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華晴回到家,沈華晴也說了關於吳文的事,劉小備隨便解釋了一下,就前往古玩街。
古玩街不只是賣古玩,以前和馬老爺子聊天的時候,知道古玩街有一家中藥鋪,那家中藥鋪中藥很齊全,而劉小備給葉萱治療的藥方中,很多藥草中藥鋪都沒有賣,所以劉小備便打算去古玩街那家中藥鋪看來,順便去看看能不能撿漏。
來到古玩街,劉小備便把車子放在停車處後,便順着人流,慢悠悠的在街兩邊的地攤上逛遊着,不過他可不想進那些店鋪,不單單是因爲年前進到一家店鋪被人當凱子,而且劉小備以前在和馬老爺子聊天時,也聽他提起來過。
在古玩收藏界這行當裡,能開的起店鋪的,一般都是吃老客,並且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店裡明面架子上所擺的東西,大多都是現代工藝品,所以說眼前的這些店鋪,先不說真貨不會擺在架子上,就光是那些夥計拿個痰盂就說是康熙皇帝用過的那嘴皮子,也是讓人吃不消的,劉小備也懶的去討沒趣。
劉小備經過哪些賣書畫的攤子,也有點感興趣樣子,不過每一次一蹲就是一兩分鐘,每樣都拿起來查看。
只是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也看了十幾個攤位,劉小備愣是沒找出一個有價值的東西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這位大哥,我這有些個老東西,您要不要看看?”
眼看馬上中午了,劉小備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轉過身,準備回去時候,冷不丁的被人拉住了衣袖。
“你喊的是我?”
劉小備停下腳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拉住自己的人,那個人也是個小青年,年齡大約就是二十啷噹歲的樣子,身材瘦瘦弱弱的,一雙眼睛有點小,笑起來眯成一條縫都快看不見了,長的有點像那個情景喜劇片‘我愛我家‘裡面的樑天。
這人的穿着打扮也是特別有意思,很是有喜劇效果,下身穿了一條有些臃腫的棉褲,上身卻在一件白色羽絨服的外面,套了一件黃馬褂,袖長至肘,還是腋下帶扣子的那種,只不過穿在眼前這人的身上,不大像劉小備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些個御前侍衛,倒是有點像皇宮裡面倒痰盂餵馬的小太監。
“這位大哥,我在旁邊看了您老半天了,看得出大哥您是行家,這才找您的,不知道您對字畫感興趣不?去我的攤位看看吧,都是名人真跡,還有幅鄭板橋的畫,一般不拿出來的……”
餵馬太監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湊近劉小備小聲的說道,上來就是先把劉小備一通好誇,只不過一雙小眼睛四處瞄着,滴溜溜的直轉,怎麼看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哦?你的攤位在哪啊?遠了我可不去啊……”
“大哥,我的攤位就在這旁邊,您剛纔走過了,沒注意……”。
餵馬太監一臉諂笑,躬着身子,手指着劉小備剛纔來路上的一個攤位。
聽到面前這人說攤位就在自己前往藥店的路線上,反正順路看看也無妨。
“雄哥,把咱們的那幅鄭板橋的字拿出來,給這位大哥掌掌眼……”。
倆人走到那個攤位前面的時候,餵馬太監搶先了一步,大聲對着坐在紅布所鋪的攤位後的一個漢子喊道。
劉小備的眼睛餘光看到,那個瘦弱青年在喊話的時候,眼睛好似進了沙子一般的眨個不停,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起來,今個兒真是漲見識了,平時倒是聽說過醫托,酒託,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個唱雙簧的古玩託。
雄哥的攤位和旁邊的那些地攤都一樣,一張兩米見方的紅布在地上一鋪,上面擺着一些錢幣青銅器之類的物件,從外表上看,一個個都是鏽跡斑斑,像是有些年頭的摸樣,不過對於這些東西,劉小備的探測器也沒有發出警告,應該沒有什麼好貨。
“猴子,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了嘛,那幅畫有人訂下了,沒看到我都不擺出來了,你怎麼又帶人看貨了。”攤主雄哥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嘴上是對着那瘦弱青年說話,但是劉小備註意到,雄哥的眼睛似乎正瞄向自己。
以前在古玩店和馬老爺子聊天的時候,老爺子曾經提起過,在沒解放那會,江湖中專門有人倒騰真假古董,經營古玩字畫,後來一些摸金盜墓的人也加入了進去,更是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並且還追宗溯源,認了賊祖宗時遷爲祖師爺,自封爲江湖冊門,其行徑倒是和麪前這兩人有些相符。
“有人要了就算了,我也買不起鄭板橋的真跡,得了,那我走了啊。”
在這古玩街之中,劉小備不怕事,但是也懶的去招惹這些地頭蛇,當下返身就要離去,馬上就要到傍晚了,等下還要去買藥呢。
“別,別介,大哥,這好東西可是難得一見的,看看再走也不遲啊,雄哥,沒見過你這樣往外趕客人的啊。”瘦弱青年連忙拉住劉小備,一邊不住的向那個雄哥打着眼色,這要是再拿勁的話,人可就真走了。
“看看是沒事,可是這位兄弟看中的話,我不好辦啊,都答應了別人了,先看看再說……”雄哥看到劉小備要走,臉上也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語氣馬上軟了下來。
其實劉小備也是高看了這兩位,江湖冊門在七、八十年前或許真的存在過,不過解放後又經歷了那十年,這些牛鬼蛇神早就被清理乾淨了,眼前這兩位充其量也就是唱個雙簧,糊弄着不懂行或者剛入行的新手,賺點小錢,他們的專業水平比起德叔所說的那些**湖們,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最起碼兩人之間玩弄的那些個小把戲,就連劉小備都能一眼看穿。
劉小備聞言停住了腳步,反正看看也無妨,反正也不怕這兩人強買強賣,他心中也存有一絲僥倖,說不定這人手上還真有什麼好貨色,如果是真的話,那就買定了。
雄哥看到這個小夥子迴轉身來,也是心中暗喜,剛纔他和猴子觀察了半天,見他在每個出售舊書畫的攤子邊都看了一遍,可又只是看,沒有出手購買,這樣的人一般來說,對字畫應該是懂點行情,但是看他的年齡估計也是入行的時間不長,屬於一瓶子醋不滿,半瓶子晃盪的那種,用自己手中的高仿作品最是好糊弄的那一類人羣。
雄哥站起身來,劉小備纔看見,原來他做的不是板凳,而是個藤條編織的箱子,打開箱子以後,雄哥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出一個用黃布包裹着的卷軸,揭開包裹卷軸的黃布,單看外表,卷軸兩頭的木製軸杆都磨損的有些破舊了,打眼看去,倒是像個老物件。
雄哥就在藤條箱子上把卷軸展開,劉小備發現,這是個立軸,長寬大約在50*110釐米左右,紙質微微有些泛黃,上面畫的是一幅生長在山石之中的竹子,並且賦詩一首:“畫竹插天蓋地來,翻風覆雨筆頭載;我今不肯從人法,寫出龍鬚鳳尾來。”字跡大小不一,歪斜不整,在詩的下方題有鄭燮二字,並且印有數個印章。
“鄭燮是誰?”
劉小備脫口問出,不過話剛出口就後悔了,自己這下也鬧了笑話,鄭燮字板橋,只是鄭板橋這個名字太過有名,一時之間劉小備沒有反應過來,這和說唐伯虎和唐寅是倆人那笑話也差不多了。
雄哥和猴子互相看了看,眼中滿是狐疑的神色,這人連鄭板橋的原名都不知道,能看的出真假嗎,要是個性格衝動的人還好辦,看着像真的就會出手買下來,不過這人看面相挺沉穩的,今兒這事倒是不太好糊弄。
劉小備低下頭,仔細觀察這幅畫,然後劉小備已經認定,眼前這東西肯定是個贗品。
“二位,這東西我有點看不準,您還是先收起來吧。”劉小備擡起頭來,對着面前那兩位帶着一臉期盼神色的雄哥和猴子說道。
馬老爺子曾經給劉小備說過,古玩這行裡面沒有真假之說,只有新舊,並且要做人留一線,就算東西是新的,一般人也只會說看不準,說不好,而不會直接指出來的,而賣家自然心領神會,也不會糾纏不清。
劉小備此話一出,雄哥和猴子面面相覷,沒想到這連鄭板橋本名都不知道的人,居然連價錢都不問,就說出句行話來,這倒是自己二人走眼了,他們哪裡知道,要是劉小備沒有造假的技能,哪裡能分辨的出真假,你就是給他個現代印刷品,說不定他看着印的逼真,都會以爲是真的呢。
猴子和雄哥碰到劉小備算是他們晦氣,這幅鄭板橋的高仿字畫做舊的手法,算得上是比較高明的,字畫的紙質的確是清朝的,字體畫工也都是高手所爲,與鄭板橋的原作相比,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並且立軸的“軸杆”也經過了做舊的處理,一般懂點字畫而又不是對鄭板橋極有研究的人,絕對會認爲這幅字畫是鄭板橋手跡,奈何他們遇到的莊睿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傢伙,一番苦心卻是打了水漂。
雄哥倒也光棍,聽到劉小備的話後,也沒多少什麼,麻利的把字畫收好放回箱子裡,這可是他們吃飯的傢什,反正現在社會上想佔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沒矇住劉小備,自然還是會有其他人上當的。
劉小備也是興趣索然,本來是來買藥的,順便看看能不能撿漏,誰知道逛了一上午,一件有價值的東西都沒遇到,看來即使有造假技能和探測器在,傳說中的撿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二位,以後真有什麼老物件,就去前面的古玩店給那裡的老闆打個招呼,你們先忙着……”
客套了幾句,他又不可能整天呆在這地,倒是面前這些人見天的在這裡廝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碰到些好東西呢。
“嘬嘬嘬嘬……急急急急……”
劉小備打了招呼之後,正想離開,耳中忽然傳來一陣很熟悉悅耳的鳴叫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