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時,有一老人來找我,說求我救救兒子。
我問,“您兒子丟了吧?”
父親罵我亂說。
我撅嘴反抗,老頭則說,“娃兒沒瞎說,孩子丟了,倒不是人,而是魂兒。”
父親問,“老哥怎麼回事?”
老頭抽了口旱菸說,“就是前幾天半夜,他突然把門撞開,然後自己裹在被子裡,一直說別找我,別找我,好幾天光景了,不吃不喝也不睡,找了很多人,不見效果,知道娃兒有本事,所以就來求你。”
我說,“大爺,別耽擱,我給你一張紙,回家燒了就好,明天帶他過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完,我給老頭寫了一張紙,老頭接過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第二日早,老頭帶着一年輕人來了,見了面,老頭讓年輕人跪下,父親忙拉起來,讓二人坐下。
我說,“你可以說說經歷了什麼了。”
年輕人說,“這是一輩子沒有經歷過的......”
原來,年輕人嗜賭,經常賭到半夜,前幾日凌晨時,他贏了錢,心裡愉快,從村子西頭往回走,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看到有個白衣女子在扶牆哭泣,他很單純,以爲是誰家的媳婦鬧彆扭,就過去對那人說,嫂子,這是……正當他說着時候,那女的一回頭,蹭一下竄到屋脊上,坐在那咯咯的笑了起來,年輕人那見過這場面,一下子心裡毛了,瘋一樣的跑回家,撞開門就鑽了被窩,不敢出來。
他說完,我問,“你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年輕人說,“戰戰兢兢過來的,那東西就一直在我家,坐在我對面咯咯笑。”
我說明白了,“這是在救你啊!”
年輕人和他爹都是一臉茫然。
我接着說,“你好賭博,你看看,村人鄉鄰,誰家好賭的人能過好日子?你天天如此,日子不說,年紀大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的。”
年輕人低下頭,老頭點頭說,“是啊。”
我說,“這東西或就是看不上你懶惰,半夜看你出入街頭,故意嚇嚇你,以後你只要老實幹活過日子,不半夜出門,就不會再遇到了。”
年輕人繼續點頭說,“它不會再找我了吧?”
我搖頭笑說,“不會的,我會幫你的。”
說完我拿出我寫好的紙給他,然後說,貼身帶着,三年內它不會找你,三年後再找我,以後就沒事了。
年輕人還是有所顧忌,我接着說,“你看,我都已經一張紙把它趕走,還不相信我有這能耐?”
年輕人這才接過紙張,和老頭謝了我離開。
三年後,他又來找我,一直平安無事,而且他已結婚生子,記得還請父親去吃過喜酒。
十年後,我已記不得這事的的詳細,父親在病榻上,又原原本本和我說了,後問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反正順勢而爲救人一輩子,不挺好麼!”
現在想來,那東西或就是個過路的靈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