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痃是草原上長大的,對於這裡的天時氣候,充分的瞭解,在這樣的冬天,人和牲畜是最最難熬的一段時間,白雪覆蓋草場,秋季乾枯的的牧草,都已經不好尋覓了,即便是沒有遭遇雪災,這些軍馬牛羊,熬過了冬天,也像是丟了半條命一般。
你以爲這個時候是進攻天武國的最佳時機麼?你錯了,這個時候,草原上正是危機四伏的時候。
草原上的白毛風,刮起來便是遮天蔽日的,將草原上的地形,全部都掩蓋了,在薄薄的雪殼之下,你不知道那裡是斷崖,那裡是河流。甚至大地上都沒有了參照物,你會密使方向。
而這個時候,熟悉草原的天武國,便是如魚得水,如果雙方交兵,那麼一定是天武國佔便宜。
還有另外一個致命的事情,就是足記了。
兵者,詭道也。用兵如神的將令,往往都是神出鬼沒,包抄迂迴,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在雪地之上,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調動,都會完完全全的呈現在對手的眼皮子底下。
有經驗的人,會根據地上的蹄印,知道你來了多少人,都帶了那些輜重兵器。
乾元國和天武國對峙,但是卻依舊是沒有打算開仗,都在等着這難熬的寒冬過去。
慕容涉歸輕鬆的道:“你去草擬旨意,叫鐵奎,不要管天武國那邊的事情了,只要是收住了關口,那邊就算是亂出大天來,也不要理會,好好的練兵,冬季練兵,是最出成績的!”
顏峰點了點頭,接着道:“原百越國潘越和北朔國鄧建忠,還算是比較老實,在乾元城之中,只是身居虛職,也算是清閒自在,我們對於這兩個地方的改編和接收工作,已然完成了。百越國爲越郡,北朔國爲朔郡。郡守都是原來他們國家的首席大臣。”
慕容涉歸點了點頭,對這個速度表示滿意,顏峰接着道:“不過法令的統一,還是需要一些時日的,就這麼火急火燎的推行,恐怕會出一些事端,越郡我不擔心,主要還是朔郡。那裡民風彪悍,恐怕會催生民變的。”
慕容涉歸皺了皺眉頭,道:‘我乾元推行的法令,都是養民愛民之政,怎會激起民變呢?”
顏峰道:“那也要這些民衆充分的理解了陛下的政令,纔能有這樣的效果,所以臣以爲,拍出佈政官員,在這兩地進行宣講,我想久而久之,這兩地的民衆,會體會道陛下的良苦用心的!”
涉歸點了點頭,一目十行的翻閱着遞交上來的奏報,這裡面說的事情,紛繁複雜,什麼都有,卻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便漫不經心的問道:“蕭笙最近如何了?”
“這個......”顏峰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像是頗爲顧慮,道:“南疆王蕭笙現在,正在處理着一件事情,正在和巴頌交兵。雙方已經是水火不相容了。”
聽到了這句話,慕容涉歸擡起了頭,望着顏峰,道:“你說什麼?”
“蕭王和巴頌之間起了衝突,我們預想的不錯,巴頌還真的因爲聖女一事,頭腦發熱,真的帶兵攻打了蕭笙的代郡。”
“結果如何?前方的探子有沒有最新的消息?”慕容涉歸對這個消息很是重視。顏峰從容在在袖子裡掏出來一張薄薄的箋紙,遞交給了慕容涉歸,道:“巴頌大敗而歸!”
涉歸重重的將記錄此事的箋紙,拍在了桌子上,一臉氣哼哼的道:“我當蠻夷人有多大的能耐呢,當初先王久攻蠻夷不成。現在看來,也是一些銀樣鑞槍頭,就憑着這樣的戰力,還大模大樣的跟我談條件!”
“陛下說的是,這巴頌,的確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人,那麼現在看來,對於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迴應?”顏峰問道。
“這個......”慕容涉歸忽然沉默了,當時藉着柯兒會到蠻夷的事情,涉歸就想到了,蕭笙定會在其中攔截的,因爲蕭笙並不知道柯兒便是蠻夷的聖女。當蕭笙將柯兒弄到武陵城中的時候,慕容涉歸就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大作文章了。
歸根到底,巴頌之所以這麼衝動的就調集大軍,進攻蕭笙,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慕容涉歸在後面的運作。
指望着巴頌能夠依據消滅蕭笙?慕容涉歸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但是至少,能夠拖住蕭笙的腳步,讓蕭笙陷入到和巴頌的反覆紛爭之中。至少可以延緩蕭笙發展速度。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蕭笙,總會給人驚喜,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死守代郡,然後反戈一擊,直接將巴頌的全部家底給消滅,這是慕容涉歸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想來想去,慕容涉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還是算了,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回應的比較好。就當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