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斌支持黃姝出山去邀戰,也是爲了掩飾大長老交代的事情。
到時那位皇太女出了事,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得到衆人支持後,黃姝立刻派人吩咐下去,動用了雲海峰的人脈,徹底搜查容嫺的下落。
只要人還在山海道場內,他們絕對能找到。
黃姝在洞府內等消息,一旦容嫺的蹤跡出現,她便立刻出山邀戰。
而北趙的皇城司在接到消息後,立刻呈遞御前。
應平帝端坐龍椅之上,身形略顯富態,看上去四十歲上下,面容也很是普通。
但就這麼一個看上去普通的人,與南容劍帝死磕了數千年。
他隨手翻開奏本細細看了一遍,大笑道:“天意在朕啊。”
隨即,拿起一旁的毛筆,一筆一劃的在奏本上寫下了一個字。
——殺。
這個字沒有任何瘋狂的感覺,有的只是無邊的霸氣。
爲皇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凡違逆,盡皆誅殺。
僅僅只是一個字,心志不堅的人一眼看去,定會被那無邊的霸氣鎮壓,心神失守,神識碎裂。
奏本傳回,皇城司收到上諭,立刻執行了起來。
皇城司內人仙級別的強者若有閒暇,盡皆前往山海道場,圍殺容國皇太女。
當然,也不是他們不想出動修爲更高的人,而是凡事都要遵守規則。
情報上說太女雅只有人仙境界的修爲,他們出動同級別的修士便罷了,若敢出動地仙以上修士,那容朝的地仙級別強者也敢出現在他們北趙,阻擊他們北趙的皇室。
這乃是中千界的潛規則,高境界的強者不插手低境界的鬥爭,若沒有了這個規矩,這世界不久亂套了嗎?!
容國帝都,乾京。
重重威嚴之後的宮殿內,華貴的龍椅閃過一道光芒。
光芒消失後,好似絕世神兵一般的帝王現身在龍椅之上。
一雙彷彿凜冬疏星般的眸子看向遠方,似乎透過重重空間注視着那位他選擇的繼承人。
在他身後,一道人影悄然出現。
“陛下。”大總管華琨出聲喚道。
帝王沒有應聲,華琨也習以爲常,他繼續道:“臣已經接到消息,北趙皇城司已經派出人仙級別的強者前往山海道場圍殺太女。”
頓了頓,他又道:“指揮使從山海分堂傳來消息,我等已與大長老一脈交惡。”
帝王聽到這裡,終於屈尊降貴的開了金口,他的聲音帶着獨屬於劍修的冷冽:“若只是人仙級別的修士出手,爾等皆不許插手。一旦其他勢力出動地級以上修士,但凡僭越者,殺無赦。”
“諾。”華琨恭敬應道。
帝王摩擦着手邊的長劍,淡淡道:“活着與太尉大軍相見的皇太女纔是我容朝的繼承人。”
就如同佈下傳承一樣,挑選繼承人也需考驗,即便這繼承人只有一個。
若太草包了,容朝給了她也沒用。
容嫺若沒有從圍殺中活下來,這容國便隨着他的隕落而隕落吧。
而容嫺若能活下來,纔有資格帶領容王朝與北趙對抗。
華琨認真的記下帝王說的每一個字,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驚濤駭浪。
這陛下是要考驗皇太女啊,皇太女纔剛被丞相從下界帶上來,能有多大能力,陛下這麼高的要求真不怕皇太女隕落嗎?
他憂心忡忡,卻也不敢說什麼。
就在這時,帝王又開口了:“至於山海道場大長老一脈……”
帝王的目光移向了虛空,盤臥在皇宮上方的氣運金龍睜開了威嚴的龍目。
他道:“黎道主,大長老一脈地仙級別以下修士皆可出手,無論成敗,此事都到此爲止,如何?”
遠處的虛空中,盤膝而坐的青年應道:“善!”
他重新闔目,身影化爲虛無,而氣運金龍也閉上了眼睛小憩了起來。
宮殿內,龍椅之上的帝王身形消散。
華琨深深地垂首恭送帝王離開,心裡也鬆了口氣。
沒想到山海道場的道主居然親自找了來,但聽着陛下與黎道主的交鋒,似乎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雖然這是陛下對皇太女的考驗,但也說明了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除了北趙與其他渾水摸魚的勢力外,山海道場大長老一脈也可光明正大對皇太女出手。
皇太女處境堪憂啊。
華琨深深嘆了口氣,心神一動,便將消息傳了出去。
而此時,還在優哉遊哉爲人看病的容嫺並不知道有人已經前來圍殺她了。
熱鬧的街市上,一家藥鋪對面,十數人正悄無聲息的排着隊。
他們最前方擺着一張桌子,一張凳子。
桌子上擺着筆墨紙硯,凳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黃裙外罩銀紗的姑娘。
她對面坐着一位老漢,這老漢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個小販罷了,只是懂些拳腳功夫罷了。
不管是小千界還是中千界,普通人還是有的,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資質悟性去修行。
這也是爲何中千界的世家宗門如此繁華,因爲一條路走不通了可以去選擇另一條路。
比如去五教派選擇自己擅長的部分學習,比如去道場學道,比如投靠朝廷當官等等。
中千界強便強在它百花齊放,也足夠包容。
容嫺神色認真的在紙上寫着藥方,筆下一個又一個字符出現,在外人看來那只是簡單的藥方名稱和用量罷了,但若劍修看到便會發現其中的問題。
那些自己灑然不羈,隱隱又帶着凌厲,含而不露的藏鋒彷彿醞釀着驚世一擊。
這是容嫺的劍招,每一個字符都是劍招的演化。
“老人家,這是藥方。”容嫺溫聲說道。
老漢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方,感激的說:“多謝大人,多……”
容嫺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神色和煦道:“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容大夫吧。”
“容、容大夫。”
容嫺微微頷首,朝着容鈺說道:“鈺兒,帶着老人家去抓藥。”
容鈺輕步走到老漢身邊,輕車熟路的從老漢手裡拿過藥方,臉上帶着一抹假笑道:“老人家,跟我去對面抓藥。”
老漢點點頭,他之前排隊也看到了,每次容大夫開完藥方後,都會將藥方遞給病人,讓病人看上一遍。
然後容大夫的徒弟便拿過藥方領着病人去對面的藥鋪抓藥,買藥錢當然是他們自己付,而藥方是拿不回來了。
容嫺:終於重操舊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