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鬆講述的條理清晰,蕭笙也聽的十分認真。臉上神情冷峻,又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牀上躺着的杜弦月,許久沒有說一句話。
見蕭笙這個樣子,阿鬆臉色驟變,忙在凳子上翻身下來,重重的拜倒在地,道:“請主人責罰,此次我沒有完成任務,還私自做主,收留了狗蛋和驢蛋,還有就是私自將這個女孩子帶到城中,請主人降罪!”
蕭笙這才知道原來是阿鬆想多了,臉上的僵硬的表情漸漸的散去,隨即聞言道:“你這一趟也是辛苦,不怪你的,你先下去修養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哦,關於這個女孩子,你不但沒有罪,還有功呢,你去隗旭那裡領三百銀子,和狗蛋驢蛋分了,算是賞錢了。”
阿鬆感動的涕淚橫流,道:“主人對我有大恩,我這一輩子都跟定主人了!”言畢,顫顫巍巍的去了。
蕭笙長嘆了一聲,坐在了杜弦月的牀邊,看了看兀自安靜沉睡的杜弦月,腦海裡浮現出一絲風光旖旎的畫面,在仙境一般的玉柱峰上,一個女孩子,正在在飛瀑之下沐浴,可是,當時的玉人,現在卻是此般的境地,不免讓人嗟嘆。
“唉,仙劍宗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蕭笙自言自語的道,隨即,輕輕的捉起了杜弦月的皓腕,一縷同源的真氣緩緩的注入到了杜弦月的經脈之中,蕭笙不由的眉頭一皺,杜弦月的經脈,竟然像是乾枯的河牀一般,沒有一絲的生氣,僅有微微的一縷真氣若有若無的循環着,看來舟車顛簸了一路,杜弦月的傷勢又有了惡化。
由於灌輸進去的真氣沒有控制好,牀上平躺的杜弦月突然渾身抽動了一下,表情痛苦,蕭笙忙控制了一番。
一開始的時候,真氣在杜弦月的經脈之中運行的還是十分的通常,但是隨着進一步的探視,蕭笙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真氣竟然無法繼續進行一步了,原來,杜弦月的渾身經脈,盡數斷掉了。
蕭笙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隨即緩緩的收了。心裡升處了無盡的擔憂,想起了阿鬆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能讓仙劍宗受到這樣的重創?連杜弦月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也收了這麼重的傷?
蕭笙嘆了一口氣,將手掌小心翼翼的按在了杜弦月的小腹之上,緩緩的將一縷真氣注入到了她的氣海之中,片刻之後,杜弦月的臉色稍微泛起了一絲紅暈,蕭笙才稍感安心,轉身走出了房門,叫了兩個女僕好生侍奉杜弦月,並且臉色陰沉的命令道:“這個姑娘有什麼異狀,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不管我在做什麼。若是耽擱了時間,爲你們是問!”
兩個女僕被蕭笙的表情下了一大跳,忙躬身領命,進了杜弦月的房間。蕭笙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又對守門的士兵道:“從今天開始,我便去大殿就寢理事,這個院子,不準任何閒雜人等踏入一步!”
蕭笙感覺自己心緒不寧,好像是仙劍宗上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很難捉摸,一切都要等杜弦月醒了之後,再問清其中緣由了。
這一夜,蕭笙是睡不着了,蕭笙沒有帶一個隨從,兀自出了郡守府,遠遠地看着隗旭走了過來,便站住了腳步,隗旭躬身施禮道:“陛下,您的那個隨從阿鬆和兩個小孩子,已經安排了休息的住處,秦忠帶的五百騎兵,也都歸營,還有您這次帶回來的宋玉,也都安置妥當。”
蕭笙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隗旭,真的是宰相的材料,雖然事情瑣碎,但是卻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便安排的有條不紊,此人可當重任。因道:“微臣星夜求見,是有要事稟報。”
“哦?什麼事?”藉着微弱的燈影,蕭笙看着一臉老成的隗旭,問道。
“就是開國典禮的籌備,微臣已經擬了幾個草案,還要集思廣益的商量一下,另外,我們庫裡的銀錢,恐怕是不夠了。下個季度的賦稅,暫時還不能收繳。新國家,有新式的官服,有一些衙門要重新修繕,這都需要很大一筆錢。”
蕭笙皺着眉想了想,隨即笑道:“這些都是不打緊的,錢我們會有的,這樣吧,這幾日還不行,再過幾日,你安排一下,咱們討論一下,之後在決定建國的事宜,你看如何?”
“如此,便是最好的了!微臣先告退了!”隗旭一躬,離開了。
說實在的,隗旭對蕭笙的印象,也是有了很大的改觀,一開始,還以爲蕭笙就是那種喜歡胡鬧,玩建國遊戲的人,在南疆這種地方,銀錢貧瘠,建國就要強徵暴斂,用不了幾個月,就會民怨沸騰,估計這個矛頭小夥子是招架不住的,但是就這幾個月來看,蕭笙做事真的是石破天驚,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建造了這麼一座雄城,頓時在民間就建立了極高的威信,之後命樊帶兵剿匪,收編了數千匪衆,雖然在管理上頗費腦筋,但是卻安定了境內的民心,人們無不交口稱讚。
說到建國,也不急在一時,而是虛心聽取大家的意見,不急不躁,隗旭忽然有一種久違的意氣風發的感覺,看起來,隗家的中興,還真的有可能實現呢。
蕭笙回到了剛剛落成不久的大殿,大殿的設計是徵求了蕭笙的意見,雖然是有這個時代的風格,但是卻更加實用,和別的宮殿不一樣,蕭笙在大殿的正中,擺放了一張長條桌子,周邊放了大約十幾把椅子。這樣的設置,一開始的時候,卻遭到了樊雷的反對。
樊雷畢竟是蕭笙的家臣,他一直奉行的,便是君臣大禮不可費,作爲君王,就必須是高高在上的,下面的臣子都必須是手持笏板,不能擡頭面君,但是蕭笙確是想的很明白,在那樣的設定之下,這些臣子還有幾個肯袒露真心的?現在在剛剛建國的時候,必須大家齊心合力。
蕭笙撫摸着厚重的桌面,會心的一笑,這木板,是樊雷在自己着碰了軟釘子,一生氣,使出了劈山刀法,將城外的一株四人合抱的古樹切了,蕭笙便命人擡了回來做了會議桌,還調侃樊雷是不是石頭沒有切夠。
蕭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望着天邊的星斗,自言自語的道:“歷史上,將會有我蕭笙濃重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