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兒的聲音不大,但是聽上去卻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慕容涉歸緊緊的鎖着雙眉,望着一臉悽然的柯兒,道:“你一直是我的妹妹,你知道的,我對你,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想!”
柯兒慘笑了一聲,道:“之前是因爲我的年歲小,現在呢?現在不是了吧!我現在已然是長大了,在哥哥的身邊久了,相信哥哥能夠感覺到我的真心,可是,這中間不能出現月兒姐姐!”
“夠了!”慕容涉歸忽然猛地一擊案,便站了起來,對柯兒道:“夠了!你給我去御園!沒有我的詔命,不準出御園一步!”說罷,拂袖而去。
蕭笙回到俏江西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出奇的安靜,可能是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店裡面也沒有什麼生意,孫有福正站在櫃檯裡面,算盤正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蕭笙道:“給我準備些吃的,要越快越好,對了,其他人呢?”
孫有福回答道:“月兒姑娘正在樓上的客房之內休息呢!”
蕭笙便是一奇,道:“這月兒不是去祁元殿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說罷,便沿着木質的樓梯,往樓上走。
杜弦月在樓上自己的房間之內,正在出神,今天慕容涉歸的樣子,真的是嚇到弦月了,在這樣驚恐之餘,更多的是失望,以及師兄形象的崩塌帶來的一種無可是從的感覺。
看起來柯兒是喜歡師兄的,但是爲什麼要給師兄吃這樣的藥呢?柯兒年紀小小,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記得前幾天,自己和柯兒曾經交代過,自己傾心於蕭笙,此生不變,原是爲了給柯兒寬心的。
但是看在柯兒當時的表情,慕容涉歸的樣子,也是將柯兒嚇得不輕,也能看得出來,柯兒並不知道這藥物的作用,也許是我錯怪柯兒了。
但是無論如何,祁元殿是不能再進去了,在見到師兄的時候,這樣尷尬的氣氛,還怎麼說話。
杜弦月又想到了蕭笙,這件事,要怎麼和蕭笙解釋呢?蕭笙知道以後,又有什麼反應?
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不要讓蕭笙知道的爲好。
正在想着心事,門霍噹一聲便開了,門口正站着蕭笙。
蕭笙見杜弦月正在軟榻上坐着,一臉的蒼白,便關切的問道:“月兒,你怎麼了?這會兒不是在祁元殿麼?”說罷,便上前握住了杜弦月的手,卻感覺手的溫度,像是冰塊一樣,蕭笙問道:“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手這樣的涼?”
杜弦月看見蕭笙,不由自主的競爭了半晌,片刻之後,才喃喃的道:“不要緊的,沒事!”
杜弦月今天的反應,讓蕭笙魔怒招頭腦,杜弦月顯然是有什麼心事,或者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了,便皺起了眉頭,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天師堂的人又出現了!”
杜弦月搖了搖頭,忽然覺得內心之中一片的委屈,便一頭扎進了蕭笙的懷抱之中。
蕭笙已然不是當初仙劍宗上的那個乾瘦的小夥子了,經歷了幾年的歷練,胸膛寬闊而結實,杜弦月將俏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頓時一陣安心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便死死的抱着不放。
蕭笙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將杜弦月攬在了懷裡,用手輕輕的撫弄着杜弦月的秀髮,安慰着弦月。
杜弦月喃喃的道:“笙哥,你會離開我麼?”
蕭笙笑了,鄭重其事的道:“當然不會!”
杜弦月從蕭笙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望着蕭笙的眼睛,道:“你說的這話,可當真?”
蕭笙捏了個指印,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在指尖跳躍着,道:“我蕭笙對天明誓,此生不會離開杜弦月,此誓,天地可表,日月可鑑。”說罷,手指一抖,這黃色的光芒便漸漸的形成了一道光線,輕柔的纏在了杜弦月和蕭笙緊緊相扣的手上。
蕭笙笑道:“這回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的月兒到底怎麼了?”
杜弦月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碎髮,破涕爲笑,道:“到時候我自然是會告訴你的!”
蕭笙等人在乾元國的都城之中,已然是盤桓了將近十幾天,還有三天,便是萬衆矚目的豐收慶典了。
所有人都忙了起來,整個乾元國的都城,清掃,修葺,粉飾一新。還有各級官員,在大街小巷之內巡視監督着。和前兩次的豐收慶典不同的是,這次好像是氣氛很好,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在這期間,慕容涉歸再也沒有派人來邀請杜弦月和蕭笙,一開始蕭笙還覺得納悶,便去問弦月,弦月道:“可能是最近慶典臨近,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師兄有一些顧不上了。”
蕭笙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按下心來,一方面,派遣孫有福的人去打探消息,他要弄明白乾元和蠻夷之間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他帶着弦月和若飛,在乾元國裡面遊覽,也是比較愜意。
慕容涉歸卻是愜意不起來。他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再也不肯請杜弦月進宮了,而柯兒又被自己禁足在了御園之中,也是長時間沒有來祁元殿了,忽然之間,祁元殿似乎是變得十分冷清。舉目望去,全都是不會說話的桌椅板凳和書架屏風。慕容涉歸的心中,泛起了深深的寂寞之感。
自古以來,帝王都有萬乘之尊,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卻都稱孤道寡,這其中的寂寞,又有誰能明白呢。
這個時候,顏峰走了進來,望了望冷清的祁元殿,竟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收斂了心神,朝着裡面走去,到了涉歸的桌案之前,只見涉歸手裡面捏着一根毛筆,上面飽蘸了濃墨,只是懸在一個奏報的上空,既不落筆,也不放下,看樣子好像是在仔細的想奏報上面的事情。
但是再仔細的去看慕容涉歸的眼神,已然是沒有了焦距,顏峰知道,這慕容涉歸已然是分神了。於是小心的輕咳了一聲道:“陛下,微臣有要緊的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