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冒險!
袁嘉邈苦了一張臉,錯愕的看着秦立國,不確定的問了句:“您,在開玩笑嗎?”
秦立國是那種輕易不發火的人,對自己人都這樣,更別說對外人了,老遠的走在路上要是遇見了,秦立國也是笑眯眯的那種人。
這會兒完全就是黑臉趕人,大有袁嘉邈不自己下車,他就要把人給踹下車的節奏!
別說袁嘉邈了,就連司機也是愣住了,從來沒有見過領導發火的。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秦立國沉着臉,不悅的看了一眼袁嘉邈。
袁嘉邈那臉上頓時**辣的,有點灰溜溜的下了車,帶上車門時,還又看了一眼秦立國,似是心有不甘。
司機在前排忐忑的問了一句:“領導,現在開進去嗎?”
“停在不擋路的地方,等會兒的。”秦立國回着話,捏着眉心骨坐在後排上。
袁嘉邈見秦立國的車子沒開進院子裡,心裡倒還舒服了一些,說實話,剛纔挺尷尬的,還有點小跌份兒。
站在那兒,看着哨兵黑亮的眸子,袁嘉邈忽然不知道自己來這兒幹什麼來了!
正在想着呢,秦立國的司機下車了,向袁嘉邈走來。
袁嘉邈斂起神來,繃着一張臉,就聽司機走來轉告了秦立國的一句話。
秦立國說:“郝貝是我女兒,不是商品。”
袁嘉邈呆愣着看司機離去,瞬間石化了一樣的,他想辯駁沒把郝貝當商品,可是看着那輛黑色奧迪車子的緊閉的車門,袁嘉邈覺得竟然無從辯駁的了。
難道他錯了嗎?
婚姻不也是一項投資麼?
那麼婚姻的雙方難道不是這場婚姻裡的商品嗎?
郝貝的車子到大院門口也是要停下來的,進不去,千鳳要跟上的,讓郝貝給阻止了,她是回來見秦立國的。
而且這個地方,很安全。
下了車麼一眼就看到袁嘉邈了,沒辦法,那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實在是讓人挪不開眼的節奏。
袁嘉邈看到郝貝時,滿腔的辯解啊什麼的,全都灰飛煙盡了。
尤其看着郝貝坐的那輛車,居然跟他是同一個牌子的。
呵,好一個方樺,夠大手筆的啊!
郝貝沒袁嘉邈那麼複雜的心思,只是想着看到了,打個招呼的,那這秦立國的司機就過來了。
“貝貝姐,領導在車裡等你,讓我叫你過去。”司機小楊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是秦立國的新司機,前些時間秦立國讓跟着郝貝和蘇莫曉的,跟郝貝還算熟,天天貝貝姐貝貝姐的叫着的。
郝貝指了下袁嘉邈那邊,剛想說她就跟朋友說個話的。
哪知道那邊秦立國降下車窗開口衝這邊喊着:“小楊啊,這車子不能停這兒的,貝貝啊,快過來,爸給你帶了禮物的。”
這就是連郝貝跟袁嘉邈打個招呼的機會都不給的。
小楊小聲的跟郝貝說了句:“姐,你別理這個袁先生,惹領導生氣了,剛纔我們都開到大院了,領導又讓倒回來把這人扔這兒了的。”
郝貝詫異的看着小楊,意思在問到底怎麼會事兒?
小楊哪敢說啊,他就一司機,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那怕是聽到了什麼,不該他說的,他也不會說的。
郝貝硬着頭皮坐上了後排,小楊發動車了,黑色的奧迪車在袁嘉邈的身邊滑過,郝貝甚至看至袁嘉邈緊皺的眉頭。
袁嘉邈站在那兒,看着那輛隔阻了他跟郝貝的明亮車身,憤恨的咒罵了一句什麼,而後返回阿斯頓馬丁裡,從裡面拿出一個文件袋,走回哨兵處,就說是讓把這些轉交給郝貝。
哨兵拿着電話,撥了號碼過去,說了幾句,應是,然後才掛掉電話給袁嘉邈說:“你好袁先生,我這就送過去。”
袁嘉邈點點頭,最後看一眼那個牛皮紙袋,而後揚長而去,泄憤似的踩着油門,一跑狂飆的離去。
再說郝貝那邊,坐上車,秦立國沒說話,她開口想說話呢,可一看秦立國閉目養神的模樣,就沒好意思開口。
車子很快到了家門口,秦立國便睜了眼,揉了揉眉心嘆氣說了聲:“終於到家了。”
家,對於秦立國來說是個傷感的詞兒。
這次又多了抹淡淡的憂慮。
郝貝趕緊下車,先去開門,開了門,一室的冷清,一切都維持在郝貝走那天的狀態,甚至連茶几上放着的給方樺倒水的杯子還在那裡。
小楊進屋就開始幫着給收拾,郝貝也上手去收拾的,讓秦立國叫住了。
“小楊,你回吧,回去休息會,中午來接我們去吃飯。”
小楊領命而去。
郝貝愣在那裡看着秦立國,弱弱的喊了一聲:“爸……”
秦立國衝她招招手:“過來陪我坐會兒的。”
郝貝走過去,坐在秦立國的身邊,秦立國伸手握住郝貝的手,語重心長的開口:“丫頭啊,你知道站在我這個位置上,有些事也是很難做的。”
秦立國語氣中的疲憊之意讓郝貝心頭倏地一驚,詫異的看着秦立國,想說些什麼話,動了動嘴脣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秦立國重重的一嘆氣,真心是累,工作累,生活累。
這些年了,這些累他倒都不怕,怕的是心累,最近明顯感覺到累心的節奏。
這一攤攤的事兒啊!
只聽袁嘉邈說那麼幾句,他就捕捉到了一些累心的事件。
“爸,你先休息,我給你弄個早點。”郝貝起身要去廚房,秦立國拉住了她。
“別忙活了,我訂了外賣的了,你最近身體如何?怎麼臉這麼白,昨晚沒睡好。”秦立國叫住郝貝問。
沒有人問時郝貝還不覺得有什麼,被這麼一問吧,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爸……”語帶委屈的喊了這麼一嗓子,抓住秦立國手哀求着:“爸,你能給裴靖東打個電話,問問小瑜怎麼樣了嗎?”
秦立國一擰眉頭:“怎麼會事兒?”
郝貝就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秦立國聽得眉心擰有死死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郝貝是一邊說一邊哭,說的也簡略,可秦立國看她的眼淚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這會兒也沒功夫細問了,先安撫着郝貝:“你別哭,我這就打電話去問。”
拿了座機去撥裴靖東的號碼,沒有打通,這才讓轉了蘇韻的電話。
電話接通,秦立國也沒跟蘇韻客氣,先問裴靖東呢。
蘇韻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的,這會兒剛從室驗室裡出來。
裴靖東手機打不通,那是因爲在實驗室裡陪着小瑜的。
這孩子輸了血命是保住了,可是情況卻並不好,總是說夢話,這還不算完,蘇韻最怕的就是孩子自殘。
所以裴靖東這會兒估計一時半會是走不開了。
蘇韻把裴瑾瑜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就問秦立國是不是聽郝貝說的。
秦立國恩了一下,蘇韻就把郝貝的情況也跟秦立國說了一下的。
昨天輸了那麼多血,讓秦立國囑咐郝貝好好休息,昨天晚上實在太混亂了,蘇韻也忘記給郝貝交待了的,得知郝貝在秦立國那裡,倒也是放心了不少。
秦立國掛上電話,臉色就有點不太好。
他爲什麼不喜歡郝貝跟裴靖東再有所接觸,就是因爲像現在這樣,郝貝在裴靖東的身邊,似乎就沒有好過。
你看什麼時候有好過的時候了,一個後媽當的比親媽都過了的節奏!
“爸,怎麼樣?”郝貝抓住秦立國的胳膊問,一臉着急的神色。
秦立國拍拍她的手:“沒事,已經沒事了,東子是守着孩子,所以手機纔打不通的,你別急,回頭我過去看看。”
郝貝一聽這個就站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去吧。”
秦立國一聽傻眼了,嘆氣,有點哀怨的說着:“丫頭啊,爸可是剛出差回來的。”
正說着呢,有電話打來,說是送餐的來了。
千鳳給郝貝發來短信,說的是她能不能進來,最起碼可以幫幫忙什麼的。
郝貝這會兒實在也是動不了,家裡秦立國回來,也不能不收拾的,就跟秦立國說要不要叫個人來幫忙收拾下。
這會兒,她頭還是有點暈的,實在沒有那個體力再勞動了。
秦立國聽郝貝說這話,就問了下,得知有千鳳和千山這兩個人存在,秦立國就攏了下眉頭。
別看秦立國家在g城是出了名的混黑道的,可秦立國本人卻是極度不喜歡那種作派。
動不動的私家保鏢什麼的,也正是因爲有這些人的存在,才把這個法制的社會弄的亂八八的。
但不可否認,這些人有時候也有存在的必要。
可他不相信方樺,於是開口說:“我找人吧。”
父女倆正吃着送來的早餐的時候,蘇莫曉就來了。
郝貝開的門,看着蘇莫曉大包小包的拎着東西,還有點詫異,蘇莫曉看都沒看郝貝一眼,衝秦立國開口說話。
就說買了些什麼,然後這樣那樣的……
郝貝就這麼尷尬的站在門邊,一直看着蘇莫曉進了廚房,她還沒回神呢。
秦立國看到了,輕笑了下,招手讓郝貝回來繼續吃早餐,並囑咐着:“丫頭啊,蘇莫曉是個不錯的人,爸倒希望你能跟她玩一塊去,可是看情況好像不太樂觀是不是啊?”
郝貝苦笑了一下攤手,事實就是這樣,非常的不樂觀。
秦立國失笑,也知道蘇莫曉直來直去的性子。
倒是郝貝有點納悶的問了句:“爸,寧馨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小寧啊,年後回來,本來說是去下面找我的,然後又請假了,這會兒還在休假中……”秦立國說着又有點鬧心起來了。
寧馨跟着他這一年來,手邊很多事兒都是寧馨處理的。
不管是工作上,還是跟家裡郝貝之間的關係,寧馨都維護的很好。
換個人還真是有點不順手的,本來是有個替補的蘇莫曉可以換上,但蘇莫曉對郝貝的態度讓秦立國不敢恭維。
秦立國是個護短的人,他把郝貝歸類於女兒這個身份時,那就真是拿郝貝當親閨女看的。
你蘇莫曉就是再牛氣,也是在我手底下混亂的,對着我的女兒這麼不客氣,你的脾氣就未免也太大了點的!
這就是秦立國最不滿意的地方,可一時半會,再去找個秘書,真沒多好找的。
“請假了啊?”郝貝也很吃驚。
那這樣說來,寧馨請了有半個多月的假了,沒聽說有什麼大事發生啊,她一直以爲寧馨跟秦立國在外面出差呢。
倆人說過飯,蘇莫曉叫了人來大掃除。
秦立國和郝貝去了書房,秦立國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處理,也是好久沒見郝貝了,有得聊,就叫了郝貝在書房裡作陪。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郝貝說着話。
說的就是這個秘書的事兒,秦立國是真心想把郝貝給帶到身邊的,也想教郝貝點東西。
“我記得小寧那時候就是考進來隊裡來的。”
秦立國就說寧馨怎麼進的部隊,部隊對外招聘的時候進來的,今年已經轉正了,雖說就是個文職幹部,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工作,對於女人來說,有這麼一個穩定的工作,很不錯的了。
郝貝點點頭,就說寧馨很厲害這樣那樣的。
“貝貝啊,我之前讓你來隊裡當編外你不願意,我知道你怎麼想的,無非就是不想靠關係,那這樣,你當是幫幫爸,來我身邊先幹着,也就是普通文秘的工作,後面隊裡擴招,你也考進來。”
秦立國這麼提議着時,郝貝頭搖的跟什麼一樣的。
“爸,我不行的。”
真不行,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怎麼樣,但一聽秦立國的提議,她就否決了。
“怎麼不行了,你不要小看你自己,你是聞蕊的關門弟子,就衝這一點,特招了你都不過份的,學歷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來辦。”
“爸,真不行的。”郝貝堅定的拒絕。
如果這是一份普通的工作也就算了,是跟在秦立國身邊做事兒,別人誰不知道她跟秦立國之間的關係,而且她自認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是做不了什麼女強人的。
更別說現在還跟在方樺的身邊做事了。
“行,擴招也是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秦立國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一眼郝貝,才問出了一直想問沒敢問的一件事兒。
“丫頭啊,方樺不適合你,跟他說清楚,回家來。”
不容拒絕的語氣和聲音讓郝貝猛然的站了起來。
“爸,我不能答應你。”
秦立國“碰”的一聲拍案而起,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震了震,有些生氣的看着郝貝:“你就非得去趟這趟渾水的麼?”
郝貝抿脣不語,這一刻的信念是異常堅定的,心底卻在苦笑,不是她想去趟這渾水啊,而是不得不趟。
秦立國說勸啊,說啊,說裴靖東想那樣去做,潛進方家,他都不想同意的,更別說換了是郝貝的。
可是不管秦立國說一千道一萬的,磨破了嘴皮子的,郝貝就是不爲所動,說她跟方樺在一起很好。
這個很好,到底好到什麼程度秦立國根本無從考究。
從秦立國認了郝貝當女兒之後,這還是倆人第一次起爭執。
以前秦立國從沒有要求過郝貝什麼,而郝貝也沒有反駁過秦立國什麼,這次爭起來,場面就有點不太好看了。
真吵的。
蘇莫曉在外面打發叫了大掃除的小兵蛋子們趕緊離開。
這吵的有點過了啊!
“郝貝,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你親爸,所以就可以這樣不聽我的話了?”
“我沒有,我一直把你當親爸的。”
“當我是你爸我說的話你不聽!”
“爸,一碼歸一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哼,你知道,我看你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只要你是小柔的女兒,你就得認我這個爸,我的話你就得聽。”
“……”
蘇莫曉自覺的關了廳門,把空間留給了這對吵吵鬧鬧的父女。
翻出手機來,看了下上面的數個未接來電,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回撥了過去。
“姐,你怎麼不接我電話的?”蘇莫曉接起電話就這麼說着。
蘇莫曉嘴巴里有點發苦,她要怎麼接莫揚電話啊,莫揚那麼在意郝貝,她實在不想把這邊的消息給莫揚說的。
“沒什麼,最近忙了點,你呢?還好嗎?”
蘇莫曉不想說郝貝的事,故意叉開話題,可莫揚卻偏偏又把這個雪球給推了回來。
“恩,我很好,姐你是因爲郝貝跟方樺在一起的事情忙的嗎?”
“……”蘇莫曉拍了拍額頭,你看她就是氣糊塗了,這邊發生這麼大的事,莫揚怎麼可能不知道的。
果真,就聽莫揚說了。
“姐,你別生貝貝的氣,我猜着啊方樺肯定是拿小瑜的事情威脅她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貝貝爲什麼這麼在乎一個跟她沒什麼關係的孩子,但我還是支持她的任何決定的。”
蘇莫曉真就特別想扒拉開莫揚的腦袋看看,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嗎?愛一個人不應該是佔有麼?到他弟這兒,怎麼跟個聖人似的,一味的奉獻呢?
接下來就比較逗比了,本來蘇莫曉不接莫揚的電話就是沒法交差。
這會兒反倒是被莫揚勸着讓她想開點。
蘇莫曉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不太理解年輕人的世界了,因爲莫揚竟然說:“姐,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方樺是適合當我姐夫的人,可想而知了,方樺是個不錯的人,最起碼比展翼那小子強多了不是嗎?”
很顯然,莫揚給了方樺很高的評價,最起碼比展翼的評價高。
電話到最後是蘇莫曉強制性的給掛斷了的,她算是聽明白了,她弟這就是鬼迷了心竅的,郝貝這都跟着方樺在一起了,居然還在勸着她幫着點郝貝。
請問,她蘇莫曉長的像包子麼?
有個包子弟弟,不代表她也是包子好嗎?
不過心裡嘔的那口氣總算是出來了點。
這邊郝貝是跑着出家門的,屋子裡還能聽到霹靂啪啦的聲響。
蘇莫曉收了線,就看着郝貝一臉是淚,沒等她開口,郝貝走到她跟前,一個九十度的彎腰給蘇莫曉鞠了一躬,並泣聲說:“莫曉姐,我走了,你勸勸我爸別生氣了,拜託了。”
就這麼地,郝貝就跑了。
只留下蘇莫曉一臉憤慨的神色,蘇莫曉就覺得郝貝是個分不清主次,並且超級沒有責任心的人!
不過還是認命的往屋裡去,書房的門是開着的,地上讓掃了一地的文件和書籍杯子之類的。
秦立國掐腰站在書桌後面,一臉的怒容,顯然剛纔的爭吵遺留下來的。
蘇莫曉正要去拿掃把,秦立國卻是喊住了她,從抽屜裡拿出了幾份文件,讓她送單位去,並讓給小楊來電話,說要出去一趟。
蘇莫曉趕緊照辦,先打電話叫小楊過來,纔去拿文件送單位去。
而秦立國這邊,上車就讓小楊把車子往蘇韻的別墅開過去,孩子怎麼樣了,他得去看看,還有郝貝的事情,跟孩子也是有關係的,他總不能吵過了就真不管了的。
想到剛纔最後吵的不可開交時,自己說的話,還有郝貝的選擇,秦立國就有點頭大。
真心覺得郝貝這後媽當的太過了!
郝貝一直沒有承認自己是爲了裴瑾瑜纔跟方樺在一起的。
跟秦立國吵那麼久,堅持着的就一句話,因爲愛情。
所以秦立國纔會生氣,你對着我你都不能說句實話嗎?
殊不知,這實話真不能說,郝貝知道秦立國對自己好,你說這實話要說了,秦立國還能放她走嗎?怕是這個門都不讓她出了的。
吵的有點俗氣,秦立國就認定了郝貝是因爲裴瑾瑜,所以就跟郝貝下最後通牒了。
當時是這樣說的:“郝貝,你自己選吧,是要我這個爸呢,還是要裴瑾瑜這個後兒子呢。”
當時秦立國就想着,都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你選吧,誰對你好,你分不清啊。
可最後郝貝是怎麼說的。
秦立國撫額,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
郝貝最後說:“爸,你不能這樣逼我,你是我爸,我認你當爸的那天就把你當我親爸了,裴瑾瑜是我兒子,他喊我媽那天,我就把他當親兒子了,所以我誰都不選,跟這事沒關係,你要認我,我就還是你女兒,你要不認我……”
秦立國回想着郝貝當時的表情,那模樣都快哭了的,還強撐着。
“你要不認我,我還是你女兒!”郝貝最後是這樣說的,說完就哭着跑出去了。
前面開車的小楊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你知道郝貝跑出去,坐上車之後,第一時間就給小楊打了電話的。
現在寧馨沒在這兒,就小楊和蘇莫曉跟秦立國接觸的最多。
是她這個當人女兒的也沒有多孝順,把秦立國給氣成那樣了,所以就拜託了蘇莫曉和小楊。
當時就跟小楊說了,讓小楊開車過去,實在是所把秦立國給氣個好歹的。
小楊接到電話時還嚇了一跳,真怕秦立國出什麼事兒的。
結果,剛把車子從車庫開出來,又接到蘇莫曉的電話,說是讓他馬上過去家裡一趟,小楊那是捏着一把汗的,到底只是出來辦事,不是秦立國出事了,不然小楊覺得自己就有點倒黴了。
你知道他是挺倒黴的,他當司機跟的領導,最大的就到團職,他過去給人開了不到一年的車,結果對方轉業了。
他這又回到科裡當輪值的司機,人有點笨,不會送禮說好話,有給領導開車的活都沒輪上他。
這不秦立國這邊需要一個臨時司機,沒人願意來,他就過來了。
秦立國給人的感覺很好,不像是一般的領導那樣端架子,小楊跟秦立國出去過幾次就有了深刻的體會。
比如說打球的時候,小楊之前給一個跟秦立國同樣級別的領導開過幾天車,那簡直就是當人僕人的節奏。
運動完洗完澡,那領導真的,真就穿個內褲是自己動手的,其它的衣服之類的,包括襪子,都是小楊給動手穿的。
所以第一次跟秦立國去體育場時,秦立國運動完出來,小楊拿着衣服就過去了,秦立國當時就說了,不用這樣,他自己穿就行……以後也不能這樣。
小楊當時還當秦立國就說說,後來又跟着出去幾次,才認定了秦立國是真的很親民,沒架子。
所以小楊也是打心眼裡想跟着秦立國開車,想對秦立國好。
這大概就是兩好擱一好吧。
所以這會兒小楊就看了眼後視鏡,怯生生的開口了:“領導,其實貝貝姐很關心你的,她給我打電話時都哭了……”
秦立國哦了一下,讓小楊繼續說。
小楊就把郝貝走之前還給他打電話的事說了一下,秦立國雖然沒說什麼話,但臉上的神色比剛出來時卻是好多了。
只是這好臉色並沒有維持太久。
到了蘇韻別墅裡,聽蘇韻說了下昨晚發生的事情,臉上的神色就繃緊的沒有一刻是鬆過的。
這簡直就欺人太甚!
裴紅國都撫額了,覺得自家老婆也太沒遮攔了點,什麼方柳讓咬掉**啊這些詞兒都說出來了。
蘇韻衝裴紅國瞪眼,她說的是事實,又不是瞎編亂造的。
再者說了,她就是添油加醋的說了又怎麼樣?無非是催着秦立國把這個案子快點了結,把方家那一堆賤人都他媽的給斃了!
“領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要是我的話……”蘇韻說的那簡直就是滔滔不絕的,實在是被氣得太很了。
秦立國跟裴紅國對視一眼,失笑道:“幸好不是你。”
蘇韻氣的不得了,這些人是怎麼會事啊?爲什麼就不能是她,她怎麼說也是醫學博士,在這次的任務中也擔任要職的啊!
當她這麼嚷嚷出來時,裴紅國又給補了一刀:“幸好你只是負責醫學方面的。”
像他老婆這樣的,就不能負責戰術,太意氣用事,會壞事的。
秦立國也不能多說什麼,關於這個案子,不是別人想的那麼簡單,方家能有今天的地位,特別是在這麼明面是都暴露出來之後,還能安然無恙,那絕對不會是偶然,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這個必然的結果裡,有多少人爲的因素,是誰也說不好的。
說白了,就是沒抓到致命的把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把柄,根本就沒用,打草驚蛇不說,還有可能會壞事兒。
所以上面千叮萬囑在這個案子是一定要慎之又慎,尤其是方公道背後的力量,這包括一整個犯罪集團的食物鏈,不能斷在了方公道這件事兒上。
打個簡單的比方來說,方公道不可能獨自做這麼大,這就是一條食物鏈,如果只把方公道這一節給截斷的話,那就好比割掉了割掉了一截直腸,加以時日,這個食物鏈還能恢復其功能,還會有另一個方公道代替今天的方公道。
那麼就會形成惡性循環。
所以秦立國才說蘇韻幸好只負責醫學,太沖動,只會壞事。
雖然現在他們是處理弱勢一方,可方公道也沒強到哪兒去,最起碼從地底下走到檯面上,有些事兒就不能做的那麼明目張膽的了。
“小蘇啊,不介意的話,一會兒在這兒開個臨時的會議。”
秦立國這邊也的確是有關於這個案子的事情,手下的人彙報過了方家的情況。
昨天晚上有一家藥房出事了,還有方公道那邊似乎也有動靜。
這些消息的來源都很準確,是他們的線人反饋過來。
外人都當是普通的藥房,可秦立國收到的消息卻不是這樣的。
話說昨晚上,方樺跟方公道彙報藥房爆炸的事情之後,就做了緊急處理,是方公道的意思。
也是最就有防範做過的安保措施。
那就是這個根據點一旦暴露,那麼就立刻開啓安保措施。
所謂的安保措施就是把這個根據點炸的不留下任何線索。
故而,那間藥房的火勢大的驚人,消防官兵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滅了火。
這是一處老街上的門面房,佔地面積還算好,周邊的商戶也有波及,但好在門面房上面沒有樓層,損失最重的就是這藥房。
藥房老闆也在這場火災中讓燒死了,說是昨晚上在藥房查賬,時間晚了就睡這了,火災的原因,警方初步判斷是這老闆人爲的。
現在警方那邊又有消息傳來,說這老闆利用方家的藥房做違禁藥品的買賣,然後被方家查出來了,正商量着要報案的。
而且警方也證實,方家的確有派法律顧問跟警方接洽過這個事情。
這就全是方樺處理的,損失了一間藥房,並且把方家給摘了個乾淨。
雖然只有不到一天的功夫,但這案子就這麼清楚的,能瞭解的樣子了,方家的意思也是自認倒黴。
這就是要結案的節奏,任誰都知道這就是方家做出來的樣子,可那藥房老闆已經被死在爆炸案中,連帶的方家提供的店老闆售賣違禁藥品的證據也讓燒了個灰飛煙滅的,可想而知,死無對證了,任你清楚明白這裡面有問題,也是沒有辦法的。
幾個專家到了蘇韻的家裡。
特別是藥理學專家,早在昨天就收到消息,取得了現場的一些殘餘物做分析,得出的結果很遺憾。
不管是什麼東西,燒成了灰,你再想還原成本來的樣子,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藥物方面也不例外,無從下手,秦立國也沒什麼說的,道聲辛苦了,讓人先回去休息。
等這邊人都送走了,才問蘇韻:“我能去看看孩子嗎?”
蘇韻點頭,帶秦立國往實驗室走去。
剛到實驗室門口,就聽到警報音,蘇韻臉色一白,快速的摁了密碼鎖,開了門就往裡面衝,連帶的裴紅國和秦立國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進到裡面,蘇韻剛把最裡層的門刷開,就見裴瑾瑜站在那兒,一臉茫然的神色,裴瑾瑜的身後還站着一臉緊張的裴靖東。
蘇韻長舒了口氣,看到孩子頭上紗布滲出的血,瞬間就明白了。
孩子這是夢遊了,然後蘇韻說過,在他夢遊的時候,不能被嚇着,你不能叫醒他,可以看着他就成,不然會有想不到的後果。
剛纔就是那樣,裴靖東就在邊上守着的,這一夜到現在都沒敢閤眼,就怕孩子睜眼會看不到人。
可是誰會想到,孩子起來,沒睜眼起來就下牀。
鞋都沒穿的,這實驗室的溫度本來就低,陰冷陰冷的,裴靖東想給孩子穿上鞋吧,又想到蘇韻說的不能叫醒孩子。
只能站在那兒看着。
好在這間是蘇韻平時用來休息的房間,跟普通的臥室沒有多大區別,沒有那些個儀器之類會磕了碰了的,所以裴靖東就這麼看着了。
可是孩子就這麼在房間裡轉了幾圈後,就往門口這裡走了,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這是門口,就拿腦袋一下下的撞,裴靖東看得都揪心死了。
剛想過去時,就聽到警鈴大作,這不蘇韻就趕來了……
裴黎曦睜大眼睛,驚恐的看着眼前出現的人,他不明白,明明剛纔是要開門的,怎麼就變成人了呢……
“小瑜寶貝兒,睡醒了嗎?想吃什麼,二奶奶給你做啊?”
蘇韻那個心肝都疼啊,看着孩子頭上紗布滲出的血,就狠狠的剜了裴靖東一眼。
裴靖東這一天一夜,一點也不好受,自責的要死。
總是在想着,要是他沒離開過房間,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怕小瑜不會醒過來,也很怕小瑜醒不過來。
就這麼矛盾的時候,小瑜以這樣的方式醒來了,他真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裴瑾瑜看着蘇韻,哇的一聲就哭了,嗓子啞的不成樣,啜泣着像只受傷了的小野獸一樣的悲鳴着……
任蘇韻怎麼抱怎麼哄都不行,最後還是蘇韻給打了一支鎮定,孩子才哭着睡了過去。
秦立國有些時間沒見孩子們了,觸動也挺大的,別說郝貝怎麼想了,他這會兒都恨不得提槍去把方家從老到小給幹掉的了!
孩子現在瘦的都什麼肉了,別說肉了,就四個字——皮包骨頭。
兩隻大眼瞪着時跟兩顆凹進去的算盤珠子似的,頭上的頭髮也是跟臉上一個色,臘黃稀鬆。
這跟秦立國記憶裡的裴瑾瑜一點也不一樣。
那時候這小子還很瘦,但那個瘦是相對來說,臉上還是有肉的,粉嫩的臉,笑起來時眉眼還會彎彎的,總是傲嬌的像個太上皇,卻又很懂事。
換了蘇韻和裴紅國在下面守着,裴靖東出來送秦立國,並說會兒話。
“東子啊,昨天晚上,方家是有動靜了,這個事兒,你怎麼看?”秦立國把剛纔會議的結果給裴靖東說了一下。
裴靖東這兒反應倒不慢的,當下就說了:“是方樺做的。”
這個事兒,是誰做的,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他們鬧不明白方樺是想奪權,還是其它的什麼?
“恩,我也是這個意思,東子啊,我今天見貝貝了,在來這裡之前,我是反對她跟方樺在一起的,你知道她跟方樺在一起,肯定是爲了小瑜,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我知道肯定是這樣的。”秦立國就說了。
下這個決定,很糾結,很難過。
但真的,沒看到裴瑾瑜之前,他沒還很想把郝貝給拉回來,但看到裴瑾瑜這樣的時候,秦立國的心就動搖了。
那方家就是顆毒瘤,特別是方柳,這是你兒子,你能把這個孩子折磨成這樣,可想而知,方家到底有多毒,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
所以秦立國決定,尊重郝貝的選擇。
“秦叔,我可以配合方柳,那怕就是要了我的命都行,我不想讓貝貝……”裴靖東的聲音也是啞的不行,甚至眼圈都紅了。
以前覺得自己很牛x,什麼都在掌控之中,最近才發現,他媽的他就是個屁,連個女人兒子都護不了,反過來還讓女人去披掛上陣,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好了好了,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不想讓貝貝去冒險,可是這孩子堅持,再說誰去冒險都是險,我們也不能太自私了,別人也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秦立國如是的說着,他其實是贊同有人混進方家,接近方家核心人員。
以前是沒有找到機會,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等郝貝要去做這件事的時候,秦立國第一反應是那怕換個其它的下屬,他都會同意的,就是郝貝他不能同意。
這會兒事情都這樣了,不同意也沒辦法。
“秦叔,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冒險!”裴靖東最後這麼說了一句。
秦立國不知道裴靖東這話是個什麼意思,也沒多說什麼。
不過卻是給郝貝去了個電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