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的呼喚,終成虛妄。
在葉辰望看下,這片古老的戰場,一寸寸化作了飛灰,斷裂的戰車、染血的戰旗、殘破的兵器,都成了歷史的塵埃,連紫衣青年那隻血淋淋的手,也乾涸了鮮血,逐漸老化枯萎,至最後,徹底煙消雲散。
唔...!
看小娃,在哭泣中,如成一座雕像,跪那一動也不動,如沒了魂魄,雙目空洞,神色木訥,只兩行淚水,淌流不止。
葉辰默然,心境哀痛。
至此刻,他該是明白古戰場存在的意義,是英魂的執念在支撐,不知撐過了多少滄海桑田,只爲等那人歸來。
如今,他們等到了,使命該是完成了。
只可惜,小娃未覺醒,眉心的那顆“刑”字,綻放的是永恆,已燃到最璀璨,一次又一次的抹滅小娃的記憶。
它,墮入了沉睡。
因它沉睡,外界被屏蔽了,葉辰啥也望不見了。
“永恆天。”
葉辰望着蒼緲,喃喃自語。
那所謂的永恆天,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啊!真正的神?永恆仙域的主宰?還是一尊永恆不滅的天道。
良久,他才收神,繼續尋找時空。
........。
太古洪荒。
女帝屹立山巔,靜靜仰望蒼緲,已有三日之久。
“他還有命在。”
帝尊淡淡道,瞅了一眼帝荒與紅顏。
聖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葉辰已身隕,帝荒與紅顏,多半也活不成。
“老夫掐指一算,該是那貨把女帝那啥了,不敢回來了。”玄帝那廝捋了捋鬍鬚,一臉意味深長。
“女帝哭的那般痛,八成欺負的不輕。”冥帝揣着手,自認觀察的細緻,剩下的橋段兒,便全靠腦補。
“當真如此,這位還能安生?”
鬼帝的話,最是有學問,口中的這位,指的自是帝尊,逢葉辰調.戲女帝,逢女帝心情不爽,這位都會捱揍,不止他,凡與葉辰長得一模一樣的,都捱揍。
這話,深得衆意。
特別是帝尊,神色最深沉,可不能欺負了,我扛不住了,三天兩頭給他打個半身不遂,誰特麼受得了。
有不正經的帝,自也有正經的至尊。
女帝歸來,卻不見大楚皇者,再配合女帝之神態,便能猜出七八分了,無需去問,便是葉辰被困在了某個領域,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領域,女帝至今未去救,很顯然,連她都無能爲力,也只能在這默默等待。
“他會回來。”
此話,是所有人都想說的。
還是那個信念。
無論何時,大楚的第十皇者,都未讓蒼生失望過。
轟!
驀的,蒼緲一聲轟隆,伴有電閃雷鳴。
衆帝集體仰眸。
入目,便見七輪漆黑的太陽,通體籠暮末日色彩,更有異象演化,一幅幅皆昭示毀滅,看的至尊都心顫。
沒錯,是天魔衝七煞。
它又凝實了一分,昭示這滅世,又近了一分。
蒼生默然。
外域的魔卻獰笑,尤屬一代聖魔,笑的最是猙獰,只時間問題了,天魔衝七煞前,若諸天出不了荒帝級,便等着紀元毀滅便好,他不急,最喜看絕望神色。
..........。
宇宙之外。
昏暗的虛妄,還是那般浩瀚枯寂。
咯咯咯!
小娃醒了,已睡了百年,記憶已清零,重新開始。
“時空呢?”
葉辰沒空搭理它,依舊苦苦找尋,更多時候也在冥想,該是缺一個方法,把時空找出來,既是進了小娃的肚子,便還在未知中,得把空白變成歲月纔好。
磅!哐當!嘩啦啦!
如這等聲響,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響徹未知。
貪吃的小娃,見啥吃啥。
它的肚皮,真就成了垃圾處理廠,管他山河還是隕石,只要進了這,都會被打成原形,成未知一部分。
因它,葉辰得了不少好處。
小娃每逢吞東西,他都格外積極,若將神鐵亦或仙鐵,會在第一時間出手,會在其化滅前,收入小界。
一句話,能拿的絕不客氣。
看混沌鼎,很是活躍,葉辰得了不少神鐵和仙料,基本都被它吞了,級別無限逼近荒帝,也僅僅是無限,因葉辰修爲壓制,它很難先主人進階。
“老大,虛妄花。”
“望見了。”葉辰淡淡道。
隨處溜達的小娃,尋到了虛妄花,此刻正蹲在那株花前,用小鼻子嗅來嗅去,嫣紅似火的話,很是美麗,看的它眸光熠熠,特別是花香,嗅之沁人心神。
虛妄花輕顫,花瓣有露水。
葉辰看的雙目微眯,極爲肯定,虛妄花是認得小娃的,搞不好,曾經還是小娃的追隨者,因古老的大戰,而被打回原形,再次涅槃重生,好巧不巧,遇見了昔日的統帥,而那一滴滴露水,或許便是淚水。
它認得,小娃卻不認得。
瞧小娃的眼神兒,頗有給虛妄花吞了的架勢。
在他望看下,那小東西真就伸了手。
一朵嫣紅的花,被它連根拔起,完事兒,整個塞入了口中。
“一點兒不知憐香惜玉。”
葉辰仰着頭,是眼見着虛妄花從上墜落下來的。
怪異的是,虛妄之花並未化滅,就懸在了半空中,竟立身虛妄,竟紮根空白,花瓣還在顫,有異彩的在噴薄,還有異象在演化,演化的該是一片美妙的大世界,世界中,雲霧繚繞,氤氳朦朧,有一道倩影,於內翩然起舞,該是虛妄花化成人形的一種形態。
不過,異象歸異象,並非真實。
到了,葉辰都未看清虛妄花的真容,必定容顏絕世。
他看時,大道天音響徹。
天音傳自虛妄花,又奧妙的神則,環繞其身。
荒帝,至少是荒帝。
葉辰輕喃着,一步步走去,靜心聆聽大道天音。
那一瞬,虛妄花又輕顫一下。
該是發覺了葉辰,它若有人之神態,必定會詫異,小娃的肚子裡,竟還有活物,而且,還是一個準荒帝,它自是見過的,先前,葉辰與女帝便曾窺看過它。
不成想,又在這遇見了。
“前輩,好巧啊!”
葉辰呵呵一笑,上前套近乎,也得好好套套近乎,搞不好,這虛妄之花,有分時空的方法,或許會教他。
虛妄花未迴應,花瓣又有露水。
它在哭,卻不知它的淚,是爲誰而流,有濃濃的悲意,於虛妄中蔓延,乃至於走近的葉辰,也遭悲意感染,心神險些失守,待站穩,待恢復清醒,眼角又溼潤了。
“超越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