,原來有這麼高的後臺呢。
呵呵,這下好了,就算你後臺再強大,也架不住輿論的壓力吧。
“是啊,這家報紙今天肯定會賣空的。”寧馨也咐和着,真覺得這世道真就什麼人都有,有這麼多不怕死的啊!
郝貝卻是看到那篇報道上的撰稿人署名爲——【陳允】。
“這個作者是袁嘉華的老婆。”郝貝的手指點在尾端的署名處講着。
秦立國愕然的看向她,袁嘉華的老婆,沒聽說在哪個單位工作的。
寧馨也是剛知道的,失笑:“那就怪不得了,袁家對袁嘉邈很是維護的,昨天袁嘉邈差點掛掉,滅了一個夜來香不算稀奇的了。”
的確不算是稀奇的,更稀奇的還在後面呢!
時間到,郝貝孑然一身的走到門口,被兩個黑衣人帶走了。
而另一邊,南華鄉下。
鄉下人起得早,六點多就開始有幹活的來吃早點,基本上到了八點就沒有什麼生意了,郝爸爸這纔有功夫埋怨郝媽媽一句:“你呀,就是愛生氣,那豔兒不是你閨女啊,她日子過的不好,你不心疼啊,自家親閨女,你還總生氣……”
就說讓一會他去給郝豔寄點錢去。
郝媽媽抿着脣,一臉看神經病一樣的神色看着郝爸爸,真是忍了又忍的纔沒說那是郝貝的電話不是郝豔的電話。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郝貝會打電話來,八成沒好事,還是別說了,那丫頭就是個禍害,跟她沾邊的都得倒黴。
還別說,真讓郝媽媽給說中了,而郝爸爸那裡則真就收攤後給郝豔打錢去了。
郝媽媽這才趕緊給大女兒郝豔打了個電話,說了下這個事兒,讓她一會別跟郝爸爸說漏嘴了。
郝豔其實就是挺普通的一女人,知道自己媽心裡恨二貝,也就沒辦法,順着唄,反正二貝現在是有錢人,也不怎麼跟他們聯繫的,估計打電話也沒什麼事兒的。
醫院裡,護士在裴靖東的胳膊上抽了一管子的血送檢了。
蘇韻站在邊上看的揪心,你看看,就一個晚上,弄的這麼狼狽,真是有夠的了!
“你說說你,長沒長腦子啊,那人要是給你喝的毒藥,你……”
蘇韻說着說着就紅了眼,她沒有孩子,真是把裴靖東兩兄就當自己兒子來看的,看到他受這份罪,真心難受的。
“我沒事,真沒事。”裴靖東趕緊把袖子放下來,不讓蘇韻再看他身上的傷。
之前是沒感覺,這會兒真是覺得疼,不是那種給你來一刀的痛,而是噁心的覺得全身都每一個細胞都發疼的感覺。
蘇韻幫他把衣服拉好,又開始抱怨:“你就是個死腦了,你那個媳婦啊,我就不想說了……”
蘇韻現在對郝貝的印象簡直就是差極了,胸大無腦吧你,長個腦子是幹嘛的,真當自己有多大能耐一樣,黑國安呢,你黑啊,你倒是黑啊,還不是讓抓了!
這麼想就有點幸災樂禍了,可之於蘇韻來說,裴靖東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而郝貝就是個侄兒媳婦的腳色,那就是個外人。
裴靖東的臉當下就黑了起來,重重的喊了聲:“二嬸,這是我自己的事。”郝貝的好與壞,那都是郝貝的事,是他的事,他不想聽到別人抵毀郝貝的話。
蘇韻氣得紅了眼:“得得得,我說說還說不得了呢,你就這麼地吧,我看你早晚有一天死她手裡的。”
真就可能是那樣,爲了個女人,你連基本的理智都沒了,你還能幹嘛啊!
裴靖東這邊是這樣,袁嘉邈那邊也沒好到那兒去!
“抓走?誰抓的?”
袁嘉邈這是今天早上才醒來,剛吃了一碗粥,就聽他爺爺說夜來香讓人給捅了。
“哼,誰抓的,你說是誰,你哥爲了你可是把葉家的人都給得罪了,你每給老子爭點氣的。”袁老爺子氣呼呼的說着。
能不氣纔怪,袁嘉華把人家葉家的孫子給送局裡去了,葉家那老頭今天一大早就堵他門口,把他好一頓的寒顫。
寒顫什麼,不就是葉家人丁興旺,他們袁家則人單力薄的。
真是有夠氣人的!袁老爺子現在想想還是生氣,所以對着袁嘉邈也沒個好臉色的。
“你給我收了心的,就郝貝那丫頭絕對不行,她救過咱們的命是一回事,可是要嫁進我袁家當媳婦的人,首先第一條就得身家清白,你看看她,以前捅過人,現在又惹了大事,這下進去少不得幾年別想出來的……”
袁老爺子這麼一說就把郝貝被抓的事給抖了出來。
袁嘉邈呆呆的坐在病牀上,一直到袁老爺子走了,才顫抖着手的拿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哥,我要見你。”
“哪裡不舒服了,我讓保姆過去,我今天有事走不開。”袁嘉華那邊今天的確很忙,因爲辦了葉家,他這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哥,我想請你幫我保一個人。”袁嘉邈直接說了出來。
“你等我一下。”袁嘉華對着電話說完,又對着身邊的人交待了幾句,這纔拿着電話開口道:“你說吧。”
袁嘉邈利用這等的時間早就組織好了語言,開口時就順溜的多了:“哥,我聽爺爺說郝貝被抓了,我覺得這事兒就是扯蛋,你知道的,她才和我簽了工作合同,是我的助理,你們這些公務員吃飽了沒事幹吧,抓了我的助理做什麼,哥,我要你幫我保她出來。”
“老三,你給我句實話,認定她了?”
“呵,那不可能,哥,我真和她簽了合同的,不信你等着,我讓邰輝把合同給你送去的。”
袁嘉邈說的又快又急,沒等那邊回話,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掛掉後又趕緊給邰輝去了個電話,讓邰輝和袁嘉華的秘書聯繫,把郝貝籤的那份工作合同拿過去給袁嘉華看。
一氣呵成的做完這些,還不放心,又給袁文濤也去了個電話。
“爸,我聽我爺爺說……”
這一通電話說的還是郝貝的事兒,轉臉又給邰輝去了個電話,讓聯繫完袁嘉華的秘書,再聯繫袁文濤的秘書,勢必讓兩位大人物都看到這份合同。
所以這半天,邰輝什麼活也沒幹,就拿着郝貝籤的那份合同,先去找到袁嘉華過目後,又找到袁文濤,等兩位大人物全看完了。
邰輝纔拿了合同去醫院,彙報工作完成。
袁嘉邈讓邰輝說說詳細的情況,邰輝一五一十倒帶重放。
郝貝不知道這是哪裡,只知道上車就被蒙上了眼晴,非但如此,車窗的玻璃也是暗的,根本就看不清外面的路況。
真就像電視上看到的警察問案的小黑屋一樣。
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郝貝雙手被卡在椅子上坐着,雖然沒有手銬腳鏈的,但就腰上被椅子卡住,她就沒法動彈的。
這跟被帶回警局時又不一樣了。
帶她來的人,把她往這兒一扔就走了,就這麼她自己數着數,數到一萬一千八十一時,還沒有任何人來問她話之類的。
沒窗戶,只能透過門上的玻璃框看外面的天色來判斷着時間。
應該過了中午了。
因爲她餓過之後就開始犯困了。
她有午睡的習慣,所以到了這個點兒就犯困的。
“嘖嘖,這姑娘也是個心大的,要是一般人呆在這種地兒,還犯困呢,早就哭的不成樣了,她這好像還要午睡的節奏啊?”
監控室裡的的工作人員如是的調侃着。
另一個工作人員也咐和着:“可不就是嗎?你看咱們看半天了,還真沒看出來她有怕的模樣,這麼淡定的……”
篤篤——
敲門聲響起。
兩位工作人員回頭,看到是來人,笑着打招呼:“江主任,怎麼有空過來。”
江紹元笑着回話:“我過來提個案子,沒吃呢吧,一塊來吃。”說着提了提手中的餐袋。
兩位工作人員笑呵呵開始擺桌子,也沒跟江紹元客氣的。
江紹元坐下來,不動聲色的看一眼監控裡的畫面。
他本來是帶了午餐過來,卻不是跟這兩位一起吃的,不過是剛纔路過時,不小心的瞥了一眼,這可不得了,就看到監控裡的人是郝貝啊,這才進來的。
都說友誼都是喝出來的,這話還是有可實踐性的。
中午上班時間不能喝酒,所以是喝的飲料,就這麼幾杯下肚,邊吃邊聊,江紹元已經知道郝貝犯了什麼事了。
“不瞞你們說,我還真認識這位的,勞煩兩位兄弟,給她弄點水喝也好。”餐畢江紹元拜託着那兩位工作人員。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是不變的定律。
郝貝是被人一聲砰的響,給嚇醒的。
睜眼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杯水。
“喝吧。”工作人員開口說話。
郝貝看着那水,舔了舔脣,其實她又渴又餓的……不給吃飯,喝點水也成啊。
但最後愣是咽咽口水,搖頭拒絕了:“謝謝,我不渴。”她說這不渴是假的,但不喝水卻是真的,不能喝,拜王二德所賜,她知道了一些審人時的極端手法。
比如就有一種是讓你喝水,喝到你想小便,憋不住了,你說還是不說,說了就讓痛快,不說就讓你憋死,要不然你尿褲子啊。
一般人都受不了這樣精神的折磨的。
所以郝貝是寧願渴死,也沒打算喝一口水的。
可她這真有點冤枉人家工作人員了,只見那人把水一端,咕咚咕咚的就給喝了,砰的又關上房門。
郝貝看着那關上的門有點無語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
袁嘉邈在醫院裡等了一天,讓邰輝給袁嘉華的秘書又打過兩個電話,都是問袁嘉華在幹嘛呢,結果,不是開會就是開會,完全沒有袁嘉邈期待的事情發生。
這就讓他有點坐不住的了。
裴靖東還在醫院裡等結果的,現在是處於被隔離期。
很不巧的,那十個女人被抓後,根本就不用去檢查,其中一個就是hiv病毒攜帶者,就是那個女人咬傷了裴靖東的。
所以醫生的建議就是裴靖東先要在醫院隔離,一般最快城要一週才能產生抗體,才能進行初篩。
這次別說郝貝了,就是工作也沒法好好的進行了。
可是他的工作也不是別人說能接手就可以接手的,只能是讓展翼把文件帶來,他批覆了再讓展翼派下去。
這正在看着呢,就接到江紹元的電話了。
江紹元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是給裴靖東打個電話的好。
直接了當的就說了。
裴靖東聽罷,只覺得腦袋轟轟的亂響,想着是一會事,可真出了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有辦法嗎?”這方面裴靖東還真得拜江紹元爲師的。
江紹元能在紀委混那麼久,還一直高升,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最起碼處理起這種事兒,經驗比裴靖東多多了。
“不是沒辦法,我打聽過了,跟着一起被抓的還有一個叫陸銘煒的,你認識嗎?”
江紹元扒拉扒拉的就把這事兒給說了。
裴靖東聽罷,想都沒想的說道:“好,那我等你電話。”
掛上電話,看着文件就有點發愣,他早知道郝貝可能會出事,可沒想到真的出事了,而且還是他……
“展翼,你去給我弄點醫生消毒水來。”擡頭喊展翼去弄消毒水的。
展翼哎了一聲,跑去護士站要了點過來。
結果裴靖東看一眼,差點沒氣死的。
“我讓你弄個盆去弄一盆的。”
展翼囧了囧,弄一盆消毒水,這是要幹嘛啊!
不過很快,展翼就知道裴靖東要幹嘛了,真的要來了一大盆的消毒水啊。
浴室裡嘩啦啦的聲響,伴隨着男人時而唔的一聲悶哼。
煩的抓着頭髮想撞牆的,想到剛纔裴靖東說的洗澡兩個字,展翼只覺得蛋疼的慌,他真是腦抽了纔會去給他哥弄那麼一大盆的消毒水。
你知道剛纔他跑了兩次,弄來了消毒水,全弄齊了才問裴靖東:“哥,你要這些幹嘛啊?”
裴靖東特別輕鬆的扔了展翼一句:“洗澡。”
洗澡就洗澡對吧,可是你見過用消毒水洗澡的嗎?
特別是他那身上還一身的傷啊,展翼就攔了,可裴靖東看着展翼,只說了一個字:“髒。”
那一個字裴靖東說的很輕,卻像是一把利箭似的,把展翼給盯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裴靖東進了浴室。
再聽着這浴室裡傳來的水聲,還有男人似是痛苦的壓抑的悶哼聲。
“裴靖東,你他媽的還有點用沒了啊?”袁嘉邈上來就是這麼吼着的。
展翼看到袁嘉邈就來氣,上去揪着袁嘉邈的衣領給摁在門板上,狠聲道:“你才他媽的呢,說話客氣點!”
袁嘉邈白了展翼一眼,冷哼:“跟屁狗!”
展翼霍的出拳給了袁嘉邈肚子上一記,真想把這變態的男人給打死的,要不是他,他哥也不會受這份罪的。
袁嘉邈捱了展翼一記,也不甘示弱,上去就要給展翼比劃的。
展翼的武力值並太高,那是相對於裴靖東、莫揚這兩位而言的,對付一個袁嘉邈那真是不要太輕鬆的喲。
但是也有所顧忌,怕把袁嘉邈給打死了,就沒下狠手。
憤恨的罵着:“袁嘉邈,你他媽的再招惹我哥,你看我不削了你的。”
袁嘉邈看展翼這樣,又看看浴室,就覺得這味道怎麼這麼怪呢……
正好護士路過,也嗅到這味道,就進來問了一句。
展翼輕描淡寫的說是洗澡呢,護士尖叫一聲:“用消毒水洗澡。”
這得多奇葩啊,這麼奇葩的事,在護士嘴裡一傳開,頓時整個醫院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男人,嫌被別的女人碰了太髒,竟然不顧一身的傷用消毒水洗了澡。
裴靖東這可算是出名了的。
第二天,江紹元來醫院接裴靖東時,就聽說了這事,當下也是嘴角一抽,看向裴靖東時,不知道該點贊呢,還是該鄙視一下的。
你得多潔癖纔會拿消毒水洗澡啊,這他媽的簡直就不是人啊!
陸銘煒被關在這裡已經兩天了,比郝貝早進來一天。
兩天沒吃沒喝沒睡的,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可還是撐着呢,任人怎麼問,就是不張嘴說話。
江紹元也就是知道了這個,纔有了辦法的。
“陸銘煒,有人想見你,跟我走吧。”江紹元進去喊了陸銘煒出來,去另一個屋子。
屋子裡裴靖東早就坐在沙發上等着了。
陸銘煒站在門口,看到裡面的裴靖東時,沒再往前走,幾乎瞬間就明白了他爲什麼會被抓了!
他和郝貝的行動不可能會出紕漏的,這個男人……?
“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舉報的。”陸銘煒聲嘶力竭的吼着。
裴靖東冷冷的看着抓在着自己胳膊的陸銘煒,一伸手就把陸銘煒給推開了。
“呵,沒想到你還有點腦子呢。”
沒否認,就是承認了。
陸銘煒一下就火了,衝上去就撕扯起裴靖東:“你爲什要這樣害郝貝,爲什麼要這樣害她,她是你老婆不是嗎?她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這樣……”
陸銘煒想不明白自己那麼愛郝貝,卻失去了郝貝,而這個得到郝貝的人,卻不知道珍惜,不但跟別的女人不清不白,還舉報他們。
裴靖東輕輕鬆鬆的就把陸銘煒給踩在了腳下,居高臨下的看着陸銘煒嗤笑道:“就你,還想跟我打?我看你第三條腿也想廢了的。”
陸銘煒是打不過裴靖東的,這會兒被人這麼踩着,也無力反抗。
正當他狼狽的想去死時,卻聽到裴靖東下面的話了。
“你很愛她吧,那肯定不會看着她跟你受這份罪吧……”裴靖東幽幽的開口。
陸銘煒擡眸,看到裴靖東眼中必勝的笑意,瞬間就明白了。
“好,我認輸。”
不認輸又能怎麼樣?
這個男人是吃準了他愛郝貝,願意爲了郝貝做任何事,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局!
一箭雙鵰,這男人是徹底斬了郝貝的羽翅啊!
從屋子裡出來,江紹元看裴靖東的眼神都變了。
因爲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卻是辦了這樣的事兒,都有點看不懂裴靖東了。
“你,真是你做的?”
毫無疑問,江紹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裴靖東很乾脆的承認了:“是的,我是一名軍人,違紀犯法的事兒,我是不會縱容的。”
江紹元呵呵的乾笑兩聲:“你——可真是個好軍人。”
陸銘煒當天下午就認罪伏法,認罪的態度相當的好,事情的回述也是合情合理。
因爲陸銘煒跟郝貝曾是情侶的關係,陸銘煒回國後又一直愛着郝貝,這不聽說郝貝的爺爺出了事,所以就起了心思,想着用特殊的方法幫郝貝出點氣。
這才黑了國安的系統,好在沒有釀成大錯。
陸銘煒認了罪,這樁事兒辦起來就容易多了。
可是當天晚上,陸銘煒就在關押的屋子裡自殺了,咬舌自盡的。
結果很尷尬,沒有死成,倒是舌頭受傷了,會不會影響說話的功能,這個醫生也說不好,還得看恢復的情況。
太陽落下又升起,新的一天伊始,對於被關押的郝貝來說不過是天亮了再熬到天黑,每天都是渡日如年。
已經是同日了,如果不是出了這事,明天是她去考試的日子,才完試要去嘉年華報道,然後週二會參加拍賣會。
現在,一切好像都讓她給搞砸了!
“郝貝,有人要見你。”看守的工作人員喊着郝貝的名字。
郝貝跟着工作人員到了會客廳,看到來人,卻是一愣,疑惑的瞪着眼前這身材高大的男人……
這誰啊?
她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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