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不停的點着頭,此刻她完全能體味這句話,她學會了!她會乖乖做好他的契約女人!直到媽媽好起來契約終止的那一天……
“從今天開始,不準離開我一步,不準做傷害自己的事!不然你知道後果!”
夏暖暖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知道了!”小的跟蚊子的聲音,卻是哽咽的說!
龍嘯天怒火全消,此刻看乖巧聽話的夏暖暖,語氣也漸漸柔和。
“乖乖的,聽我的話,莫子詩的藥和你往後的衣食住行都會安排的很好,知道嗎?”
夏暖暖點頭,淚水隨着她的動作低落在手背上,衣食住行?她當真是情婦了嗎?
“衣服還喜歡嗎?”
夏暖暖目光閃爍,她討厭極了這種跟情婦一般的感覺,卻還的老老實實的說違心的話,“喜歡。”
龍嘯天嘴角掛着笑,對這個回答頗爲滿意,“明天帶你去看莫子詩。”
夏暖暖眼光亮了亮,微微紅腫的桃花眼看向龍嘯天,“真的?”
“當然!不過只准在門外看一眼!”
夏暖暖猛的點頭,抽了抽鼻子,只要讓她看一眼就好,真的好想媽媽!真的好想!
第二天,夏暖暖做了一夜的噩夢,多次把龍嘯天也驚醒,這讓龍嘯天不禁疑惑,是因爲昨天對她做了過分的事?還是她媽媽的事給她嚇的?
夏暖暖強忍着下體的疼坐起身,不過她清楚的知道,她現在能走也多虧了昨天塗的藥膏。
龍嘯天看着夏暖暖皺的跟包子似的小臉,破天荒的問了一句,“還疼?”
夏暖暖忙搖了搖頭。
龍嘯天又道:“不疼就趕緊去穿衣服!”
夏暖暖知道龍嘯天要帶她去看媽媽,立馬忍着疼痛有些僵硬的穿衣服。
倆人到樓下的時候,早餐剛做好,龍嘯天強迫歸心似箭的夏暖暖吃了早餐,才帶她去了醫院。
昨天他打過電話,她的母親現在情況越加好,眼看不定哪個契機就能徹底清醒過來。
夏暖暖此刻滿腦子都是莫子詩,一路上直到醫院,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龍嘯天看着這個走路都顫抖的夏暖暖,卻是蹙着眉硬是一聲不吭,這倔強讓他心裡一絲堅持稍有鬆動,卻是毫無察覺的細微。
“記住!只准看一眼!”
龍嘯天忽然出聲,嚇了夏暖暖一跳,隨後又無奈的點頭,她答應的她知道的。
倆人上了三樓走廊,夏暖暖忽然減緩了腳步,她慢慢的踱着步子,想要再慢一點,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小手卻是不停的擦拭,龍嘯天說只能看一眼,那她就慢慢走,她好希望時間就此停擺,讓她可以站在離媽媽最近的地方多呆一會。
龍嘯天看在眼裡自然明白夏暖暖心裡在想什麼,想催促的話也戛然而止,雙手插兜,難得的耐心,等着夏暖暖將一條几步就到的路生生走了幾分鐘。
可時間不等人,溫暖自然也不耐,終是到了那病房前,夏暖暖瞪大了眼睛透過玻璃看向裡面的人。
母親安靜的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到有陽光的地方,窗臺上還擺着靜怡的鮮花,一切都是這麼幹淨,這麼好。
夏暖暖眼裡看着自己的母親,肩膀不斷顫抖,讓那小身子看起來彷彿風中飄零的枯葉,一吹即散。
好想摸摸媽媽的手,好想躺在那膝頭,好想把所有的委屈都跟她訴說……
可她一伸手,指尖只有那玻璃傳來的冰涼觸感,沒有一絲暖意。
夏暖暖早已泣不成聲,彷彿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哭出來一般。
昨夜的一幕幕閃現眼前,她顫抖的更加厲害。
本是小聲抽泣,後來轉換卻是大哭出聲,那聲音直接穿透厚厚的牆板直奔病房內雕塑一般的莫子詩。
任何一個母親怕是都聽不了,自己兒女這般哭泣罷,那雕塑一般的人,被護工安放在輪椅上的手,竟是不被察覺的動了。
只是這細微的顫動沒有任何人發現。
夏暖暖扶着門上的玻璃,身體緩緩下滑,痛哭花了她身上僅有的所有力氣,昨夜的噩夢像一條條戳骨的毒蛇此時全部傾巢而出,一口一口啃食着夏暖暖的皮肉骨血。
悲痛的臉上除了淚痕已是看不出其他,癱軟在地的夏暖暖背緊貼着那冰冷的門,裡面是她的媽媽!是她的親生媽媽!可她只能看一眼!只能看一眼!
龍嘯天看着這樣的夏暖暖,胸口沒來由的悶,沉悶中竟還夾雜着絲絲的疼。
他就說過不想讓她來見莫子詩!每次一來都這樣!
龍嘯天大步走過去,一把扯住癱軟在地的夏暖暖,“我告訴你!我讓你看一眼!不是讓你在這哭個沒完!”
說完就拖起她朝外走。
“不!不!龍嘯天……再看一眼!最後一眼!龍嘯天我求你!”
龍嘯天的動作停住,看着彷彿在用她最後的生命不斷央求他的夏暖暖,寒冰般的黑眸終是閃過一絲鬆動。
他餘光透過窗戶朝病房內的人一掃,瞳孔卻猛然收縮,下意識的抓起夏暖暖,毫不猶豫的將她拖走。
夏暖暖哭的更加傷心,她本以爲只一眼,龍嘯天怎麼也會同意,可不曾想他竟然真就這麼冷酷無情。
哭的淚眼滂沱的夏暖暖,完全沒有看到,病房內本是雕塑一般的莫子詩,手竟是顫抖且無力的擡起的,那樣子像是要叫旁邊不斷打掃的護工……
隨着夏暖暖的哭聲消失在這片走廊,醫生、護士全跑進那特殊病房中。
夏暖暖此刻什麼也顧不得,她心裡唯一想的就是龍嘯天的冷血,小手攥拳不停的捶打着龍嘯天,龍嘯天拖着這個發瘋的女人,直到上了車。
“夏暖暖!你發什麼瘋?我履行我的承諾!你呢?”
“只一眼!就一眼……你是個冷血無情的變態!大惡魔!”
夏暖暖哽咽着一頓一頓的說。
本來就紅腫的桃花眼,此刻更是紅的駭人!
龍嘯天眉頭一簇,大手掐住夏暖暖的下巴,那力氣彷彿都要把它捏碎一般。
“昨天你答應我什麼?哼!女人!你太貪婪了。”
夏暖暖冷笑,蹬着通紅的雙眼,貪婪?多看媽媽一眼叫貪婪?
“我貪婪?如果是你媽躺在病牀上,你會不會貪婪的想多看她一眼?”
夏暖暖已經是口不擇言,現在的她彷彿完全沒有了恐懼,沒有了忌憚,有的只是心裡的憤怒!
“不會!”
龍嘯天彷彿是吼出這一句,一聲怒吼也讓夏暖暖的理智回來了一些,那“不會”兩字裡面蘊含的是怒火?是哀怨?
龍嘯天猛然開車,一腳油門飛奔而去。
而就在此時,車道旁邊的叢林中鑽出一個手拿相機不停拍的記者。
滿意的看着相機中的照片,雖然拍的比較模糊,但是夏暖暖哭的撕心裂肺的小臉可是看個清清楚楚。這八卦新聞頭版頭條似乎又有了眉目,龍嘯天未婚妻夏氏懷孕,卻被龍嘯天帶到醫院打胎,女方哭的撕心裂肺,龍嘯天不爲所動。
那記者臉上閃過一絲奸笑,這個月工資又該豐厚起來了!沒準只這一條,他還能升個主編噹噹!哼着小曲便消失在視線中。
龍嘯天被夏暖暖搞得怒火飆升,頭暈腦脹,再敏銳的洞察力也是注意不到那偷偷摸摸的狗仔隊的。
車像飛一樣,開回了龍嘯天的別墅。
他將夏暖暖丟在裡面,自己便頭也不回的去了公司。
管家陳伯連忙把夏暖暖扶到樓上的臥室,夏暖暖此刻就是失了力氣的娃娃,手臂環抱住腿,腦袋瘦弱的雙膝上,呆滯空洞的眼睛這幾天也由於哭的太厲害,看東西都開始模糊不清。
太陽不斷移動,陽光從窗戶前的地板漸漸往上爬,直到爬到那做在牀上的夏暖暖身上,可她卻一如幾個小時之前,一動不動。
中午,管家陳伯敲門卻也敲不開,在房間內的夏暖暖就這麼一直坐着,如果不是眼睛還在眨,這無疑是一尊雕像。
一天的時間,夏暖暖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更明確了自己的處境和位置,認識龍嘯天之前的她除了母親已經是一個一無所有的棋子了,認識龍嘯天之後,兩個契約的捆綁,讓她知道龍嘯天的價值,但卻沒明確自己的。
她對於龍嘯天而言是可有可無的,一旦她“失寵”,像昨夜龍嘯天打的電話一樣,她僅有的東西都將失去。
可龍嘯天對於她來說卻是貴人、福人,沒有他,母親高昂的營養藥是現在的蘇允成支付不起的,一個連公司都賣掉的男人,一個連住的地方都失去的男人,再加上一個連利用價值都失去的繼女,蘇允成絕對不會支付母親的醫藥費。
也就是說,她僅剩的,她最爲美好的,是龍嘯天幫她在維持着,保護着。
恐怕龍嘯天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好用的貴人罷了,那種潛意識的依賴而已。
此刻的她腦海裡忽然想起詹姆斯說的一句話,“你根本就不愛龍嘯天,如果愛,你會站在他的視角看世界!”
是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是愛龍嘯天的,恐怕她這幾日的逾越都是因爲龍嘯天是個好用的靠山而已!
愛?她怎麼可能愛上他?
怎麼可能會愛上那樣一個男人?
彷彿雕塑一般的人兒終於有了一點表情,木訥的小臉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既然不愛,那就做好他的固定女人!讓自己的利用價值最大化,她絕不能失去她最後的美好,一切都等母親清醒過來,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她夏暖暖離開的時候!什麼龍嘯天?什麼夏氏?都煙消雲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