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四 夜色朗朗來人送寶
本章章節名序號“六*四”違禁,費解+我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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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聲音卻不掩陰冷,喋喋一笑:“陰九公你好快的進境,我等只當還有三個月,卻不想竟已成了,我等交好數十年,怎能不一齊分潤分潤?”
石生霍然明瞭,只是不知,這所來的三位,卻是何方神聖。
這三人足踏精光,凌空飛射,他一眼可見,都是和那陰九公一樣,歸元境界的練氣士,只是顯然看似比那陰九公的氣度要好些,不完全似邪魔一流。
然則聽聞他們此來的目的,用千羽老妖的話說,顯然也都不是甚麼好鳥。
石生怡然不懼,先是出聲安撫住祁連月,“莫怕,三個前來打劫的宵小,我少時便殺了。”
他把手一指,便抓出一杆墨玉手杖,正是陰九公身死之時留下來的唯一一件法器。這杆墨玉杖,玄墨玉精所煉,通體晶瑩烏黑,看似極好,然則在石生眼裡,無論是材質還是煉製手法,都極差極差,差得無以復加。
這墨玉杖早已和那飛芒針一樣,被他抹了神念烙印,重新祭煉。
石生把墨玉杖祭起,便就搖搖晃晃地飛身上去,化出一道烏光,迎向那三人。
一個丰神冠玉的中年道人,一個陰九公一樣的陰鷙老道,還有一個未曾開口的,竟然是一個看似只有十三四歲,比石生還要青稚的少年。
這三人見足踏墨玉杖,遙遙飛來的竟不是陰九公,而是另一個少年道人,且一臉稚嫩,發不束髻,若非是正御法器凌空,他們也要只當是小小一道童了。
未等他們說話,石生已先聲說道:“諸位道友請了!貧道石生,那陰九公喪盡天良,已被貧道斬了。”
三人聞言俱都震驚失色,對視一眼,目光猶疑不定。那陰九公實力頗強,比他三人都要略微高出一線,否則陰九公大肆煉那太陰元華珠,實是激進修爲的絕好寶貝,依他們的心性,也不至於隱忍至此不來搶奪,更沒有出手殺了他奪取太陰元華珠的煉製法門。
三人微微驚疑一剎,便都回過神來,齊齊唱一諾道:“原來是石生道人,久慕盛名。”
“貧道如玉君,現受水印城供奉。”
“貧道一絕道人,現亦受水印城供奉。”
“我乃轉輪金童,現受柏安城供奉。”
石生神情一震,瞿然道:“貧道已受東陽城祁連家供奉。”
三人都仰天作哈哈狀,道:“恭賀,恭賀。”
那一絕道人最是直接利落,客套已畢,當即便問:“道友既然斬殺了陰九公,也得了祁連家供奉之位,想必也知陰九公身前,留下了些東西罷?”
三人的視線,盡都集中在石生足下踏着的墨玉杖上,目光之中頗有玩味。
“哦?道友所言,可是這個?”石生一指足下,不置可否道。
“喋喋,陰九公身死人手,他的玉杖既然被道友所得,也便罷了,只是道友難道不知,陰九公曾煉太陰元華珠這宗寶貝,本有三月方成,不知爲何,今日祁連家府邸元氣沖霄,想是已被道友取了?”
轉輪金童也頓昂其身,足下一對金溜溜的轉輪緩緩轉動,哼聲說道:“那陰九公煉太陰元華珠,我等也曾出力,資助許多佈陣之物,曾言一旦功成,必一齊分潤。而今,既然陰九公已死在道友手中,我等自不管他,道友只將那太陰元華珠拿出來便好。”
那如玉君兀自溫緩輕笑,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石生暗暗冷笑,那陰九公哪裡會這般愚蠢,煉這等東西,走了風聲叫別人知道也便罷了,竟還讓別人參與,並答應一齊分潤……更何況,那太陰元華陣與太陰元華珠,他石生再清楚不過,哪裡需要別人參與。
“哦?還請道友詳說,貧道不知那太陰元華珠,究竟是何物。”
“哼!”三人早知如此,只當是石生和他們一樣,貪圖那太陰元華珠中充沛元氣。
一絕道人寒聲冷語:“道友這是何意思,還是將那太陰元華珠交出來爲是,免得動了干戈,反爲不美。”
石生欣然一笑:“動了干戈又如何?”
三人神色一變,轉輪金童豎眉斜眸,“莫非道友真要動手不成?”
“貧道初來句末國,正缺稱手兵器,我見三位道友的飛劍金輪殊爲不錯,既然送來,我豈有不收之理?”
三人勃然大怒,一絕道人氣衝頭頂,足下一口黑漆漆的飛劍猛然飛起,破空殺來!
虛空頓時一滯,殺氣颯然浮空。
“那便殺了你,再取太陰元華珠!”
石生本就定了殺了來人的意思,自然意料在此。他料知對方必然心驚自己殺了陰九公,是故才搖搖晃晃地駕御墨玉杖飛了上來,打得還是示弱突殺的念頭。
當下一絕道人飛劍殺來,他便將足下墨玉杖祭起,往空一擋,與那飛劍嗆啷交擊一下,果然不敵,玉杖倒跌了回來。一絕道人喋喋獰笑,飛身撲來,暗道此人原來實力遠遜於氣勢,倒不知陰九公怎會栽在此人手上。
他心中已定,即刻制服此人,就此遁走,那太陰元華珠還不是他的囊中物?
如玉君與轉輪金童打的何嘗不是這個念頭,怎能容得他一人獨佔鰲頭,忙將飛劍金輪祭起,也撲殺了過來。
石生見已然得計,心下大喜,面上卻作一副驚慌失措之狀,倒身急退。
身前兩口飛劍,一對金輪,曳光殺來,殺機凌厲,凜凜森然。
未至丹元之境,不能御空飛馳,只能憑藉一口真氣橫空飛掠,是故若非有兩件法器,便不能持久御空擊殺。然而對於丹元之下的練氣士而言,若達煉罡之境,便能以罡氣擊殺,若未達罡氣之境,則多是一擊而殺之,多不能經久。
而觀那青葉道人與陰九公,石生便知,此間的練氣士,多是窮鬼之中的窮鬼,能有一件能夠駕御凌空的法器飛劍已然不易,哪裡還能有第二件法寶。
是故他一見兩口飛劍殺來,便佯裝玉杖被擊退,已經一氣不及,要墜身下落,待得劍氣皝皝而至時,卻忽然擡袖猛然一蕩!
扶搖衣可擋飛劍法寶擊殺,堅利無比,這一袖蕩去,帶起一片朦朦灰煙,與那兩口飛劍一撞,光華迸射,朗朗夜幕之下,分外奪目。
嗆啷!嗆啷!
如玉君與一絕道人心頭猛然一震,直覺一條直連心神的線,被人生生掐斷!
石生卻已飛身而進,一步踏在虛空,張開那大袖袖口,心神一動,便將兩口飛劍收入了自己袖間,納入袖間儲物所在。
“扶搖衣攻守兼備,更有這樁妙用,比別人的儲物袋猶要方便!”
眼見如玉君與一絕道人神情劇變,知道對方已然發覺了不妙,明白中計,他怎能容得他們逃離?
疾身飛進,颯沓如流星!
月夜之下,石生凌空蹈虛,踏步如在平地,落在不遠處軒欄之內的一雙如水明眸之中,恍然如神。
探手如龍,罡氣迸發,猛然一抓!
嗤喇!嗤喇!這兩人不比他,有護身法衣,被他迸發罡氣的手爪抓在肩頭,立時衣衫崩碎,繼而是肩部血肉崩飛,骨骼崩碎!
縱然是歸元之境的練氣士,若非是專精於鍛鍊元身的法門,其肉身也萬萬經受不住煉罡之境練氣士的罡氣抓殺。
石生揮袖猛力一甩,兩人便如斷線風箏,跌落下去,直入湖水之中。
可憐那一絕道人,最爲厲害的手段,其實不在那一口飛劍之上,而是在一手精妙的真氣突殺的手段上,殺傷可比上乘飛劍,是故才號爲“一絕道人”,誰知遇到了石生,扮豬吃虎,不經意之下,就被他一擊格殺。
那轉輪金童在最後,見了石生忽然發威,竟御空飛踏,又劈手打落兩人,看那模樣,竟然是罡氣!
“丹……丹元境界!”
丹元之境意味爲何?似他們這樣,區區歸元之境的練氣士,甚至是青葉道人那等道胎境界的廢物,有一件法寶,就足以成爲偌大一城,一大世家的供奉,享受侍奉,可見練氣士地位之高,而丹元之境的練氣士,對於他們而言,不過耳聞而已……一名丹元之境的練氣士,對付他們這樣的貨色,十個八個也不過揮手之間……
轉輪童子慌忙召喚自己的金輪,就想逃離。若是失卻了唯一的法器金輪,他自知片刻之間耗盡一口真氣,便就不能飛馳於空,落地之後,自然必死。
然則石生豈能容得他去,忽然揚手,月色之下,一線飛芒疾速飛掠,化作一條死亡射線,迅比疾電,尾隨跟上,一下從腦後洞穿!
轉輪金童墜身落下,石生一樣收了他一對金輪,又收回飛芒針,拂袖振身,掠至湖面之上,揮手擊出罡芒,洞穿了三人丹元氣海,殺死得徹底。
每當殺戮之時,何況不是凡人,他便復又變成了那沒心沒肺的天生石妖。
石生落回軒欄之中,淡淡道:“命人收拾了吧。”
“是……是是……”祁連月有些牙關打顫。
這是她初見真正的練氣之士飛空擊殺,一擊致命的震撼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