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再無言語。
兩大仙人今夜似是很閒,一左一右,把葉辰護在中間,朝一座山峰而去,並非他倆閒,而是想看看那絲帝蘊。
夜裡,勤奮修煉的華山弟子,依舊不少,山間小道的石頭上,多有弟子盤坐,見三人走來,以爲看錯了,一愣之後,才慌忙下來,對兩尊大仙行禮。
“繼續修煉。”華山真人笑着擺手。
待他們走後,衆華山弟子才聚首,愕然的望着那方。
“他,應該就是讓道經認主的那個。”
“還真是個小石頭精,不過,不是個靈虛境嗎?咋成聖人了。”
“難不成,一日破四境的,便是他?”
弟子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難掩的是驚異,總聽說有個小石頭精,今夜得見,果是不凡,看兩尊大仙的神態,對他,也不是一般的器重,親自來送,這是多大的面子。
這邊,葉辰三人已上了一座山峰。
此山風名爲赤焰峰,爲葉辰專屬山峰。
赤焰峰雖是不大,卻極爲不凡,山如其名,自遠方望去,便如一團烈烈燃燒的赤色火焰,於夜下,頗是醒目,不等靠近,便有一層層炙熱的火浪,迎面撲來。
“有意思。”葉辰環看,眸光深邃,赤焰峰炙熱,外人瞧之,必以爲其內有真火,實則不然,之所以有烈焰,是因道蘊,還是一股炎之道蘊,才呈現了此等異象。
“此山,日後便是你之修煉洞府。”華山真人笑道,“今日且好好歇息,明日轉一轉華山,無大事,便莫出華山。”
“謝前輩。”葉辰拱手,自知真人寓意,不讓他出華山,是爲安全着想,無需去看,便知山外有不軌之人暗藏,就等着他出去,就等着搶他道經呢?
只是,華山真人的擔憂,實屬多餘。
此乃散仙界,有境界壓制,聖人境便是巔峰,而他,便是聖人境,極爲能打的聖人境,想從他這搶走道經,來一兩個都不好使,起碼得拉一支軍隊過來。
而且,那支軍隊,最起碼得是華山仙子這個級別的。
就這,還不一定打得過他,縱打得過,也捉不住他。
華山真人與華山仙子走了,明面上是走了,其實,都在暗中關注,一是看葉辰帝蘊與道經,而是看着這小石頭,別一不留神兒跑出去,外面那幫人,可兇的狠。
葉辰已拎出酒壺,在山上晃悠。
山巔,有一片紫竹林,竹子掩映的深處,乃是一排竹房,頗是幽靜,除此之外,靈花異草和靈果樹,栽的滿山皆是,有仙氣縈繞,生靈力磅礴,籠的整個赤焰峰,氤氳朦朧。
一壺酒下肚,他盤在了老樹下,取了一截木頭,一手握着刻刀,安靜靜的刻着,一刀一頓,刻下的每一筆,都是一抹道蘊。
暗中窺看的華山真人與華山仙子,神情不免錯愕,得了帝蘊與道經,不好好參悟,竟擱那刻木雕,你是有多閒。
只是,他們並不知,葉辰已在參悟了,一邊刻木雕,一邊參悟道經,一個修身養性,一個窺探大道。
道經是真的不凡,融入帝蘊的道經,更加不凡,帝蘊、道經、他之道,已然融爲一體,他能輕易的觸摸到大道,亦能自體內,尋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會是一個源泉。
一夜無話,轉眼黎明。
清晨,天色還未大亮,葉辰便下了赤焰峰,真真的聽話,華山真人讓他好好轉轉,他就下來溜達了。
華山不小,素有十萬山峰,主峰頗多,每一峰都是華山一脈傳承,不用去問,便知峰主皆是華山長老,傳道受業,每隔一段歲月,各峰都會有一場比試,出類拔萃的弟子,自有獎勵,會被重點培養。
這,便是宗門慣用的手段,以此來激勵弟子修道。
山間,小道曲徑通幽,葉辰緩步而行,是在轉悠不假,卻也是一路窺看。
十萬山峰便是一座大陣,一座有十萬陣腳的大陣,華山主峰,便是中心陣腳,可謂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分守護,七分攻伐,陣紋密密麻麻,皆屬帝道級,能守能攻,固若金湯。
如華山這一派,若放在諸天,也是一方諸侯,底蘊之可怕,更甚聖地。
“強。”
一字吐露,乃是葉辰對華山的評價,也難怪不懼天庭,整體戰力或許遠不如天庭,但天庭想拿下華山,也不是那般容易。
“瞅見沒,就是他,融了道經,一日破四境。”
“還真是個妖孽啊!聽聞掌教將赤焰峰賞給他了,不是一般的器重啊!”
“很顯然,已將他當做華山傳人來培養了。”
“僅道經認主,便足證明他之不凡,我若是掌教,也會視作香餑餑。”
葉辰這一路,惹了太多關注,無論長老亦或弟子,遠遠瞧見,便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有羨慕,自也有嫉妒,而更多的,還是震驚,道經認主、一日破四境,僅這兩個,整個華山,都尋不出第二個,若讓他們知曉帝蘊一事,必會被驚掉下巴。
“人才濟濟啊!”
弟子和長老在議論他,他也在看弟子長老,一路走來,見的特殊血脈,就不下上千種,有那麼幾種,還是極爲逆天的,網絡了這麼多人才,活該華山名震天界。
他身後,頗多人跟隨,有弟子亦有長老,只因道經在他體內,走哪都自帶大道天音,極爲玄奧,所過之處,連花花草草,都多了一抹靈性,弟子們跟隨,多是想悟道。
對此,他並不吝嗇,大道天音外現,結的是善緣。
拐過一出山腳,他又一次施了周天,在推演上官宇的命格,雖是風雨飄零,卻是無性命之憂,此刻的殷明,滿腦子都是道經,可沒空折磨上官宇。
這期間,會有一段歲月,而這段歲月,便是他成長的空間,不做則已,要做就乾脆利落,實力不濟,也不會上天庭找刺激。
說話間,他定身在了一座閣樓前,如山嶽一般龐大,氣勢恢宏,磅礴巍峨,自下到上,攏共分了九層。
此乃華山的藏經閣,其內多有介紹天界的秘卷,極爲詳細的那種,他來此,自是要研究天庭,以爲日後做準備。
看守藏經閣的,乃是個熟人,便是先前,要拿二十米大刀砍他的胖老道,道號地元,是謂地元真人,與華山真人一個輩分。
葉辰進來時,那貨正趴在桌案上睡大覺,呼嚕聲如雷震,整個藏經閣,都一顫一顫的,一身的肥肉,咋看都像一坨。
感覺得有人進來,地元真人醒了,瞥了一眼葉辰,眼神兒頓的亮了,當即伸了手,“道經請出來,給俺瞧瞧。”
“好說。”
葉辰笑着,請出了道經,主要是看地元真人順眼,跟龐大川那廝有一拼,慈眉善目的臉,踹一腳感覺賊好的說。
地元真人笑的樂呵,麻溜接了道經,瞧了一眼,眉毛不由挑了,而後微眯了雙眸,嗅到了帝蘊氣息,而且,還是他華山的帝蘊,一時間震驚不已。
葉辰只笑不語,轉身走開了。
藏經閣第一層,頗是龐大,秘卷亦頗多,但多是沒營養的人文地理第二層乃低階功法第三層乃中階秘術,第四層,就上點兒檔次了,乃陣法造詣一門,第五層便是仙法,並非帝道仙法。
他一路來了第六層,一眼望去,秘卷多不勝數,書架上擺的滿滿的,每一部書,都頗爲古老,不知傳自何種年代。
他隨意取了一本,乃是介紹天庭官階的。
再取一本,便是介紹天規的。
除此之外,天庭衆仙家的資料,在這六層藏經閣中,基本都有,介紹極爲詳細,祖宗十八輩兒,都給人拎的門兒清,一瞧便知,華山的情報工作,做的還是相當好的。
“僅到第三層,上面三層,無掌教首肯,禁止入內。”下方,傳來地元真人的話語。
無需他說,葉辰也瞧見了。
六層通往七層的光門,是有禁制的,他也沒空往上面去瞧,渾不在意,他看重的,還是天庭的秘卷。
一瞬,他化出了三千分身,奔向六層各個角落,既是尋資料,要的便是效率,人多便是效率,總好過他一人翻看。
藏書閣寧靜一片,鮮有人來,縱是來,也是多是下面五層,尋修煉功法和秘術,而那些弟子,多是新加入的,走哪都是新奇的。
難得安靜,葉辰樂得自在,蹲在書架下,一部接着一部的看,已非一目十行,是一目一書頁,刻入神海中,待回去慢慢消化,力求把天庭研究個頂透,準備工作得做好了。
下方,地元真人化出了分身,以看守藏經閣。
至於他本尊,已墮入了悟道狀態,道經不是沒見過,但都已消散,如這般存在世間的道經,真真的玄奧,而且,還是融入了帝蘊。
又是一日,他未醒來,葉辰也未下來。
直至第二日清晨,才見有人入第六層,或者說,是有人從第七層下來,路過第六層。
乃是一紫發青年,身着弟子道袍,眸若星辰,黑髮如瀑,能見異象環身,似隱若現,特別符合器宇軒昂的氣質。
他的出現,使得葉辰不由側了眸,因青年的血脈,乃是太極真體,與轉世的柳逸,屬同樣的血脈。
他看時,紫發青年也望了過來,神色淡漠,難掩的是輕蔑,也僅匆匆一瞥,便下樓去了,並未見過葉辰,也並不驚異,華山論道總會網絡外界人才,他已見怪不怪。
“我很弱?”葉辰撇嘴,又繼續看書,不知那紫發青年,哪來的自信,一個輕蔑眼神兒,讓人頗是不爽。
“老大,你媳婦畫像。”一方角落,傳來一聲呼喚。
聞言,葉辰瞬身而至。
入眼,見一分身,正握着一副畫觀看,看的眸光熠熠,只因畫中女子,生的太美,看的都出神了。
再看畫中女子,與楚萱楚靈,生的的確一模一樣,乍一看,就是一個人。
葉辰走來,一巴掌把那分身送回孃胎了。
待拿過畫卷,葉辰神情有些奇怪,曾在陳塘關買過一副,與這一副,頗是相像,看其筆蘊,該是同一人所畫。
“莫偷懶。”葉辰隨意囑咐了分身,便拎着畫卷下去了。
下方,地元真人本尊,還擱那盤膝悟道,倒是他的分身,頗是悠閒,翹着二郎腿兒,擱那嗑瓜子兒,那叫一個愜意,再配上倆丫鬟,真就更具意境了。
“喲,看完了?”地元分身笑道。
“長老,此畫中女子,你可認得。”葉辰攤開了畫卷。
“不知,乃華山師兄所畫,他該是知曉。”
“謝長老。”葉辰收了畫卷,轉身走了,得找華山真人聊聊,他有一種感覺,那便是畫上女子,與楚萱楚靈有關係。
方出藏經閣,便見一人擋道,攔了他的去路。
那人,仔細一看,可不正是紫發青年嗎?先前在第六層見過,還給了葉辰一個輕蔑的眼神兒,此番攔路,未見善意。
的確,紫發青年來者不善。
他多日在藏經閣悟道,出關之後,聽聞的便是華山論道一事,道經竟認主了,且對方還是一個靈虛境的石頭精,在一日之間連破四境,自認天賦奇高的他,自是不服。
他的身份,該是不簡單,一經出現,惹得太多弟子矚目,特別是女弟子,美眸漣漣,看的如癡如醉,一臉的花癡相。
“華陽師兄何時出關了,修爲又精進不少。”
“華師兄天賦在散仙界是排的上名的,這般成就,意料之中。”
“攔了小石頭精,這是要幹架?”
圍來的弟子們,議論聲頗多,遠遠望着,指指點點,連地元真人本尊,也微掀了眉毛,側目瞥了一眼,便又閉眸。
很顯然,這是要幹架,但他,沒準備管,或者說,想瞧瞧葉辰的實力,被道經認主,一日破四境,該是有兩把刷子。
“小師弟,能否切磋一二。”華陽淡道,看葉辰的眼神兒,依舊是輕蔑,眸中的睥睨之色,掩都掩不住,在散仙界,能讓他忌憚的同輩人,着實沒幾個,而葉辰,並不在其中。
“好說。”葉辰一笑,上下打掃量着華陽,在找下手的地方,先看看一巴掌打到哪個部位,能把這個帥哥,一路送上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