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寢宮,氣氛威嚴莊重。
殿中人影滿座,整整齊齊兩排,不乏老仙君和老仙尊,多有人閉目假寐,氣定神閒,只時而開眸,隨意的看一眼浩渺仙尊。眸有希冀。
殷明也在,端坐龍椅上。
整殿的人就屬他最精神,緊盯着浩渺仙尊,就等着他,推演出葉辰的準確位置,他在等,整殿的人也都在等,無人有言語,靜悄悄的。
浩渺仙尊拄着龍頭杖,立身浩渺星天下,手指不斷掐動,以玄奧的推演之力,追溯着葉辰。
至今,他都未算到葉辰的位置,只因葉辰很不凡,也是一個集推演之大成者,且推演的道,行絲毫不在他之下,以他的神通,難以尋到。
不知何時,才見眉宇微皺。
旋即,他老眸也隨之深邃一分,真尋到了葉辰一絲痕跡,可那絲痕跡中,卻帶有一股莫名的氣息。
“以老夫看,莫再尋那葉辰了,吾天庭大軍,乾脆揮兵下界,直逼華山。”殿中經久的寧靜,終是因道滅仙尊一語,被徹底打破。
“此法可行。”天滅仙尊捋了鬍鬚,悠悠道,“他乃華山未來掌教,華山若有難,他自會現身。”
“逼他出來,方爲上策。”虛滅仙尊沉吟道,期間,還不忘瞟了一眼浩渺仙尊,“前輩以爲如何。”
浩渺仙尊不語,專注推演。
倒是殷明,狠狠鵝深吸一口氣,終是自浩渺仙尊那收了眸,若非這尊大神到來,此刻的天庭大軍,多半已出兵下界,多半也已攻下了華山。
“傳寡人令,圍攻華山。”
殷明下了命令,一語威嚴冰冷,面目也瞬間猙獰,滿眸的暴虐,捉不住葉辰,要拿華山開刀了。
令下,殿中的仙君與仙尊,集體起了身,着實等的不耐煩了,早了解早完事兒,可沒空跟葉辰耗。
“葉辰,在不周山。”
未等衆強者出殿,便聞浩渺仙尊言語,終是確定葉辰在哪,就在那禁地不周山,絕不會算錯。
此話一出,衆仙尊皆挑眉。
“仙尊可確定。”
“確定。”
“很好。”
得了這準確答案,殷明的眸光,瞬時璀璨了,璀璨的眸光中,閃射着冰冷的寒芒,暴虐而嗜血。
“難怪尋不到,竟躲到了不周山。”
“好大的魄力。”
“既確定位置,那圍攻華山一事,可暫緩。”
衆仙尊捋了鬍鬚,皆望向殷明,他纔是天庭的主宰,是圍攻華山,還是圍攻不周山,得他說了纔算。
“圍了不周山。”
殷明一聲獰笑,豁的走下了龍椅,披上了黃金鎧甲,殺機冰冷,煞氣洶涌,顯然是要御駕親征了。
他的命令,頗是管用。
聖旨一出,便通過傳音石,傳遍了四海八荒,還在外界尋找葉辰的天將們,每一個都得到了消息。
很快,便聞轟隆聲,響徹天地,天兵天將們成片的聚集,如一條條溪流,自四方聚向不周山,聲勢浩蕩,氣勢相連,碾的乾坤動盪。
“如此大動靜,尋到葉辰了?”烏泱泱的人羣中,修羅天尊看的摸下巴,用的依舊是天兵的身份,自混入其中,至今也無人察覺。
“能讓天庭這般大陣仗,多半就是那小子。”太乙沉吟道。
“奔向的乃不周山方向,他還在不周山?”太白皺了眉。
天尊未言語,也跟上了人影海潮的步伐,是與不是,都得跟過去瞧一瞧,若真是葉辰,那得幫忙。
不周山深處,葉辰拎着鐵棍,已出山間裂縫,給玄帝虛影一頓爆錘,怎一個酸爽了得。
你說也是,好歹也是一尊帝的虛影,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這特麼是病,必須得治,不用吃靈丹妙藥,拿棍子敲幾下,自個就老實了。
若冥帝在此,多半會斜着看他一眼,你丫的還是帝的輪迴身呢?不也經常幹不要臉的事?
“玉帝前身,竟是一尊天魔帝。”葉辰一路都在唏噓,若非玄帝虛影道出,他都不敢相信的。
既知秘辛,他疑惑也好奇,疑惑道祖,爲何單單把玉帝拎出來,化掉天魔血脈和記憶,也好奇如殷明與殷陽,是否也染天魔氣。
說話間,他跨過了一條血河。
乾坤依舊在變,不過他的周天演化,也時刻在變,跟上了乾坤變化的節奏,早已鎖定了出路。
轟!砰!轟!
不周山不平靜,轟聲此起彼伏,亦有淒厲的哀嚎,但並非傳自玄帝虛影,而是傳自探寶者們,多半遭了厄難,也或許,是在爭奪寶貝。
說到玄帝虛影,葉辰不止一次回眸,去望一眼山間裂縫方向,出來那麼久,再未聽見那貨的狼嚎。
嗚嗚嗚....!
驀然間,狂風呼嘯,滿載着嗚嚎聲,也滿載着邪念與惡念,仔細去感知,還能嗅到一抹悲涼。
葉辰嘆息,環看了四方。
古老的戰場,不知葬了多少古天庭英魂,天魔與第一種聖體,都參戰了,強如大帝,都成枯骨,那一戰,古天庭該是戰的無比慘烈。
待收了眸光,他繼續趕路。
此番不周山一行,他並未白來,可謂收穫頗豐,得了明淨仙眼,得了鳳凰仙花,也得了無字天書。
事實又一次證明,厄難與機緣是共存的,傳說中的富貴險中求,一次又一次的,被印證了是真諦。
“人王所說寶貝,多半就是它。”
葉辰取了無字天書,輕輕翻開了書頁,無形道蘊,迎面撲來,能讓人王這般看重,必定是天書。
又一次,他心神墮入其中。
無字天書多天造化,似有一種無上的魔力,哪怕多看一眼,心神便會被牽動,不自覺的沉湎。
昔日轉世的姬凝霜,便是最好的例子,一部無字天書,愣是將東神瑤池,整成了一個書呆子。
也或許便是無字天書,讓她的萬物之道,得以蛻變,越過了帝子級,造就了少年帝級的威名。
微風輕拂,撩動着葉辰的黑髮,卻撩不動他的心神了。
這個大楚皇者,也變的頗爲好學了,雙手託着無字天書,埋首垂眸,一邊走一邊看。
他也成了一個書呆子,已然入迷,走路都不看道兒了,不知摔了多少跟頭,不知撞了多少巖壁。
無字的天書,太玄奧了,時時觀看,時時便有不同的參悟,看他眉宇時而舒展,又時而皺下,以此便知書內的道,有那無窮的變化。
行走中,他的身體,變的格外詭異,一步落下,身體虛幻;一步落下,身體又凝實,如若幽靈一般。
更詭異的是,他所過之處,太多枯木,重新生了嫩芽,待他走過,嫩芽又枯萎,在生與滅中輪迴。
陰霧迷濛中,他好似成了遊客,跨過了一條條血河,穿越了一片片山林,曾於山間駐足,衣不染塵。
“那人,好生詭異。”有路過的探寶者,皆看的眉宇微皺,看得出無字天書的不凡,也自有殺人越貨的心思,不過卻都生生壓下了,能入不周山者,哪一個是泛泛之輩。
又到那片烏黑山林,葉辰輕輕走過,體繞玄奧道則,更有縹緲的天音響徹,與道經之音交織。
去看他的眸,更多明悟色,對道的參悟,又精進一分,他那準帝二重天的修爲,竟有了鬆動。
若有熟悉人在此,必定震驚,這個小石頭,太逆天了。
或者說,是他的道逆天,以道進階,遠甚靈道妙藥,帶記憶應劫,便是一個神級掛,諸多時候,他都是無視境界屏障的,只要最道的參悟足夠深,突破修爲,完全不是問題。
“那廝,再帶輪迴啊!”冥冥之中,似有這麼一道聲音響起。
說話者,乃玄帝虛影,又從自山間,顯出了真形,雙目微眯,好似能隔着無數的山嶽,望見葉辰的背影,明明是一個人,卻偏偏有九道影子,每一道影子,都是一個輪迴。
“好小子,你之前身,比玄帝更霸道啊!”
玄帝虛影唏噓,堪破了些許端倪,才更加震驚。
葉辰自不知他在看,抱着那部無字天書,踏過了一片亂石,又穿過一片山林,終是到了不周山出口。
啊.....!
玄帝虛影又亮嗓子了,淒厲的哀嚎,如若萬古雷霆,霸氣側漏,愣是把葉辰,從悟道中驚醒。
葉辰定足了,倆眼珠子賊機靈,上下左右的擺動。
旋即,便見他若無其事的收了無字天書,又若無其事的轉了身,一步步走向不周山,走着走着,步伐變快了;快着快着,又成小跑了;跑着跑着,撒丫子就開遁了,方纔從不周山出來,又麻溜回去了。
不怪他如此,只因今夜的不周山外,頗是熱鬧,擡眸一眼望去,山外全特麼的人,烏泱泱的一大片,乃天庭的大軍,一個個修士方隊,排列的整齊,如一張黑色的地毯,鋪滿了浩瀚大地,其數量何止幾千萬。
見這陣仗,某人不跑纔怪,天庭這麼大陣仗,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是來捉人的。
捉誰呢?自是捉他。
也得虧玄帝虛影一嗓子,來的有夠及時,把悟道他的給驚醒了,不然的話,他能一路走到天庭大軍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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