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興喘了口氣,朝着容嫺惡狠狠道:“你當然不傻。我傻,我傻總行了吧。”
他若不傻,怎麼就被容嫺忽悠到這種境地了。
容嫺倒也沒想過要將戚興給坑死,畢竟這座山還挺神秘的,若遇到了危險,有強者跟隨也是個照應。
她微微提高聲音道:“戚先生,麻煩暫時牽制住巨蟒。”
容嫺摸摸手腕,似有些懷念。
阿金自從來到中千界後便一直沉睡,到了現在都還未醒,這般反常總歸讓人擔憂。
戚興聽到容嫺的聲音,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也沒懷疑容嫺會對他如何,只要容嫺不傻便清楚,活着的人仙六重強者比死了的人仙六重強者有用多了。
他以悲壯的姿態朝着巨蟒攻去,邊攻邊喊道:“容大夫,有何手段便使出來,再藏着掖着咱們可就都走不出去了。”
容嫺又忍不住裝模作樣的感慨:“戚先生真是中氣十足啊,料理一隻巨蟒想來也不在話下。”
戚興:“……”你信不信我把大蛇引到你那裡去?
容嫺顯然信了,她沒有再撩撥戚興,雖然有瘴氣的剋制,但戚興的實力她也差不多摸清楚了。
容嫺朝着容鈺吩咐道:“你帶着周琛,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株翠草連根拔起,我們在周琛說的地方會合。”
容鈺也沒問容嫺如何知道那地方的,他慎重的點頭道:“明白了,老師也要小心。”
他一把拎起周琛,身形一閃便來到了翠草面前。
手指翻動間,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翠草卻消失不見。
再去看容鈺和周琛時,二人已經走遠了。
大蛇意識到自己被人給調虎離山了,那些人偷走了它守護已久的寶物。
大蛇狂暴的嘶鳴了一聲,狠狠朝着戚興撞去,想要將戚興撞飛,自己去追回寶物。
這一下要是撞實在了,戚興可就傷的不輕了。
但別忘了容嫺。
後面的路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容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戚興折損在這裡。
鈺兒跟着周琛走,藉助氣運庇護想來也能撐到。
她這個倒黴蛋就別想了,能有個能分擔危險的人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容嫺雙手抄進袖中,微微闔目,四周一陣翁鳴。
不管是樹葉還是草葉或者枯枝、砂石,全都染上了一縷縷冰冷的劍氣。
巨蟒意識到危機來臨,它毫不留戀的放棄了攻擊戚興的打算,猛地朝着天上竄去。
下一刻,飛沙走石、綠葉枯枝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把通天徹地的長劍。
劍身流光溢彩,散發着君臨天下的威勢。
劍身在半空中不斷的旋轉着,每轉動一下劍氣便強硬一分。
戚興驚駭的看着這把巨劍頭皮發麻,身體一直警告着他這巨劍的危險。
巨蟒朝着天空逃去,但巨劍似乎不爲所動。
直到巨劍釀足了威勢,攜帶着天地之威狠狠地朝着巨蟒斬去。
四周的空間被巨劍的強悍封鎖,巨蟒逃脫不掉,只能硬抗。
它嘶鳴一聲,身上的鱗片一片片炸起。
‘轟~’
兩相碰撞之下,山中的瘴氣都被這股餘波給毀去。
外界清新的氣息藉着這個縫隙流轉進來,戚興連忙吸收着靈氣穩固自己的傷勢。
待瘴氣重新遮擋了山林後,那股餘波也散去了。
戚興擡頭看去,只見剛纔還威風凜凜的巨蟒此時如同一隻軟趴趴的泥鰍一樣趴在地上,七寸之上插着那把巨劍。
巨蟒渾身焦黑,腦袋一翹一翹的爬不起來,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地動作小了。
在巨蟒徹底沒了聲息後,整個身體與那把巨劍一起化爲飛灰無影無蹤。
戚興這時纔想起容嫺,連忙回身看去,卻見容嫺手撐着一根不知何時拿來的樹枝搖搖欲墜。
她臉色異常蒼白,嘴角還留有一絲殷紅的血跡。
容嫺這次可是出了全力的,而且沒有動用一絲靈珠的力量,全憑自己的劍道將同等級別的巨蟒給收拾了。
但這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爲她也受傷了。
她臉色很難看,身體的傷勢再重,有木靈珠在便不用在意。
但同級別打鬥竟然也會讓她受傷,這讓容嫺意識到自己深深地不足。
她難得生出了幾分緊迫,必須要更努力的修行纔是。
她輕咳了一聲,將嘴裡的血吐了出來。
從袖中拿出錦帕擦了擦,不甚在意的將帕子扔在了地上。
帕子落地的瞬間,周圍的瘴氣在容嫺身前一層層加厚。
不過須臾瞬間,戚興已經看不到容嫺的身影了。
但他知道容嫺就在那裡,對戚興來說,剛纔發生的事情簡直跟重塑了三觀一樣。
說好的溫柔可親的大夫居然是‘不服就幹’的劍修!
那可是劍修啊。
在中千界內,名聲最大的劍修有兩人,一是無極劍宗的宗主雲九,一是容王朝的劍帝。
那二人徹底的貫徹了劍修的性情思維,冷漠強硬,不服就幹,直接護短又不留情面。
中千界的衆人因爲他們二人每每提到劍修便忍不住牙疼。
但戚興現在可以拍着胸脯告訴衆人,他見識到了一位不同凡響的劍修。
她溫柔善良,她隨和親切,她除了嘴欠外還敏而好學……
戚興:!!
這他孃的真是一個劍修啊!!
戚興捂住額頭呻吟一聲,這可真是見鬼了啊。
至於容嫺平時看上去只是剛剛突破人仙初期境界,但剛纔展露出來的卻是人仙五重的戰力,戚興丁點兒都沒覺得奇怪。
劍修越級戰鬥不是很正常嗎?
劍修都是一幫瘋子,哪怕修爲不敵也要撲上去將敵人懟兩回。
嘛,戚興已經替容嫺想好了所有藉口,讓容嫺好不容易展現了一回實力,卻沒有得到重視。
該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
這時,瘴氣散去,容嫺走了出來。
此時容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一身綠裙外罩銀紗,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柔婉。
她臉色也好了很多,手裡依舊握着醫書,似乎準備隨時翻看。
戚興:“……”
這廝是他見過的最不像劍修的劍修。
容嫺將那身染血的衣服處理掉後,又用木靈珠稍稍恢復了下傷勢才走了出來。
說句大實話,她是防着戚興落井下石來着,但顯然戚興此時已陷入了懵逼的怪圈,根本沒心情搞事,讓暗暗期待的容嫺也大失所望。
在她走出來的一瞬,地上的帕子無風自然,跟那把劍似的直接消失。
嗯,容嫺她處理痕跡總是簡單粗暴。
戚興:告訴大家一個鬼故事,今天我見到了一個最不像劍修的大夫ヽ(*`Д′)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