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沿着新開鑿的運河北上,一路上都是人煙富庶之地,補貨有什麼危險的,潘夔此刻心緒不佳,也沒有在意船行走的速度,一天的時間之內,坐船便行駛了將近一百餘里。
夕陽西下,它似乎對此情此景非常的留戀,將自己的餘暉毫不保留的灑在着萬里疆土之上。潘夔站在船頭,彷彿滿腹心事,並沒有留意到這裡已經荒無人煙了。
豊無常嘆了一口氣,道:“尊貴的公主殿下,我們是不是該停船休息了,這些船伕水手,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哦,是了,那就在前面下錨休息吧!”潘夔依舊是神情恍惚的。
豊無常無奈的笑了笑,便命令下錨休息了。
很快,一縷炊煙裊裊升起,給這傍晚的暮色增加了一絲寧靜。
潘夔已經絲毫沒有了興致,便轉身走到了船艙之內,關閉了船艙門,一言不發。
豊無常苦笑着搖了搖頭,正想着回倉,一陣莫名其妙的風颳過,將運河兩旁的柳樹吹得來回扭動,發出了一陣讓人心悸的嘩啦聲。
豊無常停住了腳步,眼睛死死的盯着運河的前方。彷彿要穿破水汽氤氳的河面。
原本紅彤彤的火燒雲,顏色很快的退去,變得又黑又暗,隱隱的在天際翻滾,越壓越低。
豊無常立刻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暴喝了一聲道:“女的,都給我回船艙!不許出來!護衛們,都給我抄傢伙上甲板!”
跟隨豊無常完成護送任務的,是蕭笙的親衛隊,這些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是身懷絕技,雖然豊無常覺得這些人帶上,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但是蕭笙還是堅持帶上了。
此刻,這支不聲不響的隊伍,此刻才顯露出它崢嶸的內在,只見在豊無常的一聲令下,所有肅立在甲板上或者在底倉休息的護衛,整齊劃一的仗劍而立,在底倉的,也都奔上了甲板,動作乾淨利落,頃刻之間便完成了。
反觀潘夔帶來的百越的衛隊,卻是稀稀疏疏的不成樣子,都對豊無常莫名其妙的命令沒有什麼反應,更有甚者,還很不屑,你一個蕭笙的下人,怎麼能命令我們,開玩笑。
場面亂哄哄的,這些傢伙極不情願的在甲板之上來回走動着,有的嬉笑着,有的交頭接耳,豊無常不由的大爲光火,罵道:“你們這些雜魚!幸虧不是我南疆的將士,否則我會把你們吊起來抽鞭子!”
儀仗隊的頭目還頗爲不服,想頂嘴,可是眼前的情景讓他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