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升空之後,卻也禁不住茫然。
張道陵來得快,走得也快,到什麼地方去了,蕭笙還真的追蹤不到。
按照蕭笙瞭解的,要在隕仙崖這裡將營救的冥祖餘孽一舉殲滅。
這隕仙崖的厲害之處,蕭笙在這裡困了這麼長時間,自然是領略的,若沒有仙界特殊的修煉吐納的功法,是駕馭不了這裡真氣的。
想到了這裡,蕭笙便一陣的緊張,不知道人祖是否知道這裡的情況,若是無頭蒼蠅一般闖上來,定會有來無回的。
可是,現在人祖他們在什麼地方闖上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爲今之計,除了在隕仙崖周圍蹲守,沒有別的辦法。
想到了這裡,一個念頭在腦海之中生成。見碧櫻已經遠遠地離開了,就動手開始佈置了。
夭嬈自離開隊伍,非但沒有感覺到輕鬆,卻是更加沉重了。
他雖然是一頭靈獸,但是與人類處在一起久了,也慢慢的浸染了一些人類的感情。
從弦月鄭重其事的囑託中,夭嬈也從中感覺到了一些沉重。此刻的南疆,還不知道是什麼局面呢。
想到了這裡,夭嬈就更加焦急了。人身的夭嬈便默唸了依據咒語,顯真身,拔山倒樹的朝着南疆飛快的趕路。
雖然夭嬈只有一半紫麟飛龍的血統,但畢竟不是凡間之物,夭嬈且飛且走,竟然是日行千里有餘。
而此刻的南疆所處的情況,正是蕭笙和獨顯月所害怕的。
一路無話,快到南江境內的時候,夭嬈望着自己身下的村鎮,覺得淒涼。
到處都是坍圮的房屋,以及死難者磊磊的屍骨。仔細看去,精油機頭野狼和烏鴉,正在王慶德啃食着。這讓本沒有什麼死生意識的夭嬈,都感覺到不寒而慄。
眼下的這個村鎮,夭嬈是認識的,這正是拱衛樑郡的一個小村鎮,因靠近乾元國邊境,原本上是一個富饒的村鎮,在繁盛之時,這裡人頭攢動,集市之上東西南北的貨物琳琅滿目。
現在看來,除了主幹道還依稀可以辨認,其餘的經淪落成廢墟。
幾個呼吸的瞬間,夭嬈已經來到了樑郡,仔細的望去,只見樑郡卻不似別處那般衰敗,竟也人煙稠密,夭嬈這才放心很多。
夭嬈也累了,這麼長時間的施法趕路,也是透支了真氣,要知道靈獸一族的真氣,並非是吐納可以恢復的。
可是就當夭嬈想要恢復人身,進入武陵城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不對勁了。
這武陵城中,雖然人煙稠密,但是放眼望去,卻是清一色的精壯小夥,街市之上,並沒有商賈買賣,也不是男男女女,而是一隊一隊盔甲鮮亮的軍士。
最要命的是,這些軍士身上盔甲的樣式,卻不是南疆的。南疆的盔甲,是鎖子連環甲,輕便,防護性高,而且便於軍士活動。
而這些士兵身上穿着的,確實鑄造成一塊的笨重的胸甲,從軍兵們經過石頭路沉重的腳步聲音中便可以知道。
難道這些不是南疆的兵?夭嬈心裡警覺,便躡足潛蹤,使用了一個隱身的咒語,藉着灰濛濛的天色,將自己的身形隱藏了起來。
果然,在路過原來樑郡郡守府的位置,卻看見府門外面的大旗杆上面,飄得卻不是南疆的旗號,雖然夭嬈不識字,但是南疆的旗號見得多了,也是認識的。
難道是外族進兵,已經佔領了樑郡了?
此時的夭嬈,面臨着兩個選擇,第一,巨石趕緊趕往宋玉處,將這件事告知宋玉,再做定奪。
第二,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此處大大方方的混鬧一番,將這郡守府之中的人全部都吃了,然後再去宋玉處請功。
思來想去,夭嬈還是決定,先去宋玉處爲好。
因爲現在杜弦月不在身邊,自己得到的命令是,凡事聽從宋玉的,那麼,自離開杜弦月之後,便一切聽從宋玉的節制。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想到了這裡,夭嬈嘴邊泛起了一絲獰笑,心道:“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便宜了你們這些傢伙。”
於是身子一擰,幻化成一道金光,突兀的朝着郡守府的上空鑽了過去。
這速度奇快無比,夾帶着風聲,呼嘯而至,而那些手持兵刃警戒戍衛的軍兵,絲毫沒有看見天空的變化,電光石火之間,就已經倒地不起,已然死去了。
帶其他的軍兵反應過來,大旗杆上面的道旗已然是不見蹤影。
夭嬈哪裡還敢遲疑,若是敵軍已經攻佔了樑軍,那麼距離首都武陵城,也就是不到一千里的路程了。
夭嬈也顧不得多想,一路上金光大作,所幸她飛的很高,並沒有驚動太大。
直到飛到武陵城上空的時候,夭嬈筋疲力竭,原來真身太大,消耗的真氣不少,夭嬈強咬着牙,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幻化成了人身,就暈了過去。
在半空中墜落,也算是夭嬈的不幸了,失去了只覺得夭嬈,沒有任何的防護,直直的墜落,若是摔在硬地上,即便是神獸,在這麼高的高度上,也要傷筋動骨,搭上半條命。
要說,夭嬈也算是幸運的,因爲此時,站在城牆之上巡守的將軍,卻是敏捷異常。
別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年少的將軍便似乎感知了事情的發生,站住了腳步,讓衆位軍兵都站住腳步,側耳傾聽,彷彿有什麼東西,帶着呼呼的風聲,正朝着這邊靠近,四下望去,卻什麼都沒有,忽然擡頭望,卻一眼看見了正在下墜的夭嬈。
這將軍神色一凜,目力極好,已經看清楚是一個赤身的女子,手裡緊緊的攥着一塊玄色的旗幟,正在高速的下落。想都沒有想,將紫金磐龍棍丟給了身後的小校,右腳蹬地,已然是飛身躍起了。
待竄到了十幾丈的高處,一把接住了正在下墜的女子,來不及調整身姿,就朝着城中的糧草垛墜落下去。
饒是夭嬈的力道給緩衝了許多,也是遠遠不足的。就聽噗通一聲巨響。二人直直的墜入到了一垛乾草之中,頓時草屑紛飛,整整齊齊的草垛,頓時就散掉了。
衆人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親隨校尉也都嚇壞了,紛紛朝着這邊圍了過來,道:“將軍!將軍!您不要緊吧!”
半晌,也沒有動靜。這些軍兵才意識到可能是出大事了,便慌亂的將兵器胡亂丟掉,大步上前營救主將。
衆軍校七手八腳的扯着雜亂無章的枯草,一邊大聲的呼喚着將軍。直到偌大的一堆草已經快搬完,才聽見裡面有人說道:“都退開!全部退到一丈以外!”
這充滿着威嚴的命令傳來,大家都是放心了不少,軍人以執行命令爲天責,於是便整齊劃一的退開去。
不一時,在草垛裡面站起了一個人,確是那位年少的將軍,知識頭盔不知遺落在哪裡了,髮髻散亂,狼狽的很。此刻,懷裡正橫抱着一名女子,卻是赤條條的,只是用乾元敵軍的旗號草草的包裹着,眼睛緊閉,已然是失去了知覺。
看見主將平安無事,軍校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昏死過去的夭嬈身上,其中一個年老的軍官,一眼便看見了夭嬈身上的敵軍軍旗,大吃了一驚道:“將軍,此女闖我軍營,還披着敵軍旗號,定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