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巖與何九一番鬥法雖是激烈,收場還算是平和,汪涵月見狀不覺暗自鬆了口氣,曲江卻是冷哼一聲,說了句“老滑頭!”
汪涵月聞言微微一怔,問道“大師兄,你在說誰?”
曲江緩緩的道“自然是何九了,這個傢伙看對方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就故作大方,沒有乘勢而上,剛剛你就沒察覺到何九暗藏的殺機!”
汪涵月玉容又是一變,道“何九要殺齊天聖?”
曲江冷笑道“能殺就殺,殺不了能重傷也是好的,偏偏齊天聖不是那麼好對方,何九隻能作罷,也虧他還能做出這幅樣子,此人一向如此,表裡不一,笑裡藏刀,我們也不得不防,別讓他壞了我們的大事。”
汪涵月也知道何九的爲人,只是方纔沒看出何九對於清巖的殺機,聽曲江說完,她點點頭,有些奇怪的道“何九爲何要這麼做,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曲江看着光影中的何九,淡淡的道“他做事向來不會無的放矢,自有他的理由,你不是說了,他的太白真氣與齊天聖的道法甚爲相近,這也許就是他的起殺機的原因吧。”
汪涵月也是恍然,她當然明白曲江的意思,也清楚了何九的意圖,齊天聖的出現讓何九有了警惕,何九隻怕是懷疑齊天聖是來取代他的,所以纔會如此行事,只不過齊天聖卻不知明白,還以爲何九隻是有心切磋,並不知何九其實是另有所圖,想到這裡,汪涵月不免爲清巖有些憂慮,但她也不會表現出來,也冷笑道“何九倒是夠性急的,這才幾天就忍不住了。”
曲江望着何九,眼裡流露出嘲諷,譏笑之色,淡淡笑道“事關重大,何九自然要不擇手段的來維護他的利益,只可笑,何九……”他的話沒有說完,只是眼裡的譏笑之色更濃了。
汪涵月對於曲江的話顯然是明白的,玉容之上一直掛着那抹冷笑,也如曲江一樣充滿了嘲諷之色,看着何九,心裡卻道“齊天聖,何九的心思你能看到嗎?”
汪涵月師兄妹顯然也是小看了清巖,何九雖然隱藏的極好,但清巖對於任何殺機,殺氣都是極爲敏感,這應該就是大五行訣的作用,何九殺機一起,清巖就有了警覺,也有了應對之策,何九修爲雖高,可清巖此時已然不懼,何九行事也很謹慎,沒有十足把握他也不會貿然出手,一挫清巖鋒芒之後,何九隨即收手,這樣既是佔了上風也顯示了自己的大氣。
清巖雖是知道了何九的心思,可也奇怪何九爲何要如此對自己,心中疑惑,神情依舊那樣淡然,再看何九顯出本相之後,容貌已是大大不同,身形不在瘦小,相反已是十分高大,容貌也不在平凡,渡劫境高手已然完全擺脫了自然衰老的規律,何九怎麼看也不過是三十來歲,甚至更年輕,鼻挺眉直,雙眼極具神采,那雙瞳子之中隱含劍鋒一般的精芒,炫白亮麗,似乎隨時都可以脫鞘而出,攻擊對手。
原本的一身黑衣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銀白色的衣衫,這顏色很符合何九的氣質,使得他整個人看來很像一柄劍,一柄橫天可寒北斗,立地頓分大地的仙劍,只是此刻這柄仙劍已是鋒芒內斂,收入在匣。
再看何九面含微笑,氣息平和,神情極是親和,與清巖對視片刻,忽然二人齊聲大笑,笑聲很是爽朗,剛纔僅存的緊張氣氛就在大笑之中消彌殆盡。
大笑之後,何九首先說道“齊道友來了這麼久,何九今日纔來拜訪,實在是失禮了。”
清巖笑道“何道友這是那裡話,按理應該是齊某去拜訪纔對,只是齊某初來乍到,還不太熟悉,就耽誤到了現在。”
何九眼睛看看四周,自然也看到了小魚,小薇二人,剛纔進來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清巖身上,忽略了小魚二人,此時再看,何九對於小魚的修爲和小薇的絕色也是大感驚訝,尤其是小薇,何九毫不掩飾的凝視了片刻,隨後讚道“不想齊道友身邊竟有如此佳人,實在是國色天香,不,應該是天仙下凡才對,在何九看來,此女之美絲毫不遜於二宮主,齊道友,你叫何九好生羨慕呀。”
清巖見他一見小薇就是兩眼發光,頗有幾分風流浪子的架勢,不過眼中只有對小薇姿色的欣賞,倒沒有那種急色之情,而何九見清巖對他的表現有些疑惑,不覺笑道“讓道友見笑了,何九生平除了修道煉劍之外,就喜歡美女佳人,說實話,此女如果不在道友身邊,何九定要收入懷中,好好憐惜一下,唉!不知齊道友能否割愛,何九定有厚報,”
他的眼睛一直在小薇身上轉悠,越看越覺得小薇是美不勝收,在又被小薇瞪了幾眼之後,何九更覺得小薇,美得攝人心神,已經把他的魂銷融了大半。
清巖沒料到何九會說出這種話,實在是直接的很,此人倒不掩飾他的愛好,顯然是個自負風流的人物,不覺有些好笑,便道“何道友說笑了,她雖是我的隨從,但我一直視她爲妹,豈能送於他人。”
何九聞言頓感失望,眼神一暗,苦笑道“也是何九糊塗了,如此美人齊道友自然要留在身邊了,唉!還是齊道友豔福深厚啊!”
清巖聽他如此說,不覺苦笑,此人自負風流也認爲別人和他一樣,見了美女拔不動腿,都想收爲己有,這是什麼邏輯,清巖也不能和他解釋什麼,知道說了也是白說,而小薇聽清巖說完,是喜上眉梢,高興的不得了,也對何九的厭惡減輕了幾分,心道“這個色鬼倒也不是個蠢貨,有點自知之明。”
當然何九既是風流浪子也是渡劫境高手,說完美女之後,就又和清巖說到了正題,自然就問問清巖的師承來歷,因何來到了玄武宮,這兩件事也是何九最關心,不過他問的時候是輕描淡寫,甚是隨意,自然是不想讓清巖產生懷疑。
清巖也是“實話實說”,南海天王島就是他的老家,至於師門就更平常了,清巖就說他自幼隨一位道士修煉道法,沒什麼門派,算是散修了,在天王島修煉了很久,最近纔出來走動,可自己一時不慎,引動了四九天劫,結果就把汪涵月引來了,又因爲仰慕北海仙翁的盛名,就隨着汪涵月到了玄武宮。
何九看似隨意其實聽得非常仔細,對清巖的師門顯然很感興趣,等到清巖說完,何九就道“齊道友原來是散修,恕我冒昧了,不知道友修煉的道法如何稱呼?”
清巖料到了他會如此問,便道“何道友是太白門高手,貴派的太白真氣我是久仰了,我聽家師說過,我修煉的道法和太白真氣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都修煉的是先天金靈真氣,只是心法有所差異,當時我還不信,但今日一見,才知家師所言不虛,貴派的太白真氣果然高明,遠勝於我的道法了。”
何九聽清巖說出自己的師門,臉色不覺微變,又聽太白真氣之名,神情再變,眼中精芒連閃,而清巖似乎沒有在意何九的變化,自顧自的說到最後,才說到了何九想知道的重點“對了,我修煉的道法叫做白虹劍罡,不知何道友可曾聽過?”
白虹劍罡純屬清巖杜撰,就是在敷衍何九,可哪知道何九一聽白虹劍罡四字,身子很明顯的一震,清巖立時感覺到了,不過何九轉瞬間就恢復了平靜,有些茫然的道“白虹劍罡?恕我無禮,何九倒是首次聽說,齊道友你能看出我的師門,何九也很驚訝,據我所知,太白門至少已有數千年沒有弟子出現了,你能知道,何九真是佩服道友的見識淵博。”
清巖見他故作茫然之態,分明是知道白虹劍罡的來歷,這讓清巖也很驚訝,心道“難道世間真有什麼白虹劍罡嗎?”心中疑慮,嘴上卻是笑道“不是齊某見識好,只是家師對太白真氣描述的很詳細,又和白虹劍罡很相似,所以我才能一見就能知道,也是齊某的運氣好,貴派和金烏派都是上古著名的修真門派,沒想到我會在玄武宮一下子都遇到了。你說,這是不是我的運氣好?”
何九聽清巖說到金烏派,卻是有些明顯的反感,皺眉道“聽說齊道友剛來之時就和葉真有了衝突,這小子也太跋扈無禮了,說實話,何九很討厭這個自以爲是,目中無人的小子!”看起來葉真只怕和他也有過類似的誤會。
清巖笑道“一場誤會罷了,葉真很強,如果不是他生事在先,我可不想和他鬥法,你也知道,這南火克西金,先天上我就很吃虧,不過何道友就不同了,修爲已是渡劫境頂峰,葉真應該不是你的對手。”
南火克西金,這是五行相剋之理,葉真是金烏派弟子,修煉的就是火靈之氣,金烏派的道法名爲大日真法,至陽至火,威力之強不在火訣之下,還與大五行訣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太白門的太白真氣修煉的就是金靈之氣,練成之後鋒芒銳利,無堅不摧,少有對手,但五金雖利也怕烈火,所以大日真法也算是太白真氣的剋星,當然這也要看雙方的修爲高低,以何九現在的修爲自然不會懼怕葉真。
火克金一直是何九的心病,今日又聽到清巖說起,何九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何九一聲冷哼,清巖似乎才知道說錯了話,一臉謙然的道“齊某多言了,還望何道友不要怪罪。”
何九神情也在瞬間緩和,笑道“不怪罪,齊道友說的也是實情,我也是看不過葉真的驕狂才忍不住有些上火。齊道友,你我剛纔一番交手,何九雖是僥倖佔了上風,可也看出道友的修爲似乎不在葉真之下,只是上次鬥法齊道友並沒有祭出法寶,而葉真的金烏劍可是有着萬餘年靈氣靈性的仙劍,又經過金烏派歷代高手的淬鍊,以大日真法催動,威力之強,足可融山毀嶽,幾乎可以焚化世間萬物,實是厲害非常,如果道友沒有相當的法寶抗衡,只怕是敗多勝少的局面。何九好奇,請問道友的法寶是什麼?可否讓我一開眼界?”
清巖聽他說了半天終於說到了關鍵,就是要看看自己的法寶,也明白何九似乎在懷疑自己的師承,心中又道“難道我這瞎說的白虹劍罡竟是真的存在不成?還和太白門有着緊密聯繫。不然他怎會如此關心我的師承和法寶”心中尋思,嘴裡笑道“當然可以了,就怕我的法寶入不得何道友的法眼。”
何九眼睛一亮,喜道“那何九就拭目以待了。”眼中不覺露出期待之色。
清巖微微一笑,右手一伸,隨即一件法寶憑空出現,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