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他站起身踩着滿地的骨頭。爬出骨山,雙眼朝着四處望去。
正看見一頭孤狼在那邊遊蕩,李凝嘿的一聲駕風而起朝着那孤狼躍去,身形速度極快比之往日快上了不知幾何。
原來,趙陽早將逍遙派的逍遙決傳授給了李凝。趙陽是逍遙派的內門弟子,自然有長生之法。只是他雖得玄真子的偏愛,但終究介於玄真子只是個普通的執法長老。傳授法訣時不能隨心所欲,所以傳授給趙陽的逍遙決也只有前四階的綱領。
此刻李凝只有第一階,所以逍遙決的前四階也足夠他用來。
李凝飛身而起,從一旁取過趙陽的飛劍。那飛劍被他所指,頓時化作青光一閃而逝。那孤狼來不及後退,被一劍削去了腦袋血花兒四濺。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這血腥的場面李凝在兩個月來早已見慣,不像第一次動武時還會心驚膽顫。大刺刺的將那孤狼提起,然後朝着骨山又爬了回去。一些在外圍遊走的野獸聞到了血腥味,將李凝遺棄的孤狼頭圍住分時。李凝也不去搭理他們,提着孤狼肉回到了趙陽的所在。
趙陽此刻渾身新肉長出,又有李凝的安神丸做補。每每還能吃到李凝烤的肉,恢復起來速度極快。
此刻四肢已經健全,渾身上下除了肚腹外還也都長全了。
相比兩三天後趙陽就能恢復如初。
若說這趙陽雖不如李凝生的好看,但看起來卻也英俊。加之他口齒伶俐,聰明無比,能討到他師傅玄真字的歡心完全不足爲怪。
李凝烤了狼肉和他分吃,便問道:“逍遙決攏共十二層,你練到第幾層啦?”
趙陽道:“我練到第三層,現在是御氣階段!”
李凝哦了一聲,四處看了看道:“等你傷勢好了,我們便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地方到處都是白骨,能住人麼?”
趙陽聽了笑道:“你才住幾個月就憋成這樣,我看整整住了數年哩!”說到此處,雖然臉上還掛着笑意可是心中的痠痛無人能懂。
李凝見他又要傷心,忙從腰間拿了一顆安神丸遞過去道:“努,吃一顆早日恢復了早點走!”
趙陽接過丹藥,服下就地打坐。
兩人在谷中呆了三天,等趙陽恢復如初時便在谷中搜尋了起來。攏共搜到逍遙派以前身死的弟子殘留下來的三柄破爛飛劍,其中兩柄實在不堪用,只有一柄從中折斷的飛劍還能用來防身。李凝將趙陽的飛劍還了他,他素來心高氣傲。縱是趙陽是御氣期比之自己高上一階卻也絕不肯承認自己不如人。二人收拾了許久,這才大步離去。
只是茫茫然,不知該往何處走!
鎮妖之地便如同是一方小世界,小世界外的天地中屬於冬季。而在鎮妖之地內,卻無春夏秋冬之分。
鎮妖之地的天氣變幻莫測,根本沒有規律。此刻或是剛剛暖陽初升,片刻之後說不得就會有瓢潑大雨。
這裡的樹木常年生長,按照趙陽所說。除了那淡淡的陽光不知道從何處照來外,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雪。
沒有成片的雲,也沒有東南西北風。哪裡來的雪來?
按照李凝所想,如果把鎮妖之地比作一處洞府。那麼太陽升起的地方一定就是洞府的出口,如果沒有出口陽光根本照耀不進來。
兩人打了商量,便準備朝着那太陽所在之地進發。如果真如李凝所說,那麼他們完全不用等到妖獸轟開逍遙派封印時才藉機逃出去。
如今二人想的,便是如何去追蹤太陽。
聽起來似乎不切實際,但兩人別無辦法。比之李凝,趙陽有的不是執着,他之所以不怕困難要尋找出口實在是因爲他再這鎮妖之地受夠了。
恍惚之間兩個月過去,這一日暖陽初升。林中卻早已沸騰了起來,無數的妖獸踐踏着叢林。樹葉嘩嘩落下,在刀光血影之中兩個少年奔走不定。
“這劍實在是不趁手,哪裡比得你飛劍的威風?”李凝一劍劈開眼前紅了眼的妖獸。他力氣甚猛,這一劍深深的從妖獸的頭顱插到其肚腹。飛劍卡在了那妖獸的骨縫之中,李凝擡腳將那妖獸踢翻濺起無數血花順手將飛劍又抽了出來。
他那飛劍從中而斷,早已失去了飛劍千里之外殺人的特性。只是這飛劍堅固耐用,削鐵如泥。李凝拿它也只能做刀用。
逍遙派乃是仙劍派,門中用劍高手層出不窮。所以其內的功法大多都是劍法,李凝此刻拿着這柄飛劍着實無法施展。因劍之一物多用於截,削,刺。李凝這柄劍從中而斷,削之力不足,截之伸不夠,劍無劍鋒更別說用來刺了。
若非是這些妖獸修爲都不足一階,只怕李凝非得換一件兵器不可。若非如此,以一個非劍非刀的武器對敵自然無法完全施展自身的功力。
倒是趙陽,御劍而動。那飛劍在他身體四周之處來回鼓動,使臂使指,靈動異常。不僅僅將他自身護在其中,但凡趕來的妖獸盡皆被他一劍削下。偶爾將劍往前一指,那飛劍直直的朝着前方如箭一般射出。看看刺死了一排五六個妖獸,而後又啾的飛到了身邊。
看趙陽如此的賣弄風騷,李凝實在又忍不住了不服氣的笑罵道:“哎喲喲,看我們趙家大少爺好本事哩!”
他知道趙陽的出身在俗世中是個大戶人家,李凝對大戶人家沒有好感,但好歹在這許多天一起出生入死的打磨中二人的關係都十分親密。所以對於趙陽這個出身大戶卻不裝樣的大少爺,最多打打趣卻着實沒有介意趙陽的意思。
趙陽早被他罵慣了,還是回敬道:“我的李少俠,我們還是先衝出去罷。要不然真氣一旦耗盡,可就完了!”
李凝聽言道:“嘿,你不是有飛劍麼?你的修爲到了第二階,大可藉着飛劍御劍離去啊。這些個畜生又不會飛,哪裡追的上你來?”
趙陽聽言面色一板,喝道:“你爺爺的說什麼葷話?你如果再這麼說我可真的走啦!”
李凝果真不說了,二人在妖獸羣中衝殺了一夜足足有七八個時辰了。雖未累得筋疲力盡,但精神卻是萎靡不堪,兩人渾身是血黏黏糊糊的難受之極。
鎮妖之地不比的外面的世界,這裡果真如同山洞一般陽光照耀不到。所以在這裡長夜漫漫,屬於白晝的時間極短。
李凝不肯使出身吞之法,那法兒畢竟有些邪辟除非關鍵時刻李凝絕不肯輕易使用。否則他日裡長生途中因它遇到阻礙,那時候自己一生都將於後悔之中度過。
李凝拿着斷劍一掄,將眼前的妖獸頭顱一刀削下。如同當年劊子手在午門斬殺犯人時一樣,李凝先是看到滾燙的血駐激射那巨大的妖獸頓時倒地。
這些妖獸衝撞毫無章法,往往前面的兩個倒下身後又會有一個衝上來。它們靈智尚未完全開啓,不知道逃命要緊。偏偏見了血就一股腦的上前去吃,畢竟畜生性子未去,正應了‘鳥爲食亡’的那句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