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給老子出來!你們幾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貓!有種的出來啊!脖子上戴着項圈,必定是有人豢養的!正主呢?給老子出來!!”鐵奎越想越覺得氣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耍的小姑娘一樣。
回答他的,是一陣清朗的聲音。
“多年不見,大將軍依舊是八面威風啊!”
鐵奎循聲望去,之間在不遠的密林裡面,緩緩的走出了兩頭猛虎,正是剛剛和自己戰鬥過的寶兒和星兒。虎背之上,正端坐着慕容涉歸和蕭笙。
鐵奎剛剛要罵出口,可是看見了兩人之後,便怔住了,就好像木雕泥塑一般,站在原地,手裡的刀柄也是捏不住了,噹的一聲,鋼刀掉落在地上。
慕容涉歸安撫着有一些躁動不安的寶兒。將自己的長槍橫在身前,盯視着眼前的大漢。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蕭笙隱隱的感覺到,這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至於是愉快還是不愉快,那就看不出來了。
鐵奎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截鐵塔一樣。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裡。蕭笙剛想說話,就看見鐵奎的眼角,竟然沁出了淚花。
只見鐵奎也顧不上拭淚。竟然重重的單膝跪倒在地,右手捶胸,聲音顫抖,道:“末將拜見殿下!!”
殿下?蕭笙心裡不由得一陣困惑,難道這個叫做鐵奎的壯漢,也是自己手下的一員戰將嗎?自己是絕沒有見過的。
但是又一想,隨機釋然了,自己是在大戰突圍的時候才穿越過來的,那個時候場面混亂的很,並不明確自己身邊有那些人。印象最深刻的,恐怕也只有樊雷和國師玄陽了。
亦或者是這個人根本沒有參加突圍,而是在突圍之前就已經散了。最後一路找尋自己到了這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肯定是沒有印象的。
就在蕭笙想着怎麼回答這個大漢的話,就聽見慕容涉歸緩緩的道:“起來吧!這些年,也辛苦你了!”
蕭笙怔怔的坐在星兒的背上,幾乎都要呆掉了。我靠,難不成這個慕容涉歸,也是一位殿下嗎?
事情發生的太讓人出乎預料了,蕭笙仔細的看了一眼和鐵奎的位置,還有幾丈遠,從這個位置上並不能看得出鐵奎到底跪的是誰,還好自己沒有急着開口。否則,那就丟人了。
在多想一層的話,自己和這個慕容涉歸相處這麼長時間了,自己也不止一次的去套慕容涉歸的底,可是這個冷冰冰的傢伙,還是滴水不透,直到今天,鐵奎出現,才知道慕容涉歸居然也是一位殿下。這個傢伙,隱藏的夠深了。
蕭笙轉過頭,看着慕容涉歸的側臉,彷彿是內心裡面的潛意識,越看慕容涉歸,就越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的那種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氣質。眼睛漠然的掃視着眼前的鐵奎,淡淡的抿着嘴脣,四平八穩的騎在虎背上。只是手裡的銀槍,卻攥的越發的緊了。
此刻的鐵奎,已經是激動地泣不成聲了,哽咽道:“殿下......殿下......末將不辱使命......”
慕容涉歸擺擺手,示意鐵奎放鬆,自己在虎背上跳了下來,寒潭一樣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幾分笑意,他走上前,拍了拍鐵奎的肩膀,溫言道:“辛苦了,鐵將軍!”
鐵奎忙慌亂的跪倒在地,施禮道:“殿下說的什麼話,爲殿下盡忠效死,是末將的福分。”
慕容涉歸忙遣散了躁動不安的大虎們,拉着鐵奎盤膝坐下,鐵奎的情緒好像才漸漸地平復下來。
慕容涉歸淡漠的一笑,道:“今年便是十年之約,你果然來了。”
wωw ◆Tтkд n ◆co 鐵奎的臉上涌現出一絲激動的紅光。胸膛起伏着,大聲的道:“殿下,末將不辱使命,今天如約能在這裡相見,可是把末將高興壞了!”
蕭笙怔怔的看着主僕二人,也不由得爲慕容涉歸感到高興,但是看着兩個人一直在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於是便站了起來,道:“莫容大哥,你們君臣好久未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先去看看星兒它們在幹什麼。”說罷,起身便要離去。
慕容涉歸看着蕭笙,只道是蕭笙多心了,於是道:“你不必離開的,你我是好兄弟,並沒什麼話是不能當着你的面講的。來,坐在這裡聽聽!”說着,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鐵奎打量着蕭笙,一直在琢磨這個人的來頭,搜索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也沒有這個人的影子。再加上這個人對慕容涉歸殿下的禮數相當的差勁,連必要的行禮都沒有。倒像是和殿下平起平坐了。
蕭笙也沒有理會鐵奎的心思,只是挨着莫容涉歸坐了,莫容涉歸盯着鐵奎,好像是思量了許久,但是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父皇如何了?”
聽到莫容涉歸問這個,鐵奎面色一灰,剛剛那種重逢的激動無比的心情,已然是衝散了不少。只見鐵奎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道:“大王的身體還算是硬朗。畢竟年逾花甲,能有這幅身子骨,也算是福氣了。”
莫容涉歸的臉上不喜不怒。又淡淡的問:“那我的那個哥哥,慕容德呢?”
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莫容涉歸的臉上,明顯的顯露出一絲的煞氣。宛若初冬的大地,一層薄霜漸漸的爬上了莫容涉歸的精緻白皙的臉上。
鐵奎先是被唬的一顫,接着就是緊緊的握着自己的雙手,滿臉漲紅,與莫容涉歸不同的是,鐵奎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的憤恨。
只見鐵奎吐了一口唾沫,忿聲道:“哼!莫容德當真是無恥之極!當年他買通末將,意圖加害於殿下,於是末將徹夜快馬,星夜送殿下出城。自此以後,慕容德一心想要除掉我,但是奈何他沒有我的把柄,他手下的那些渣渣們也都打不過我,可是慕容德沒少給我小鞋穿。”
蕭笙將一隻裝水的鹿皮囊遞給了鐵奎,鐵奎謝過,接過來仰天而飲。好像是在發泄胸中的憤恨。一口氣喝了半囊,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接着道:“現在麼,莫容德可謂是佔盡了威風。朝野百官,有一半都是莫容德的人,現在已然是將大王給架空了。大王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王宮半步了。”
莫容涉歸點點頭,示意他接着說下去,鐵奎是個粗人,本就不善於言辭,但是還算是說的很清楚。
蕭笙這才漸漸的知道了一些莫容涉歸背地裡的事情。
慕容涉歸背景,還真的不簡單,首先,就是慕容涉歸的這個“殿下”的含金量,和蕭笙的這個“殿下”相比的話,會高出很多。蕭笙也只是東南小國的太子殿下,而這個慕容涉歸,則是中原乾元大國的太子,他慕容涉歸家的地盤,是樑國的幾十倍大,是這塊大陸上最大的一個國家。底氣自然是最足的了。
天下紛爭,基本上都是一郡一國,大大小小的國家多如牛毛,有的時候,不足一縣的地盤上,竟然存在兩個國家。國家之間雖然有一些摩擦,但是大多相安無事。
慕容涉歸的哥哥慕容德,篡了乾元王位,一時還不能把老天子如何,只好將父親軟禁了起來,拉攏分化臣子,實在不臣服的就清洗疏遠用了不到一年的光景,就基本上控制了乾元國的政局。
慕容德是一個極其陰狠手辣之人,爲人又陰狠乖張。架空天子之後,就開始着手自己的雄途偉業了。他要做的,就是將諸侯全部吞併。將所有的封地收回到中央。
蕭笙看來,這樣的做法本沒有錯,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就像是大名鼎鼎的秦始皇。國家大統,王朝方可強盛。
可是大皇子慕容德卻不是那塊制世的材料,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謀略。他這麼做,只是爲了滿足他好戰的本性。於是做起事來毫無章法,通常都是毫無理由的出兵打趙王,之後又教唆着南留王去攻打北魏王。
這樣一來,本來相安無事的世界,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小國都是人人自危,距離乾元國遠的,厲兵秣馬積極備戰,而乾元周邊的幾個小國,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好向乾元朝貢,以求自己的一時之安。
用鐵奎的話來說,現在的華夏,就像是一個躁動的蜂箱,所有的大小蜜蜂全部都在嗡嗡的振翅,就等一個導火索。時機到了,這些躁動不安的狂蜂就會將整個蜂巢給掀翻掉。
慕容涉歸邊聽邊點頭,隨機長嘆一聲,笑道:“我的這個哥哥,還真的要把天下攪得大亂呢。”
慕容涉歸站了起來。眺望着遠方湛藍無比的天空,只見一輪紅日正升到頭頂。但是太陽似乎還是太過遙遠了,雖然依舊奮力的散發着它的熱量和光芒,但是人們身上依舊是十分寒冷。
慕容涉歸咬了咬牙,對蕭笙道:“我已經躲得夠久了,不想再躲下去了。蕭笙,隨我出山,助我鎮平這躁動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