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眼見華山真人,殿中長老集體起了身,不會看錯,這是他華山的掌教。
去看衆長老神情,各不相同。
如大長老一派,各個神色難以置信,滿目疑惑如地元真人他們,則眸有狂喜,激動不已如中立的派系,多在捋鬍鬚,神情意味深長。
一時間,殿中壓抑的氣氛,瞬時解開,所有人都望着華山真人。
“師伯,爲何這般神色,再見師侄,很失望?”
終究,還是華山真人一語,打破了殿中寧寂,這一句師伯,自是對太上大長老說。
華山的掌教,頗具威嚴,一步又一步,走上了掌教專屬的座位。
“不可能。”太上大長老冷哼,臉色陰沉,“你之元神玉牌,分明已碎裂。”
“誰說元神玉牌碎裂,人就必須死。”華山掌教拍了拍肩膀灰塵。
“你是故意爲之?”
“那師伯以爲,師侄能做華山掌教,憑的是什麼。”
“你。”太上大長老語塞,老臉漲紅,已基本確定被耍了,還會小看了他這個師侄,竟主動碎裂元神玉牌,目的昭然若揭。
可是,他着實想不通啊!截殺他們的強者陣容,何等的龐大,足能撼動華山根基,絕對的死局,他這師侄,竟能活着回來。
不止是他,華山大長老、黑衣長老他們,也是極盡的疑惑,萬般的籌謀,有天庭八太子座下的仙人、有散仙界大妖大魔、有華山之長老、有各派大能,有如此多的強者,高手如雲,竟未能誅滅一個華山掌教。
可笑的是,直到先前的一瞬,他們還矇在鼓裡,事先竟連一點兒消息,都未曾得到,華山真人活着歸來,更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出了變故?
對,必定出了變故,那場死局般的截殺,必有高手暗中解圍,不然,華山真人哪能死裡逃生,也不可能有那實力逃生。
究竟是誰?
太上大長老咬牙切齒,頗想知道,昨夜圍殺,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是誰,擾亂了這盤棋。
“師伯,此番五嶽鬥法,師侄爲您老,帶了一份大禮。”華山真人淡淡道
“掌教真有心了。”太上大長老皮笑肉不笑。
然,當他看到所謂的大禮時,驟然色變了,不止他色變了,連華山大長老他們,也都色變了。
再看華山真人的大禮,不是秘法,亦非神兵,而是一道道虛幻的元神,每一個都是華山的長老,而且,皆屬太上大長老一派,先前被擒,葉辰並未殺他們。
“掌教,饒命,饒命啊!”
“皆是大長老他們蠱惑,指使我等半道截殺你。”
“看在同門情分,莫殺我。”
冰冷威嚴的大殿,瞬時熱鬧了,入耳皆是求饒聲,那些被放出的華山長老,皆已匍匐在地,一拜再拜,如卑賤的螻蟻,卑微的哀求着,並非怕華山掌教,是怕葉辰,他太強大了,強到讓人駭然而絕望。
“以下犯上,好一個截殺。”
地元真人一聲冷哼,冰冷氣勢乍現,所屬掌教一派的長老們,齊齊圍了過來,怒視着太上大長老一派,多有人已拎出家夥,頗有當場開乾的架勢。
而如中立的一派,依舊靜靜佇立,掌教是回來了,但大長老一派,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一旦站錯隊,下場必定悽慘,靜觀其變爲好。
“師伯,在你看來,師侄該如何處置爲好。”華山真人側看太上大長老。
“好,很好。”太上大長老非但不懼,反而笑了,笑看着華山真人,“吾的師侄,老夫真小看你了,今日着實給師伯,好好上了一課。”
“人算不如天算。”華山真人淡淡道。
“哪有怎樣。”太上大長老嘴角微翹,終是撤掉了他的僞裝,露了那張醜惡的嘴臉,猙獰而可怖,依舊笑看華山真人,“華山九殿兵力,老夫執掌五殿,縱你活着回來又如何,拿何與吾鬥。”
“怎麼,政變不成,要演一場兵變?”華山真人目不斜視,語氣平平淡淡。
“既已撕破面皮,多說無益。”太上大長老的笑,多了一抹暴虐。
此話一出,兩派系長老,齊齊動了氣勢,也集體祭出了法器,皆眼露兇光,一西一東對峙,氣勢威壓太強,整個大殿都嗡隆晃動。
“讓出掌教位,免得血流成河。”太上大長老戲虐的望着華山真人。
“怕是又要讓師伯失望了。”華山真人悠悠道。
話落,便見五道人影,飛入了殿中,看樣子,是被人打進來的,各個血骨淋淋。
他們,身份可都不簡單,每一個都是殿主。
太上大長老見之,驟然色變,只因這五個殿主,皆是他的嫡系。
“掌教親令,撤去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九殿主之位,妄動者殺無赦。”
冰冷枯寂的話語,隨之傳入殿中。
遙望而去,才見是華山仙子,立於虛天,一手提着染血仙劍,一手高舉掌教令牌。
這,便是她未進大殿的原因,華山真人於殿中對峙,而她,則殿外壓場面,手持掌教劍令,她此刻代表的便是華山掌教,她之命令,便是掌教命令。
自然,這期間自少不了葉辰的協助,解決五殿殿主的便是他,既是兵變,收回兵權乃第一要務。
“給吾圍了大殿,任何人不得擅自離殿。”
不待衆人反應,喝聲又起,鏗鏘有力。
那是四個身披鎧甲的中年,眸若星辰,黑髮如瀑,已提着殺劍,齊齊進了大殿,各個煞氣濃厚,如一個個征戰沙場的將軍,無一例外皆分殿殿主,與先前五位不同的是,這四個皆屬華山掌教之嫡系。
令下,便聞轟隆聲,黑壓壓的人影,自四方向大殿圍了過來,人影烏泱泱,氣勢滔天。
再看殿中,太上大長老臉色已煞白,這個變故,更讓他措手不及,嫡系的五尊殿主,齊齊被廢,外界五殿兵力羣龍無首,已是一個擺設了。
可他,還是想不通,對方哪來的實力,瞬間解決了五尊殿主,無那五殿兵力,他拿何兵變,又如何去奪華山掌教之位。
華山大長老等人,亦臉如血色,手無兵權,便是待宰的羔羊,僅憑他們這些,還不夠一殿殺的。
中立長老們,終是動了,站在了華山掌教一方。
此刻,縱腦子再不好使,也看出孰強孰弱了,五尊殿主被廢,五殿兵力便形同虛設,掌教手中的四殿兵力,便是王牌,也只需他一個命令,在場的便無一人可逃脫。
“還要負隅頑抗?”地元真人大喝。
對面派系長老不語,皆看太上大長老。
太上大長老無視他人,只看掌教,幽笑道,“我的好師侄,今日着實讓師伯,刮目相看。”
“放下兵器,自廢修爲,爾等皆可活着離開。”華山真人淡道,“師侄爲衆師伯師弟,在凡間尋一片世外桃源,安享晚年。”
“吾還沒輸。”
太上大長老嘶嚎,毫無徵兆的出手,一掌拍向了華山真人,對方能擒賊擒王,他一樣可以,只需滅了華山當代的掌教,他們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五殿兵力還在,缺的便是一個命令,而他,會是那個下令者。
他的突然攻伐,所有人都反應不及,一掌融有毀滅的神威,乃絕殺一擊。
去看華山真人,靜靜佇立,巍然未動。
錚!
就在此時,一道嗡鳴的神箭,自殿外射了進來。
噗!
面目猙獰的太上大長老,當場被洞穿,一箭威力更是無匹,竟當場廢了他之修爲。
出手者,自是葉辰,藏在殿外虛無,早在華山真人進殿的那一瞬,便已彎弓搭箭,任何一個不軌者,都是其攻伐的對象。
他,纔是華山真人,最大的底牌,有葉辰在,便無人傷得了華山掌教。
殿中,鴉雀無聲,所有在場之人,都怔怔的望着倒地的太上大長老,那是一尊巔峰準帝啊!論戰力,不比華山真人弱,竟被人一箭廢了修爲,出手者該有多強。
此刻,不止對面派系,連地元真人他們、與中立的長老們,都談然色變了。
難怪,難怪華山真人自進殿後,便一直淡定,原是有高人暗中相助,能一箭射廢一尊巔峰準帝,暗藏的那人,絕對是逆天級的強者。
哈哈哈!
癱倒的太上大長老,竟是笑了,這一笑滿載着悲憤與哀涼,修爲盡失,功偉也蕩滅了。
此刻,他該是明白了,爲何掌教能死裡逃生,皆因暗中那尊強者,有如此可怕的戰力,他們所派去的人,是遠遠不夠他殺的。
至今,他都不知那人是誰,修道幾千年,也從未聽過這號人,他算到了一切,唯獨未算到這等變故。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師伯,你敗了。”華山真人平淡道。
“敗了,敗了。”太上大長老笑着,踉蹌的起了身,“可老夫,並非敗給了你,是敗給了他。”
說這個他字時,他還不忘側首,回望了一眼殿外,不知是何方神聖,但皆已不重要,這一戰,他是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哈哈哈!
太上大長老又笑,笑着笑着,笑聲戛然而止,一頭撞在了殿中銅柱上,當場身亡。
成王敗寇,這注定是他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