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胖子一身灼傷面目猙獰,被那綠色的薄霧慢慢遮掩起來,就如穿上了一層薄薄的碧綠絲紗,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朱駿喃喃道:“這就是你說的靖海天髓麼?”
戴芸小嘴一撇,不屑道:“這只是綠羅瘴。靖海天髓得去我們鎮東王府的密庫裡纔有,是治療各種真氣燒傷的絕品良藥。”
朱駿與白玉軒對了一眼,兩人臉色頗爲古怪。戴芸冷着一張臉,微皺眉頭道:“這向老鬼竟是連教宗陛下的玄陽節都拿出來了,看來你們把神教得罪得夠深啊。”
朱駿疑惑道:“什麼東西?玄陽節?這老頭兒究竟是什麼人,看起來你對他很是熟習啊。”
青龍左使坐在地上,一對三角眼盯住朱駿幾人,眼中全是陰毒。
白玉軒哼道:“看什麼看?打不過就出陰招,看你也不是什麼好貨。當心我挖了你一對眼珠子。”
朱駿看着微翹小嘴的白玉軒苦笑道:“你真是博士生麼?我怎麼看你像是九零後啊。”
朱駿不待白玉軒答話,一把揪起青龍使的衣襟,陰笑道:“向老頭,莫說我不提醒你,我們確是南國奸細,殺你一個北國蠻子,就當是爲國立功。你們在此地埋伏多久了?可見過我大哥朱顏,你最好老實交代。”
戴芸在向老頭身上悉悉索索摸索一陣。從他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火紅色圓球模樣的物事,臉上露出笑意,道:“向老頭,上次你也是拿這東西傷了劍奴吧?今日既然落在我手裡,算了爲劍奴報仇了。”
那向老頭面色灰白,緊閉雙脣不言不語。
朱駿使一個錯筋手,一把將他左手給卸了關節。向老頭額上冷汗直冒,卻是拼死不願開口。
戴芸笑道:“他們神教的人,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撬開嘴巴的,更何況這位還是大名鼎鼎的向左使。”
朱駿疑惑的看了一眼戴芸,轉而微微笑道:“這有何難。我有一種最好玩的法門,強過那些老虎凳、辣椒水之類的千百倍,許久沒玩過了,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白玉軒湊上前來,瞪了一眼戴芸,對朱駿笑道:“什麼好玩的,讓我看看。”
朱駿邪邪一笑,低聲道:“咱們把這糟老頭子砍去手腳,裝進罈子裡邊做成罐頭,扔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讓他自生自滅,也不知他們沙神教的徒子徒孫們找不着得到這罈子。怎麼樣?這個好不好玩。”
白玉軒不屑道:“那有什麼好玩的,你砍了他四肢,他早昏死過去了,怎麼可能還會慘叫?”
旁邊的戴芸兩姐妹聽得面色大變,那小個子女孩本來與白玉軒一起湊近來想要聽聽什麼好玩的事情,這下被嚇得臉色慘白,驚呼一聲道:“看你長的人模人樣,怎麼這般惡毒?”
朱駿乾笑道:“你說我惡毒,好樣的。小白。。。。。。”
卻被白玉軒瞪了一眼,朱駿連忙反應過來,嘿嘿笑道:“白大小姐,你來告訴他們,更惡毒的法子是怎麼樣的。”
白玉軒佯裝細細思慮一番,突然眼中一亮,嘿嘿笑道:“那便在罈子裡灌些糖水,在周圍也灑上一些,這太行山的螞蟻什麼的,只怕就全都要搬家了。”
那矮個女孩一陣顫抖,衆人聽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朱駿不待她說話,卻是笑道:“怎麼,這位小姐莫非你還有更好玩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少爺我俘虜了你這麼久了,竟然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做了這麼多天的俘虜,卻是一點也不自覺,快快報上名來,少爺我從不抓無名小卒的。”
那矮個女孩翹起嘴脣,不滿道:“敲你這副鬼樣,也配在我面前稱作少爺,瞎了你的狗眼。”
朱駿佯裝惱怒成羞,撕牙咧嘴,配着臉上原本的血跡斑斑,卻是頗爲嚇人,猶如殺人惡鬼,他誇張的大喝道:“好你個小娘們,少爺我在中京打架泡妞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個搖籃裡哭着要奶吃呢。竟然敢在本少爺面前擡身份,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一番。”
戴芸將那紅色圓球裝入懷中,一把扯開自家小妹,站在兩人中京,看着朱駿冷道:“朱公子,莫非你就這點本事麼,欺負小女孩倒是有一套。”
朱駿瞟了一眼白玉軒,見她不置可否,回頭對着戴芸邪邪一笑道:“戴小姐甚嚴,朱駿我不僅欺負小女孩有一套,欺負大女孩更有一套。你若不想我欺負你,最好乖乖將那什麼靖海天髓拿出來,好好救治我這苦命的管家。”
那矮個女孩一把掙脫戴芸的拉扯,指着朱駿鼻子,哼哼道:“你來啊,來欺負啊。瞎了眼的賊子,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鎮東王府滄州郡主戴萍是也。你有種來欺負我啊,叫我父王知道,誅你九族,不,誅你十族。”
朱駿聽她名叫戴萍,頓時臉色一跨,彷彿再提不起半點調笑的心思,臉上變得一片頹然,沉默不言。
白玉軒看在眼裡,心中一個機靈,卻是冷冷地掃了戴萍一眼,煞氣浮身,戴萍頓時感覺渾身冰涼,連忙住嘴。白玉軒冰冷的目光就如千載堅冰,帶着實質性的冷芒。戴安行看了打了個冷戰,這女人怎麼變臉猶過小孩,剛纔還與朱駿打情罵俏,笑容滿面,這下就變成了千年寒冰。
白玉軒張嘴冷道:“怎麼,不說了?好大的架子啊,郡主大人。”
白玉軒聲音冰冷,戴萍見識過她的手段,吶吶不敢答話,卻見戴芸避過白玉軒的眼光,看着朱駿冷笑道:“看來朱公子的確有一套啊,還知道叫白姑娘給你撐腰。”
朱駿看也不看她,對着白玉軒苦笑道:“算了,怪不得她們,卻是我想起從前的事情了。胖子的傷,你有辦法麼?”
白玉軒小嘴一扁,不樂意道:“朱胖子也真夠倒黴的,遇上你這樣的主子,每次都是被弄成他老婆都不認得。我又不是學醫的,哪裡有什麼法子。這姓戴的小妞不是說他們王府有藥可以醫治朱胖子的傷麼,我們便闖一趟鎮東王府又如何。就算那什麼靖海天髓如天山優曇,有兩個這麼好的人質在手中,不怕他不交出來。”
朱駿再興不起調戲兩位郡主的心思,看着戴芸苦笑道:“也罷,戴大小姐,戴二小姐,朱駿也只好把希望寄託在你們身上了。”
戴萍撅嘴道:“錯了,我是三小姐。我二姐還在家中呢。”
戴芸瞪了一眼小妹,看着朱駿良久,肅然道:“朱公子,若不是你,我們姐妹二人只怕在陽澤就要遭人禍害。我們姐妹二人性命都是公子所救,朱....這人叫什麼來着,就是朱胖子受的這傷,與我府中劍奴一般模樣,只需將他及時帶到我鎮東王府,我父王定然會盡全力救治好他。不需朱公子如此着急。”
朱駿道:“那便如此。這老頭子該如何處置。”朱駿指着癱坐在地上的青龍左使。
戴芸笑道:“這老兒是沙神教四大聖使的青龍左使,今日折在這太行山,只怕跑回去也討不到好去,不必理會。他們沙神教信奉實力至上,落敗的人向來人人喊打的。”
朱駿與白玉軒對了一眼,細細思慮一番,才沉聲道:“這老頭這時還放不得,我大哥朱顏不知去向,多半是被這老頭子擒拿了,在派了鐵騎在此地守株待兔,他被我們整成這般模樣,若是現在放他離去,只怕要報復我大哥一等出氣。將他綁起來,讓他隨我們一起去東京。”
戴芸臉色不變,嘴角微微泛起意思詭異的笑容。白玉軒卻是冷哼道:“這麼麻煩幹什麼,殺了便一了百了。”
朱駿苦笑道:“你還博士生呢,越看你越像九零後。我要解救我大哥,卻只怕還要着落在這向老頭身上,此時卻是還殺不得。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一路倒要好好給他照顧一番纔是。”
白玉軒看戴芸臉色微微一變,不注意卻是看不出來,心中暗定,扭頭對朱駿笑道:“那便隨你,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若是他這一路惹惱我,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