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辭跟着華總管離開後,邵景尋等人頓時驚訝了。
嶽戰眼裡帶着興奮道:“卜辭那傢伙究竟是何時勾搭了陛下的,我們居然誰都不知道。”
風嵐皺了皺眉,說:“慎言,陛下是你能編排的嗎?”
嶽戰輕咳一聲,朝着陛下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歉意,然後低聲說道:“剛纔陛下針對那刺客的劍氣很厲害,地仙以下都受到了影響,你們說,她老人家還是凡人嗎?”
齊墨皺了皺眉,搖頭道:“我沒有在陛下身上感受到修爲的痕跡,但那劍氣卻毋庸置疑。”
邵景尋想了想,說:“難道是先帝留給陛下護身的劍氣?”
田超看了眼乖寶寶一樣的劉元辰,說:“我覺得有可能,那劍氣與先帝格外相似。”
劉元辰不受控制的偷瞄了眼陛下,心中還有些許歉意。
若他當時能慎重一些,也不會被人算計連累陛下,好在陛下無礙。
他們在這裡聊得開心,卜辭已經來到了容嫺的身前。
“臣參見陛下。”卜辭神色嚴肅的行禮道。
容嫺擺擺手,道:“不用了,過來陪朕喝兩杯。”
“諾。”卜辭應道。
兩個小太監搬了案桌放在容嫺身邊,又放了一壺美酒。
卜辭跪坐在案桌前,倒了杯酒朝着容嫺舉了舉杯,說:“陛下,臣敬您。”
容嫺很給面子的端起自己的茶,豪爽的一飲而盡。
她掃了眼一臉晦氣的穆家人,笑哼一聲說:“朕已經吩咐下去了,穆家人不敢再找你麻煩。但他們暗中會做什麼,就只能靠你自己擋過去了。”
卜辭不甚在意道:“臣明白,多謝陛下。”
容嫺將茶杯放在桌上,覺得卜辭這人有意思的很,是個能幹大事兒的。
這麼一琢磨,她那顆躁動的心有些呆不住了。
容嫺摩擦着杯沿想了想,眼裡含笑的吩咐道:“朕還有件事要你去辦,只要你辦好了,龍衛軍的統帥便是你,掌管五萬兵馬,你可以自行招募。”
卜辭眼睛猛地瞪大,手裡的酒杯被他一不小心都捏碎了。
但卜辭此時卻顧不上,他激動道:“請陛下吩咐。”
他待在禁軍內不就是想以後走軍功的路子嗎?
以後建功立業,在戰場上拋灑熱血,與先輩們一樣守護容國這片土地,將所有侵略者斬殺,這纔是他的夢想。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一定要抓住了。
容嫺垂眸看着下方貴女們已經開始決戰出最後的贏家,目光掃過棋盤上的交鋒,漫不經心道:“晚宴結束後,朕會讓倚竹吩咐你的。”
卜辭平復了下心中翻騰的情緒,恭敬應道:“諾。”
她與卜辭聊了會兒後,便耐心的看着下方的爭鬥。
一刻鐘後,棋局已經分出了勝負。
容嫺的目光落在了下方勝利後依舊不驕不躁的姑娘身上,神色帶着一絲讚賞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棋藝不錯。”
女子站起身朝着容嫺深深一禮,十分穩重道:“臣女乃穆家嫡長女穆漣漪。”
容嫺朝着龍椅後依靠,單手撐着下巴,懶洋洋道:“穆家的啊。”
說實話,儘管穆家的人作甚讓她不惜,她對穆家並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就像人不會因螞蟻的所做作爲而惱怒或高興一樣。
不過這個穆漣漪倒是有些意思,她嘴角微翹,笑吟吟道:“你既然贏了棋局,朕允你一個彩頭,你想要什麼?”
穆漣漪十分乾脆的跪了下去,斬釘截鐵道:“臣女想要帶着弟弟自立門戶,還請目下成全。”
話音落下,正與同僚坐在一起的穆太僕臉色刷一下黑了。
女兒要帶着兒子自立門戶,就根本就是家醜。
對於一向好面子的穆太僕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兩巴掌一樣。
他立刻走了出來,拔高聲音斥責道:“你這個逆女,胡說八道什麼。”
他轉身朝着陛下一禮,滿是不安和忐忑道:“陛下,臣未曾管教好這逆女,還請陛下治罪。”
容嫺狀似不悅的皺了皺眉,華琨立刻上前一步,冷淡道:“太僕大人,陛下還未發話,你怎可隨意插嘴。”
穆太僕身體一僵,連忙道:“臣有罪。”
他退到一邊後,容嫺眉眼間帶着趣味道:“若朕沒有記錯的話,穆夫人應該還健在,你帶着弟弟離開,她能捨得?”
這話問出口後,隱隱知道內情的某些大臣臉都黑了。
大臣們:“……”
衆大臣感受到各位使臣隱隱的目光,只覺得陛下這操作有些窒息。
咱們有些醜事兒能否避着外使啊,丟臉都丟到國外去了,這就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了。
但陛下她顯然沒有自家朝臣在外人面前出醜丟了她人的想法,她不僅很感興趣,之前還懶洋洋的模樣這會兒居然精神了不少。
下方,穆漣漪沉默了片刻,眉眼間帶着悲傷道:“臣女母親在十五年前留下襁褓中的弟弟病逝,如今的穆夫人並非親母。”
容嫺微微睜大了眼睛,眼裡劃過一絲八卦,只聽這一句話居然讓她有種穆家的水很深的感覺。
她剛準備再問時,白太尉一身低氣壓的輕咳了一聲,其中的警告讓容嫺跑偏的思維給拉回來了。
容嫺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她慢吞吞道:“朕已經允了你彩頭,你確定選擇帶着弟弟自立門戶?”
穆漣漪語氣堅定道:“臣女確定。”
容嫺點點頭,說:“朕允了。”
“陛下……”穆太僕忍不住喊道。
容嫺目光一冷,平和的氣息帶上了一絲難言的攻擊性,充斥着冰寒殺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凌厲和鋒銳。
“太僕有意見?”容嫺瞳孔幽深,語氣冰冷的可怕。
這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不僅讓朝臣們懵了,連使臣都有些懵。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如煦帝這般喜怒無常的,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穆太僕嚇了一跳,後背隱隱發涼:“臣、臣並無異議。”
穆漣漪見他服軟,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道:“臣女多謝多謝成全。”
出了這檔子事兒後,容嫺也沒心情再留在宴會上。
她讓大臣們陪着使臣好好兒玩後,自個兒帶着華琨匆匆朝着希微宮去。
容嫺:朕是個民主的人,誰敢提意見站出來(?)巨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