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殿在太易宮的最裡面,清巖來了太易宮也有很長時間了,可是從未在太易宮走動過,今日隨着那個玄武宮弟子在裡面一走,也纔是有了一些瞭解。
太易宮的每個建築都是各有特色,一座座大門就把太易宮分成了很多個獨立的區域,清巖見狀有些奇怪,這與他住的地方很有區別,他就是幾間寬大的房子,而這些地方卻有些各自爲政的味道,清巖覺得疑惑,就問到那個玄武宮弟子,一問之後,清巖纔是恍然大悟。
原來這些頗爲獨立的建築,都是玄武宮客卿的居所,本來這些地方和清巖住的沒什麼區別,只是這些客卿都喜歡清靜,覺得那樣住不方便,所以就進行了改建,加了幾堵院牆,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玄武宮弟子就把這些建築統稱爲客卿宮。
那名玄武宮弟子名叫武漢,起初對於清巖還有些敬畏,可見清巖說話和氣,沒什麼架子,武漢的話也就多了,見清巖對太易宮的佈局感興趣,武漢邊走邊向清巖說了說幾個客卿宮的主人是誰。
那個有着紅色高大院牆的客卿宮就是葉真的居所,那紅色在玄武宮裡是十分醒目,很是靚麗,清岩心道“葉真住的地方也和他一樣,十分的張揚。”
過了葉真的居所,就是何九地盤了,何九的居所沒什麼特別,只是清巖隱約聽到了裡面有女子的聲音傳出,而且還不止一個,清巖不覺一笑,何九還真是金屋藏嬌呀。
又走了片刻,武漢忽然低聲對清巖道“前面就是二宮主的住所。”
清巖聞言點點頭,汪涵月住的地方也很平常,從外面看不出什麼特別,不過卻有兩名玄武宮弟子在門外守衛,見了清巖躬身行禮,並沒有說話。
汪涵月的旁邊就是曲江的居所,同樣也有兩名弟子守衛,走過曲江的住所之時,清巖很清楚的感覺到了武漢的緊張,等走出很遠之後,武漢才恢復了平靜,不過臉色還很難看,從這就能看出曲江在玄武宮弟子心中的地位。
又走了一會,武漢對清巖道“齊前輩,地元和木葉前輩居住的青雲殿就要到了,這二位前輩一直住在一起,青雲殿也是太易宮最大的客卿宮了,你看,那裡就是。”說着一指。
清巖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座建築,從外觀上看去,似乎就是一座道觀,青色的高牆,硃紅色的大門,大門之外也有兩人守衛,卻不是一身黑衣的玄武宮弟子,而是兩個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年紀也都不大,也就三十上下,容貌甚爲清秀,兩人相貌居然十分相似,應該是對孿生兄弟。
見清巖有些驚訝,武漢就道“他們都是木葉真人的弟子。”
清巖點點頭,隨口道“地元也是個道士了?”
武漢道“地元真人和木葉真人都是……”
清巖微笑道“既是真人自然也是道士了。”
武漢這才醒悟自己說的就是廢話,臉上不覺一紅,眼看到了青雲殿,武漢停下了腳步,對清巖道“齊前輩,晚輩就送你到這裡了,青雲殿晚輩不敢擅入。”
清巖見武漢對青雲殿似乎甚是畏懼,不覺有些奇怪,而此時那兩個道士也看到了清巖,其中一個道士快步向着清巖走來,到了近前便施禮道“想必您就是齊天聖前輩了,晚輩大雲拜見前輩。”說完之後,這位大雲道士看了武漢一眼,冷冷的道“行了,你可以走了。”神情很是倨傲。
武漢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後又給清巖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大雲道士打發走了武漢,又換了副笑臉,對清巖道“齊前輩,請您進去吧,家師和地元師伯恭候您大駕多時了。”
清巖微微一笑,道“你叫大雲,那他是?”說着一指另外一個道士。
大雲道士忙道“那是晚輩的弟弟,道號大華。”
大雲,大華,竟然都是大字輩的,這不是和大方祖師一個輩分了,清巖有些無奈和好笑,不覺又看了這兩位大字輩的人物,他的眼神何等銳利,雖是無意,但眼中蘊含的銳利鋒芒,已足以使得這兩個已是極流高手道士心膽一寒。
清巖看了這二人一眼後,心中泛起些許疑惑,也就在此刻,一個清朗空靈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你們還不請齊道友進來。”
大雲,大華聞聲神情一變,忙把殿門打開,請清巖進入。
清巖淡淡一笑邁步而入,心道“好大的架子!我好歹也是渡劫境高手,怎麼也有些身份,到了門前你們也不出來迎接,這未免也太失禮了。”心中想着,清巖已然進入了到了青雲殿。
進去一看,清巖不覺一怔,裡面竟是個十分寬廣的大殿,無門,無窗只有十數根硃紅色柱子支撐着這座數百丈的空間,他身後的高牆就是大殿的屏障,而那扇硃紅色大門,也就是青雲殿唯一的門戶。
大殿之中,也只有兩個人,一人身穿土黃色道袍,另一個是青色道裝,乾淨的地面之上,也就有幾個陳舊的蒲團,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只是在這明明看起來空曠的大殿之內,卻讓人有種極爲充實的感覺,那是渡劫境強者氣息的作用,渾厚的氣息佈滿了每一寸空間,清巖一入大殿,自身的氣息就受到了排斥,身形不禁微微一頓,隨後清巖舉步再行,動作依舊隨意從容,而大殿之中忽的有股氣流微微旋動,便如一陣清風吹過,與此同時,三人的衣袂都是一陣飄揚,宛如御風而行。
三人還未真正見面,本身氣息便已開始交鋒,清巖一入大殿就已大感驚訝,對方二人的氣息不但強大,而且兩股氣息融合無間,渾如一體,若不是清巖瞭解土靈,木靈真氣的特性,真還分不出這氣息究竟是出自一人還是兩人,原來這二人竟是同時修煉了土木兩大真氣,彼此互補,相輔相成,難怪兩人的氣息會是如此融洽,毫無不諧之處,真正做到了合二爲一,不分彼此。
清巖暗暗心驚,神情卻是不變,腳步移動,緩緩地走進了那二人,他的氣息鋒銳無比,就如一把剪刀裁開了那二人已如一體的氣息,但到了那二人近前,清巖的氣息終於無法再進,身形也停頓了下來,而那二人臉上已然露出了驚異之色,不過轉瞬即逝。
就見黃袍道人含笑道“齊道友,貧道地元,這位是木葉真人。”
木葉道人也是面含微笑,道“齊道友駕臨,我二人未曾遠迎,實在是失禮呀,還請道友不要見怪。”
清巖淡淡笑道“兩位客氣了,能與二位相見纔是齊某的榮幸。只是不知兩位叫在下過來,有什麼事要賜教?”清巖也不囉嗦,見面就直奔主題。
地元道人氣宇軒昂,身形高瘦,說話也是低沉有力,而木葉道人面容清瘦,個子不高,但隱隱發出的氣勢絕不弱於身旁的地元道人,兩人都是渡劫境高手,氣息渾厚強大,自不待言,氣質也是各有特點,聽清巖說的直接,兩人都是一笑,隨後地元道人道“齊道友果然是快人快語,那我們也要痛快些了。不過,此事說出來,只怕齊道友會有所懷疑。”
清巖微笑道“二位但講無妨,齊某洗耳恭聽。”
木葉道人一指地下蒲團道“齊道友先請坐吧。”
三人分別坐下後,地元道人才緩緩的道“齊道友,你可已是和何九見過面了?”
清巖道“不錯,何道友專程拜訪過齊某,還曾切磋了一下,太白真氣果然名不虛傳。”
木葉,地元聞言對視了一眼,隨後木葉道人道“齊道友覺得何九修爲怎樣?”
清巖道“比齊某高明多了,我是自愧不如。”隨後他似乎有所醒悟,道“莫非兩位所說之事,和何道友有關?”
木葉和地元齊齊點頭,木葉道人沉聲道“齊道友說對了,齊道友沒察覺出,何九已對你起了殺機!”
清巖聞言一怔,有些懷疑的道“殺機!不會吧,我與他無怨無仇,他爲何要如此做!”
地元道人嘆道“看起來齊道友真是不知自家道法白虹劍罡的來歷了。”
清巖此刻真是很驚訝和好奇,就道“恕齊某愚鈍,還請兩位道友賜教,我這白虹劍罡難道會和何九有關係?這不可能吧!”
見清巖一臉狐疑,木葉道人不覺冷笑道“齊道友,我們可是好意提醒你,如果道友不信,就請回去吧,只當我們沒有見過面。”
地元道人卻道“木葉師弟,齊道友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我們有心幫助齊道友,就要有始有終,我相信只要把話講明白了,齊道友自會有所判斷的。”
木葉道人聽了,臉色有所好轉,清巖忙道“是齊某不好,就請兩位說說其中緣由,好讓我知道這白虹劍罡和何九有何關係?”這也是清巖的心裡話,白虹劍罡究竟和太白真氣有何關係,也是他的一大疑問。
地元道人的性子比較溫和,不像木葉道人那樣清高傲氣,說起話來也是不溫不火,隨即就向清巖說起了白虹劍罡與太白門的關係。
原來,當年太白門有位高手自負絕世奇才,精研太白真氣多年之後,居然讓他又把太白真氣提高了一個層次,可此人孤傲異常,修爲有成之後,就不屑於再當太白門弟子,竟然就背叛了師門,並且還帶走了太白門兩大仙劍中的啓明仙劍,從此縱橫天下,難逢對手,此人還把他創新的太白真氣改爲了白虹劍罡,由於他的修爲太高,太白門拿他是毫無辦法,據說此人修爲已是渡劫境頂峰,可就在此人威名最盛之時,他突然失蹤了。
他失蹤之後,白虹劍罡和啓明仙劍就再也沒有出現,他失蹤了也就算了,啓明仙劍可是太白門至寶,所以太白門弟子一直也在尋找啓明仙劍的下落,只是多少年過去之後,啓明仙劍始終沒有蹤影,這也就成了太白門一大遺憾。
地元道人說到這裡,清巖已然明白,便道“道友可知那人的姓名?”
地元道人道“似乎是叫於白虹。這個名字齊道友是否熟悉?”
清巖搖搖頭,苦笑道“聞所未聞,原來白虹劍罡會有這樣的來歷,可就算我會白虹劍罡,何九也不能爲此就殺我吧!”
木葉道人聽後不覺冷笑一聲,地元道人也是嘆息一聲道“齊道友怎麼還不明白!你身懷白虹劍罡就已是觸犯了太白門的大忌,何九要殺你,這條理由已是足夠,何況道友的修爲也讓何九有所顧忌,他不殺你,就是後患,他覺得遲早有一天你也會殺他的。”
清巖苦笑道“我可沒這個心思!”
木葉道人冷冷的道“太白門是不會容許白虹劍罡的傳人再次出現,你們之間必須要死一個。”他的話真是一針見血,直接挑明瞭清巖與何九那種血淋淋的關係。
清巖聞言不覺皺眉,地元道人見他還在猶豫不決,就道“齊道友,何九要殺你雖非易事,但也不是不能,你若不信我等之言,只怕厄運將至,到時你在想躲開是萬分困難了。”
清巖聞言臉色微變,沉聲道“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兩位的良言齊某相信了,既是如此,齊某就要儘早離開玄武宮,躲開何九了。”
他此話一出,地元道人和木葉道人竟是齊聲冷笑,嘲諷之意是表露無遺,清巖見狀,奇道“兩位因何冷笑?難道齊某打算錯了?”
地元道人嘆道“齊道友,你身在玄武宮說不定還有幾分生機,一旦離開這裡,殺身之禍就會立至,何九怎能放過你,再說他還要靠你找到啓明仙劍,更是不會放過你的。”
清巖聞言神情終於大變,有些驚慌的道“啓明仙劍,我今天也是首次聽到,我身上那有什麼啓明仙劍!”
見他如此驚懼,地元和木葉眼中都閃過幾分不屑,就聽地元道人道“齊道友,你先不必驚慌,何九之事還有辦法解決。”
清巖聞言喜道“還請兩位道友指點迷津,給齊某說條生路,齊某定當感激不盡。”
木葉道人對於清巖的怯弱表現很是看不起,不覺冷笑一聲,地元道人還好些,沉吟片刻道“齊道友,你應該明白先發制人的道理吧?”
清巖點頭道“自然知道。道友的意思是……”隨即臉色一變,道“道友叫我來個先下手爲強,乘何九沒動手之時,先出手殺他!?”
地元道人見清巖好歹明白了,便微笑的點點頭,木葉道人冷笑道“正是如此。”
清巖臉色已是一片鐵青,神情變幻不定,沉默片刻,才澀聲道“兩位道友太高看我了,何九修爲在我之上,齊某怎能殺得了!”
木葉道人和地元道人在此刻表現出了他們之間的默契,齊聲道“你一個人當然不行,我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此話出來,帶出了濃濃的殺氣,偌大的青雲殿瞬間煞氣,寒氣陡盛,這二人的臉上更是殺氣騰騰,面目竟有了幾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