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國,乾京上空。
正在觀看水幕的雲九與玄虛子眉頭一皺,側頭看去。
只見他們目光所在之地,虛空裂開一道縫隙打開。
一身錦衣華服、手執一柄摺扇的英俊青年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一位黃色衫裙的女子。
隨着他們的走出,裂縫迅速合上。
青年嘴角掛着一抹壞壞的笑容,雖看上去紈絝輕佻,那雙眼睛卻多情如水,氣質優雅獨特。
“咦,這麼多人啊。”青年口中訝然的說道,臉上卻看不出半點意外之色。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了水幕上,看到裡面驚天動地的打鬥,意味不明地喟嘆:“這姑娘真有氣勢。”
他掃了眼走過來的姒文寧,看向水幕中的女子,神色毫不掩飾的甜蜜與煩惱:“我對她一見鍾情了,這可怎麼辦?她看起來太能打了。”
姜斐然略帶憂愁,含含糊糊道:“我若是跟別的姑娘說話,她應該不會打死我,對嗎”
他歪歪腦袋,剛好對上走過來站定的姒文寧。
姒文寧:“……”
雖然你花心、甜蜜、天真還很辣,但你眼神不好。
那是我堂侄女哇。
當年在下界就能搞風搞雨,手段狠辣心臟的不行,沒想到你居然有勇氣對她一見鍾情!!
姒文寧努力繃住了表情,說:“那是煦帝,即便你是青龍尊的兒子,青龍城的少城主,但我猜,你若是敢對她不敬,她那麼小心眼的定然不放過你。”
衆人側目,這還是第一個敢光明正大說煦帝小心眼的。
雖然她說的是實話沒錯了。
煦帝在北疆部洲的傳言連姒文寧這個一直居住在東勝部洲深宮大內的人都聽說了,可想而知名頭有多響。
姒文寧不信以青龍城的謹慎沒有收集過煦帝的情報。
“我這麼有權有勢還長得英俊非凡,她怎麼捨得殺我?”少城主閣下向她甜蜜地眨眨眼睛,超大聲的叭叭,“沒人能拒絕青龍城少主。”
姒文寧內心尖叫,媽耶,他真的太可愛了,想日。
然理智死死拉着她:“你知道跟她打的是誰嗎?那是她的皇夫……”
“是前皇夫。”少城主那雙比桃花更溫柔多情的眼眸注視着水幕裡的容嫺,舌頭裹蜂蜜般吐出甜言蜜語,“她看起來真漂亮。她的眼裡好似裝着星辰日月,她每一次攻擊裡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好似沉浸了百年的酒釀,連頭髮絲都帶着天山泉水般清泠惑人的味道。”
“我太喜歡她啦,小郡主可不能阻攔我哦。”少城主醇厚的嗓音將‘小郡主’的單詞吐出來時,甜到發齁。
姒文寧:我死了。
老天,他真的太甜了。
可是,他看上了我的侄女。
饒是以姒文寧穩如老狗的心性都忍不住豎起中指想罵一聲:賊老天。
不是,她就想不通了。
明明她這個大美女在這裡杵着呢,怎麼姜斐然就眼瞎的看上了容嫺那個前面平後面也平的豆芽菜呢。
莫非他就好這一口?
可青龍城城主府裡的清歡姑娘可是身材很好的,再往前那個魚歡姑娘更是人間尤物啊。
想到最後,姒文寧只得承認一點,就是這位青龍城少城主喜新厭舊,喜好多變。
姒文寧輕咳一聲,煩惱的說:“你就不能喜歡別人嗎?”比如說我。
姜斐然語氣輕佻而曖昧:“有啊,家裡的清歡我很喜歡,畢竟她還懷着我的血脈。不過這不妨礙我追求煦帝,畢竟她真的讓人很有徵服欲不是嗎?”
說着,他還調皮的眨了下左眼。
可以說渣的很理所當然了。
姒文寧:!!
活着不好嗎?
周遭衆勢力之主:“……”
抱、抱歉,我們這種只知道宅在家裡修煉的老傢伙真的很不適應年輕人這麼黏黏糊糊的模樣。
而且,家中有懷孕的嬌妻竟然還要出來獵豔?
這是何等要美色不要命的勇氣?
衆多大佬左思右想都想不通,特別是當這位惹上了天道賜名武王的煦帝時。
琢磨了片刻,有人提出一個懷疑。
莫非這位青龍城少城主其實修煉的道是關乎美色的?
不然無法解釋他這種不要命的行爲。
畢竟都是一方勢力之主,收集周遭的情報是基本操作。
包括這位少城主死了五人未婚妻的事情。
每一任都是這位一見鍾情的。
速度可以說是很快了。
只是每一次的一見鍾情對象下場都不怎麼好。
想到這裡,衆人眼睛一亮。
若非顧忌大佬身份,恐怕會親自下場幫他去追求煦帝。
畢竟這位克妻的名頭可是跟煦帝瘋子的名聲一樣響亮,若他與煦帝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煦帝能不能逃過啊哈哈哈。
想想就很讓人期待。
‘轟’!
水幕瘋狂的震動了下,裡面的轟動聲音好似能將秘境給打的破碎。
辛苦支撐的雲九三人神色無比凝重。
周遭衆人除了姜斐然和姒文寧,都神色難看了起來。
煦帝竟然這麼強了。
他們無不慶幸的想,幸好煦帝與魔主去了秘境打,若在外界,恐怕會將北疆部洲打碎。
這種程度上的傷害會傷害地靈,地靈一傷便會引來天罰。
說起天罰,衆人神色都十分古怪。
這煦帝貌似對天罰十分輕車駕熟了啊。
秘境內,容嫺與同舟二人身上都染了血,周身的氣勢更是兇唳非常。
容嫺正在趁此機會尋找自身弱點,無論是同舟的能力還是她本尊使用的能力,很少與人對戰的結果便是有弱點而不自知,強大卻處處是破綻。
不過突破自我的前提便是先解決礙眼的存在。
誰都沒有資格將她當成好戲看。
心神轉動間,外界的姜斐然用摺扇敲了敲掌心,神色是毫不掩飾的不高興:“你們在幹什麼?”
他超大聲的說:“像個偷窺狂一聲偷看姑娘家,她跟人打鬥衣服都破了,你們都沒有半點避諱的,不害臊。”
他十分任性的又一次重複的叭叭道:“不害臊。”
→→這一看就是在蜜罐裡被寵愛着長大的。
勢力之主們:“!!”
修士之間打鬥誰關注衣服破沒破啊,都衝着#我能打死她或者她能打死我#而去的,而且煦帝衣服不就破了一角嗎?
哪裡都沒露好麼?
且修士世界沒有那麼多規矩。
本來他們就習慣了,覺得沒什麼,可不知道爲什麼被姜斐然這麼一說,他們的#尷尬症#就犯了,眼神都不敢朝着水幕上瞟了。
黎教主黑着臉捂住胸口有些無法接受,一把年紀了突然給他來了這一出,那種窘迫的心情簡直稀奇的想讓他打死姜斐然這個小混賬。
而姜斐然突然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有點錯愕,隨後喟嘆:“莫非你們北疆部洲的強者都有同一個小愛好?”
衆位大佬:相信他們,他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這個小愛好是什麼。
而且,那‘不害臊’喊得太大聲了。
有些大佬覺得手癢癢,若非這小年輕是青龍城的少城主,青龍尊的獨子,他們恨不得上去捶兩下。
見無人出聲,姜斐然將矛頭對準了雲九三人。
“他們偷看就算了,您三人居然還是主動提供渠道的。”姜斐然滿臉不可置信,愕然又失望道,“沒想到北疆部洲的強者都是這樣,真是世風日下。”
說罷,不等三人開口辯解,姜斐然摺扇朝着三人一點,淡淡道:“人倫在上,偷窺是罪,我判定你們有罪,此乃真理。”
話音落下,雲九三人敏銳的察覺到一絲道的痕跡。
三人對視一眼,滿是詫異。
雲九眸中飛出一縷劍氣,將碾壓過來的道痕斬碎。
玄虛子以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姜斐然:“沒想到你小子走的是本源之道。”
本源之道,爲真。
真實,真理。
凡是本源認定的真理,便是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的——是爲規則之根本。
如今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啊。
若非姜斐然看上去不滿三十,他還以爲是那裡來的老怪物。
如今這是怎麼了,淨世雷劫還沒有出現,這大爭之世就已經有苗頭了。
魔主的無情道,煦帝的命運道,傅羽凰的紅塵道,還有如今姜斐然的本源之道……
了不得啊。
若非他修爲低,今日在座的各位都可能栽了。
星辰閣主嘆息道:“不愧是青龍尊的兒子。”
當初青龍尊不也讓人驚豔嗎?
只是後來退居在青龍城宅着,只專心治理着青龍城。
姒文寧這會兒已經認命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來收拾爛攤子的。
到底誰照顧誰啊。
姒文寧有些暴躁。
可瞄了眼姜斐然衣服下的身體,心裡還是沒忍住高呼好辣。
她輕咳一聲問:“少城主,你想做甚?”
姜斐然的目光落在水鏡上,眼睛蒙着一層憂傷,朦朦朧朧,好像迷霧籠罩下的深山:“我想要去拯救被壞叔叔偷窺的小女孩。”
‘壞叔叔們’:……
第一次碰到這種眼瞎心盲的人。
別問,問就是很操蛋。
姒文寧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少城主只是被青龍尊養的有些不諳世事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她淡定的說:“首先,在座的都不是‘壞叔叔’,而是品德高尚、維護天下安定的強者。其次……”
她咬牙切齒道:“煦帝也不是什麼‘小女孩’,記得嗎?她是可以將人殺上三天三夜的,以一己之力幹倒了地榜的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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