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錦咬着脣,就連眼淚都不敢掉下來。
她還是第一次直面這樣的事情,尤其還是個幾天之前,穿着盛裝跟她一起出入上流社會盛宴的男人。
每次看到她,臉上都是讓人舒心的笑。
其實那天他邀請她上去演出時,她就隱約知道是爲什麼。
只不過,自己雖然從來沒有試圖去迎合大衆,但也從來不刻意去拒絕和迴避這種場合。
所以她覺得無所謂,在大衆面前彈琴,對她來說不是什麼事。
至於後面有什麼影響,如果是壞的影響,不論是曝光過度,還是負面新聞,都會有人給她處理。
她知道宋翊想要更好的機會證明自己,也知道他爲了自己的目標有多努力。
只要不會太過分,這種事情,她根本談不上去計較。
更別說……是直接廢掉他的職業生涯。
“宋學長,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我保證你以後……”
顧安錦不知道該說什麼,說着說着,又停下來。
她自己都開始自我懷疑,她到底能不能給出一個百分之百的保證?
夜司擎答應過她,這件事不插手。
她以爲頂多只會給他一點警告。
結果卻比她想的要嚴重得多。
她不能給他保證,因爲如果她因爲這件事去找夜司擎,或許反而是將他推進深淵。
“保證?你能保證嗎?”宋翊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用他纏着紗布的雙手撐着,跌跌撞撞的要下牀,“我求你,你讓他放過我……”
墨菲先生早就說過,唯一能救他的,只有顧安錦一個人。
夜司擎是因爲顧安錦纔會這麼做的,如果顧安錦肯說話,那一定就沒事了。
顧安錦頓時啞然,她該怎麼給他保證。
要告訴他實話,如果夜司擎知道她已經見過宋翊,他反而會更危險嗎?
“行了。”霍尋見他要靠近顧安錦,伸手見他重新安置在病牀上,俊臉微沉,“我只是帶她來見見你,你繼續休息,等一下還會有醫生來。”
“不,不!”宋翊瘋了一樣的掙扎,“錦兒,錦兒我求你。我保證以後消失在你面前……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求求你,這樣還不夠嗎?還有我的家人,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霍尋見他動作有點失控,動作很快的用牀邊鎖釦,喀嚓幾聲他的四肢都扣住,讓他沒有辦法離開病牀。
“你幹什麼?”顧安錦頓時一驚。
霍尋做完這些,輕描淡寫的說,“不幹什麼,這是給他手術的時候用的。否則掙扎太厲害,沒辦法給他包紮好手指。你也看到這裡,醫療條件有限。也根本沒有辦法送他去醫院。”
聽着耳邊的哭號,他皺了皺眉,最後看了一眼宋翊,擡步朝着顧安錦走。
“走吧,這裡太冷,上去再說。”
“錦兒,錦兒你別走……”
顧安錦聽着那個嘶啞的聲音,咬着齒關不知道說什麼。
“走。”霍尋看了她一眼,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將她從這裡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