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通達一臉的疑惑,道:“您們下的?”
張道本頷首笑道:“這瓶子,是我門上專門的一種法器,除了我門下的人,別人還不懂得用這麼高深的法器呢,其實說起來,這瓶子。並非就是放置毒物的,而是用來保存一些珍貴的藥劑的,就瓶子看來,是處於我的門下無疑。”
樑通達沒有想到,這個張道本如此的坦白,這下毒的事情,竟然一舉全部認承了。倒是省的樑通達拐彎抹角的試探了。幾乎就是在第一時間得知了下毒之人的來頭。
不過張道本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道:“不過這毒卻是非同小可,我暫且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毒,不像是尋常之毒。倒像是什麼高深的人制備出來的。這個世界上,能夠煉毒和解毒的人,我大抵上都是認識的。我可以保證,並非是這些人。但是這個毒的來源是什麼,還是要把我的那個弟子召集回來,問個清楚便好。”
“就這麼簡單?”樑通達攤開兩隻手,不可思議的問道。
張道本只是呵呵一笑,道:“就是這麼簡單!”說罷,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你隨我來吧!”
說罷,便領着樑通達到了一個側面的偏洞之中。
這洞穴,裡面確實更加明亮,並不是用蠟燭照明的,在洞頂卻鑲嵌了數百枚碩大的夜明珠,這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雖不刺眼,但是卻明亮異常。在一排紫紅色的桌案之上,擺放着十幾個造型古樸的香爐,每一個香爐之上,都刻着一個人的名字,香爐之上,都有一根高香在緩緩的燃燒着。
和外面的蠟燭很像的是,這些香雖然點燃着,卻依依舊沒有燃盡的跡象,也不知道在此燃燒了多久了。
樑通達見到了這個陣勢,又回想起了今日在村落之中看見郎中點起來的難香,便問道:“仙師,這些都是.....難香麼?”
張道本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雖然隱居於此,外人對我的行蹤不得而知,但是我卻有那麼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在天下行走,這每一個香爐,就標明瞭他們每一個人,若是有什麼危機,我這裡就會接到信息,相反的,我也會通過這些難香和他們有所聯繫。
說罷,便掐了一個奇怪的指印,朝着一個香爐點了過去,嘴裡唸唸有詞,片刻之後,才淡淡的道:“好的,這件事我自當會問明白的,你且去吧,回到你的主公身邊,我想,你的主公這個時候可能是需要你的!”
樑通達耳朵目光,掃視過了每一個香爐,這些香爐都是青銅器,上面鑄就的夔紋還清晰可見,有些地方,雖然是生出了綠色的銅鏽,顯見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但是卻保養的十分精緻。這要是拿到武陵城中,一定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可是看着看着,樑通達就不淡定了,在其中一個比較靠後的香爐之上,卻鏨刻着一個名字,讓樑通達十分的眼熟,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的又看了看,上面卻赫然刻着豊無常的名字!上面的高香在緩緩燃燒着,青煙繚繞。整個桌案彷彿是在雲裡霧裡一般。
這算是什麼事情?豊無常,這個修爲高深的傢伙,也算是張道本的弟子嗎?
樑通達驚怔之間,這個人的已然入定了。
“請問這個豊無常,是您門下的弟子嗎?”樑通達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爲對這個神秘兮兮的豊無常,樑通達也是一頭的霧水。
這張道本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道:“卻又此事,但是樑通達,並非是我的弟子,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兩個,算是平輩上的人了。我不但知道豊無常,也知道你,還有你們的主公,我都是知道的,呵呵呵呵!”
樑通達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個豊無常,還有這麼深的背景。這件事,可能連蕭笙都不知道呢。
隨即,樑通達便加了一層小心。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既然有這麼高深的修爲,又和豊無常是平輩之人,那麼會是什麼來路呢?、
樑通達本身,做了幾十年冥祖的奴僕,對於三界的爭端,還是有一些或多或少的瞭解的,現在既然效忠於蕭笙,呢麼就要對蕭笙手下的所有人都要小心提防,萬一這兩個人是懷着對蕭笙不利,那麼樑通達是一定要知道的。
想到了這裡,樑通達便呵呵一笑,道:“仙師可是在說大話了,我只是江湖上一個平平小輩,仙師怎麼知道我的名號呢?”
“你樑掌教的名號還小麼?”這張道本呵呵的笑了起來,道:“樑通達,之前是九駝山的掌教,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九駝山便是解散了,據說全部都收歸到了蕭笙的門下,這件事我倒是不得而知了,只是你身爲掌教這麼多年,是被冥祖欺壓的很慘啊!”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飄着冰塊的水,澆在了樑通達的身上,樑通達抖的打了一連串的寒顫。
這件事,十分的隱秘,知道的也是自己周圍的人,怎麼會傳到這個人的耳朵裡?這個人如此的探聽自己和蕭笙的底細,到底有什麼目的?
想來想去,還是一頭的霧水,眼前的這個張道本,正平靜的坐在蒲團之上,無心朝天,看上去,到不像是個壞人,可是當今這個世界,好人壞人不是寫在臉上的。樑通達問道:“敢問.....”
“你是問我?我曾經是一個天師,在一個叫做天師堂的地方,做他們的總天師.....”
樑通達驚怔在了原地,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傳遍了全身。
天師?
天師!
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的耳朵之中,不止一次,冥祖就是被這天師給戰敗的。肉身受損,三魂遺失。後來又在蕭笙的身邊,聽說了一些天師的事情。好像這日按下的事情,沒有他們天師不管的,蕭笙甚至還受到過天師的威脅。之前引得隕星落地,製造第一個五行禁忌領域的時候,就是爲了防這些天師的。
可是,眼前的,便是一個天師,更要命的,還是天師的頭,總天師,呢麼如此處心積慮的去探查蕭笙的底細,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是對蕭笙不利嗎?
“你還要待在這裡做什麼?我這裡是採靈氣而飲朝露,沒有上好的吃食款待你......”
樑通達卻是爲難了。現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斷然沒有在留在這裡的必要,但是要是離開的話,自己豈能有這個本事?
就在樑通達無所適從的時候,張道本便睜開了眼睛,道:“哦,我想起來了,這裡你是悶頭衝進來的,出去的話,也是很難的,這樣吧,我且教你御物之法,你便可以飛出去了!”
說罷,便唸唸有詞,手指在空中虛劃,淡金色的光芒涌現了出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靈符,向前平平的推了過去,便貼在了樑通達的身上,頃刻之間,這靈符就像是一桶水澆在了乾旱的土地之上,滲透進了樑通達的身體之內。
樑通達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本能上的,想要閃躲,但是卻沒有這個機會,這道靈符在滲入到體內之後,樑通達便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一股強大的真氣在涌動,這感覺簡直是舒服極了。
隨後,樑通達試着去探查一段原木的氣,陡然間,這原木竟然在地上飄了起來,樑通達也是頗有見識的,轉身稱謝,張道本只是點點頭,道:“等到這件事情有消息之後,我便親自去武陵城拜會蕭王的,勞煩你給同傳一聲!”說罷,輕輕一推,載着樑通達的這段原木,便朝着武陵城的方向飛了下去。
一路之上,樑通達都在不停地捉摸,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凡事,就怕聯繫起來一起想,當所有與張道本相關的事情聯繫到一起的時候,便有一點駭人聽聞了。
作爲天師堂這麼一個敏感的部門,天師堂的總天師,竟然是和豊無常是平輩?而豊無常卻甘心稱蕭笙爲主人。天師堂,豊無常,張道本,蕭笙這四者的關係,有是什麼呢?
接着,便是去刺殺蕭笙的蠻夷人了,卻是張道本的一個弟子,那麼刺殺蕭笙這種事,是不是張道本安排的呢?現在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出於自己弟子隻手,身爲天下解毒的高人,卻聲稱完全不認識這種毒,難道弟子的修爲已經高於老師了?剛剛說的做的,只是做戲給自己看?
還有就是最後這句話了,說是要拜訪蕭笙,誰知道是福是禍?
樑通達腦袋裡一片的混亂,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及早見到蕭笙,將這一切都統統告知,然後好提早應對。
樑通達回到南疆的時候,剛好是蕭笙最缺人的時候。
不等樑通達說話,蕭笙便道:“毒藥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查清楚的話,趕緊告訴我,然後跟着隗相,去河道上去收買路錢啊!”
蕭笙笑的十分開心,樑通達心裡卻是一陣的焦急,不知道蕭笙一會聽到自己說的,會不會還有這份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