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一次不忠,百世難容!
“你個臭婊子!”方葵進來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踹在女子的心窩處,當下就踹的女子便口吐鮮血。
秦立國適時的掐斷通話,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柳晴晴,他曾出於善意救過她,如果她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村子裡倒也罷了,卻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一次不忠,百世難容。
對於這樣的人給的情報,他寧願不要!
柳晴晴捂着胸口倒地,瘋了一樣的狂吼着:“秦立國,我是要來告訴你妻子的消息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照片上我抱着方珂時你妻子是不是在我的身後屋子裡嗎?”
你說這樣的話,秦立國動心不?
心動了能有一秒鐘左右,又平復了下來,嗤笑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別用這麼低級的法子來試探我,我的時間不是浪費在這上面的,讓他有這個功夫,好好的想想下一步如何行動纔是真的。”
說罷,轉身便走出了包間,步履平穩的走出酒店,蹙了下眉頭,上了外面等候着的車上
。
剛上車,手機便響了起來,接起來,赫然是方公道致歉的電話。
“小秦啊,這事可真是對不住了,都是晴晴不聽話,生怕我會吃了方末珂一樣,我就說她是多慮了的,方珂那可是我方公道的重孫女兒啊,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秦立國只是呵呵一笑,一本正經的問着:“方老定好首航時間了嗎?各方面的打點我已經安排妥當。”
方公道那邊頓了下,就說定好時間一定通知秦立國。
掛上電話,秦立國揉着發硬的眉頭跟寧馨說:“現在回家,然後讓人過來,把屋子裡恢復到原樣,所有那些用過動過的東西拉出去焚燒掉。”
寧馨抽了抽嘴角,明白秦立國所說的那些人是個什麼意思的,那些傢俱什麼的可都是很貴的呢!
不過寧馨也是大富大貴裡走過來的人,不是眼皮子這麼淺的人,當下便應了下來,然而輕聲的問了句:“您還好嗎?”
秦立國深吸了口氣,沒理會寧馨的問話。
果真,秦立國到家裡,把郝貝叫到了外面說話,而寧馨則帶着人馬進屋,把屋子裡凡是被使用過的痕跡全都給清理出去,甚至還拉着警犬在屋子裡轉悠了幾圈纔算作罷。
郝貝是在秦立國的辦公室時裡,抱着她的電腦跟秦立國解釋這個如何植入對方的電腦裡的事情。
據她這麼分析而來,對方應該是有一個龐大的技術部門,但估計也是小打小鬧的……
但秦立國可不這麼認爲,蹙着眉頭看着那幾張照片,腦子高速的運轉着。
“你認爲對方的技術部門會如此的弱,讓你一次能入侵十臺電腦?”秦立國問。
郝貝恩恩的點頭,她對自己這方面的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秦立國的太陽穴突突突地狂跳着,說實話,他不喜歡郝貝這樣的託大,你當你是世界第一啊,這世上從來都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
“你可知,方公道的醫療隊裡都有些什麼樣的人才嗎?”他問
。
“……”郝貝啞然,這些她自然是不知的,反正知道都是些黑心醫生就是了。
秦立國嘆氣,開口說着。
“約翰.布拉頓,原本是c國最著名的外科醫生,在世界醫學界有精刀手的稱謂。但因爲一次意外的手術事故,c國的國立醫院沒能保護他與家人的安全,致使他的家人被死者家屬瘋狂的報復,妻子和七歲的女兒也被殘虐致死,但c國的法律卻在最後鑑定爲罪犯是因飲酒的關係,而被判監禁十年,罪犯在入獄一年的時候在監獄裡被暴徒性虐致死,包括罪犯的家人也在同年分別被性虐致死……”
郝貝聽得毛骨凜然,搓了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纔看到辦公室的窗戶是開着的,於是快走幾步趕緊給關上,才又重新坐了下來。
秦立國倒了杯熱茶給她,拍拍她的手安撫着:“我剛聽說的時候,也像你這般心裡牴觸,但是貝貝,這個世界上的壞人,之所以還活在這個世上,那是因爲他永遠比你想像的聰明,不然我們這個組織也不會一個案子二三十年,幾經易手,還沒有端掉敵人的老窩。”
“爸,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再加小心的。”郝貝眨巴着眼,眼底是堅定的眸光,有種很大的信念,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有完成,那麼終結在自己和父親的手上,會不會特別有成就感呢?
秦立國苦笑了一下,撫着額頭,跟郝貝交待着:“貝貝,你記得,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樣的誘惑,保持清醒的方式是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方能善終!
“爸?”郝貝疑惑的擡頭看向秦立國,她不明白秦立國爲什麼要跟她講這樣的話,難道是怕她會叛變麼?
“不,傻丫頭,爸相信你比相信我自己都相信,你看我現在的處境應該明白爲什麼每一任的執行者都未能破掉這個案子了,二十五年前呼弘濟接手前的領頭者就是裴雅,裴靜是剛上任沒多久便去世的,而後是呼弘濟,呼弘濟在一年前退出,我接手,如今是我……”
“規律,規律,爸……有規律的……”郝貝驚叫了一聲。
而她能想到的這些,秦立國何嘗不能想到
。
“規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對方的什麼計劃快要成功了……”
秦立國又一次揉了下發疼的太陽血,感覺那裡面的筋脈都突突突地,好像是要跳出來了一樣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初心還能維持多久,所以今天這些話,只說一次也必須說一次。
“丫頭,如果有一天,你發現爸爸不是你想要的那種爸爸,別因爲是你的爸爸就拋卻你的良知,人活在這個世上,就該遵循這個社會的規則,法不容情,明白嗎?”
“爸,你不會,我相信你!”郝貝伸手抱住秦立國,倚在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
“傻丫頭,我只是說如果,今天跟你說的話,以後不會再說,你既然不願意退出,那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千萬不要逞強,明白嗎?”
“明白!”
父女倆緊緊的相擁着,午飯是蘇莫曉從食堂裡打來在辦公室裡吃的。
寧馨打來電話,說東西已全部清理完畢,然後舊的傢俱也已搬了回來,秦立國這才讓郝貝回家去,送郝貝出門前,又問了郝貝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對方可能是故意給你這個漏洞,讓你去探知一些他們想透露給你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郝貝就一直在想着秦立國的最後那一句話,故意給她的漏洞麼?也不是沒可能,可是真的有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人能看懂她的意圖嗎?
她是不是科班出身的專業人員,她的啓蒙老師便只有一人,後來就是自己的後天實踐……
她自認爲不是一般的高手能看破她的意圖的。
心動不如行動,郝貝一向又是個行動派,特別是在這方面,她更是自有一股熱血的。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想了想,又拐到了隔壁。
裴雅家裡正準備吃午飯呢,三個孩子也都在,看到郝貝時,裴瑾瑜蹬蹬蹬的就跑了過來。
“媽媽,客人們走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和媽媽一起睡了……”明顯就是惦記着這個事情呢,又恰好今天是週六,所以家裡的動靜,裴瑾瑜可是一清二楚的
。
“……”郝貝沒說話,反倒是擡頭去看客廳裡的裴靖東,明顯就是收拾好打算出去的節奏。
“就讓小瑜跟着你吧,當然如果你覺得麻煩,有妨礙的話,也可以拒絕。”裴靖東淡淡的說着,狀似無意的伸手幫裴黎曦把衣服領子給撣了撣。
“好,那就讓小瑜跟着我。”郝貝應下來,指着一寧問:“那一寧呢?”
裴雅站了起來:“給我帶的……”
然後還說了,郝貝是跟她搶孩子了,她更想要裴瑾瑜陪着她的。
“你要搬出去?”郝貝看着裴靖東又問。
因爲此時裴靖東的身邊還放着兩個行李箱。
裴靖東點了下頭,輕描淡寫的解釋說是爲了工作方便,最近他不在這裡辦公。
裴雅也跟着撇嘴,說什麼讓裴靖東多回來看看之類的。
“媽媽,我們去送爸爸好嗎?”裴瑾瑜拖着郝貝的手輕聲的說着。
郝貝看了一眼客廳裡暗自鬱悶的裴雅,裴雅衝她擺擺手:“去吧去吧,讓我一個人清淨一會也行。”
就這樣,郝貝跟裴瑾瑜一起走了出來,裴靖東和裴黎曦就在外面站着呢,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除此之外,並沒有見來接的人員。
“呃,沒有人來接嗎?”郝貝不自在的起了個開頭。
裴靖東恩了一聲,還是有些不忍心跟她說這些話,但有些事不是他想避免就能避免的了的。
手機響,裴靖東看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忽然緊張的擡頭就向郝貝看了過去。
郝貝詫異的看着他,這是誰的電話,讓這個男人這樣的緊張了。
裴靖東放在耳邊接了起來
。
聽的蹙了眉頭,不耐地說:“我說了你在外面等就可以。”
不知道對方是又說了什麼,裴靖東就直接說了:“你把電話給他們。”
然後又說了句:“讓她進來。”
郝貝聽到的就這些,這個她,是他還是她,就完全的聽不出來了,不過她很快便知道了。
掛掉電話,裴靖東深吸了口氣,衝裴瑾瑜招手讓孩子過來。
裴瑾瑜走過去,裴靖東一把抱起他,愛憐的親親他的臉蛋,叮囑着:“沒有哥哥在,你就是你媽媽的大兒子,唯一的兒子,要聽她的話,保護她,愛護她,明白嗎?”
裴瑾瑜伸手圈着父親的脖頸,一個勁的點頭,眼淚汪汪的。
郝貝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這不對啊,怎麼有種生離死別的樣子呢?
殊不知,這還真是一場生離死別的告辭呢,當然這是後話,先說眼下。
“裴靖東,你不是要去工作麼?又不是見不着了,幹嘛跟孩子們說這樣的話?”郝貝問。
裴靖東看了她一眼,也不去解釋爲什麼,只是那樣的看着,淡淡的說:“郝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當了母親就要有點母親的樣,是你說要小瑜的,就要把小瑜給照顧好的。”
郝貝傻愣愣的看着裴靖東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裴靖東答的簡短,走到她跟前,把孩子交到她手裡,鄭重其事的說:“郝貝,孩子我是交給你了,真的交給你了!”
他伸手攬住了她與孩子,就那樣緊緊的擁着,一直到有喇叭聲響起時,才如夢初醒般的鬆開。
鬆開時,灼熱的呼吸擦着她的耳畔離開,那一刻,郝貝的心加速跳動,怦怦怦的一陣陣的心悸。
可當看清喇叭車主的時候,郝貝狠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的
。
方柳下車,笑眯眯的走到郝貝與裴靖東跟前,問裴靖東:“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裴靖東點頭,指了下那兩個行李箱,並未說話,便走向車子。
而方柳則站在原地,眼晴與郝貝對視着,良久,才笑呵呵的伸手摸了下裴瑾瑜的小臉,溫柔的開口:“我們小瑜可不要辜負爸爸媽媽的期望呢。”
說完又看着郝貝開口道:“郝貝,如果我和他有死的那一天,小曦也會是你的孩子,現在請不要跟我們搶小曦了,小瑜就拜託你了。”
這樣的方柳,簡直就讓郝貝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該作出何種反應。
太平靜了,太詳和了,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而這時,裴靖東卻是摁了下車喇叭,不耐煩的衝外面的方柳喊着:“磨嘰什麼,還要不要走了?”
方柳一點也不生氣,相反還很開心的一手推着裴靖東的行李箱,另一手提着裴黎曦的小行李箱,打開後備廂,把行李箱放了進去。
郝貝啞然,想問什麼,卻問不出口,心底隱隱的有個答案,卻拒絕去承認。
裴瑾瑜只是抱着郝貝的脖子,緊緊的抱着,不去看那車和那車上的人,這是他自己爭取來的,他不管他們要做什麼,他只是想跟媽媽在一起,只要這一個媽媽,那怕不要爸爸不要哥哥……
你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怎麼都行,他只是個孩子,只有一個願望,像一個真正的孩子一樣慢慢長大。
母子倆的默契真就很好,郝貝沒問,裴瑾瑜也沒說。
一直目送車子駛離大院的時候,裴瑾瑜纔出聲:“媽媽,我們回去吧。”
郝貝緊緊的抱着小娃兒答:“好,我們回家。”
這條回家的路啊,郝貝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卻只有這一次走的最爲沉重,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明明就該放下孩子的,但她卻固執的堅持把孩子抱回家去
。
終於進了家門,寧馨還在打掃衛生,看到郝貝這副水裡剛撈出來的模樣就上前,想接過裴瑾瑜的,卻被郝貝快速的一閃,給躲開了。
“你怎麼了?”寧馨問。
郝貝搖頭,沒說話,抱着裴瑾瑜一步步的踏上樓梯。
終於到了房間,把孩子放在牀上的時候,郝貝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讓抽乾了一樣,就這麼癱軟的坐在地板上,手還握住孩子的手,頭卻埋在自己的細弱的胳膊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裴瑾瑜伸手去扯媽媽的手,想把郝貝的頭擡起來,並解釋着:“媽媽,媽媽不哭,不是你想的那樣,爸爸和哥哥是……”
郝貝伸手,捂住孩子的小嘴,不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小瑜,乖啊,是媽媽不好,媽媽就是心裡難受,然後就讓媽媽哭這一次,我家小瑜抱着媽媽好嗎?”
小瑜很聽話,很懂事,聞言伸手把圈着媽媽的頭,把她抱在懷裡。
郝貝的眼淚一顆顆的急速的涌出眼眶,就這一次,就讓她哭一次吧,哭過之後,她就把眼淚給收起來。
有些事情,你越不想知道,就是越多的人想讓你知道。
就好比郝貝拒絕去想裴靖東要去做的事情,但有些就是不放過她,非得讓她知道不可。
方樺找上門了。
就在第二天,郝貝送裴瑾瑜上學去的時候,方樺的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
車門打開,郝貝的眼皮子跟着一跳,小曦?
方樺接着裴黎曦的手,把孩子送到郝貝這兒,纔開口道:“你一道送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郝貝傻愣愣的點頭,帶着兩個孩子進校園,就想問點什麼,可又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問的。
老師看到是郝貝送,還是很開心的,拉着郝貝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就說這兩個孩子的事情,說到最後老師還很小聲的跟郝貝說:“那個裴媽媽啊,我能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郝貝詫異的看着這老師,心想現在的老師都這麼逗比嗎?你既然知道是私人問題,爲什麼還要問呢?
不過鑑於是孩子們的老師,她也沒說什麼,就點了下頭
。
老師就問了:“那個,你當初是怎麼懷上雙胞胎的啊?然後還有啊,你生他們的時候,是順產啊還是剖腹產的?是這樣的,你可能覺得我突兀了,但我剛結婚啊,我看着這兩個孩子心裡喜歡極了,就想跟你取取經,爭取讓我也生一對這樣的寶寶的……”
郝貝怔了一下,而後纔開口回答:“老師,我今年才二十五歲,小瑜和小曦已經七歲快八歲了。”
老師顯然就沒有抓住重點,感嘆了一句:“難道這就是訣竅,二十五減七,十八歲啊,十八歲生孩子才能生出雙胞胎的嗎?”
郝貝對這老師也是服氣了,重點重點是,十八歲可能生孩子嗎?
“老師,我是兩年前才嫁給小瑜的父親的。”
老師又感嘆了一句:“啊,原來你們是先上車後補票啊……怪不得怪不得……”
郝貝滿頭黑線,不願意說她不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的,但是這老師明顯就是個棒槌,你不說明白她就聽不懂。
“老師,我的重點是,我是孩子們的後媽,不是親生媽媽,你還要再問我嗎?”
老師張大嘴巴,讓郝貝這話給嚇得不輕,直接就嚷了一句:“不可能!”
郝貝十分肯定,這老師肯定是早上出門腦門讓門縫給擠了的,不然怎麼會這樣說話,搖搖頭轉身就走了。
郝貝走出校門時,方樺還等在那兒,看到郝貝就下車,往她跟前走。
“郝貝,跟我談談吧。”
“我跟你沒有什麼話說。”
“郝貝,今天是小曦最後一天上學
。”
“什麼?方樺,你話是什麼意思?”郝貝伸手去拽着方樺的衣袖,眼神犀利如白刃般的質問着。
方樺一轉身,指了指他的車子,纔開口說:“難道你想讓我在這裡說,想讓別人都聽到看到,還是跟我去車上……”
這根本就不是個選擇題,因爲方樺已經大步往車子那兒行去了,意思很明顯,你想知道爲什麼,你就跟我上車,你不上車,那就別想知道答案了。
郝貝在心底跟自己說一百遍的不聽不聽不聽他的,可是到一百零一遍的時候,卻是很小聲的說着:去聽聽吧。
就這樣走向了方樺的車子。
車子開去哪裡,郝貝根本就不關心,一上車就問方樺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方樺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問題,只是專心的開車。
車子一路開到了郊外的一所公寓小區門口才停了下去,上面寫着京津園三個大字。
“他們住這裡,小曦也住這裡,以後就在這裡生活,我小時候便是在這裡長大的,小區裡有銀行,幼兒園,還有私塾……”
按照方樺所說,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小小的城市一樣,但凡你生活上需要的,這裡面都有,一個隱匿於都市之中的,被人控制的一個小城市……
郝貝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層層的冷汗,這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方公道打算做什麼?這是要做什麼?當皇帝嗎?
“他想當皇帝!長生不老的皇帝!”方樺替郝貝說出了她未敢問出口的話。
“呵~”郝貝呵的笑出了聲,道:“這不天方夜譚麼?”
想什麼呢?這是現代,不是古代,真懷疑方公道是不是腦抽了的!
方樺卻是搖頭又搖頭:“你別以爲這不可能,像這樣的小區,在全國有多少個,我都不知道的。”你以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是人家花費了幾十年的心血去做出來的
。
“那麼,你找我又是做什麼?”郝貝問。
方樺嘆氣,道:“郝貝,你不用這對我這麼有敵意,我只是想告訴你,裴黎曦會成爲第二個我,如果不能阻止的話,裴黎曦會是第二個我,傀儡你明白麼?”
“那麼方樺,你又憑什麼以爲我能阻止得了?”既然人家都強大到這種地步,她就一小小的平頭老百姓,能阻止得了嗎?
“我相信母親的力量,作爲一個母親,你不會放任自己的孩子去涉險,難道說你想讓你的兒子將來活的像現在的我一樣嗎?”方樺不錯眼珠子的盯着郝貝看,想從郝貝的眼底探索出一點點他想要的信息。
郝貝讓氣樂呵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每一個人都給她說這樣的話,孩子們的老師是這樣,方樺也是這樣,一定要讓她重複那些傷人傷己的話嗎?
“方樺,你好想忘記了一件事,我只是後媽,不是親媽,爲母者雖強,但我能力有限不是嗎?”
方樺烏黑深邃的眼眸就這麼盯着郝貝看,沒說話,只這麼看着,良久才淡淡地說了句:“是嗎?你確定你不會爲了他們變強大?”
郝貝有點抓狂,拳頭握的緊緊的,別給她這麼大的壓力好嗎?她能做什麼,請問她能做什麼?
她能做的太有限了,這樣來逼她,想逼死她嗎?
“你能做的有很多,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你就捂好了,那纔是最核心的東西。”方樺像是能看出郝貝的心思一般的說着。
郝貝傻眼了,這是幾個意思啊,什麼叫她最重要的東西捂好了,她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一直到方樺送郝貝回去,到了家屬院門口的時候,郝貝還不明白方樺這一趟來找她是爲什麼?還有……
“方樺,我腦子有點遲鈍,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什麼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她這樣問。
方樺搖頭:“我也不道,但是這麼多年來,你想想是不是總是有人出現在你的身邊,而且這些人一大部分都是方公道派出去的,所以你身上應該是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首航計劃一直在推行,丁念涵就出現了,你不覺得這一切,似乎太過巧合了一些嗎?”
郝貝呆愣在當場,傻傻的看着方樺問:“你能再說明白些嗎?”
方樺白了她一眼:“如果這樣還不明白,你還想讓我說什麼,郝貝跟你我就不說虛話,我是太怕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怕死,就怕失望
!”
方樺的車子都開出去好一會兒了,郝貝還跟大門口站着呢,就跟誰罰她站了一樣的,一直到哨兵走過來問她需要幫助麼時,她纔回神,道了謝,趕緊往家裡趕去。
回到家也沒敢多想這些事兒,一想腦子就亂,明天她要考試的,所以今天必須做些試題練練手的,當初那個教授說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裡,不去學校讀書可以,只要想學,那怕你自己在家裡也能學。
這個事兒,爺爺是支持的,所以她不管有多忙,一直沒有鬆懈過。
今年再考這一次,就全考完了,下一步就可以直接去考研了,這事兒她沒跟別人說過,不大點的小事兒,但今天卻是想告訴誰。
說給秦立國聽,怕是沒有多大的效果。
所以打電話給了好久都沒有聯繫過的郝爸爸了。
她退學的時候,最遺憾的就是這兩位老人了,現在能重新的把學業完成,自然也是要告訴他們的。
一通電話打了能有五分鐘左右,放下電話時,郝貝的腦海裡一直迴響着兩位老人說的話。
郝爸爸說:“好好好……我就說我們貝貝最聰明瞭……”
郝媽媽說:“別驕傲,明天才考,你就知道你能考過了……”
拿着手機在臉上蹭着,好像還能聽到話筒對方郝爸爸和郝媽媽的呼吸聲一般,呵呵的笑了兩聲,拿出試卷來,寫上自己的名字,定好時間,開始做題。
這一天,沒有人來打擾郝貝,就連隔壁的裴雅也沒有因爲一寧的事情來找過她,郝貝就這麼做了一天的題,到晚上秦立國回來的時候,才一起吃的飯
。
吃飯時,寧馨就說着明天的安排,明天單位有體檢,就多嘴說了一句:“貝貝也跟我們一起去體檢一下吧。”
郝貝剛想說她去不了,想着怎麼解釋呢,她很低調,一點也不想讓人知道她在考這個什麼自考的,有點羞於啓齒的感覺,那是對自己過去的荒唐的一種認錯啊。
正在想怎麼說的時候,秦立國淡淡的發話了。
“公器私用,寧馨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寧馨讓點名,尷尬的紅了臉,她不是想着爲了郝貝好麼,體檢每年都得做,郝貝就沒怎麼做過的。
郝貝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可是吃過飯上樓打算早點睡的時候,寧馨敲開了郝貝的門,把一個紙袋子遞了過去。
“什麼啊?”郝貝問。
寧馨無語的打着哈欠:“回來的時候就該給你的我給忘記了,剛纔都要睡了,領導問我給你麼,我纔想起來。”
郝貝拉開紙袋一看,裡面有幾支筆,還有幾塊橡皮,還有卷筆刀什麼的,都是一些文具。
“這是?”郝貝的心底一驚。
寧馨小聲的抱怨着:“早上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讓我準備這些,說是讓回來給你,說你用得着,晚上還說我公器私用,這不是公器私用啊?”
郝貝呵呵的笑了兩聲,跟寧馨道了晚安,然後才帶上門進屋。
把文具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數了下,有三支2b鉛筆,三塊橡皮,六支黑色的簽字筆,另有幾本黃色的便籤本。
想也沒想的就拿出手機來,對着這些文具拍了個照,又把自己也拍了進去,發了條微博出去,上了圖只寫了短短的一句話——心裡滿當當的全是愛,加油!
發完後,才抱着手機傻笑了一下,又拿出手機編了一條短信:爸,東西已收到,謝謝你。
樓下的書房裡,秦立國還在看文件,手機滴滴的響了兩聲,點開來看,看到圖片時嘴角揚了揚,又點開短信去看,便看到郝貝發來的這條短信
。
沒一會兒,郝貝的手機響,收到一條微博評論。
匿名評論者:不客氣,加油!
郝貝的眼角直抽抽,這是這是……是秦立國的微博麼?她剛纔還在想秦立國是怎麼知道她要去考試的呢,現在就明白了,前幾天她就在微博上發了一些無病呻吟的矯情言語,還有專發的幾個一起考試同學的微博,估計是從這兒知道的吧。
就在她想找出秦立國的微博是哪一個的時候,剛開了電腦,手機便又響,還是微博上的評論,沒匿名,是一串隨機字符的暱稱發來的:早點睡,明天加油。
郝貝的電腦直接開了,又關掉了。
進入那個主頁,沒有任何一條自己的微博,但每一在她發過的評論卻都轉載了,轉載的時間是從……
郝貝慢慢的看,時間從一年多前開始的,並且轉載了她所發的所有,差不多有幾千條的微博。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郝貝既驚又喜,睡着的時候嘴角都是笑眯眯的。
書房裡,秦立國放下手機也只是嘆氣,他這麼大歲數了,玩什麼微博啊,這玩意還是裴靖東發給他的,說上面有郝貝的過去的一些動態,還給他科普了下這個微博是做什麼用的。
爲期兩天的考試,沒有任何人打擾過郝貝,每天出去考試,考完再回家,吃飯睡覺,就這麼過去的。
不用對題,她也知道自己的成績,肯定就是過了。
第三天的時候,裴雅才找上門來。
到底是沒有帶過孩子,一寧發燒了。
展翼是不喜歡一寧的,就不怎麼上心,現在病了孩子就有點嘰歪,裴雅的頭疼了有兩天了,根本就帶不了孩子,早就想來找郝貝了,可是展翼不讓,說是裴靖東說的不讓來找。
要找只能是今天來找,所以裴雅今天才上門的。
頭疼好幾天了,一直都疼,弄的整個人瞬間就像是老了十歲似的,扯着郝貝的手就讓郝貝到隔壁去
。
“阿姨,你怎麼了?”郝貝問。
裴雅擺手:“我沒事,就是一寧給帶病了,對不起啊貝貝,我沒帶過孩子,晚上的時候,展翼怕我睡不好,所以孩子是跟他睡的,可能他也睡的死,早上就感冒了,醫生給開了藥,可這孩子怎麼都不吃……”
郝貝的腳步一頓,心口處一陣的絞痛,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處,她也不知道怎麼會事兒,就是剛纔就一陣陣的涌動的疼。
隨着裴雅進了屋,就聽到展翼在那兒嚷嚷着。
很明顯,展翼也是感冒了,這會兒臉上還乏着紅呢,這讓郝貝連個責怪的意思也沒有了,病就病了吧,反正是孩子總是要生過幾次病身體纔會好一點的。
一寧是不哭,也不鬧,但你把藥往她嘴裡送,她的頭就扭開,死活就是不吃。
郝貝抱了孩子在懷裡,感覺那體溫就有點高,緊哄慢哄的,小娃兒纔算是吃了兩口藥,這可把郝貝給心疼壞了的。
就這麼抱着孩子抱了半天,吃了藥燒退了,就這麼睡着在郝貝的懷裡。
讓展翼去把孩子的小牀推出來,給放牀上,蓋好了被子就放在客廳裡,這纔有功夫跟裴雅說說話。
“小姨,你臉色不太好,去醫院看了嗎?”
裴雅搖頭,一臉的倦意:“我沒事,就是沒睡好。”實際上這幾天就同閤眼的,她都說了照顧孩子沒有一點問題,因爲她一點也睡不着,頭疼的厲害,就這會兒跟郝貝說着話,眼晴就發酸,但就是睡不着啊!
“要不,我陪您睡一會兒?”郝貝試探的問。
裴雅驚喜的看着她:“你陪我?”以前郝貝陪着她的時候,她還真的睡着了呢。
“恩,我們把一寧也推進去,咱們仨個一起睡。”郝貝說。
裴雅當然說好,不過先給展翼倒了水,讓吃了藥先去睡,就把一寧給推屋裡,睡覺了
。
大白天睡覺,也是需要氛圍的,那個氛圍就是把窗簾給拉死了,屋子裡黑的真就見不得一點光,這才躺上去睡的。
黑暗中,閉上眼,裴雅就開口了。
“貝貝啊,如果你和小東生氣了,你決定離開他,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得了重病,不治之症,你會怎麼辦?”裴雅問。
這也是她這幾天失眠的原因,就從哪天江老爺子走了之後,她就睡不着了,滿腦子是江文修病了,想到江老爺子那天說的話,她就怎麼也無法睡安穩的。
江老爺子那天就說了:“如果不是文修現在病重,我是不屑於來看你的。”
當時裴雅也來氣呢,她這一輩子過去不知道是什麼樣,但所有的記憶裡,都是別人捧着她的,那天她之所以敢說江老爺子不敢欺負她,不過是仗着有江文修的喜愛而已。
因爲過去,就連是江文修也是處處的捧着她的。
裴雅怎麼都想不明白,那樣一個像高大的,爲她撐起了一片天空一個世界,在她睜眼沒有任何記憶時守在她眼前的男人,會病重,可能馬上就會死去。
“阿姨,問問你的心,你的心裡怎麼想的,如果你不愛他,他就是死了也跟你沒關係的。”郝貝平靜的說着,問她,她可真有說這話的資格。
裴靖東查出hiv的時候,她從逃避害怕到最後想跟他同生共死,那個過程,想想都心酸的。
最後爲什麼敢跟他一起同生共死,不過是因爲一個愛字罷了,沒有了他,這個世界上也許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對於她來說,世界上的一切將會失去了豔麗,會成爲一片灰朦朦……
手機裡播放着催眠的雨滴聲,屋內的三個人慢慢的睡着了,郝貝的眉心卻是蹙了蹙,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看一幅電影。
那是一個很大的地方,她看不清周圍,只看到一對年輕的男女抱在一起激烈的親吻,親的很是動情,她看得也是瞪直了眼,難道自己做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