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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通知道鐵虎不會相信自己所言,他也沒指望鐵虎能信,見鐵虎默不做聲,他繼續道“你考慮一下,若是想好了就說一聲,我可以等,不過我的耐心有限,只能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別錯過了這次機會。”說完雙眼微閉,竟是在鐵虎面前閉目養神起來。
鐵虎聽到還有三天時間,心裡暗喜,想道“清揚師叔神機妙算,肯定會找到我,到時候……嘿嘿,臭和尚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鐵虎有如意算盤,卻不知圓通早就知道清揚,墨鳳凰二人已往東南而去,離他們是越來越遠了。
鐵虎對清揚的神算是抱有很大的希望,認爲清揚絕對會找到自己,所以他就很放心的在山洞裡等着,這心情一鬆弛,鐵虎就又想到了墨鳳凰,那熟悉的白眼和言語,墨鳳凰究竟是誰呢?
鐵虎想啊想,可謂是冥思苦想,圓通雖是閉目,但對鐵虎的舉動是十分清楚,見鐵虎皺眉苦思,他還以爲鐵虎是在考慮自己的問題,哪會想到鐵虎所考慮的與他是毫不相干,沒有一錢的關係。
鐵虎想了很久,忽然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清巖,接着又想到了鐵家莊的那次大戰,最後他終於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姓墨,但不是叫墨鳳凰,而是叫墨羽。
墨羽,墨鳳凰,都姓墨。名字雖然不一樣。可鐵虎很自然就把兩個人做了一次比較。這人最怕比,一比就出了問題。
墨羽給鐵虎的印象很深,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短,鐵虎一直就把墨羽當成兄弟,雖然他一直覺得這個墨魚有些古怪,身上有秘密,可當墨羽離開鐵家莊後,鐵虎才覺得墨羽對自己很重要。在墨羽離開後的那幾年,鐵虎的心裡就是感覺少了一些東西。
隨着時間流逝,鐵虎修爲逐漸深厚,墨羽也就漸漸被他藏在了心底深處,是藏不是淡忘,情感便是如此,你以爲忘了,其實只是被你隱藏了起來,忽然有一天,它就會被你從心裡挖出來。而到了那一刻,你的感覺就是記憶猶新。
鐵虎總算想到了墨鳳凰是誰。那熟悉的白眼當年墨羽就給了他無數個,還有那些話也是對他說了很多遍,她就是墨羽,墨羽就是墨鳳凰!
鐵虎恍然大悟,猛地叫道“墨羽!原來你就是墨羽!”隨後他就是滿臉懊惱,十分悔恨,捶胸頓足,差點就哭出來,埋怨自己怎麼早沒有想起來,錯過了這個機會。
其實這也怨不得鐵虎,墨鳳凰是女人,墨羽那時候可是男的,而且墨鳳凰名頭太大,還是紅花鬼母的愛徒,這和墨羽實在是八杆子也打不着,鐵虎真是沒把墨鳳凰和墨羽聯繫在一起。
鐵虎一聲大喝讓圓通睜開了眼,他自然也聽到了墨羽這個名字,就冷冷的道“墨羽是誰?”
鐵虎沒好氣的道“說了你也不知道,唉,我怎麼就沒想到。”
圓通皺眉道“我不管你想到或者沒想到什麼,我只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鐵虎正在鬱悶中,聞言就不耐煩的道“三天還沒到,你急什麼!”
圓通冷笑道“已經三天了。”
鐵虎驚道“三天,怎麼可能!”
圓通道“你想的那麼入神,三天當然很快就過去了,時限已到,你該給我個交待了!”
鐵虎能有什麼交待,就奇怪清揚師叔怎麼沒找到自己,難道師叔的神機妙算失效了?
看鐵虎沉默不語,而目光閃動,顯然在尋思什麼,圓通又道“你也別想有人來找你,實話告訴你,清揚,還有墨鳳凰早就去了南方。”提到墨鳳凰,圓通心裡一動,暗道“莫非墨羽就是墨鳳凰?”
鐵虎已是驚道“南方,我現在身在何處?”
圓通淡然道“秦嶺之中的一個山洞,非常隱蔽。”
鐵虎的心瞬間就涼了,臉色大變,圓通見他如此驚駭,就道“原來你也會害怕,但你要答應我的條件,就沒必要害怕了。”
鐵虎冷哼道“我是怕可我也不是孬種,你就死心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跟你修煉道法,下輩子,不,永遠也不可能!”
圓通聽後也沒有什麼生氣的表現,只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在與你商量了,走吧,我們去個地方。”
鐵虎本是在等待暴風雨的到來,結果聽到的是圓通心平氣和的聲音,而他並無輕鬆之感,相反心裡一緊,問道“去哪裡?”
圓通居然笑道“像我這樣的人能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地獄。”
地獄,聞聽這個名稱,鐵虎眼前似乎就看到了那個暗黑無邊,陰氣森森的地方,耳邊也響起了陣陣鬼哭狼嚎。
鐵虎可不想去什麼地獄,叫道“老子不去,老……”不等他喊出第二個老子,圓通就已出手,面對圓通這樣的高手,鐵虎實在是沒有任何抵禦之力,就看圓通黑衣一振,似乎有道血色光華從袖裡射出,鐵虎沒有看明白,隨即就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那感覺似乎就是墜入了暗黑無邊的地獄,完全失去了自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鐵虎才逐漸恢復了神智,慢慢清醒,醒來的第一句就是“老子不去!”
等他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黑暗,聽到的也不是鬼叫,而是淡淡的光,柔和,甚至還帶有一絲暖意,使得鐵虎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這就是地獄?
鐵虎覺得奇怪,眼前出現的是座石室,大約有四五十丈方圓,建造的四方四正,但是這石室居然沒有門窗,上下左右前後都是石壁,光滑平整。如此房間就像是個大盒子。
石室其實不但建造的奇怪。更詭異的是雖然沒有門窗。也沒有光源,裡面竟是頗爲明亮,這溫暖猶如陽光的光芒又是從何而來?
鐵虎醒來時發現自己是靠在牆壁上,一見四周是這個情形難免吃驚,急忙想站起來,哪知道掙扎了很久,他才扶着牆壁站直了身子,如此費勁。是因爲他的渾身真氣和一身神力竟是消失了,此刻的鐵虎虛弱的就像個紙老虎。
修爲沒了,鐵虎倒是沒多少驚訝,落在圓通手裡定然會受他的禁制,這很正常,鐵虎現在奇怪的是自己是在哪裡?怎麼才能離開這個詭異的石室?
圓通不在,鐵虎就異常費力的石室了轉了轉,研究了一下這座奇怪的房子。
真是沒有出口,只是在東面的四壁結合之處只有幾道細細的,幾乎不可見的縫隙。鐵虎看到縫隙,頓時恍然。心道“難道這就是大門?封閉的如此緊密,我差點都沒有發現。”
再看這座“大門”高有七丈,寬達七丈,與其說是門還不如說是堵牆,鐵虎還試着推了推,結果可想而知。
鐵虎望門苦笑,別說現在的他體虛無力,就是體力修爲全盛時期的他也推不動這樣一座門,顯然這是圓通惡毒的手段,就是想把他活活困死在這裡,這招果然夠狠,鐵虎忍不住大罵道“臭和尚,賊禿驢,想如此折磨老子,你就該下十八層地獄。你在哪裡,快給老子出來,老子……老子……”老子要怎樣,鐵虎還沒想到,他也沒力氣說了,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喘着粗氣,顯得十分疲憊。
身處這樣的環境,鐵虎有的感覺就是絕望,在地上躺了許久,鐵虎的情緒才緩緩平靜了下來,多年的修煉,鐵虎的心志已非當年那麼脆弱,此刻即便是修爲不在,鐵虎也能讓自己堅強起來,因爲他剛纔想到了師傅的一段話“人要成長,進步,最好的動力就是強大的敵人,還有險惡的逆境,這就是所謂的時勢造英雄。”
想到師傅的話,鐵虎勇氣頓生,身上似乎也多了幾分力氣,本是帶着絕望的眼神裡已是有了生氣,希望就在眼前。
緩緩站起身,鐵虎又在石室裡走了好幾圈,觀察起了這間奇怪的房間。
這應該是個石洞,四壁質地一樣,看起來就是在一個大石頭裡掏出了一間房子,最後又用一塊同樣質地的大石頭封住了洞口。
只是這裡的石頭很奇怪,竟然會閃光,還帶着淡淡暖意,摸上去很舒服,躺在上面就更舒服了。
鐵虎轉了半天也沒想到辦法,就躺在地上默默尋思起來,地面傳來的暖意很快就讓鐵虎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鐵虎眯着眼就要睡覺,也就在他似睡非睡之時,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極低但又很清晰的聲音“小道友,醒一醒,你要是睡着了,就很難再醒來了!”
鐵虎聞聲一驚,立刻清醒了很多,大眼一睜,脫口道“誰在說話!”再看四周還是空蕩蕩,沒有任何人。
鐵虎撓撓頭,喃喃的道“難道是在做夢,或是產生了幻覺。”
但不管怎樣,鐵虎隱約覺得,自己要是一頭睡下去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隨即打起精神,凝神運氣,默運太清道力,希望能解開圓通設置在他身上的禁制。
太清道力畢竟是伏羲八訣中的天訣,是八訣之首,有着難以想象的神奇力量,即便鐵虎真氣已被禁錮,可只要默運心訣,片刻後,鐵虎就察覺到了體內隱隱約約有了真氣運行的跡象,雖是似有若無,但那感覺是萬分真切,這讓鐵虎大爲欣喜,信心陡增,心境便愈發平和,靜心運氣,逐漸就進入了忘我之境。
許久之後,鐵虎緩緩醒來,氣色已是好了很多,但神情卻是有點古怪,此番行功之後,他體內真氣已是有了一點動靜,這是好事,可這點真氣運行的規律竟然和太清道力大爲不同。
起初,鐵虎以爲是真氣不強,運行很勉強,所以纔會有點不同,而接連幾次行功後,真氣逐漸渾厚,可差異竟是越來越大,真氣遊走的路線和太清道力完全是兩碼事,等到氣貫全身,一門新的道法就在鐵虎身體裡紮根了。而在不知不覺中。鐵虎已把這門道法牢牢記在了心裡。可鐵虎是莫名其妙,怎會有如此的變化,自己明明是默運太清道力的心訣,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是走火入魔?鐵虎這樣想到,隨即覺得不像,走火入魔的徵兆狀態他都知道,絕不是這個樣子,現在他真氣流動。蓬勃欲發,渾身彷彿有了用不完的力氣,鐵虎都想,眼前要是有個柱子,他絕對能把老天舞動起來。
鐵虎強壓住體內真氣的衝動,而在真氣的激發之下,鐵虎腦子裡靈光一閃,隱隱想到了什麼,忽然大叫道“糟了,莫不是我上了臭和尚的當。那傢伙不是讓我學門道法嗎,難道這就是那門道法?!”
鐵虎想通了事情。臉色就是一變,就在此刻,圓通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鐵虎你醒悟的很快,不錯,你猜對了,此刻你身上已經有了我傳授給你的道法,你想不學也不行了。”
鐵虎又氣又怒,罵道“臭和尚,你真是卑鄙,用這種邪門歪道害我!”
圓通似乎心情很好,哈哈一笑道“這可不是歪門邪道,這是真正的佛門**!”
鐵虎能信圓通的話就是傻子,繼續罵道“放屁,佛門**這四個字你還有臉說,我真是替你害臊!”
鐵虎的大罵換來的就是圓通的笑聲,圓通笑夠了,才道“鐵虎,我這門道法易學難精,現在你只是學到了一點皮毛,好好用功,等你有所小成,這間秘室就困不住你了!”
鐵虎氣道“你做夢去吧,老子就是死在這裡,也不會再修煉你這門狗屁道法了!”
圓通似乎一怔,鐵虎如此硬氣的回答讓他意外,而鐵虎這樣做也確實起到了對抗的作用,一時圓通無語了,沉默了片刻,他才道“鐵虎,我這是好心,你現在既然已經學會了,就不要再固執,這對你我都好。”
鐵虎聽不進圓通的話,就是大罵,大叫,直到圓通不再說話,他才閉了嘴。
鐵虎罵累了,那股蠢蠢欲動的力量也消耗了不少,而圓通似乎是被鐵虎罵跑了,再也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鐵虎這個後悔,怎麼就這麼輕易的上當了,而這真氣不像衣服褲子,說扔就能扔,一旦上了身就甩也甩不掉了,鐵虎現在是鬱悶無奈還有痛恨。
如此情緒下,鐵虎當然不會再修煉,也沒了要離開的心思,就在牆邊傻傻的坐了很久,直到一天,那個曾經驚醒過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道友,你的精神怎麼這麼差?爲何不修煉了?”這個聲音清朗也很親和,也有很深的關切之意。
這次鐵虎聽清楚了,不是在做夢,是有人在對自己說話,連忙道“你是誰?你在哪裡?”
那人道“我是誰不重要,我離你不遠,算是你的鄰居。”
鐵虎尋思一下道“你也被困在這樣的石室裡了?”
那人笑道“這倒不是。”
鐵虎又問道“那請問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那人稍一猶豫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裡乃是嵩山,你所在之地名爲須彌秘室,是鄙寺的一處玄妙之地,具有無邊法力,若是心志堅定之人在秘室靜坐百日,便能獲得佛祖所賜的無上大力。”
鐵虎聞言不覺一驚,又聽那人自稱是出家人,此地就是嵩山,頓時想到了一處所在,忙道“前輩難道是峻極禪院的高僧?”
那人笑道“小道友果然靈慧,不錯,貧僧正是峻極禪院弟子。”
鐵虎喜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人道“貧僧法號空明。”空明,這個法號有些耳熟,而空字輩的高僧已是峻極禪院輩分最高的了,至於這個空明大師,鐵虎依稀記得聽誰說過,就是記不起來了。
鐵虎皺眉在想,忽聽空明大師道“看起來小道友聽過貧僧的名號。”
鐵虎不好意思的道“晚輩聽過前輩的名號,可就是記不起來了。”
空明大師自不會在意這些,微笑道“無妨,貧僧不過是個閒人,名號也就是記號罷了。”
鐵虎聞言又對空明大師有了幾分敬意,自我介紹道“晚輩鐵虎,是崆峒派弟子,出家之後道號淨行。”
空明大師道“小道友進入須彌秘室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你的來歷,只是不知令師是崆峒派的那位高人?”
鐵虎忙道“家師清虛,乃是本派掌門。”
空明大師聽到清虛之名,似乎有些驚訝,也有幾分喜悅,說道“原來你是清虛弟子,這麼說來清巖就是你的師叔了。”
鐵虎聽出空明大師話裡之意,忙道“前輩認得清巖師叔?”
空明大師笑道“你心思靈敏又猜對了,貧僧和清巖可是好友,關係好得很!”
鐵虎大喜,正要再說什麼,空明大師又道“既然你是清巖的師侄,也就不是外人,貧僧就破例與你見上一面。”
鐵虎聞言更是喜悅,不過也希望空明大師進來之後再把自己帶出去,那就完美了。
鐵虎想到高興之時就是一笑,而隨着他的笑聲,一個光影在他面前憑空出現,繼而一個黃衣僧人已是笑容可掬的對鐵虎道“鐵虎道友,空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