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了出去,可是沒有接起,只有一個機械的女生不同地重複一句話:“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了啊……”滿滿失落地看着元元,“怎麼會關機了呢?現在怎麼辦?”
兩個孩子並不知道唐芯的手機在今天不見了,只能懊惱地對望着。
“明天應該就會開機了吧?”元元也有點失望,那麼辛苦拿到了手機,但還是沒有聽到媽媽的聲音。
“你猜媽媽去了哪裡呢?我猜肯定是去了那個叔叔的家裡吧?”
“我也好想再去一次啊……太爺爺根本不會管我們,還有好多好東西吃呢!”
“你喜歡那個叔叔嗎?”
“挺喜歡的……”
“哥哥,跟你說一個秘密,其實我剛纔真的害怕了。”
“你這個笨蛋,有哥哥在怕什麼?不過,我也有點害怕的……”
腦袋挨着腦袋,兩個孩子聊着天,漸漸地沒有了聲音,徹底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溫暖的被子被掀開了。
揉着睡眼醒來的滿滿和元元,懵懂地看着站在牀邊的高大黑影。
“爸爸,我們還很困呢。”
“是啊爸爸,把被子還給我們吧。”
夾在兩人中間的手機被掏了出來,霍堯立刻翻查自己的手機的通話記錄,發現他們竟然把電話打過去給唐芯。
他們怎麼知道這個是唐芯的號碼?霍堯疑惑地盯着兩個孩子,冰冷的聲音強裝出幾分溫柔,“你們打電話給媽媽了?”
滿滿打了個哈欠,“媽媽沒有聽啊……”
沒有聽?萬一被追蹤信號了呢?
爲了安全起見,霍堯還是讓手下拿走了他的手機坐船出境,如果真的被追蹤,起碼也能拖時間。
“爸爸,我們要起牀了嗎?”
“可是我們還想睡覺啊。”滿滿還砸巴嘴巴,翻了個身把抱着枕頭把屁股撅了起來。
他們可愛的模樣,稍稍喚回了霍堯的理智。
“你們繼續睡吧,明天就是你們的生日了,爸爸給你們準備了大禮。”霍堯坐在牀邊,給他們蓋上被子。
“是遙控飛機嗎?”元元瞪大了眼睛看他,臉上依舊有些怯意,看得人心疼。
“嗯。”霍堯撫了撫他頭上柔軟的微卷黑髮,脣角勾出淺淺的笑意,“除了這個,爸爸還給你們另外的大禮,以後,爸爸媽媽會永永遠遠陪着你們,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元元聽到不會和媽媽分開,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不知世事,“我想媽媽和外婆了,爸爸快點讓她們回來吧。”
“明天就可以看到她們。”
“那明天能不能邀請樊叔叔呢?他答應了要送給我們一份超級好的禮物。”
樊叔叔?霍堯濃眉擰皺,不耐地看着元元興奮的小臉,“放心,那個叔叔明天一定不會缺席的,不過,你很喜歡那個叔叔?”
“喜歡的呀……”元元盯着霍堯的臉,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怒氣,翻了個身假裝要睡覺的樣子。
霍堯只好離開房間,關上門,吩咐外面的手下,“把他們看好了,不能讓他們離開這裡。”
“會場我已經叫人佈置好了,你要不要來看看?”安娜抱着手臂走到門口,並沒有走進去,而是倚在門框。
“已經佈置好了?”安娜的辦事速度讓他驚訝。
安娜故意朝他拋出一個惑人的眼神,“怎麼?是不是有點愛上我了?”
“你最好不好耍什麼花樣。”霍堯蹙緊濃眉,不耐煩地走出去。
“這可是你的大日子啊,我怎麼會亂來呢?”安娜跟上他焦急的步伐,迷人的臉龐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一點都不喜歡耍花樣,她只想將多餘的人踢出她的視線範圍而已!
比如說某個女人,某個男人。
……
一夜的尋找,什麼結果都沒有。
樊景洲坐在車裡,拳頭狠狠地砸向方向盤。
該死的!
偌大的臨城,要尋找兩個孩子根本不困難,但是他們都被刻意藏起來了,甚至還有一個隱蔽的神秘勢力在阻撓他的尋找。
霍堯的那個組織早已經退出了臨城,他一清二楚,所以纔會更加擔心。
幕後的人到底是誰?這四年來的確有人一直在跟他對抗,但是他們怎麼會和霍堯扯上關係?
亦或是說,一直都是霍堯?
他的親生孩子,芯芯爲他生的孩子,竟然被霍堯帶走了。
四年,他一直以爲他們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從沒有想過,這個家庭可以是他的。
打開車門,冷氣洶涌地進來,直接撲到他的臉上,樊景洲頓時清醒了許多。
邁步走出去,擡頭就看到自己的兩個至親的人,站在院子裡等着。
現在還是寒冬,他們的呼吸都會化作一團團的白汽,但是他們都沒有回到那個溫暖的房子裡。
一看到他走來,唐芯和樊少明一起起身,當看到他的臉色是,希冀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
“暫時還沒有找到。”
這幾個字真的是世界上最難說的話。
唐芯看到他眼底下的青黑,不忍心地朝他走過去抱住他,樊景洲就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冷香。
“那就等着吧。”樊少明拄着柺杖,挺直的背脊此時也微微彎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既然他指定要你們在明天去參加孩子們的生日派對,那麼一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們也儘早準備一下吧。”
“會發生什麼?”唐芯慌亂地擡起頭,就見樊少明只是搖搖頭,“做好最壞的打算吧,霍堯他……恨我們。”
他們每一個人,似乎都有讓霍堯痛恨的理由。
這樣的仇恨疊加起來,遲早會擊垮一個人的意志,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尤其是他的手上還有兩個柔弱的孩子。
一想到這些,唐芯就下意識的恐懼得戰慄起來。
“老爺子老爺子!”
一聲心急的呼喚突然傳來。
三人齊齊轉頭,就看到拿着購物袋的李姨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不小心把菜弄掉了也沒有理會,面上慌張惶茫,走到他們的面前把手裡的一張薄薄的紙交給他們。
樊景洲接過去一看,上面寫着讓他親啓。
打開信封,裡面竟然是一張請柬,紙上只寫了邀請他和唐芯出席,附上一個地址,甚至還有兩個扭扭歪歪的簽名,看起來應該是孩子寫的。
這麼張狂?他直接給了地址,不是讓他去救人嗎?
“不
會這麼簡單的。”樊少明拿過請柬一看,憂慮又讓這個老人憔悴了幾分。
“但是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不是嗎?”
他給了地址,但是你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兩個彆扭的簽名,說明孩子就在他的手上。
一張薄薄的紙,簡單平淡的文字,卻充滿着狂妄傲慢,充滿着威脅。
打了個電話餘靖行之後,樊景洲拉着唐芯的手,目光堅定,“既然別人盛意邀請,我們就一起去吧。”
唐芯詫異地看着他,“我還以爲你不會讓我去。”
“那是我們的孩子,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已經那麼擔心了,何況是給了他們生命的你,我根本無法想象你會有多擔心……多困難都好,我們一起面對吧。”
樊景洲緊緊地擁抱着她,溫柔地含住她的脣,吸走她脣上的冰冷,卻無法帶走她內心的擔憂和緊張。
唐芯一下子就鬆開了自己的堅強的盔甲,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在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之前所說的信任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其實在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早已經超越信任了……
那一夜,兩人都沒有睡覺,而是面對面地抱着彼此,就算是手腳僵硬了也捨不得分開。
指針踏正12點的時候,樊景洲無法抑制地吻住了她。
四年了,爲什麼要錯過四年?
他應該陪着她渡過孕期,握着她的手陪她生產,陪着她換尿布,陪着孩子們成長……
等孩子回來,他一定會補償這四年的空缺。
樊景洲在內心默默許下承諾,將懷裡的人越抱越緊。
陽光再次衝破了黑暗,樊景洲和唐芯很早就離開了大宅,去到了酒店附近的臨時點。
一夜不睡的人,除了他們還有餘靖行等人。
十多臺電腦上,分割開許多小屏幕,上面全都酒店的監控。
“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酒店的經理說除了有人在今天辦一場婚禮之外,並沒有什麼辦生日派對的準備,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大房間裡面辦。”
還是沒有一點進展。
餘靖行忽然擡頭看着唐芯,“說起來,嫂子你了不瞭解這個叫做安娜的女人?”
安娜?唐芯搖搖頭,“只是見過幾次面,知道她是霍堯的合作伙伴而已,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那她跟霍堯的關係呢?”
一聽到這個問題,樊景洲轉頭盯着他,眸色似火,“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唐芯抓住他的手臂安慰,“他們是情人關係,大概有一年時間了。”
餘靖行的問題卻不止於此,“那麼和其他女人呢?”
唐芯臉色一僵,沒等她回答,餘靖行就被樊景洲一手抓住了衣領提了起來,“我叫你閉嘴!”
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揭開芯芯的苦痛!還嫌她不夠難受嗎?
“不是啊,少爺,你先冷靜一點!”餘靖行苦着臉哀求,“之前你不是叫人查了霍堯那幾年的生活嗎?我又讓人去查了,跟過他的女人,大多數都流產了,只有一個女人順利生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一出生就是死嬰……”
“你說什麼?”唐芯整個人都怔住了,半張着失色的櫻脣,喃喃道:“不可能的,這根本不可能……他、他不可能有孩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