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役,乾元國打的着實窩囊。數萬守邊關的大軍,頓時被打的昏頭漲腦。一番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之後,便已經是潰不成軍。
戰況之慘烈,後世史書記載的比較客觀。那一日過後,戰場之上,一片狼藉,但是暴風雪過後,卻是看不到鮮血。只是在一層白雪之下,那些戰死的士兵,保持着各種姿勢,有的騎在敵人的身上,狠狠的掐着。被開膛破肚的戰士,鮮血已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被凍凝。一眼望去,就像是煉獄裡的鬼魅一般,讓人汗毛倒豎。
但是橫痃的軍隊,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地上的馬蹄印都沒有留下。
帶着援軍趕來的鐵奎,見到了這樣的場景,幾乎就將牙全部咬碎了。
這些天武國的傢伙,竟然連一個豁口都沒留?!
不知道敵人去的方向,接下來的決定,就很難下。
於是鐵奎一聲命令之下,打掃戰場。
好在暴風雪已然是停了。地面上的雪估計也有半尺厚,打掃戰場的活,是很艱鉅的。但是軍令如山,這些士兵不得不冒着嚴寒,跳下戰馬,有條不紊的工作着。
很快,一具一具乾元國士兵的屍體被打掃了出來。那些被白雪覆蓋這的屍體,顯得更加猙獰恐怖。在軍兵們擡屍體的時候。早就已經凍得硬邦邦的屍體,就像是雕塑一般,保持着廝殺的動作。有的腸子已然是凍在了身體外面。
足足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十萬鐵奎帶來的援軍齊上陣,纔將這些軍兵們在雪地裡面挖了出來。在一片空地上,堆了碩大的一堆。
鐵奎心中滴血,這些都是自己辛苦訓練出來的部隊,不管是執行能力還是他們的戰鬥力,都是數一數二的,不然也不會派到這個要命的地方。其中有幾個,鐵奎還見過,還親自指導過他們的槍法。
就這麼,在一夜之間,這些人鮮活的生命,就被無情的收割了。
就在鐵奎望着這座“屍山”發楞的時候。一個軍校跑了過來,道鐵奎的面前,直直的跪在了雪地之上,道:“鐵將軍,清點死難兄弟的人數,共六萬八千人。還有一萬餘人下落不明!”
鐵奎的眼神之中,頓時涌出了一絲輕鬆,看樣子,這隻精銳的額隊伍,並不是一個都沒剩下,只好還逃出去一萬有餘,這一萬人,以後能夠成爲最最驍勇的一支隊伍。
可是沒等鐵奎鬆一口氣,遠處牛角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嘟---嘟---嘟-
三長一短,證明那個方向,有緊急的情況,鐵奎循聲望去,只見在一座雪窩的後面,大概三四里的位置,傳來了緊急的牛角號的聲音。於是跨上了戰馬,朝着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這一路上,也並非是一馬平川,依舊是有殘刀斷戟。以及殘缺不全的屍體。有的已經是分不清楚是敵是我了。這樣的場景,一直延續到了雪窩的後面。
當走到雪窩的後面的時候,鐵奎見到了一羣士兵,並沒有幹活,只是圍着一個一畝見方的區域,只是默默的站着,絲毫沒有動作,好像是傻了一般,而那個正在吹牛角號的士兵,好像是經受了什麼驚嚇一般,鼓足腮幫子,後來,臉吹出來的信號,都是紊亂了。
鐵奎便是火氣上涌。好像也是抒發着剛剛壓抑的一股鬱氣。可是快馬奔到了切近的時候。鐵奎一般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一個趔趄,差點沒有在戰馬上跌落下來。
只見戰士們清掃出了一塊空地,裡面密密層層的都是屍體,而這些屍體,都是穿着乾元樣式的鎧甲。一眼望過去,就像是亂葬崗萬人坑一般。竟然不能分辨哪隻手是誰的,那個頭顱是哪一具屍體的。
鐵奎眼皮一陣突突直跳。嘴脣也神經質的翕動着。撥開了人羣,在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這些人身邊,竟然沒有武器!!
鐵奎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了,撲通一下跪在了雪地之中,一拳一拳的朝着凍得邦邦硬的土地砸去。片刻之後,雙拳之上,竟然滿是鮮血。
“橫痃!老子要剝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鐵奎的失態,是因爲他看出來了,這裡不是戰場,而是真真正正的屠殺場!
爲什麼能夠確定呢?首先,這裡的位置,已經是在主戰場的邊緣三四里的位置了,即便是戰場範圍很廣,但也不可能這樣的偏離。第二,這些人的姿勢,無一例外的,都是正東正南的堆放着,並不是廝殺之後的場景,而是有計劃的,有準備的屠殺!第三,這些人的兵刃,都不在身邊,看樣子是被天武國俘虜了。那麼剛剛這一路上出現的慘死的屍體,就是不甘於被俘,這些軍兵在最後一刻還在殊死抵抗,被亂刃分屍了。
該死的橫痃,竟然沒有留一個活口?
這樣喪心病狂,竟然沒有留一絲迴旋的餘地,臉戰俘都沒有剩下。而是示威一樣全部殺光?這不就是最最徹底的宣戰麼?
而且不是誰戰勝誰的問題,而是誰滅了誰的問題了。
戰鬥的衝突,一下子就上升到了最高的高度。
鐵奎心中,就像是被萬把鋼刀劃過了一般,又疼又怒。命道:“將兄弟們搬走,讓他們歸隊!”
於是這些受驚的士兵,開始兩個人一組,將這寫被屠殺的屍體,也都堆在了一起,鐵奎走到了屍塔的腳下,朝着戰士們的屍體,鄭重的磕了三個頭,轉過身來,看着這些列隊整齊,但是神情肅穆的士兵們。
在這些士兵的眼神之中,鐵奎看到了很多種的含義,有的是一腔憤恨,可能自己的父兄子侄,在這場戰役之中戰死。心中想着要報仇雪恨,有的是被這樣的場面給驚呆了,嚇怕了,膽怯了。
這樣下去,軍心不穩,戰事不利!
鐵奎便站在天寒地凍的土地之上,扯開了嗓門,大聲的喊道:“你們怕了!是不是!告訴我!你們這幫小崽子們,是不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