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你怎麼呢?怎麼會一個人到了蒼山,是來採藥嗎?”雷坤一個健步就到了老頭的身旁,俯身將他攙扶起來。
“哦,我沒事,到是你這麼一個少年,怎麼會在深山老林中呢?”老頭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雷坤,似乎看出了眼前這個少年有些與衆不同,簡直就是一塊難得的璞玉,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老大爺,自從我爺爺去世之後,我已經獨自在蒼山腳下生活了五年了,俗話說,靠山吃山,這蒼山也許沒有什麼金銀珠寶,但野菜野果可取之不盡,這不,我又是來挖野菜的。”雷坤不知爲何,一見到這個老頭就感覺很親切,嘴角總是情不自禁的掛着淡淡的笑意。
“這樣啊,那麻煩你帶我下山,去你家休養幾天,可好?”老頭笑眯眯的問道。
雷坤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直接把老頭背下山,回到了他那間看似簡陋當藏書頗豐的茅草屋。
老頭在屋內踱步,隨手翻閱了幾卷典籍,發現這看似不大的幾排書架上的書卷竟然是涉獵極廣,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基本流落凡間的道門典籍,比如《丹經》及《體術》。
“浮塵,這些書都是你爺爺留下來的吧,看來你爺爺很博學啊,這本《丹經》和《體術》你都看得懂?”一路上老頭和雷坤也已經熟絡了,於是隨口問了一句。
“《丹經》看得不是很懂,但《體術》似乎還能懂些皮毛,尤其是那本《五禽八獸體術》我照着圖譜模仿各種飛禽走獸,還真有強身健體的奇效。”雷坤說着說着,就比劃起來,單腳蹬地,前身俯下,雙臂後展,來了一記白鶴晾翅。
“不錯,似其形,還能得其神,浮塵天賦甚高,超出同輩不知凡幾。”老頭一臉讚許之色,撫弄着下巴處那幾根稻草般的鬍鬚。
雷坤覺得眼前這位老人雖然氣息腐朽,但談吐卻不遜色於自己的爺爺,甚至猶有過之,那雙渾濁的眼眸中似乎偶爾會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老爺爺,距離蒼山最近的小鎮也在百里之外了,你一個人怎麼過來的?”雷坤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目不轉睛的盯着老頭,期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怎麼過來的?當然不是從小鎮那個方向過來的,而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不小心就到了那塊草坪,然後遇到了你小子。”老頭嘿嘿笑道。
“天上掉下來?”雷坤更加迷惑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飛過來的,漫無目的的飛,然後疲了倦了
,就找個地方歇腳,那草坪處還不錯,有一些靈氣,所以小憩了一會。”老頭哈哈笑道。
“飛?難不成老爺爺你是仙人?不過仙人們不都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金縷長袍,騰雲駕霧嗎?”雷坤更是迷惑,因爲他實在沒看出這老爺爺有絲毫仙人的氣息,但這老爺爺又不像說謊的人。
“看上去不像仙人的仙人,往往是最厲害的仙人。”老頭一臉笑意的吹噓道。
“老爺爺,聽說還有一種裝神弄鬼的角色,叫做神棍,混跡街頭,和仙人是否是兩個極端?”雷坤當然不好直接點破眼前這個老人更像一神棍,只能間接的暗示一番。
老頭也不禁一愣,沒想到自己說出的話雷坤竟然不信,然後看了看自己那衣衫襤褸,其實和一個乞丐老頭相差無幾,身上甚至還有那污垢臭味,卻還能得到這個少年的幫助和關切,心中也就釋然。
“浮塵,你去門外撿一塊石頭進來。”老頭淡淡的說着,也不屑解釋自己是仙人還是神棍。
作爲一位擁有仙殿的仙師,被一個凡間的少年懷疑甚至誤會爲坑蒙拐騙的神棍,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頭這句話,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威壓,少年感覺頭腦一片空白,似乎變成了一個傀儡,走出門外,撿了一塊石頭回來,放入了老頭的手中。
過了半晌,雷坤才感覺到靈臺恢復了一片清明,頓時意識到眼前這個老爺爺絕對不是等閒人物,只怕十有八九還真是一位落入凡間的仙人。
“看好了,小子。”老頭伸出右手食指,對着左手掌心的石塊輕輕一點。
少年瞪大了眼,發現老頭手掌心中的那塊石頭竟然緩緩的綻放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變成了一塊黃橙橙的金塊。
“拿去,去鎮上給我買點好酒好菜來,對了,別忘了買米,五穀雜糧我本來是不吃的,不過,今非昔比啊!”老頭面有憂色,一陣長吁短嘆。
“老爺爺,你……真是仙人啊!”看着手中這塊沉甸甸黃燦燦的金塊,雷坤也不禁瞠目結舌,沒想到撿回來的這個老頭真的會傳說中的仙術,點石成金。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我若不是仙人,如何能點石成金?”老頭一臉得意的道。
“不過我還記得書中提到過一種騙術,叫做障眼法,也許我到了鎮上,發現手中的金塊又變成了石塊了,只怕買不到什麼燒酒烤肉,還會被店家狠狠的揍一頓。”雷坤古靈精怪,還是有所懷疑。
“點石成金可
是一門很高深的法術,涉及到鍊金術及法力入微的掌控,你手中這塊黃金絕對貨真價實,不會再變回石頭了。”老頭微微皺眉,又解釋了一番。
雷坤指了指屋外的蒼山,然後問道:“老爺爺,你這點石成金的法術用在這座山峰上,能否把這座山都變成金山呢?”
“我……小子,你要求太多了吧!”老頭一聲語塞,冷哼了一聲。
“老爺爺,和你開個玩笑,我和爺爺經常這麼說話的,我是把你當成他了,你別見怪。”雷坤見眼前這個可能是仙人的老頭有些生氣,當下便解釋了一句,但是眼眶中隱約淚光閃爍。
老頭凝視着眼前這個少年,發現這塊璞玉與昔日的徒兒林淼兒的性子大相徑庭,一個重情重義,一個絕情禁yu。
猶如烈焰與寒冰,似乎天生不相容,有朝一日相遇,會碰撞何等火花?
“仙人爺爺,你……可有法號?”雷坤對着老頭鞠躬作揖,然後問道。
“法號自然有,不過和你說你也沒聽過,你就稱我爲仙師吧。”老頭隨口應道。
“仙師?仙人之師,還是以仙爲師?”雷坤滿腦子都是疑惑,因爲仙道一途實在對於這個少年來說太過神秘陌生,完全是一片空白。
“自然是仙人的師尊,才叫仙師。”老頭一臉得意的道。
“那仙人爺爺,能飛給我看看嗎?”畢竟雷坤只是一個少年,稚氣未脫,一臉憧憬的看着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頭。
老頭做個縱身一躍,即將騰空而去的假動作,然後在少年頭上狠狠的敲了一記,然後道:“本仙師又不是耍猴把戲的,飛什麼飛,快拿着這塊金子,去換些好吃好喝的來。”
雷坤自忖身手敏捷,但剛纔這老頭隨手一敲,簡直有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幾乎是老頭一出手,自己額頭上就一痛,仔細一思索,感覺有些不對,似乎是還沒出手,額頭先一痛,這纔看到老頭出手。
“仙人爺爺,你剛纔敲打我那一下,我感覺很奇怪,說不出來的奧妙。”雷坤一臉迷惘,彷彿在冥思苦想。
這無相仙師也不禁有些愕然,因爲他隨手用了一絲業力,其中自然包含着一種了不得的神通,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感悟到了其中的些許奧妙,這小子難道真是萬年難遇的修仙天才?
“哦,你感應到了什麼?有什麼古怪?我不過是隨便敲了你一下,你就產生了許多奇思妙想啊?”老頭裝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