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言一直靜靜的聆聽着身旁他人的對話,只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暗沉,原本不錯的胃口也沒了,不管多美味的食物塞進口中,都成了無味。
倒不是白雅言真擔心魏氏會突然倒閉,而是擔心大病初癒的白梓琳。本來就與魏雲琛的關係到了冰點,若是這個時候魏氏再出了什麼問題,她一定又會操心勞力,想着辦法幫忙。
如果能幫一點忙的話,說不定事情就會變好一點。只是,她有什麼辦法。嘴角彎彎的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泛開,白雅言斂下眼眸。
白雅言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神情,眼神,都一絲不落的納入了一雙黝黑的星眸。
顧晨峰在將她帶到餐桌旁之後,就被一些商場上的老朋友給拉到了一邊。雖然是在交談,但是他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停留在白雅言的身上,暗中注意着她。見她忽然沉鬱的表情,斂下眼眸,淡淡的放下手中的食物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失陪一下。”對着朋友道了這一聲,顧晨峰頭也不回的重回白雅言的身邊。
顧晨峰一向是有什麼便問什麼的人,所以也沒有費心思的想找罵問出口,直接就問白雅言在想什麼。
白雅言一開始是不願意說的,只想三言兩語的對付過去。但是顧晨峰卻一根筋到底,執拗的想要知道她到底在沉思什麼,於是最後只得鬆了口。
但白雅言只是以旁人的口吻去說魏氏發生的事,並沒有流露出對魏雲琛的一丁點關心。
“我知道了。”在聽了白雅言的話之後,顧晨峰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俊朗的臉上是雨過天晴的燦爛。如同漆黑天際的那兩顆星璨眼眸望着表情淡漠的白雅言,他開口道:“我會幫忙的。”
白雅言猛地一怔,雙眸看着他,眼底有些驚愕。
當她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便是搖了搖頭,急忙解釋:“不用了,我只是……”她之所以告訴他只是因爲心中有些鬱悶而已,並不是爲了尋求他的幫助。商場上的事情她是不懂,但是她知道,沒有一家公司會幫助另外一間有可能倒閉的公司的。
不等白雅言的一句話說完,顧晨峰便淺笑的打算了她的話。
“我是個生意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言下之意是會決定幫魏氏,並不是因爲她白雅言的關係,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外界對於魏氏這次的危機都抱着負面的態度,但是他知道真正的問題不出在魏氏,而是有心人在暗中故意做了手腳,導致魏氏出現此次的財務危機。
顧晨峰的一句話說完,白雅言也無話可說了。
顧晨峰望着看出表情的白雅言,又問:“不過,能告訴我,你是在爲魏雲琛擔心嗎。”這是他最看重的問題。
“沒有。”白雅言毫不猶豫的回答。
聞言,顧晨峰倏然抿脣一笑,顯然很滿意這個回答。
白雅言莫名的望着顧晨峰,“怎麼了?”忽然意識到他在關心她的私事。
“沒什麼。”顧晨峰搖了搖頭,眼底帶着柔情的笑意。現在的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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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因爲不想太匆忙而嚇着了她,如此一來反倒會引起她的疏遠。所以他打算在深交之後,再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思及此,顧晨峰的收斂起眼底的寵愛。眼角餘光不由一掃不遠處某一抹頎長的身影,別有意味的看着男人,“雅言,那個男人,你認識?”
從白雅言進場開始,顧晨峰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那一道視線,之所以會一直盯着,並不是因爲那道視線和周遭人一樣看白雅言時充滿了驚豔要不是興味。而是,不熱不冷,有些複雜,看她時似乎有種厭惡,但是還是時不時的,像是控制不住的將視線移過來,總之就是很糾結,所以纔會引起他的注意。
“誰?”白雅言順着冷雲封的目光望過去,當看到他的視線是固定在那一抹熟悉的身上之後,愣了一下。
他怎麼會在這?
錯愕了一會兒,驀地想到:他纏梓琳纏得緊,梓琳在的地方,總會有他的身影。於是明白了。
“不認識。”白雅言想也沒想便否認道。正要收回視線的時候,那一道視線像是有感知似的正好移了過來,恰巧就對上了她來不及別開的視線,四目相視的那一剎那,白雅言看到他墨綠的眼底有絲深邃。只是她沒去辨析,便不再看他。
一抹放鬆的笑在顧晨峰的脣角盪漾開來,溫然如水的雙眸往古鷹來冷峻的臉上一瞟。
不認識那個男人會用像是搶了他女人的醋味眼神看着他?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吧。
不遠處的古鷹來從白雅言一出現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最近八卦雜誌的頭條,寫滿了他們兩個交往的訊息,想要視而不見都很難。
明明,已經無數次的整理過了自己的情緒,爲什麼當他看到白雅言在碰觸到他的視線之後迅速的扭開,爲什麼心口生悶,就好像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搶了。連看到心愛的女人與其他男人在一起時都沒有的嫉妒,卻在看到她跟那個男人說說笑笑時,有種想要將她強行拖走的衝動。
古鷹來爲自己的反應而感到費解。
難道,他的感情變味了?
不,不是的。
他深愛的仍舊是梓琳,他愛了七年的女人,他孩子的母親。只是當年那個明媚的少女變成了如今成熟豔麗的女強人,再加上分別了七年,有了些生疏而已,她還是那個他愛的她,古鷹來對自己的想法堅信不移。
思緒斷在這裡,古鷹來青綠如寶石一般的眼眸默默一斂,其中的掙扎立即消失。
“鷹來。”輕柔的呼喚在耳畔響起,當那一抹豔麗身影映入眼簾的同時,古鷹來冷漠的表情恢復了溫和。
“梓琳。”他輕聲喚道,看着她的眼中是萬分柔情。
白梓琳微微點頭,嘴角的笑容不再似之前的疏遠冷漠。那天從雅言的口中得知是他將昏倒的自己送進醫院的之後,白梓琳對他的態度就好了許多。當然,並不是因爲感激,而是留着他還有用處。也想通了,既然魏雲琛根本不在意自己,那她也沒有必要爲他守身如玉了。
今晚的宴
會是她拜託了白雅言才能夠進來的。雖是壽辰,但她知道這場宴會上能夠讓她掌握不少的人脈,想要服衆,她就必須做出點成績來,所以,她拜託他當自己的男伴。而他,也如預料之中的沒有拒絕。
白梓琳想着之時,忽然發現古鷹來的心思有點不在身上,且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於是便一直盯着他,直到捕捉到他斜着的眼神。
白梓琳順着陰冷的目光望過去,在看到遠處的白雅言之後,嘴角的笑容一頓。
原來,他之所以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因爲她。
心底有些不快,爲什麼男人的目光總是爲她而動!
而古鷹來似乎是也注意到自己的精神不集中了,於是扯開話題。
“事情談得怎麼樣了?”嘴角掛上溫然的笑,將方纔的所想拋之腦後。
“很好。”白梓琳勾脣一笑,那美麗動人的笑容比頭頂的水晶燈更加璀璨,令人炫目。驕傲一身的她,是絕對不會輸給那個有着與她用一張臉的女人的!
今晚的宴會說不上熱鬧,但也還算是平靜。雖然賓客之間多多少少有對顧晨峰舊愛聲音,但最多還是對顧晨峰新歡那絕世無雙的美貌的評價。除此之外,便是各家領導人湊在一起的會議,談論了。
悠揚的樂曲聲在空氣之中盤旋不去,衣香鬢影,一切是這麼的和諧而安逸。
然而就在宴會進行到高潮,身爲壽星的顧老夫人準備說感謝詞之時,一抹白色的身影氣勢洶洶的衝進人羣,直接衝到了顧晨峰的面前。
“姓顧的,你還我女兒來!”
衆人還來不及反應,來人迎面一潑,將瓶子裡裝的不知道是什麼的鮮紅液體一下子潑到顧晨峰的臉上,站在他邊上的白雅言也未能倖免。
緊接着,人羣之中,女性的尖叫響起,原本圍着他的衆人一下子視他如蛇蠍一般退避開來。很快就形成了兩個陣別,顧家人連帶白雅言,同,賓客們。
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吊燈之下,顧晨峰手工制的銀白色的西裝印上了鮮紅的液體,如同潑墨一般,濺了四處,而白雅言淺黃色的禮服上也沾滿了點點嫣紅,瞬間,空氣之中充斥着令人作嘔的味道。
是血!
白雅言緊蹙眉頭,望着手臂上也被潑到的液體。
突然發生的這一狀況,讓衆人呆滯了,而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有人認出罪魁禍首是誰。於是竊竊私語當衆響起,衆人臉上的驚恐消失,轉而換上的是看好戲的表情。
“伯母。”顧晨峰看着來人輕喚了一句,並沒有因爲來人放肆的舉動而惱怒,不但如此,臉上還是愧疚的表情。“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今天是奶奶她老人家的壽辰,我們到外面講……”
婦人不理會顧晨峰的話,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開始哀傷了起來,“唉吆,我們家言言死得冤啊。屍骨未寒,心愛的男人就勾搭上了別的女人,過得瀟灑快活,可憐我們家言言當初不顧性命的要嫁給他,他居然就是這麼對待我們言言的!”然後就淚雨俱下的控訴顧晨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