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有哪對朋友會在對方受傷之後‘露’出這種表情?她也只是想試探一下而已,嘖嘖……
這答案真滿意。
“管家,送客!”趙士雄懶得再跟白離磨嘰,這‘女’人今天很不正常,他不待見。
白離還陷在白未央那句諷刺意味很強的話語中,倏忽間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輕推開了嚴楚夏,沒察覺對方身體一凝。
她的一‘門’心思都在白未央那,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到身旁的男人。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就這麼走了,好不容易纔找到白果!
白離突然走近她,也不管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如果這個白未央‘胸’口上有一道小疤痕,她就抵賴不了了!
偏偏趙士雄瞬間擋在自己面前,沉重道:“白小姐,你再鬧下去我就讓警衛直接把你們趕出去了!”
“我就想看看她‘胸’口上有沒有疤痕,如……”
“沒有,她‘胸’口上根本沒有疤痕!”趙士雄幫忙回答。白未央的身體他看過那麼多次,根本沒發現什麼小疤痕,顯然是她找錯人呢。
白離還不死心,突聽到她說:“白小姐,你不知道這樣死皮賴臉很讓人厭惡嗎?”
“白果,就算你不認她了,也沒必要說話那麼狠!”嚴楚夏看不過去,他上前拉住白離直接往‘門’外走。
“嚴楚夏你放開我,我不要走……”白離怎麼都不想走,她只有白果了,只有白果了啊……
想着,淚水簌簌往下掉,哭得極其可憐。
若楚洛胥知道她就是當初那個差點害死他的人,兩人根本就不可能了。到時候,除了白果誰還會接受自己?
可是現在呢?
連白果都不要自己了……
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讓老天對自己這般不公平?
“別哭了,我們想其他辦法。”嚴楚夏把她抱上車,落鎖之後輕聲道。
“你懂什麼…嗚嗚……”她捲起身子,企圖把自己保護起來。
他嘆了口氣,最終無言的啓動愛車揚長而去。或許把她送到那個男人身邊,她才能冷靜下來吧……
趙家。
“你真不認識她?”趙士雄還有些困‘惑’。以他對白離的瞭解,她不是那種隨便抓着一個人就認親的人。
不然自己也不會對她那般上心了。若她們真認識,對他得到她反而有很大的好處。
白未央嗤笑:“親愛噠,你覺得我像認識她的嗎?”說完,她扯下衣服,肌膚完美無缺,根本找不到一絲疤痕的痕跡。
趙士雄略微失望,但眼底的**卻被挑了起來:“你這妖‘精’……”
“妖‘精’也只是你一個人的……士雄,你什麼時候娶我…”她斂下眼瞼顯得楚楚可憐,語氣一點威‘逼’的意思都沒有。
“再等等嘛,我快要和那老太婆談妥了。放心,趙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屬!”
男人的甜言蜜語果然有效,只見白未央傾城一笑,睫‘毛’忽閃着撩人的身段貼上他……
嚴楚夏的車快到達白離的家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白離猶豫了會兒,按下接聽僅一分鐘的時間就掛斷了。
“誰?”
“停車吧,我有點事情。”
嚴楚夏靠邊停了車,神情有些緊張:“怎麼了?是不是趙……”
“別多想,我現在冷靜下來了不會去找他們。”至少現在不會。
他考慮了一會,打開安全鎖後忍不住叮嚀:“如果有情況,記得打我電話。”
她下車之前,幽幽說了聲謝謝。然後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在男人的面前緩緩離開。
嚴楚夏的車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才轉了方向走了。
白離坐在咖啡廳裡,等着那個給自己打電話的人。她知道對方約見自己準沒有好事,但基於禮貌她必須來。
約莫等了十多分鐘,穿着一身華麗貴‘婦’裝的‘女’人款款而來,坐在了自己對面。
“楚阿姨好。”
“哼,你看得出我哪好?”
面對她的暗諷,她輕咬住嘴‘脣’不吭聲。
“白小姐我們就坦承公佈的說吧,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我兒子?”說完,楚媽媽等着她的答案,等了很久才聽她說:“您覺得您的兒子可以用錢衡量的?”
“你別跟我說大道理!反正楚家我是不會讓你進的。如果你聰明至少能拿錢,不然……一分錢都甭想拿到!”
白離突然咧嘴笑得諷刺,是啊,如果她什麼都沒有了……至少還有錢。
楚媽媽見她笑以爲她同意了,臉上一放鬆忙掏出支票本:“說吧,要多少?”
“十億。”
“什……麼?”
看着對方驚詫滑稽的表情,白離再次笑了:“如果您能給我十億,我就離開楚洛胥。”誰想她剛說完,一杯‘侍’者剛端過來的溫水突然潑在臉上。
‘侍’者愣住了,全場的人紛紛看過來。
白離沒動,有着水滴滴答滴答的從髮髻上往下流,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白離,你別以爲我怕你!沒有我的同意,你以爲我兒子會讓你進‘門’嗎?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烏鴉企圖變鳳凰!”
對方越說越難聽,白離‘抽’出桌上的紙巾輕輕擦拭着溼漉漉的自己。她夠狼狽的,幸好那杯是溫水,如果是剛泡出來的咖啡這張臉就完了。
楚媽媽見她不溫不火,頓時沒了主意。如果對方跟自己撒潑,威脅,她還能理直氣壯頂回去,偏偏她除了擦掉水滴什麼都沒做。
“楚阿姨,您知道一個孤兒多渴望擁有幸福的家庭嗎?或許您覺得我心機重,想盡辦法纏着您兒子不放開,但這期間我有要求他做過什麼嗎?給我買首飾?買車,買房子?呵呵呵呵……”
楚媽媽有些皺紋的臉變了變,隨即道:“就是這樣你才更讓人不安!‘交’往的時候什麼都不要,一結婚就原形畢‘露’了!”
白離嗤笑,一聲一聲笑得對方汗‘毛’豎起。
“你別這樣笑!”
“怎麼?我連笑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是啊,‘交’往的時候什麼都不要……結婚了就會讓楚洛胥把財產全部轉到我名下,讓他搬出來離開父母。您是這樣想的吧?”
楚媽媽眉頭緊鎖,看着她不支聲。
白離繼續往下說:“我是沒人要,註定孤獨一生,但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這樣也滿足了。或許真像您想的,我是個不幸的人。這樣的人進了楚家,只能帶來厄運。所以……”她頓了會兒,隨即下了決定:“所以我會離開您那寶貴的兒子。”
“你…既然這樣,你要多少錢我……”楚媽媽又想開始寫支票,卻只見白離已經離開椅子留給自己一個孤傲的背影。
她的心突然有些悶,望着那抹孤獨的背影竟有些心疼。但是爲了兒子,她也只能這麼做。
白離強撐着離開咖啡廳後,跌坐在牆角。她的髮絲盡散,擋去旁人異樣的眼光。由小聲的啜泣慢慢變成撕心裂肺的痛哭,彷彿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她的世界是灰暗的,靜的一絲風聲都沒有。白離知道,真的沒了,自己什麼都沒了……
或許太過於悲傷,她渾身都在痛,尤其是下腹。偏偏這些痛,都比不上心臟位置的絕望來的深刻。
像一縷幽魂般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家,突然聽到男人的呼喚。她有些發怔,‘迷’離的眼睛緩緩看向楚洛胥。
好悲傷,明明他就在面前,可爲什麼好像隔着一條銀河般的距離。
“你去哪了?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好嗎?”他狠狠抱住她,卻發現白離的身體冰的嚇人。
她繼續發怔,眼神毫無焦距,彷彿死寂一般。
楚洛胥發現不對勁,趕忙鬆開身子捧着她的臉:“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胥……”
“恩,我在。”
“洛胥……”
“我在的,你要跟我說什麼?”他剛問完又聽她喚了一句自己的名字,緊接着竟昏倒了。
楚洛胥反‘射’‘性’想帶她去醫院,遂即想起之前的事情只能在原地躊躇着,片刻之後決定先帶她上樓。
白離被放在大‘牀’上,她渾身僵硬,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
楚洛胥幫她蓋好被子,既無奈又心疼。偏偏他只能待在她的身旁兀自傷神,卻什麼都不知道。
靜默期間,腦海裡閃過那一聲聲的呼喚,他突然覺得不安。
那麼蒼涼,無奈的聲音,白離想告訴自己什麼?
“洛胥……”
他驚詫,忙俯下頭:“醒了?”
“你,恨那個害你差點死掉的人麼……”
他蹙額,心裡都爲她急個半死,哪有心思去琢磨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楚洛胥‘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有些燙之後心情更是急躁:“恨也沒用,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找不到人了!乖,你好像發燒了,我……”
白離遂即睜開眼睛,打斷他的話:“恨到,無法原諒?”
“對,無法原諒。離,你發燒了……”楚洛胥只是順着她的話說,誰能想到這句無法原諒,註定了他們這一生的錯過……
白離的嘴‘脣’微張,僵持的動着卻無法說出一句。冰到徹骨的感覺徹底從身體蔓延到五臟六腑,一個嘔吐動作,竟吐出血來。
楚洛胥怔住了,目光僵硬的看向自己染了血絲的手臂,突然放聲大吼:白離!
“醫生呢?醫生呢!”一個男人抱着臉‘色’蒼白,衣服上染着殷紅顏‘色’的‘女’人衝進醫院大喊。
值班的護士忙奔上前去:“跟我們這邊來!”
他們一直跑到了急救手術室‘門’口,楚洛胥被攔了下來:“先生,無菌手術室您不能進來。”
“不,讓我進去……”他盲目的往前擠,完全失去了理智。要是白離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怎麼辦?
不行,白離你不能拋棄我!
這時候,一個穿着白馬掛的醫生急衝衝而來,僅用了一句話就讓驚慌失措的男人冷靜了下來。
他怔怔的看着那扇已經緊閉的手術室‘門’,手指間還在發顫。對,不想白離死他只能在‘門’外等着……
嗚……男人突然像一隻受傷的猛獸,拿雙手抱住頭低吼着。在急救室外等待的感覺讓人崩潰,隨時面臨的就是絕望。
他不要絕望,不能絕望……
赤紅的雙眼終於掉下滾燙的淚水,男人一直等了兩個多小時手術室‘門’纔打開。他想衝進去,卻被出來的醫生拉住:“她剛小產,身心都受到巨創,您最好晚點在去看她。”
男人像大冬天被潑了一盆冰水,渾身僵硬的看着躺在病‘牀’上被推出來的白離。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給她最好的病房……”
什麼是絕望?
絕望是明明抓住了幸福,卻又要眼睜睜看它離開……
白離醒了,掌心放在腹部的位置,沒有任何表情。心裡空‘蕩’‘蕩’的,肚子裡更是。
她沒懷過孩子,也沒有嘔吐或者嗜睡的徵兆,如果知道自己懷了孕,她不會……眼淚似乎流盡了,她突然覺得眼眶幹得發疼。
男人辦完住院手續之後走了進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早醒。醫生明明說至少明天的……
“離…我們還年輕,總會再有的。”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爲那個還來不及發現的孩子悲傷。
她沒有說話,一直維持着之前的姿勢。
他只能儘量放低了聲音在房間裡走動,因爲醫生說不能再刺‘激’到她。儘管自己心裡也很難受他卻只能忍着,因爲病‘牀’上的‘女’人比他痛苦千倍。
小產要做小月子,他不想讓月嫂照顧她,只有自己來才能覺得安心。忙前忙後,親手幫她擦身,學**湯。
試了很多次,她才願意張開嘴巴嚥下‘雞’湯。面對這小小的變化,他卻像公司得到一個上億的合作計劃般高興。
只是沒幾天,楚洛胥把自己搞的很憔悴。公司醫院兩邊跑,經常出錯被批評,後來乾脆請了長假。
氣的楚向科直罵逆子。
轉眼一過,差幾天白離就能出院了。
“離,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好嗎?”他把她扶下‘牀’,動作十分小心翼翼。
白離冷冷的看着某一處,似乎沒聽到他說什麼。只是木訥的被他帶出圈禁了自己快一個月的病房。
她是需要呼吸新鮮的空氣,這樣纔有力氣說出……
外面的天氣確實很好,陽光很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卻沒辦法融化白離心中的雪山。
她伸手指了指長椅的位置,男人臉上一喜,忙扶着她走過去。
長椅後面有顆小樹,樹葉擋去了大半部分的‘豔’陽,只留下斑駁的斑點落在男‘女’身上。
她擡起頭望着天空,卻沒有睜開眼睛。似乎在尋找什麼感覺,就像想感觸那個未曾見面的孩子……
沒人能明白,失去那個孩子對她造成的打擊。
人一旦陷入絕望,卻又被迫接受更加絕望的時候,她會失去理智……比如:白離。
她現在只是在壓制着內心的惡魔,一旦搓破那層保護膜,那就全部墮落吧。
“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到時候我們去買些新衣服吧?你看,天變涼了,冬天要來了……”
楚洛胥不停的說着,儘管沒聽到她的聲音心裡還是滿足的。她還在他身邊,好好的呆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突然,一個小球滾到他們腳底。他詫異的撿起來,然後向四處查看。
“叔叔,可以把球還給我嘛?”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他‘揉’‘揉’小男孩的發頂,覺得他很可愛。
小男孩似乎有些羞澀,小手抓住衣角囁嚅了半天才說:“我叫向天,叔叔能把球球還給我了嗎?”
男人笑笑:“嗯,去玩吧。”
小男孩接過球馬上往前跑十幾米,突然停住轉頭向他們喊:“阿姨好漂亮……”
噗哧。
白離笑了,一直放在那男孩身上的目光不覺放柔。他好可愛,不知道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是也像他這麼可愛。
“離,我好高興……”楚洛胥抱緊她,感動得聲音哽咽。早知道一個孩子能讓她這麼開心,他早就帶十幾二十個來了。
“洛胥,我想回家。現在。”
男人更加‘激’動,下巴從她
的肩上起來,立馬道:“好,我馬上帶你回家!我們回家去……”
簡單的辦了出院手續,他把白離扶上車之後,回到了駕駛座上。在醫院呆久了,心情都有些抑鬱,男人想着,過幾天帶她出去玩一趟。
小轎車到家的時候,他先扶着白離上樓,纔下來拿一些簡單的行李。
白離躺在‘牀’上才覺得自己的心終於落定了,唯有家,才能讓她覺得安心。
“離,我都整理好了,你要不要先睡一覺?”
“你都沒有去公司,這樣沒事兒嗎?”她知道這陣子他公司醫院兩邊跑,但最近幾天好像都呆在了醫院。
楚洛胥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無所謂的笑笑:“我把今年的長假請了,等你好些了,咱們去國外轉一轉。”
她沒再出聲,僅是拿男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忽略那讓自己不安的眼神道:“晚上想吃什麼?”怕外面的食物不健康,這一個月來他的廚藝倒是進步了不少。
不管她想吃什麼,他都會去學。
“我想……”白離剛出聲就被一段鈴音打斷是楚洛的手機。
他從兜裡拿出來,看了眼屏幕:肖然。
“先接電話吧,我想睡會兒。”她重新躺好,聽見他走出房間的腳步聲越漸越遠,眼底閃過落寞。
楚洛胥不想聊太久,劈頭就問:“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公司這邊跟美國的合同出了點問題,需要明天您親自和對方的代表‘交’談。”
“知道了,就這樣。”他剛想掛斷就聽對方疾問:“總經理,白離的病……好些了嗎?”
“好了,已經出院了。”
她淡淡哦了一聲,回過神之後補充道:“那先這樣,您幫我向她問聲好。”楚洛胥只在請假的時候說要照顧病人,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是誰病了。
但是肖然知道。因爲楚家的人都好好的,除了沒來上班的白離,只是不知道她生了什麼病而已。
有些無聊的盯着手機屏幕,她還真希望她不要來公司上班了,省的相看兩相厭。
男人回到臥室後,白離已經睡着了。他輕手輕腳的把房‘門’關上,然後悄悄出了‘門’打算去趟超市。
家裡沒什麼菜了,現在剛五點,買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煮一頓熱騰騰的。
楚洛胥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白離要燒什麼東西。他一緊張,忙衝過去奪下。
然後拉起她:“你在幹嘛?爲什麼在房間裡放火?”天,他要是晚點回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白離怔楞的看向他,眉頭蹙起:“只是想告別過去一點東西而已,哪有放火?把鏈子還給我吧。”
楚洛胥看着眼前的掌心,知道不是放火之後鬆了口氣,慢慢把手裡的鏈子還給她。
匆促的瞄了一眼,只記得鏈子底部有個類似水晶球的東西。
“離,爲什麼要燒掉它?”那條鏈子……難道是那天自己無意中看到的那個?
白離很快把鏈子放回原處,背對着他斂下眼瞼:“它本來就不該存在。”所以她要毀掉,可惜……
她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去買東西了?”
“恩,買了菜。你再躺會,我去‘弄’。”
“一起吧,我好多了。”
他沒拒絕,幫忙滅了小火爐之後兩人走到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一個洗菜,一個煮菜,很有默契。
楚洛胥突然想起什麼,說:“明天我可能要一早去趟公司,你就在家歇着。我會順道幫你遞辭職書,以後就別出去上班了。”
“我要去,呆在家裡只會讓我更無聊。”她怎麼可以離開楚氏集團呢?該做的,都還沒做呢!
那個孩子是誰害死的,她會爲它報仇的……
楚洛胥皺了皺眉,放她在家裡也確實不妥,要是發生點事情自己又不在,那怎麼辦?想想也就點了點頭。
“再休息半個月吧。”
“沒事,一個禮拜就夠了。洗好了嗎?”
他把菜墊了墊,不讓它帶太多水分。然後遞給白離,開始洗其他的。
兩人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幾樣豐富的菜餚終於端到了飯桌上。白離剛做完月子,他打算再補個一個月鞏固一下。
“多喝點‘雞’湯。”這是他特地回家請教管家做的,味道還不錯。雖然比不上管家,但也不差。
白離連喝了兩大碗,在他要盛第三碗時,終於熬不住了:“別,我想吃點菜。”
“哦,那吃‘雞’‘肉’吧。”
“……”她木訥的看着碗裡那隻‘肥’厚的‘雞’‘腿’,很想吐……
這次她學聰明瞭,不那麼快吃完。而是一點一點咬着,打算吃到他吃飽了。
楚洛胥見到她孩子氣的動作,無奈地搖頭:“這些都是你一個人的,慢慢吃沒關係。”
意思是:再慢,也得一個人全部吃完。
白離的臉刷的垮下來:“你沒開玩笑?”她一輩子都沒吃這麼多‘雞’‘肉’吧?想想這一個月來,幾乎每天‘雞’‘肉’,鴿子,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補品,腰上都長‘肉’了!
“沒開玩笑,這個月吃完就不用吃那麼勤了。”說完,他乾脆決定了:以後飯桌上除了‘雞’鴨‘肉’不再放其他菜,這樣她就能專心補身體了。
白離很想抗議,她覺得自己的人身自由全部被限制了,尤其是嘴巴!
半個月後。
肖然看着眼前的白離有些詫異,似乎感覺什麼東西變了,卻說不出來。她依舊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工作着,難道是因爲妝扮?
白離重新開始工作之後,不再是一身利落的正裝,而是穿着秋季新品香奈兒。顯得格外的秀氣和肖然說不出來的感覺。
“白離,這是上個月的檔案,你整理歸檔一下。”她把一疊文件放在白離桌上,語氣冷淡。
白離輕瞥了眼道:“知道了,放着吧。”她的聲音更冷,似乎像自己纔是‘交’代事情的上級。
肖然終於直到白離的變化在哪兒了態度。她的態度變了,以前的白離對自己還有一絲恭敬,但現在沒有。
她不由的咬了咬‘脣’,心裡暗想:別以爲有總經理罩着,就敢對上級沒禮貌!‘交’代完事情,肖然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臀’部坐在椅子上,耳邊卻一直回‘蕩’着那句:知道了,放着吧。越想越不甘,憑什麼她的語氣跟總經理一樣?
自己纔是她的上級好不好!憤怒的拿起內線,通了之後馬上道:“把其他部‘門’需要整理的檔案全拿過來。”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得讓人發顫的笑,她的眼神格外‘陰’狠,心裡嘀咕着:白離,既然選擇回來繼續上班,那就別怪我了!
當白離看到兩大箱東西放在自己的桌邊時,一點詫異的眼神都沒有。她看向肖然,只說了句:“這是其他部‘門’的檔案?”
肖然沒想她會這般聰明和直接,臉‘色’頓時有些窘促,只能提高了音量試圖掩藏:“其他部‘門’都很忙!你這麼閒,應該有時間幫助同事的吧?”
白離突然衝她咧開笑容:“對啊,放着吧。”保證放到主管檢查的時候,這些東西還在的。
肖然見她竟鎮定泰諾,不由的眯起眼睛考量着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現,因爲白離已經把注意力放在電腦上沒再搭理她。
再次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肖然一發狠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第三去。
白離‘露’出惡趣味的笑容,突然覺得那些霹靂啪啦的聲音也不是那般刺耳,反而有些動聽。
她回過神打算繼續工作的時候,楚洛胥的身影忽然出現了。
白離動作快速的把箱子藏到自己的座位下面,對他淡淡一笑:“不忙嗎?”
“忙,但是想你了。”
“油嘴滑舌……”
他有些壞壞的笑笑,然後雙手捧起她的臉:“有沒有想我?”
“親愛的,我們才離開不到兩個小時。”
“你叫我什麼?”
“你猜……”
楚洛胥邪氣一笑:“離,你變壞了。”
她回以傾城媚笑:“不好嗎?”
男人的喉結滾動了兩下,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好,‘棒’極了……”
“快回去工作吧,肖秘書該取笑了”白離的眼神一瞥,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她本來就是做戲給對方看的,希望肖然不會失望。原來欺負人這麼開心,怪不得她那麼喜歡欺負自己。
楚洛胥轉過頭,視線對上肖然的時候蹙了蹙額,隨即看向白離:“肖秘書會習慣的。”說完,在白離的額頭上一‘吻’,這才依依不捨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白離發現,楚洛胥對自己越來越依賴了……
呵,這纔是開始,不是麼……
肖然不止覺得白離對自己的態度變了,連對楚洛胥都不一樣。她以前不像現在這樣,居然敢在公司裡和他玩曖昧!
那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行,她必須去查查!
冷着臉跟楚洛胥請假之後,她打了電話給嚴姍姍:“出來嗎?我有點情況要說。”
“好的,在上次的咖啡廳吧?”
“嗯,我等你。”掛斷電話之後,肖然從電梯出來掏出車鑰匙按了兩下,緊接着打開了駕駛座的‘門’。
以她對楚洛胥的瞭解,白離生病了準定會帶她去宮尚家的醫院。因爲那家醫院不止醫療設備先進,連大夫都是重金從各個國家挖來的專家。
何況又是兄弟家裡的醫院隱秘的強,舍那其誰?
水晶銀金屬奧迪R8從停車場使出,肖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沒想到嚴姍姍已經坐在裡面了。
“這麼快?”
“我正巧在附近。”
“您好,這是咖啡單。”‘侍’者禮貌地把單子放在桌上。
肖然瞥了一眼,沒有拿,直接道:“藍山,你呢?”她看向嚴姍姍。
“一樣,謝謝。”
‘侍’者收回菜單,‘露’出笑容:“好的,請稍等。”隨即走開了。
嚴姍姍玩着手機,隨意問:“怎麼了?”其實從那天白離救了自己以後,她的心微微偏向了她,以至於肖然約自己出來,她竟然覺得心裡有些心虛。
肖然仔細觀察着嚴姍姍臉部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自己太敏感了,爲什麼覺得連她都有些變了?
“白離最近好像怪怪的,你和宮伯父比較熟悉,我想讓你幫忙查查她一個月前得了什麼病。”
“白離生病了!?”嚴姍姍語氣驚訝,眉目之間竟有些擔憂。
肖然眯起眼睛,一絲困‘惑’從眼底刷過。
似乎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明顯,嚴姍姍輕咳了兩聲,整了整嗓子道:“我會查的,正巧最近要去看看宮叔叔。”
宮尚走了好幾個月了,期間也只給自己打過一次電話,她要是不好好巴結巴結他爸爸,沒準就被踢出局了!
正巧過幾天要去看他,誰想竟會聽到白離生病的消息。眼珠子轉了轉,她佯裝好奇地問:“白離現在上班了嗎?”
“上班了,休息了一個多月。”
這樣啊……她是不是要送點水果去看看她……呸呸呸!嚴姍姍你不要命啦?那個‘女’人那麼討厭你,看見了還不趕出去?
還想拿熱臉貼冷屁股呢!
嚴姍姍臉耷拉了下來,覺得手機沒趣了,直接收回包包裡。
“姍姍,你最近怎麼了?”爲什麼聽到白離生病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額?我很好啊,肖然姐爲什麼這麼問?”她裝傻,知道肖然是困‘惑’自己的態度。不過現在她確實不怎麼討厭白離了呀!
她想了想,還是把當初白離救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肖然。
‘女’人聽完後恍然大悟,怪不得嚴姍姍的態度變了,原來是有恩情在啊……這可怎麼辦?以她單純的‘性’格,想利用就不好辦了……
“宮尚呢?在澳大利亞有消息嗎?”
“沒…他很久沒打電話給我了。”
肖然眼底閃過狡黠:“我好像聽白離說宮尚經常給她打電話。”
嚴姍姍一驚,險些站起來:“不會吧!?”她,他,他們……太過分了!白離明明有那麼愛她的楚洛胥,爲什麼還要霸佔宮尚的注意力?
她快氣死勒,回去就打電話給宮尚好好罵他一頓!
“您好,這是你們要的咖啡。”
肖然正巧端起咖啡遮掩住嘴角的壞笑,眼神裡充滿着算計。這麼好利用的旗子,怎麼可以白白‘浪’費呢?
難道那個白離也想到了?
嘖嘖,看來確實不能小覷了她。才一個月態度轉變的真快,真是‘陰’暗的‘女’人。或許現在這個纔是她呢……
呵呵呵,楚伯父,楚伯母,我會讓你們好好看看白離的真面目!滿打滿算之後,肖然端起咖啡向嚴姍姍舉了一下,隨即放在嘴邊輕抿了口。意思是,現在兩個人要同仇敵愾,才能擊退白離這個大麻煩。
嚴姍姍捏緊咖啡杯的把手,猶豫了很久纔拿起來做了同樣的動作。不過,她這次不會再想一些傷害白離的方式讓她離開,而是正面打敗她!
對,光明正大的把宮尚搶回來!‘女’孩的眼底閃過堅決,看在對方眼裡卻以爲她終於被自己鼓起士氣,準備趕走白離了。
肖然揚起一笑:“我叔叔的百貨公司剛進了一些新上市的服裝,要不要去轉轉?”
“哇,好啊!”聽到逛街,嚴姍姍最來勁兒了。
兩人咖啡都沒喝完,直接坐上車買衣服去了。
而在公司的白離當然不會真的像以前一樣,做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工作。她就放着,然後等其他部‘門’的主管查起來的時候,看肖然和那些趨炎附勢的部‘門’經理怎麼解決?
哼,肖然,這是你自己惹我的。
忙完了自己的工作之後,白離到休息室衝了兩杯咖啡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輕敲了兩下。
“進來。”
聽見男人沉穩,渾厚的聲音,她勾起嘴角。
“什麼事。”楚洛胥聲音很冷淡,因爲他埋着頭工作,根本沒發現進來的是白離。而她一般也不會主動進來打擾他,今天是因爲肖然請假了。
一杯香溢四濺的咖啡突然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他詫異的擡起頭,隨即‘露’出喜悅的笑容:“怎麼進來了?”
那麼柔的聲音,跟之前的判若兩人。
白離指了指咖啡,道:“我覺得你該休息一下,喝杯咖啡了。”
“謝謝老婆關心。”男人耍貧,伸了伸手。
白離無奈一笑,走到他身邊就被男人拽坐到他‘腿’上。她焦急低喊:“不怕被別人看到嘛?”
他以前從不會在公司對自己做這類親密的動作……
“看到就看到吧,我現在只想每天自由自在的活着,纔不會覺得壓抑。”如果當初他能像現在所想的,就不會‘逼’迫她做那麼多不喜歡的事情。
更不會……失去那個孩子。
楚洛胥一直以爲,那個孩子是因爲自己帶白離去看心理醫生,導致她情緒不穩才流掉的。
每次想起這件事情,他都夜不能寢,幸好白離依舊躺在他身邊。
自由自在的活着……自由自在……
白離的後背緊貼着男人,他的臉埋在了她的背上汲取着溫暖。所以沒看到白離的臉‘色’變了,她的眼神很空‘洞’,毫無焦距的看着前方。
“離,我說過要帶你去玩的,我的假期還有十天想去哪?”他臨時被抓了回來,所以還有假期沒休完。
白離眨了眨眼睛,恢復了幽深:“最近公司缺不了你,過陣子吧。”眼角瞥到桌上的一份文件,佯裝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和美國的合作計劃,現在趙士雄也參與了進來,不過有了這份計劃書,他沒戲。”楚洛胥一點都不瞞她,誠實地回答了白離的問題。
“哦,晚上想吃什麼?我們下班之後去買菜吧。”
男人用臉蹭了蹭她的後背,撒嬌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咧開嘴,眼角卻沒從那份計劃書挪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對幽深的眼睛裡跳躍,迸發出‘陰’翳的神‘色’。
待了十多分鐘,白離從他‘腿’上下來:“我出去忙了。”
他環住她的腰:“再呆一下下。”
“別鬧了,不然以後我不進來咯。”
面對白離的威脅,男人只能頹喪着個臉,不情不願的放手:“一會還要來。”
她無奈的看着他的孩子氣,點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白離回到座位上後,腦子裡浮現的一直是那份計劃案。如果得到了……思緒突然被一段鈴聲打攪,她拿出手機皺起眉頭。
“是我。”
“你不是答應我離開洛胥嗎?!”楚媽媽劈頭就問。她突然從管家的口中知道兒子居然問什麼‘雞’湯的作法,不用想都知道是做給她吃的!
太過分了,兒子在家裡養尊處優連火都沒碰過,竟然讓他給她做菜?這這,像話嗎?
“我後悔,不離開了。”
“你說什麼!?你……你這個善變的壞‘女’人!”楚媽媽徹底給氣着了,她還真差點給那天的白離騙了,沒想到她果然不是什麼好‘女’孩!
白離冷笑,切齒道:“我壞,也比不上你。”間接殺了我的孩子,以爲我會讓你好過嗎?!
楚媽媽摔掉電話,嚇得傭人不敢出聲。她真是小看了白離,才一個多月態度完全變了!變得這麼理直氣壯,不要臉!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她踱步着,頭都暈了。
“太太喝杯水吧。”管家把溫水遞過去,怕她氣出問題來。
楚媽媽一口喝完,還不解氣,乾脆又讓人倒了好幾杯。
另一邊,白離冰冷的眼神看着手機發呆,頃刻之間,人已經重新投入到下一個工作之中。
她要讓每個欠自己的人,都一樣一樣還回來!
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下班鈴聲響起來之後,白離收拾好了東西直接敲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洛胥,下班時間到了哦。”
男人擡起頭衝她一笑,正巧今天的工作也忙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次覈實和美國的合作計劃。
想了想,他把計劃書裝進包裡,打算帶回去看。
白離的眼睛暗了暗,隨即恢復平常。兩人等到電梯的時候,正巧看見電梯裡的楚向科。
“董事長好。”
“董事長。”
楚向科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白離,竟只是冷漠的點點頭。楚洛胥蹙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離則是勾起一小抹嘴角的弧度,背對着他。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估計楚洛胥的媽媽掛斷自己的電話之後,立即打給他告狀了吧?
這些,白離都不會在乎。反正楚洛胥的心在她這,他媽媽想硬拆,估計也得‘弄’個兩敗俱傷吧?
哼哼,她還怕受傷嗎?這一輩子不是一直活在刀口上的‘肉’俎,任人欺壓?
“洛胥,晚上回家吃飯我有話要說。”
白離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而他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他面對着父親,餘光卻不捨得從白離的身上挪開,聽到父親的話時反‘射’‘性’道:“我會帶白離去。”
“你媽媽只想看到你!”楚向科冷言,直白的告訴兩人話中的意思。
白離勾起一抹小得不易察覺到的痕跡,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她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尤其是在孩子剛失去的現在。
果然。
“爸,我晚上和白離約好了!”
“你媽重要還是她重要?你想氣死你媽媽嗎?”原本楚向科對白離還有一絲好感,但在接到老婆的電話之後,簡直憤怒至極。他相信自己的老婆不會撒謊,可見白離是平常隱藏得太深了!
她是不是以爲抓住了兒子的心,就開始原形畢‘露’?
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的後背‘射’穿,白離瞄了眼電梯的樓層,正巧噔一聲,地下室到了。
楚向科最後留了一句話:“不想我撤掉你這不稱職的總經理,晚上就給我回家!”
面對他的威脅,白離和楚洛胥看着他由司機打開的車‘門’進去,然後奔馳轎車揚長而去。
她說:“回去吧。”
“不了,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他拒絕,牽着她往自己的車方向走。
白離知道,他面上沒表示什麼,但心裡準定不好受。因爲他的手指突然變得好涼,是因爲那句要撤銷他總經理職位的話嗎?
原來,她依舊被排在工作之後。
回了家,她進廚房準備晚餐,他卻沒來幫忙。白離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但聽到了對話聲。
估計是打回去跟他媽媽解釋吧,畢竟那個人是生他養他的媽媽。
她沒再多細聽,開始專注於自己的鍋裡。
當白離都準備妥當了之後,拿出了一瓶楚洛胥買來很久,但一直沒機會品嚐的葡萄牙紅酒。
順道在餐桌上點了兩隻蠟燭,然後關上燈。
男人從陽臺走進來,看到佈置好的晚餐之後詫異道:“今天什麼節日?”她的生日還沒到啊。
白離淡笑:“認識一週年紀念日。”她擺好刀叉,難得在家裡這般隆重。
他懊惱:“天,我竟然沒記住這樣的日子,對不起……”
“沒關係,那明年你來記好了。”其實白離也只是隨便一說,因爲明年的事情誰知道呢?
或許……
她搖搖頭,不想讓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壞。
他慎重而認真地答應:“好,以後每年的紀念日我來記。”
‘女’人嫣然一笑。
她親手爲他斟了一杯酒,然後纔給自己滿上。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得讓人嫉妒。
他們相愛着生活在一起,可以幫對方過生日,可以紀念每一個特殊的日子。羨煞旁人。
楚洛胥是這麼想的。卻不知道,她的溫柔背後還有着一個‘陰’謀,那將是兩人彼此錯過的開始。
“洛胥,認識你,愛上你我不後悔。”她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這是白離第一次這般吐‘露’心聲。
楚洛胥眼睛有些發紅,他用同樣的眼神回視着:“遇到你,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她喜極而泣,斷斷續續的笑聲溢出喉嚨,卻沒人能看到夾雜在喉嚨深處的苦澀。如果在以後的以後,他還能這麼告訴自己,她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就算是兩人註定沒有結果,咫尺天涯。
“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她舉起杯子,顯得豪壯。眼底的淚水還在,但對方只看得見感動和幸福在裡面。
他的眼角也有些溼了,明明是很高興的日子,怎麼被她‘弄’得這般沉重。難得她今天這般與衆不同,他就捨命陪君子,喝個通宵!
兩人一杯一杯紅酒入肚,白離不勝酒力,但楚洛胥更差。在她走路開始搖擺的時候,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白離喚了他好幾聲,沒得到迴應之後癲着回到臥室,開始翻找那份計劃案。她吃下早就準備好的解酒‘藥’,過了一會兒之後偷偷打開電腦,開始把計劃案的內容輸入進去。
‘花’了一個半小時收工,回到客廳的時候男人還是那個姿勢趴在桌上。
白離的眼底閃過悲傷,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在錯誤的時間相遇。或許那個肖然,纔是他最完美的對象吧。
她最終,還是要傷害他……
白離坐在他旁邊,學着他的姿勢趴着。蔥指悲傷而落寞的‘摸’着他的髮絲,苦澀地想:以後,很難再‘摸’到了吧?
她總是想抓住幸福,可到最後,不屬於她的終究要失去。
這一刻,她突然不想讓她恨自己了,而是要他虧欠自己。是的,虧欠。
那年,他們兄弟幾個喝的彌天大醉,而自己竟無辜的成爲他們醉後的泄‘欲’對象。這件事情對於她一直是個‘陰’影,那麼渺小,脆弱的自己,原來她並不堅強。因爲當她回憶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會發怵。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楚洛胥最後臨時退出,所以她願意愛他。如果當初他也參與進去,她還會用愛嗎?
最初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報復,想讓他們幾個兄弟翻臉,好償還自己當年的痛苦。可這一切在冥冥之中都變了,變得她掌握不住,變得讓人措手不及。
白水柔……
媽媽。
不是媽媽,她是別人的媽媽,不是她的……
白離的視線有些模糊,她的手放在楚洛想的頭上,盯着他的臉繼續回想。
以前白水柔很疼她的,總是寶貝寶貝的叫,捨不得她磕着碰着。可是這一切在什麼時候變了?
她開始和陌生男人見面?還是她和爸爸開始了無止盡的爭吵……
爸爸也很愛她的,總是偷偷給她買最喜歡的蛋糕吃。可是,他竟然要拉着她去自殺。
他們都變得好快,快得她從一個小‘女’孩硬生生被強迫長大。
白離開始絕望的想着,其實他們都不愛她。
只是喜歡的時候寵你,不喜歡的時候提着行李毫不留情的走了。白離恨過,爲什麼那個‘女’人不帶走自己?
她喜歡爸爸,但是更喜歡的是她。
她不知道的吧?所以才總是嫉妒自己跟爸爸比較好……
當那個雨夜天,自己被拽到馬路邊上的時候,白離更恨了。因爲爸爸叫她野種,野種是什麼?當時或許她還小,不懂。但是現在的她卻清清楚楚明白這個詞代表着什麼!
那是背叛!
那個‘女’人對爸爸的背叛!而自己就是背叛後的恥辱,這個恥辱被她狠心的媽媽丟棄了!
她難道不怕嗎?
或許,自己會被沒有血緣的爸爸虐待,然後再次拋棄!
呼……
白離倏忽間長吐了一口氣,平常她一直不敢想這些事情,就怕壓抑在心底的惡魔把她撕裂。
啪啪!
啪啪啪啪啪!
窗外突然颳起了疾風,窗戶被簌簌的風吹的作響。
白離的疙瘩瞬間被風撩起,很冷。他也很冷吧?可是她不想動,或許冰冷的寒風可以吹走她心中的怨氣。
有些人,註定要在風雨中漂泊的,例如:她。
而趴在桌上的男人依舊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楚氏集團的總經理。
她想好了N種毀滅自己的方式,只要決心一下,兩人之間就徹底結束了。因爲她瞭解他。
白離的手又開始動了,她放的位置是當年自己拿石頭砸他的。那個地方有個很深的疤痕,平常頭髮遮掩着她沒發現。
現在‘摸’着,心裡五味雜陳。
他說不會原諒那個小‘女’孩,一點遲疑都沒有。她又怎麼厚着臉皮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很痛吧,對不起。
那麼多的抱歉,卻沒辦法親口說出來。因爲他必須恨她,她才能對自己狠下心去做那些耽擱了許久的事情。
“離……”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若扇一般的睫‘毛’緩緩刷開,深邃,睿智的眼睛裡攜帶者‘迷’茫。似乎沒了解現在的情況。
但……
他看到了什麼?
白離的爲什麼用那種絕望而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眯着眼笑:“醒了?”他們就這麼趴在桌上,保持着面對面的動作。儘管脖子很酸,白離卻不想起來,她還沒看夠他。
可惜他已經擡起了頭,低吼了聲,然後伸手按住脖頸的位置。似乎趴太久,那個位置痠痛的厲害。
看不到了那張臉,白離眼神閃過什麼跟着擡起了頭。
楚洛胥是逃開的,他怕在看見那雙眼睛,他會陷入多大的恐慌之中。白離總是太多的秘密和悲傷,但她‘露’出情緒的機會很少,以至於他發現的時候總那麼驚慌失措。
“外面很冷,我們回房間睡覺了好不好?”他的語速很快,有點逃避什麼的味道。
白離‘露’出淡淡的笑容,由着他牽住自己的手往臥室裡走。
楚氏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他們準備了兩個多月的計劃書竟然被趙氏搶先‘交’給美國公司的代表,這就意味着—楚氏和美國公司合作失敗!
楚洛胥被批評的最慘,因爲計劃書的內容是在他手裡流出去的。他不知道這期間發生的什麼事情,但爲了挽回,近日來他忙的是焦頭爛額。
肖然同樣表情凝重了好幾天。跟在他身後奔‘波’,最終也沒能證明那份計劃書是楚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