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
這到底是誰幹的！
面具之下，饕餮道人發出爆吼，音嘯直接化成一股衝擊波朝老古董轟過去，只見老古董輕輕一擡手，化解了這股衝擊。
“師兄……這是你乾的吧？”
說話的時候，王令覺得饕餮道人的牙根都在發顫。
老古董：“？？？”
而始作俑者王令，則是在一邊暗中觀察：“……”
不知爲什麼，王令總覺得事情變得麻煩了起來。
但是，兩人從見面開始到現在，除了第一波氣息對撞之外，還沒有明顯露出要打架的意圖……這讓王令站在一邊看着相當尷尬，因爲只有等真正打起來的時候，王令覺得自己才能發揮出用武之地來。
所以這到底是打，還是不打……讓王令看着也很無奈。
然後還有另外一個問題，等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到底自己要怎麼幫，才能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幫助這倆同門師兄弟解開矛盾、調停戰鬥。
王媽寫的那本小說大綱王令上上下下都已經掃了一遍，在王媽羅列的技能大綱裡，裡面沒有大範圍的羣體性攻擊技能，大多都是單點爆發的刺殺攻擊，全都是爲了殺手這個職業而量身定製的技能。
所以王令料想兩人如果真的打起來，多半都是比拼近身格鬥以及暗器。而其中，王媽在小說裡寫的最著名的近戰格鬥技，就是那招《肛爆千年殺》……
因此王令覺得……兩人如果真的打起來，畫面一定非常美麗。
師兄弟兩人面對着面又沉寂了數分鐘，老古董徐徐開口：“你其實，並沒有打算犧牲樓下的這羣孩子，來儲蓄靈能恢復你的容貌吧？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只是爲了想引我出來而已。如果這儲蓄靈能的法陣真的這麼重要，你絕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
面具之下，饕餮道人的臉色暗了暗：“師兄你又知道什麼？”
老古董：“你我都是撿到了功法原本因而自動入了鬼斧教，從小你就對師尊崇敬至極，雖然我們都沒見過師尊本人，但師尊在功法本的扉頁上寫下的門規，你絕不可能違背。我們鬼斧教雖是以殺手學起家的教派，可刺殺的都是修真界中的窮兇極惡之徒……”
說到這裡，老古董嘆了口氣：“師尊說過，每擊殺一個窮兇極惡之徒，殺手功德點數便可加一百。等湊滿一百萬，便可面見師尊本人。但若是傷及無辜，功德點數則倒扣五十萬。你我從撿到功法原本的那一天起，就幻想着要見到師父。唯有這一點，你絕不會改變。”
這番話讓王令大爲震驚……有關殺手功德點數的事，王媽的的確確在小說大綱裡寫過，問題是那只是大綱中的一個設定而已！
王令扶額，頓然感到一陣深沉的蛋疼，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解讀到如此地步……
……
“所以，在我得知這件事是你做的時候，根本一點都不擔心。我與你一同長大，小時候，你連一隻螞蟻都不捨得殺死。怎麼會對這羣無辜的孩子痛下殺手。”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古董乾脆直接盤坐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他伸手往口袋裡摸了摸，取出一袋辣條，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然後舉着包裝像面前的男人問道：“你要不？很好吃的！”
“……”
很久的時間裡，饕餮道人都無言，他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黑紗的事嗎？”
老古董沉默，憂傷的開口：“這件事，的確是我不對。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贖罪……”
“可他，只是個六歲的孩子……”饕餮道人低下頭，面具之下居然有兩滴淚水滾落，滴在了地上，儘管王令隔了很遠，但這一幕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
老古董的神色如氣氛那般同樣沉重：“當年事發以後，你一直不肯聽我解釋。當然，我知道對你而言，一切的解釋都是多餘。當年我去執行任務迴歸，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你，其實根本不知道有黑紗的存在……也不知道黑紗與你的關係居然如此親密。”
饕餮道人緊緊攥住了拳頭：“自從我變醜以後，黑紗是唯一一個正視我的存在。連師兄你……都變得和其他人一樣，不肯從正眼看我。”
“你錯了。”
老古董突然擡起頭：“我從來沒有歧視過你。你錯修功法毀了容貌以後，我也嘗試修行了那門功法，爲的就是找到破解的辦法……但很可惜，我失敗了。”
饕餮道人愕然：“師兄，你說什麼？”
老古董嘆息：“我也因爲錯修了那門功法，導致了肥胖。我不是故意躲着你，只是不想讓你見到我這番模樣罷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古董從懷裡取出了一隻玻璃瓶，這是之前他在廁所收到的那份快遞：“這瓶子裡是我在網上裝的強效塑形丸，依靠這個，我勉強可以恢復成以前的模樣。但很可惜的是，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起初在錯修功法導致肥胖以後，我服用一顆強效塑形丸，還能維持兩三天時間。但現在，兩三分鐘都很困難了。”
王令震驚，沒想到故事居然是這樣的。
而聽完整件事，饕餮道人也是緊緊咬着牙關，現在的氣氛很是憂傷，憂傷的讓王令都有點難過，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我害了黑紗，又錯修功法導致了肥胖，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所以，在此之後，我便直接退出了殺手圈。現在任職教師，也算是一種贖罪吧……”
老古董一聲苦笑，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朝饕餮道人走過去。
他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眼中淚水已忍不住在打轉。
又過了好一會，他才鼓足了勇氣，開口問道：“怎麼樣，師弟。你肯……原諒我嗎？”
良久良久，饕餮道人都未有迴應，面具底下竟然已是泣不成聲。
兩個結怨已久的同門師兄弟見面以後竟都哭成了淚人……
這一幕，讓王令嘴角一抽。
他這佈置了半天結界，結果兩人連打都不打一下……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正當王令內心感慨的時候，饕餮道人居然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照片，盯着老古董，語氣裡都有些哽咽：“你……你你給黑紗，道……道歉！……道歉！我就原諒你！”
同一時間，在暗處望着這張照片的王令，已經驚呆了！
恩……如果他沒有看錯。
照片上的黑紗……
……
……
……
……
是一隻黑色的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