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是這一天早上和大軍回合的,一開始蕭笙還想選擇樊磊打通的這一條通道,但是隨即一想,還是算了吧。
樊磊雖然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進兵和守城是兩碼事,樊雷一味的突進,雖然是比曹明早一天到達南郡的城下,但是打下來的城池,存在着很大的變數,這個將軍也不管那麼許多,每到一處就留下一些人,鎮守城池,自己也不發安民告示,就直接帶着人馬向着下一作城池進發了。
所以可想而知,原本上帶着八萬人馬,現在第一時間趕到南郡城門之下的,也就這麼一萬多人。
所以,蕭笙還是選擇走曹明開闢的這一條路。
一路上,蕭笙帶着宋玉和剩下的一萬兵馬,絲毫沒有阻礙。蕭笙分明看到,這些民衆,依舊是在田間作息,似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大兵過境的事情。蕭笙不禁對宋玉道:“看來曹將軍不僅僅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還是一個治世的能臣啊!”
宋玉笑了笑,道:“陛下可是說錯了,這些功勞並非曹明將軍一人的,別忘了,我們的狗蛋大人,還在曹明的軍中呢,這些治世的事情,一大半都是狗蛋的所爲呢。”
蕭笙不由的暗歎,道:“狗蛋要是再歷練幾年,多讀些書。恐怕其前途,不只是一郡的郡守而已啊!”
大隊人馬行進的倒也不慢,次日天明之前,就已經追上了公孫運和曹明的隊伍,公孫運雖然已經是權傾一方的郡守,但是見到了蕭笙,還是不由自主的哭泣了鼻子,蕭笙嘆了口氣。摸着公孫運的腦袋,知道這個小鬼頭在自己走後,也是承擔了不小的壓力的,見到主人,情難自禁,也是理所應當的。
倒是若飛,看見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公孫運,便覺得好笑,站在蕭笙的身後,懷裡抱着比他長出一倍的鑌鐵大棍。兩隻肉呼呼的小手拍着,嘻嘻哈哈的笑着,嘴裡不住的道:“哭鼻子,羞羞,哭鼻子…….”
公孫運破涕爲笑,看了一眼笑的正歡的若飛,道:“你個小鬼頭,是怎麼跟了咱們陛下的啊,告訴你啊,陛下身邊的差事看上去雖然簡單,但是也要當心着,要是辦砸了,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若飛自然是聽懂了公孫運的話,但是確是不服氣,揚着下巴,朝着公孫運揮了揮胳膊,好像是要和公孫運角力一般。
一路上有狗蛋和若飛,雖然是緊張的兩國交兵,但是卻多了一些輕快的氣氛,待兩路大兵會師之後。天光已經熹微,蕭笙正看見樊雷一張大臉,鬍子茬鋼針一樣向外戳了出來。正坐在桌案之後,一隻手支着大腦袋,正在苦惱呢。
蕭笙笑着調侃道:“喲,什麼事能讓我們的驃騎大將軍都如此苦惱?”
樊雷許久沒有聽見蕭笙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的時候,竟然頗有一些手足無措,只見樊雷三步並作兩步,忙上前施禮,叩拜過後,才站起來,喃喃的道:“陛下,這南郡的城牆,不好打啊!”
蕭笙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樊雷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是再堅硬的城牆,他都敢上前去拼上一拼,他曾經說過,就像是乾元國王城的城牆,也不是沒有攻破的可能,怎麼一個小小的南郡的城牆,就讓樊雷如此的舉棋不定呢?
蕭笙笑道:“這南郡,地處燭陰國的中部,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不管在什麼地方進兵燭陰國,都必定要經過這個小城,燭陰國也是看得出這個小城的重要性,所以派重兵駐守,也是無可厚非的,怎麼?我們的樊大將軍也有怕的時候?”
大帳之中的所有人都鬨然大笑。特別是狗蛋公孫運,一邊笑着,一邊還起鬨,這兩個傢伙平日裡就是相互調侃慣了,平日裡,狗蛋若是敢這般調侃,樊雷早就扯開了嗓門罵了回去,但是這次卻出乎預料的沉默,只是耷拉着大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曹明確實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道:“樊將軍,莫非是兵員不足麼?亦或是對方有什麼本領高強的戰將嗎?”
曹明雖然是一本正經的只說軍事,但是聽在樊雷的耳朵裡,確是十分不受用的,樊雷撩起了眼皮。瞟了一眼曹明,心想,在座的這些人,誰都有權力奚落我樊雷,但是唯獨你曹明不成,你本就是羅剎國的降兵敗將,賣主求榮纔來到陛下麾下,陛下能高看你一眼,我樊雷卻不能,事情有第一次就會出第二次的,我樊雷要盯着你,打壓你。”
想到了這裡,樊雷面色通紅,在地上竄了起來,道:“並非兵將不足,也並非對面有什麼勇將,你曹明若是有這個本是,你就去破城就好!”
宋玉似乎已經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了,但是蕭笙卻是一時還適應不了。無論如何,這兩個都是自己手下的戰將,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抓着人家的小辮子不放,於是圓場道:“樊將軍,你切帶着大家前去觀陣,給我們大家指一指,這城,會是如何的難破。”
樊雷二話不說,引着大家便出了中軍大帳,繞過了先鋒營一大片的營房,樊雷道:“陛下,軍師,前面便是南郡的城牆了,你們自己看一看,這樣的城牆,要我怎麼破?
蕭笙站在柵欄外面,手搭涼棚往遠處望去,只見這南郡的城牆,還真的不高,甚至連武陵城的一半都不及,也不是用長方形的石條堆砌而成的,看上去竟像是用黃土夯成的。雖然不高,但是絕對的厚重。這樣的高度,別說是樊雷這個久經陣仗的將軍,就是給狗蛋足夠的軍隊,也能攻的上去。
可是再仔細看去,蕭笙頓時臉色就變了,死死的咬着後槽牙,臉上的肌肉頓時棱角分明,大聲的罵道:“他孃的!對面的守城將軍是哪一號?給我問明白,竟然能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蕭笙向來是好脾氣,這一點大家都明白,可是爲什麼蕭笙會陡然間暴怒呢?因爲南郡的城牆之上,豁然站着數百名一絲不掛的平民百姓,赤條條的,面對着屍體搭成的牆還有小聲的大營,哆哆嗦嗦,幾乎嚇破了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