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玄那解恨的話語,容嫺半垂下眼簾,嘴角揚起一個溫暖的弧度,語氣輕飄飄道:“這次就罷了,以後無詔不得隨意出兵。”
三人神色一凜,恭敬的應道:“臣等謹遵令諭。”
他們雖然一時痛快了,也打出了容國的威風,但這也掩蓋不了他們無詔私自調動軍隊的罪責。
這次殿下開口免了他們的罪名,朝中的言官也不能抓着不放了。
容嫺的目光落在了白慕辰的身上,她心中讚歎,好一個鐵血將軍。
“太尉,這就是令郎吧。”容嫺靠在牀邊,眉宇間一片閒適自在。
白太尉欣慰道:“這是臣的大郎慕辰。”
白慕辰自覺上前一步道:“末將白慕辰見過殿下。”
容嫺很是平易近人道:“慕辰長得跟太尉不太像啊。”
然後她朝着白太尉一臉感慨道:“令夫人一定是個美人。”
聽出這話裡意思的白太尉眼角一抽,連板着臉的白慕辰表情都裂了裂。
他們忍不住直視太女殿下的神色,發現殿下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溫柔模樣,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一時間幾人眉心都跳了跳。
閒聊過後,容嫺的神色沉痛了下來,她朝着白太尉輕聲說道:“準備準備,明日便啓程回京吧。”
白太尉一驚,立刻反對道:“殿下,您身體未愈,至少還需修養半個月。”
容嫺垂眸道:“孤要去見陛下一面,這是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
白太尉嘴角動了動,終究紅着眼睛沒有說話。
他朝着容嫺深深一禮,道:“臣這就去準備。”
白太尉轉身離去,白慕辰遲疑了下,說:“臣挑選精兵護送殿下回京。”
容嫺拒絕道:“不必如此,慕辰與太尉這一戰已經足夠讓某些人收斂他們的小心思了,覆雨關是重中之重,還需慕辰鎮守。”
她說到這裡,好似想到了什麼,問:“孤記得飛羽軍的統領是你二弟?”
白慕辰眼神一閃,心中琢磨着殿下忽然提起二弟是何用意,口中卻說道:“殿下沒有記錯,末將二弟慕離便是飛羽軍統帥,他在三天前領軍去了天塹,防止北趙大軍南下。”
容嫺眨眨眼道:“孤明白了。”
白慕辰:他其實不太懂殿下明白了什麼。
白慕辰還想說些什麼試探下殿下是何用意,便看到殿下一臉倦意。
他這才恍然,殿下如今已經是凡人了,而且重傷未愈與他們說話已經是強撐着了。
白慕辰心中有些佩服,殿下這是強忍着病痛安撫人心呢。
他十分有眼色道:“臣想起軍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殿下若無吩咐,臣便先行告退。”
蘇玄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他跟着道:“殿下,青鸞派還有些小事要收尾,臣也先行告退。”
容嫺一一準了,見他們離開後,容嫺沉默了許久後,才揚聲喚道:“鈺兒。”
容鈺快步來到容嫺面前:“師尊。”
“我如今的情況衆人也都清楚,未來很可能終日與藥物爲伴,困守皇宮自由不得。不過能活下來,我已經很滿足了。”容嫺說得有模有樣的,那極力掩飾了失落的雲淡風輕語氣讓人聞者傷心。
容嫺鼻頭一酸,連忙吸吸鼻子怕自己在師尊面前哭出來。
若他此時見到了活蹦亂跳的傅羽凰,恐怕只有一個感想:一腔悲憤餵了狗!
容嫺見小侄兒這副模樣,也不敢逗太過,慢條斯理的說重點道:“雖然青鸞派沒了,但此事不算完。”
容嫺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風的笑意,眉宇間一派風光霽月道:“明日你不必跟我回京,我有事讓你去辦。”
容鈺神色一整,鄭重應道:“師尊請吩咐。”
容嫺捻了捻被角,雲淡風輕道:“將青鸞派外嫁的那些弟子全數誅殺,有一個算一個。本座要北疆部洲衆人,再也不敢提青鸞派這三個字!”
容鈺眼裡隱隱閃爍着仇恨的嗜血,周身的魔氣都沸騰了起來:“是,師尊。”
容嫺嘴角微翹,笑容純然道:“若遇到難以力敵之人,將名單記下傳給探看司,我會讓探看司配合你,掃尾的工作也會交由他們處理。”
容鈺聽罷,欲言又止。
容嫺斜睨了他一眼,語氣寡淡道:“說罷。”
容鈺立刻道:“此事若有探看司插手,其他各大勢力不就知道是我們動的手嗎?再者,別人是否會怪我們草菅人命,牽連無辜?師尊,我是不怕這些的,但我怕此事牽連到您。”
容嫺用稀疏平常又理直氣壯的語氣道:“陛下隕落,能指使探看司出手的除了我還能有誰,我壓根就沒打算遮掩,派你去不過是想讓你藉機漲漲修爲,也讓你發泄下胸中惡氣。”
她很是冠冕堂皇的說道:“我此次差點喪命,好不容易甦醒過來,還不許我找麻煩出氣嗎?”
見容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容嫺意味深長道:“至於牽連無辜之說,這世上沒有誰是無辜的,有的只是立場之別。當青鸞派被剿滅,那些聯姻的弟子沒有聲明脫離,反而依舊以青鸞弟子自居,便是與容朝爲敵,與孤爲敵。孤剿滅叛逆何須別人認同。”
容鈺心中擔憂盡消,他殺氣騰騰道:“前些日子若非要守着師尊,太尉大人帶人攻打青鸞派時我便一起隨軍了,不過這次出手也算聊勝於無了。不過師尊,那逃走的青鸞門主和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呢?”
很顯然,容鈺也將青鸞派那位差點害死容嫺的太上長老給恨到了骨子裡。
容嫺沉吟起來,道:“查到她們的蹤跡彙報給我,我會派人去對付的。”
“是,師尊。”容鈺順從的應道。
“去吧,自己注意安危,事情辦完了便回朝吧。”容嫺囑咐道。
“是。”容鈺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容嫺一人後,她的手從被子裡露了出來。
手裡把玩着一顆散發着勃勃生機的珠子,赫然便是那木靈珠。
她垂眸看着木靈珠,悠悠然道:“該放在傅羽凰身上了,沒有木靈珠遮掩天機,哪個大能閒着沒事兒幹朝着化身掐算一番,那可就麻煩了。”
她手掌一握,木靈珠已經消失不見。
容嫺:誰惹本座不高興,本座就讓她全家不高興( ̄▽ ̄)o╭╯☆#╰_─﹏─)╯敢打老子,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