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釋迦山,秦忠剛毅的臉上,也帶出了一絲躊躇,蕭笙笑道:“怎麼?我們的秦將軍害怕了不成?”
秦忠吞了口唾沫,摸了摸鼻子,道:“陛下,您不必給我使激將法,我自然是敢去的,我還是那句話,要是知道您去釋迦山,我就算是拼了抗令,也要把你留在城裡,你下若是有什麼旨意,我帶着兄弟們給您辦出來也就是了!”
蕭笙讚賞的看了一秦忠,心中不由的讚歎:這纔是真豪傑!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件事只有我自己才能辦得到,你們只是......只是搬運工了,對了,着釋迦山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釋迦山,是坤輿山脈上的主峰,高聳入雲,山腳下綠樹如茵,像極了桃源仙境,
而山頂卻是終年積雪,常年隱匿在一片濃霧之中,人跡罕至,豊無常說的很細緻,這次要去的,就是釋迦山的雪線之上,莫非真的有什麼不成?
秦忠道:“末將原來便是這坤輿山脈深處的麻匪,對這一塊的地貌天氣,自然是熟悉的,但惟獨這釋迦山,卻是從來沒有人敢上去,我聽師傅說過,釋迦山是禁地,上古以來神明親自創立,上面好像是關押着什麼可怕的東西,有的時候青天白日,卻能升起暴怒的龍捲風,冬日的時候,竟有隱隱的雷聲滾動。劈在雪崖上,造成雪崩。”說罷,眼神竟黯淡了下來,語調悲愴沉痛。
“家師原本是一代宗師,淮南神劍車光然,我年少的時候,師傅帶着我遊歷天下,來到了蠻夷土司成爲忘年交,兩個人都是藝高人膽大,竟然相約一同闖上釋迦山。這山原本還是好好的,兀自聳立在藍天之下,可是二人剛剛踏上雪線,便是狂風大作。兩個人就此消失,至今蹤跡不見。”
蕭笙嘆了一口氣,道:“你也是師出名門,當時必定也是青年才俊,這麼多年甘願爲匪,也是在等你的師傅吧。”
秦忠虎目含淚,沉重的點了點頭。蕭笙嘆了口氣,道:“沒事的,你師父是外家功夫好,說句不恭敬的話,在吐納上,並沒有多高的建樹,你別忘了,我可是練氣士,應該奈何不了我的。”
“陛下!”秦忠還想要阻攔,但是蕭笙卻打斷了他的話,道:“你聽令就是了。”
懷着一肚子心事的秦忠,雖然還是一力的阻止,但是蕭笙卻依舊不管不顧,帶領着500精銳,逶迤來到了釋迦雪山的腳下,找了一處地勢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蕭笙站在山腳下仰望,只見此處距離雪線,尚有一段距離,蕭笙在隨軍的裝備裡面,取出了一個麻袋一樣的東西,用繩子背在身上,只帶了一柄長矛,便朝着雪線進發着。蕭笙不由得氣餒,這相當於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攀登雪山,在原來的那個世界,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蕭笙的吐納之法必定是有很深的造詣了,丹田氣海之中真氣被一絲絲抽出,緩緩的燃燒着,驅散了越來越重的寒意。
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體力有限,扛着豊無常走了這麼遠,也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待跨入雪線的時候,蕭笙停住了腳步,將石頭掇在了地上,打開了麻袋,露出了豊無常的臉。蕭笙罵道:“說說吧,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該不會又恰巧忘了吧。”
豊無常一臉的戲謔,道:“陛下你的脾氣,我自問還是比較瞭解的,要是我事先跟你說了,你還肯來麼?如今你既然來了,又揹着我爬了這麼高,自然是不會退回去了吧,這也太丟人了,是不是?”
蕭笙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豫之色,看着距離自己不足一丈的雪線,雪線之上,果真是一片濃霧,朦朦朧朧,丈許開外,竟是什麼都看不見的,蕭笙不由咋舌,靠着豊無常坐了下來,泄氣一樣的道:“哪有我這樣的主子,竟然揹着僕人爬山,恐怕自上古至今,也就只有我了吧。行了,趕緊說咱們怎麼上去吧,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就提前一把火燒了你!”
豊無常哂笑道:“和陛下共事,就是痛快,從來不婆婆媽媽,你那個部下說的大體上都對,但是這都是表象而已,他的那個凡人師傅,一輩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先不要問那麼多了,你按照我的方法,把兩條金鐘符貼在前後心,就沒事了。”
“真的?”蕭笙心下狐疑,問道:“就這樣?”
“當然沒有這麼容易,一會你抱起來我,然後就閉上眼睛,無論出來什麼事情,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睜開眼睛,聽我給你指路就好了,如果真的想睜開眼睛,嚇死你活該,不行的話,你就默唸清心咒就好了。”
蕭笙狠狠得白了豊無常一眼,將墨晶石扛在了身上,狠狠得將自己罵了一通,這就叫好奇害死貓了,爲了一探究竟,自己竟然以一國陛下之尊,幹這麼苦的差事。於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着雪線之上走了過去。
第一腳落下的時候,踩在鬆軟的雪上,發生咯吱一聲脆響,蕭笙便放緩了動作,因爲秦忠剛剛說過,以前都是人們踏上雪線,釋迦山的氣候纔會陡變的,蕭笙是談了良久,卻沒有一絲風,陽光雖然很足,但是氣溫卻冷得緊,皮膚卻有一絲灼痛之感。
就好像是高原之上的住民,雖然氣溫不高,卻依舊會被曬傷,是一樣的道理。
“呵呵呵呵,你聽說過狐狸過冰河吧,我的陛下,狐狸過冰河,走一步,停三刻,生怕河面開裂。你現在就是一隻多疑狡猾的小狐狸。”豊無常奚落着,蕭笙哼了一聲,道:“少廢話,現在怎麼走?”
“向前十五步,”
蕭笙似乎是心裡有了一點底,雖然現在豊無常來路不明,但是奇怪的是,蕭笙卻是在心底裡信任這個飄忽不定的傢伙,於是腳步便快了一些,向前結結實實的邁了十五步。
“你是不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啊,我的陛下?這都能走偏?偏了!向右平移三步。”
蕭笙嘆了一口氣,向右平移三步,站住了腳步,豊無常接着道:“你試向前走,會有臺階,小心路滑。”
蕭笙心想,這多麻煩,於是剛想釋放自己的真氣,去打探前面的路,豊無常喝道:“趕緊收回去!不要試圖探視前面,我可不想陪你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