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滬走出酒肆時,一眼便看到站在城門口的同舟和容嫿。
他還未曾開口,便見到同舟皇夫朝着他微微點頭示意,身形微微一閃,便飛上了半空中。
同舟手裡拿着一截白玉笛,笛子輕輕擊打在半空中,好似空氣都變成了實質,泛起了層層波紋。
緊接着,‘咔擦咔擦’聲響起。
虛空竟好像變成了鏡面,正裂開一道道裂縫。
下方混亂的守衛終於發現異樣,立刻吼道:“有人破壞護城大陣,弓箭手,快射。”
正與奸細站成一團的士兵手忙腳亂的排在一起,卻被書生那方的人阻止。
被酒肆老闆招來的兩隊軍隊步伐整齊的站在下方,神色肅然,揚手便將手裡的長矛朝着虛空投擲而來。
同舟拂袖一揮,玄衣廣袖悠悠飄過,好似暴風雨來前那隱隱壓下的黑雲。
龐大的威壓令得長矛在半空中一滯,恐怖的力量讓衆人心中一陣陣窒息。
‘昂!’金龍長嘯,如同掉進平靜湖面的石子兒,打碎了凝滯的場景。
半空中的長矛遭受同舟和北趙金龍的雙層力量,直接化爲粉碎揚塵而起。
同舟那被金芒籠罩的眸子微微合上,擡手將白玉笛置於脣邊,輕輕吹響。
笛聲帶起的強大音波吹動着他的衣袍獵獵作響,烏黑的長髮也凌亂的舞動了起來,
詭異高昂的音調如同強大的攻擊一樣刺進衆人的大腦中,讓他們瞬間失神了起來。
容嫿站在下方,周身一道靈力罩隔絕了所有的攻擊。
她看着虛空上被龍氣隱隱壓制的同舟,目光一轉,落在了趙滬身上。
正躲避在一旁的趙滬脖子一涼,下意識朝着讓他不安的方向看去,直直地對上了容嫿那黑得純粹的眸子。
他看到容嫿的嘴脣動了動,她在說:“還差半個時辰。”
趙滬:“……”
趙滬的臉刷一下黑了,他這纔想起,陛下的命令是讓他在這裡呆夠兩個時辰。
雖然趙滬不太懂陛下到底是何用意,但在這麼混亂的場面下,他繼續待下去後,自身的安全如何保障?
但趙滬卻不敢違逆煦帝,不管是那人神秘莫測的手段還是六親不認的狠辣,都讓他忌憚不已。
從一無所有的獨行俠能走到今日,趙滬被磨難坎坷磨平了棱角,他變得識時務,懂得該怎麼選擇纔是有利自己的。
趙滬沒有猶豫,當即便決定好好完成任務。
反正只剩下半個時辰了,之前都沒事,之後肯定也無事。
他咬咬牙,轉身順着混亂的人羣悶頭朝着城門口而去。
也不知是因爲他悶頭趕路不看方向還是怎地,直接撞在了一人身上。
‘唔。’一聲悶哼響起。
趙滬連忙剎住車,這聲音略耳熟啊。
他連忙擡頭看去,便見到一身華袍一臉病容的應平帝。
趙滬:“皇上?”
應平帝陰沉着臉:“趙滬?你如何會在這裡?”
趙滬看到他眼底的審視,連忙說道:“我一直都在這裡啊,不過這裡很危險,皇上還是趕緊離開吧,萬一出現危險該如何是好?”
應平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稍稍緩和了下來:“朕若遇到危險,趙先生會救朕的,是嗎?”
趙滬拍拍胸膛,義不容辭道:“在下一定不會讓皇上出現意外。”
話音剛落,兩把刺向同舟的長矛不知被從哪兒來的攻擊給打歪了方向,陰差陽錯的朝着應平帝而來。
應平帝周圍的人臉色一變,溫青立刻喊道:“護駕,快護駕。”
‘護駕’二字一出,只要不傻的都知道是趙皇出現在這裡了。
侍衛們齊齊震動,全都不約而同的朝着應平帝的方向而來。
有的士兵手裡弓都拉滿了,卻心憂皇帝,轉身朝着皇帝而去,下意識手一鬆,箭矢也如同流星般朝着趙皇射去。
應平帝身邊的人一片混亂,酒肆那書生的人也渾水摸魚,朝着應平帝刺殺而去。
還要指揮龍氣壓制同舟的應平帝手忙腳亂,另外不知從哪兒來的流箭攜帶着厲風朝着他的背心而去。
隱隱察覺到危險的應平帝身體一歪,箭擦着他的胳膊而去。
本就深受重創的應平帝腿一軟,踉蹌了下。
在他身邊本能扶住他的趙滬下意識退後了兩步,唯恐被碰瓷,導致應平帝直接砸在了地上,還被混亂的人羣給踩了兩腳。
嘔出一口血的應平帝也顧不上同舟了,他直接收回龍氣,金龍從天而降,直接鑽入他體內。
強大威嚴的力量橫掃全場,等級威壓壓制的衆人動彈不得,讓這混亂的場面一肅。
應平帝這才慘白着臉爬了起來,身上還有幾個鞋印。
他眼底深處驚異不定,他身邊的侍衛和軍隊明明不該同凡人一樣犯這麼荒唐低級的錯誤,卻偏偏發生了這麼可笑的事情。
應平帝在這裡懷疑人生,沒有了龍氣壓制的同舟氣場全開,玄色廣袖在虛空中攪動風雲。
‘咔擦’一聲清脆的響聲。
城內衆人心中一跳,下意識看向虛空。
只見護城大陣竟然在黑雲的擠壓下,碎裂成一片片消散不見。
——護城大陣,破了。
溫青臉色大變:“糟了。”
他快步上前,扶住應平帝,語速飛快道:“皇上,這是陰謀,肯定是容國的奸細內應外合,製造混亂,破壞大陣,爲了進攻紫郡準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這話不用他說應平帝也明白,應平帝白着臉,眉頭微皺。
他不能一走了之,臨陣脫逃非爲君之道。
他眼裡金芒一閃,從體內竄出一條氣運金龍。
氣運金龍飛在半空中,深沉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傳旨,備戰。”
金龍擺尾準備離開的瞬間,無意一瞥,頓了頓,龍目裡閃過一絲驚喜。
容氏血脈的孩子,容國太女!
應平帝的目光立刻刺向遠處角落站着的女孩兒,拔高聲音道:“立刻將她抓起來。”
這可是送上門的弱點啊,若非時機不對,應平帝恨不得仰天大笑,狂吼三聲:天意在朕啊。
突然被發現的容嫿一臉懵逼的看着直接架在脖子上的刀,再瞧瞧這張熟悉的鼻青臉腫的面容,眼裡閃過一絲懊惱。
這酒肆老闆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竟然沒發現。
容嫿立刻面無表情的看向站在安全位置的趙滬,隨即眼疼的別過頭不去看了。
這天煞孤星終於禍害到她身上來了嗎?
突然就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
容嫺:笑容漸漸消失……PS:感謝momod的打賞,(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