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月過去了。
朱魚的日子過得悠哉悠哉,他每天都深居簡出,躲在後院按照自己的既定計劃忙活着。
“誅仙之眼”實用符陣的佈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他本身的修煉,也絲毫不放鬆。
他擁有般若芥子至寶,芥子之中是一方世界,各種修煉場一應俱全,他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修煉暴露,驚世駭俗。
自從在四海城和霸王楚金一別,朱魚隱隱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生死大道的門檻。
領悟大道奧義,觸摸生死之道,結成萬壽金丹,成就萬壽之境。
其中大道奧義的領悟,朱魚已經領悟虛空奧義的部分精髓,達到初級領悟的境界,境界上有了質的提升。
而觸摸生死之道,朱魚隱隱有了一點點感悟。
就這一點點感悟,就足以讓他修爲猛然飆升,他丹田的靈力開始聚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之中,似乎藏有無窮無盡的靈力,這是入虛巔峰境界的標誌。
所謂名生死,悟大道,結金丹,這是仙家的俗語,各種仙志之中都有記載。
修仙之道,既要練功,也要練心,心性通達,念頭舒展,人情練達,歷練豐富,這也是修仙的功課。
朱魚本身資質超羣,悟性一流,加上命運多舛,一路過來艱難艱辛,卻恰恰磨礪了他的心性,讓他內心更加強大,對世故無比的練達,終於接近觸摸傳說中生死輪迴大道的邊緣。
如果此時能借助悟道仙蓮悟道,說不定他立刻就可以真正的觸摸生死輪迴之道。
離萬壽之境,他是無限的接近了。
無數修士,窮其一生難以到達的境界,朱魚卻以二十多歲的年齡,就無限接近。
這樣的修煉速度,即使放眼整個仙國,都是一流之才。
不過臨近此時。朱魚卻不急不躁了。
這就是生死輪迴之道的精髓。
生死輪迴都能感悟到,生死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到達了這個境界,修士進入的是全新的境界,世俗種種,凡塵種種,不過是念頭而已。
一念生。煩惱無窮,一念滅。煩惱自去。
仙家境界,舉重若輕,隨行隨意,我行我素,無爲而有爲,有爲而無爲,其中之妙,存乎一心。
朱魚現在就感悟的這個境界,享受這個境界。
悟道仙蓮他已經贈給了金鵬。一品葉仙蓮,對他也無用。
二品葉仙蓮難求,但朱魚體內卻就有一株。
雖然此蓮從不生長,但是朱魚日日觀想,卻也並不急於拔苗助長。
“仙蓮觀想”讓他入迷,此觀想之法,乃天才之獨創。朱魚前世今生都是天才,他立下道誓,一日不參悟“仙蓮觀想”,一日不結萬壽金丹。
大隱隱於市,藏於市井之中,怡然自得。充實實在,逍遙於仙家觀想之中,雖歲月匆匆,他卻茫然不覺。
現在,他唯有一念不能滅。
那就是四海之念,家園之念,也是仇恨之念。
步風最近風頭很勁啊。加入西陵郡王府,拜在蝙蝠真人門下,成爲西陵天才。
西陵郡對四海之戰大爲渲染,步風棄暗投明,不願與魔族爲伍,立志誅魔的事蹟,在西陵仙界大肆傳播,叛徒步風,儼然成爲了西陵的英雄。
除了步風,還有刑天,刑天率領戰隊在南方魔域大破四海城,又親率戰隊殺入魔族領地,支援郡王府高級供奉沙仁,殺魔無數,風頭一時無兩。
還有,西陵郡郡王西門雙之女西門君遙,此女被著名的天下十八宗紅袖宗收入門下,成爲了三品勢力紅袖宗的弟子。
據說西門君遙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入虛巔峰之境,離萬壽僅僅一步之遙,幾乎和五品勢力的供奉修爲對等,這樣的修爲,更是冠絕西陵年輕一代。
朱魚雖然深居簡出,但是西陵仙界的種種,他卻能瞭若指掌,一月下來,整個西陵,他變得無比的熟悉。
對於這些所謂的天才,朱魚只能報以一笑。
西門君遙就罷了,朱魚不熟悉。
像刑天和步風之流,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也敢妄稱天才?真是滑稽可笑到了極點。
放眼西陵郡,朱魚所忌憚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西陵郡王府西門雙算一個,還有蝙蝠真人韋青,供奉沙仁,另外就是號稱“花枝仙子”的辛嬌,蒼山宗朱魚所忌憚者,不過是冷星雲,還有君奇而已。
除了此六人,放眼整個西陵郡,朱魚都視之如草芥。
所謂藝高人膽大,朱魚身處西陵腹地,他依舊安然自得,瀟灑得很。
刑天和步風,朱魚必殺之,殺這兩人,如探囊取物,只是朱魚現在顧不上而已。
殺人簡單,悟道機緣難求,活該這倆小子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可憐這兩小子,在四海大出風頭之後,還不知收斂,低調做人,真是十足的蠢材。
這一日,朱魚又在後院待了整整半月。
他從後院出來,剛走到門店,老掌櫃見到他,就一臉恭敬的湊了過來。
“東家,您……您來了?”
老掌櫃年過花甲,生得富態,性子極好,偏偏人最是忠厚老實。雖然符店生意極其清淡,可他依舊勤勤懇懇,從不懈怠。
每次見到朱魚,他都嘮叨着生意,對符店經營不善,他心存愧疚,甚至有幾次,還主動要求降低酬勞,要和朱魚一起共度難關。
當然,他的要求被朱魚拒絕了,反倒是朱魚感到不好意思。
他開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卻着實讓這個忠厚的老人操了一肚子心,過意不去啊。
見到了老掌櫃,朱魚微微一笑,點點頭。
“古伯,都說了,你每天可以遲一點過來,又來這麼早?”老掌櫃叫古南,朱魚一直叫他古伯。
古南微微皺眉,和朱魚接觸久了,他也瞭解東家的性格。
他做了一輩子掌櫃,像朱魚這樣的東家他是第一次碰到。
生意每況日下,東家卻不驕不躁,還隔三差五的給加酬勞,這真是百年難遇好東家。
如果是一般的掌櫃遇到這種東家,估計樂不可支。
可偏偏古南人實誠,所謂無功不受祿,對店裡的生意,他是操盡了心。
“東家,這個月咱們的賬目我做出來了,您過目……”古南話說一半。
朱魚擺手道:“古伯,你做事,我放心。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賬上錢不夠,說一聲,我支給你。以後賬目的事情,一年報一次就行!”
古南暗暗搖頭,他就知道東家會這麼說。
他嘆一口氣道:“東家,這怎麼行?這店是東家的,我豈可越俎代庖行東家之事?”
“行了,古伯,你就當這店是你的就行,對了,你上次不是建言要請符師嗎?可物色到了合適的人選?”
古南一聽這事,立刻眼睛之中光芒大盛,道:“這事有着落了,這次我物色了一個人選,是西陵蒼山院的靈符堂的弟子。雖然修爲方面,他們只是後天修士,但是制符的水準,的確很高……”
“西陵蒼山院?靈符堂?”朱魚一想到靈符堂,內心不自然浮現出當年南海學院靈符堂的種種畫面。
他心一顫,神色之間不自然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緬懷。
古南以爲朱魚不高興,他忙道:“東家,我們……我們的店規模太小,請真正的符師難,請蒼山院靈符堂弟子,也是耗盡了心血,磨破了嘴皮才請到的。如果東家覺得不合適,那我立刻退信,再高價憑請其他的符師。”
朱魚微微愣了一下,忙道:“合適,合適,我們的店太小,所謂廟小容不下真神,能請到一個靈符堂弟子就不錯了!這些你斟酌去辦,不用再問我!”
朱魚扔給古南一張符卡,道:“這裡面有十萬晶石,你隨意支用吧!”
古南接過符卡,一聽數字,嚇得手一抖,卡直接掉到了地上。
“東家,萬萬要不了這麼多!萬萬……”
“你就收着吧,要改善店裡經營,不花錢哪裡行?本金越多,生意越好做不是?反正這錢又不是給你的,是留給店裡週轉之中,你萬勿推辭!”
朱魚說罷,踏步出門,道:“好,就這樣說好了!我先出去到老張那邊坐坐,你忙活你的事情去吧!”
望着朱魚的背影,古南只是搖頭。
看這東家,多半是富家子弟出身,落難富家子弟,不諳經營之道,這樣下去,遲早坐吃山空,將來如何是好?
“東家,萬萬不可沉迷博彩之道,此是……”
古南想叮囑朱魚不要去安樂坊,可是等他欲開口,朱魚已經蹤跡俱無了。
安樂坊是一家賭場,和朱魚的符店一樣不起眼,就在朱魚“多符店”的後面大街上。
朱魚隔三差五會光顧此地。
這裡老闆姓張,叫張桐,是個精明的老頭,最是能說會道。
朱魚第一次來這裡,就是架不住他軟磨硬泡的嘴上功夫纔來看看的。
自此之後,朱魚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
賭博,自然不是朱魚感興趣的事情。
只是修煉勞累,朱魚奇怪的發現,每一次來這裡玩一下,對自己的修爲竟然大有裨益。
久而久之,朱魚就成了這裡的常客,和張桐也自然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