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若是此次重賞了公孫運,無疑是給了大家一個信號,每個人都不按照條框,都打破規矩,以後陛下治理這些人,也就困難重重了。”
蕭笙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轉過了書案,坐在了椅子上,將涼茶一口氣喝光,望着隗旭,道:“隗相,你是一名御史的材料,你這個御史,卻是隻能看見別的官員身上的問題,你自己身上的事情,就未必看的清楚了吧。”
蕭笙這話說的雖然輕鬆,但是聽到隗旭的耳朵裡,卻是像一個炸雷響起一般,隗旭忙不跌的跪好,施禮道:“請陛下明示,臣不知!”
蕭笙也沒有發脾氣,只是聞言道:“隗相啊,狗蛋送來這麼多要緊的軍務,你身爲內務大臣,也是南疆的柱石之臣,怎麼就沒有拆閱呢?我記得,我可是說過,你有參贊軍務之權,狗蛋那邊沒有人傳信,沒有一個聲望比較大的人替狗蛋抗雷,狗蛋也不會兵行險招,冒着得罪王族的風險,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了。”
隗旭深深的垂下了頭,蕭笙道:“好了,你去給狗蛋傳旨,就說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叫他好自爲之,還有,替我給我的那個叔叔寫一封信,言辭要嚴厲一些,南疆的事情,不是家事,要是在給舔阻礙,那就給我給我統統給我滾到武陵城來!”
說罷,便將所有的書信,全部交到了隗旭的手上,卻看見了小几上面還有幾個裝飾的比較輝煌的信封,卻是各國進獻來的國書。
剛剛改了一下腦筋,蕭笙覺得胸中好受一些了,看來一門心思扎進一件事裡面,反而事倍功半,想到了這裡,便低下頭,去拆那些國書了。
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大的事情,無非就是在試探蕭笙的態度,關於羅剎國的態度,到底是進兵還是退兵,倒是潘越的信,反而是頗爲真誠,說是潘夔又到了南疆,這次若是有什麼不懂禮節的地方,就代替他好好的教訓這個頑劣的姑娘。
最下面的一封,卻是趙細燭的,自從蕭笙在南疆建國以後,都沒有再見趙細燭一面,但是彼此之間卻有書信的來往,也都是宋玉代爲拆解,然後將書信的內容告訴給蕭笙。
說來,這還是蕭笙第一次拆閱燭陰國的國書,但是打開火漆的第一瞬,蕭笙的臉色便凝固住了。
信紙是最上乘的薛濤箋,上面有淡淡的梅花印,卻不像是燭陰國那般神神秘秘的樣子,但是在信紙的北面,兩個字體,引起了蕭笙的注意,這兩個字體,正是蕭笙這幾天百思不得其解的鳥篆。
而這兩個鳥篆,因爲有線索,蕭笙纔看明白了,這兩個鳥篆文字,就是燭陰二字。
蕭笙豁然站了起來,眼睛裡冒出了賊亮賊亮的光芒。
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要破譯這上面的東西,要到燭陰國的境內去找了。
說罷,便笑了起來,道:“妙極,妙極,看來我又要出門了!”說罷,就命令青鳶收拾書房,自己便要出門。
隗旭又是好氣,又是無奈,蕭笙好像是絲毫沒有一個當君王的覺悟,雖然已經跟他說了多少遍了,但是這個年少的傢伙絲毫沒有往心裡去,忙上前,簡直就是攔住了蕭笙的去路,像是一尊雕像一般,道:“陛下,你這是又要何處去?”
剛剛隗旭一板一眼的,跟蕭笙說的大事小事,正氣凜然,蕭笙也覺得有一點氣餒,道:“我要親往燭陰國一趟,去親自拜會一下我的世叔趙細燭,有要事相商,這個不是私事了,而是絕對的國事,國事啊!”
沒想到隗旭根本就沒有通融的意思,只是一板一眼的道:“陛下,國事往來,都是需要提前行文的,還要下書知會燭陰國理藩司衙門,得到迴應之後,還要設定行程,儀仗車架不能少,還要把樊雷在前線召回,壓住陣腳,纔不能失了國家的儀容和風範。”
沒想到,自己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就引起了隗旭這麼大一段亂七八糟的東西,蕭笙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反駁的地方。
看見鐵面神一般的隗旭,蕭笙只是吐了吐吐舌頭,道:“我和世叔趙細燭交情匪淺,我想他不一定會怪罪的。”
“私交是一回事,國家之間的交往,又是另外一件事。你說他不會怪罪是一回事,人家會不會怪罪,又是另外一回事.......”
望着這個油鹽不進的隗旭,蕭笙道:“好吧,就按照你說的意思辦吧,不過要趕緊,要快!”
隗旭這才退了出去,走到了外面的班房,磨墨鋪紙,寫就了國書,但是蕭笙卻還是不放心,又自己寫了一張紙,放進了信封。
很快,燭陰國便有了迴應,立刻就收拾東西,叫青鳶隨車,樊雷軍務在身,不能回來,便隨便叫了一個千夫長,護送着車隊,一起上路了。
出了武陵城不遠,蕭笙便鬆了一口氣,便將儀仗鑾駕丟棄,自己騎上了一匹快馬,便想着朝着燭陰國飛奔而去。青鳶卻是也牽過了一匹駿馬,也上馬,緊緊的相隨着。
蕭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道:“青鳶,現在已經沒有你們的事情了,你們可以按照原定的道路走,可以放緩一些速度。”
只見青鳶卻倔強的搖了搖頭,道:“隗相和鬆爺嚴令,要時刻侍奉在左右,不能離開一步,否則回去,我是吃罪不起的!”
蕭笙搖了搖頭,道:“我可以給你一個命令,回去的時候,不會有人難爲你的!現在我真的是很緊急。”說罷,便狠狠的抽了馬一鞭子。這匹馬吃痛。便朝着燭陰國的方向奔了過去。還丟下了一句話:“你若是想跟着,便跟着吧!”
青鳶也不說話,只是狠狠的抽了馬一鞭子,遠遠的跟上了蕭笙。
無樑殿內。
杜弦月盤膝而坐,無心朝天,已然是入定了,真氣在狹窄晦澀的經脈之中游走着,不但緩慢,而且流量的非常的小,真氣在經脈之中每行進一步,杜弦月就感覺到鑽心的疼痛,身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