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嫺左一句先生又一句先生的稱呼,讓姒臻有些火大。
“叫什麼先生呢。”姒臻將腦袋湊過去,得寸進尺的要求道:“叫爹爹。”
容嫺不置可否,她揚聲叫道:“小金。”
遊走在周圍致力於在大魔頭面前刷存在感的大蛇聽到大魔頭的聲音,瞬間變回了筷子大小,竄到了容嫺手上。
容嫺熟練的將蛇扔到了地上,看着它又在裝死,輕嗤了一聲。
阿金:打架使蛇消瘦,它只想吃吃喝喝賣賣萌。
沈久留看着了眼他們,再看看姒臻,朝着姒文寧道:“姒姑娘,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爲何……”
他皺了皺眉,道:“爲何他要讓藜、藜蘆叫他爹?”
容嫺不等姒文寧回答,周身一層金色的光芒閃過,一道結界瞬間出現,將孫天佑和牛硯隔絕在外。
並非不把他們當心腹,而是知道太多對他們沒有好處。
姒文寧見到她的作態嗤笑一聲,沒有任何顧忌的直接說道:“因爲容嫺就是他女兒。”
“她真的是容嫺!”沈久留只抓住了這一個重點。
姒文寧不懷好意的看了眼容嫺,沒有任何顧忌的直接拆穿道:“當然,她肯定是容嫺,雖然不知道她爲何不願意認我們,也不承認自己是容嫺。”
容嫺聽到他們的交談,側過頭來,淡淡道:“我都聽到了。”
她神色淡漠從容,似乎姒文寧猝不及防的揭穿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姒文寧一見她這番姿態,不知怎地就忍不住冒火,她一點都不怕事大的說:“聽到了又如何,那你倒是說啊,你爲何不承認自己是容嫺,也不認我們?”
容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她雲淡風輕的說:“因爲容嫺在三年前已經死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是麼。”
“可你沒死。”沈久留語氣強硬道,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不客氣的口吻跟容嫺說話。
“既然你沒死,爲何不來見我,爲何不給熟悉的人報個平安,你可知道這三年我們都在爲你難過。”沈久留終於還是將心裡的抱怨說出了口。
“清華掌門,陽明師兄,遊風、君從、安陽……”他將這些熟悉的名字一個個點過去,一字一頓道:“他們都爲了你而傷心,我也是,可你呢?你將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嗎?”
沈久留隱隱有些委屈,還有些生氣。
只要想到當時小嫺死在他面前的場景,他便夜不能寐,那種揪心的疼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
還好,還好小嫺還活着,還跟他同處於同一片天空之下。
但他依舊委屈,委屈的是小嫺既然活着,爲何不告訴他,難道小嫺不知道失去她的痛苦讓他難以承受嗎?
他也很生氣,氣自己這三年來一直待在昊天仙宗而沒有出來尋找小嫺,若他早點來尋,是不是能更早的見到小嫺?
沈久留在氣惱!容嫺腦中忽然有這樣一個意識。
此時的沈久留不再是昊天仙宗那清冷謫仙般的少宗主,而是鬱族那個嬉笑怒罵形於色的少族長。
容嫺眼裡閃過一絲懷念,神色也溫和了下來,但她眉宇間有些躊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容嫺在容氏族地修養了三年,也是最近才醒過來的,醒來以後又將叛徒處置,實施計劃找出十六年前屠殺鬱氏一族的所有人。
在這些計劃中,身懷劍帝精血的容大夫根本不能出現。
她若真的以‘容大夫’的身份出現了,又會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等於三年的沉寂做了無用功。
好吧,這些不過是藉口,容嫺其實還真沒將那些人放在心上,只要想想她所辦的事兒便明白了。
不管是她的計劃還是未來,都沒有他人蔘與其中,但這些話卻不能說出來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兒,不管怎麼冷漠,若將這份冷漠表現出來,無疑是站在了人性的對立面。
容嫺即便很強,卻沒必要站在所有人對面。
“說啊,怎麼不說?”沈久留眼裡滿是怒氣,生動而耀眼,生氣十足,“你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那我問你說。”
容嫺彎彎眉眼,帶着一種寬和的包容,好聲好氣道:“好,你問。”
“這三年中,你爲何不給我們報平安?”沈久留語氣僵硬的問道。
容嫺垂眸,聲音莫名帶着股黯然,半真半假道:“我近日才醒來,一直沒有得空。”
“什麼意思?”沈久留疑惑的問。
容嫺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光潔的手腕晃入了沈久留的眼。
她沉吟起來,耐心的重複道:“因爲我從三年前起便一直昏睡不醒,近日纔剛剛清醒過來。”
姒臻皺了皺眉,想到之前容嫺告訴他,她的本體重創,正在一處風水寶地養傷,便沉默了下去。
沈久留見到容嫺這般黯然傷神的姿態,神色一僵,心裡一軟,說出口的話也不那麼衝了,反而帶着彆扭的關心問:“那你如今身體可還好?”
容嫺眨眨眼,笑道:“還好。”
沈久留頓了頓,不自然的問:“你胳膊上的小石頭怎麼不見了?我記得你一直在手上帶着。”
他輕咳一聲,不願意讓容嫺覺得他囉嗦,便補充道:“我是說,若那小石頭丟了,我送你一個新的。”
容嫺下意識摸摸手腕,搖頭拒絕道:“不用了。”
她目光溫柔的看着沈久留,像是透過他看什麼人,然後似模似樣道:“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它沒有丟。”
沈久留不喜歡這種飄忽的感覺,好似小嫺離他很遠,讓他怎麼都抓不住。
“那你醒過來後怎麼見到我也假裝不認識?”沈久留生硬的轉移話題道。
容嫺還沒有回答,姒文寧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這個我知道。”
她不理會堂兄的眼色,誰讓堂兄拉着她辛苦的跑了一路,到頭來還落不到好呢。
她致力於給容嫺使壞道:“容嫺可是很忙的,又要招呼魔修圍攻玉霄門,又要將當初屠殺鬱氏一族的兇手全都剷除。嘖嘖,這可不是分身乏術嗎?腦中想得都是陰謀詭計,如何有時間給你傳信。”
容嫺:本座貌似欠了全世界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