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別殺我,我其實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可以和你交換,讓壯士你饒我不死,你說你吞噬了別人的意識,其實我也不是普通的道人,我也是奪舍還魂的。”文輝一臉恐懼,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許死過一次的人,格外怕死,至少當年的那個他,拋頭顱灑熱血,絲毫不懼死亡的威脅。
“哦,你這麼一點微末道行竟然能夠奪舍重生?有點小意思,說來聽聽,也許我能偷窺到一點這個世界的天機。”雷坤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謝謝,那我只能說說我的故事了!”文輝一臉嘆息之色,但卻暫時忘記了殺神就在眼前的威脅,變得有些神采飛揚,說起了當年他在江湖上的一段往事。
江湖,近年邪魔退避,正道勢大,無風無浪。
朝廷,突頒‘習武者誅’的必殺令,天下震驚。
邪派絕頂高手王鐵被封‘御殺欽差’,率大內高手,狂掃天下,一時間刀光劍影,血染江湖。
因他通曉‘噬血魔功’,若飲敵人鮮血,功力倍增,殺力無雙,無人能敵。江湖義士雖恨其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危難之際,風雲門崛起,兩位門主,風龍雲天,數次與王鐵激戰,未分勝負。
八月初八,豔陽高照,順天府刑場四周,人頭涌涌。
刑場中央一魁梧壯碩的儈子手,肩扛一大砍刀。
刀下,是一面色死灰的中年男子,跪倒在地,渾身微顫。
刑場正對面的酒樓上,王鐵居高臨下,俯視整個刑場,雙目精芒閃爍,神色凝重。
“大人,這風龍乃風雲門副門主,十三太保橫練,刀槍不入,應是一個英雄人物,怎麼看上去如此貪生怕死!”王鐵身旁的師爺劉山輕聲嘆道。
“劉師爺,風龍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拿捏在我的手中,他雖不懼死,卻懼家人遇害!”
“大人,您在刑場周圍佈下了天羅地網,這雲天只要來,定插翅難飛。”
“千軍萬馬也無法留住輕功超卓的雲天,他與我交手十餘次,從未受傷,我的‘噬血魔功’根本毫無用武之地。不過師爺你無須擔心,我已佈下‘死局’,雲天定有來無回。”
“午時三刻即到,怎麼還不見動靜。”
“他……來了!”
王鐵話音剛落,刑場外的官兵一陣騷亂,慘叫連連,隨後一道白色人影御空而至,已落在刑場中央。
酒樓上的王鐵一聲暴喝:“來得正好,接我一刀!”
王鐵騰空飛下,手中多了一把厚背刀。
刀速如風,刀芒似電,空中勁氣激涌,飛沙走石,奪天地之威。
雲天人似化作了柳絮,隨凌厲無匹的刀風飛上高空,安然避過王鐵這狂怒一刀。
王鐵揚刀而上,捲起千重刀浪,逆襲長空,誓要擊殺雲天。
雲天身形在空中左挪右閃,有驚無險的一次又一次的避過沖天刀光,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起伏不定。
“行刑!”王鐵見自己連施絕招,卻久戰雲天不下,於是朝儈子手喝道。
雲天見勢不妙,飛衝而下,右掌雷霆擊出,掌勢如虹,刺耳的掌風響徹天空,儈子手應聲而倒。
風龍覺得後心一陣劇痛,被鎖在丹田的真氣突然爆發,如決堤之洪,瞬間流遍全身各大經脈,功力頓復。
“對不起,雲天!”
風龍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閃電般的刺向雲天。
雲天未料到朝夕相處的兄弟會突施毒手,無比驚愕,猝不及防下閃避不及,匕首入骨,鮮血飛濺。
王鐵似早已預見到會出現這一異變,刀光一閃即沒,厚背刀上猩紅點點。
王鐵將刀口上的鮮血舔入嘴,吞下肚內。
黑白雙眸剎那間變得血紅,閃爍着妖異的光芒,一股霸絕天下的氣勢驚現天空。
雲天突然笑了。
“死到臨頭還笑!”
王鐵正欲一刀擊殺雲天,突然發現他給風龍的那把普通匕首上閃爍着幽藍的異芒,顯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雲天含笑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你們竟……”
王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仰面倒下,立斃當場。
風龍遙望蒼穹,虎目含淚,這個‘死局’計劃,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雷坤聽完這個故事,也覺得有些意思,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文輝,是死去的王鐵,還是雲天?”
“我?自然是王鐵,曾經嗜血如命,殺人如麻,但這血毒攻心,最後卻只是肉身死亡,魂魄卻到了如今這具身體之上,重新修煉,事半功倍,這才入了正一道這個小宗派,重新做人,沒想到今日有此殺劫,所以道出這個秘密,希望能夠換一條小命。”文輝一臉苦笑的說道。
“故事不錯,很精彩。不過很可惜,改殺的還是要殺,我不習慣自己的秘密,哪怕是一個小秘密,被別人掌握知道。”雷坤哈哈一笑,刀鋒一轉,一股巨力涌入文輝體內,將其活活震死,連遺言都沒來得及讓對方交代,便一命嗚呼了。
雷坤可是打算拿着這文輝的正一道弟子令牌四處招搖撞騙的,怎麼可能留這傢伙活口,
何況這個故事,精彩是精彩,但既然是死過的人了,那就不用重生了,因爲是自己的敵人,送他歸西更好,讓他安息。
從這文輝懷中雷坤沒有收刮到什麼寶貝,但是卻看到了一紙文書,是世俗王國要請正一道的某位真傳弟子出世,擔當國師一職,與敵國兵戈,還要與一巫神教大戰。
“少年國師,聽起來不錯,有了這令牌,自己便能搖身一變,成爲權勢熏天的國師了,想一想都激動,也很有意思。”雷坤自言自語的說着,這小小的土匪山頭,哪裡是能夠容納自己的地方,何況都沒有什麼美麗的壓寨夫人。
想到就去做,說走就走,也不管其他肉票的死活,也不管土匪們的期許,雷坤已然悄無聲息的回覆到了金丹境的實力,這一點,沒有人知道,在這修真界,也算了不得的小高手了,只要過一段時間,天地靈氣滋潤肉身和神識,元嬰境便觸手可及,加上自己身懷來自研究院的殺器納米刀鋒還有核聚變粒子對衝器,便是掃蕩一個宗派,都是易如反掌。
當然,能夠不顯露出來就不顯露出來,人還是要韜光隱晦,不要太過鋒芒,孤身一人,容易秀玉林,風摧之。
……
只是讓雷坤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有些不像修真界的修真界,離開山頭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垂死之人,而這人也是一個少年,模樣十分俊俏,一番遺言交代,雷坤覺得這一切有些像夢境,似乎有些不對勁,難道這不是那個多元所在的修真界嗎?感覺有些似神話傳說中的仙界?
這個少年,赫然也叫雷坤,他的身上,有諸多秘密,不但有姐姐,有很多親密的紅顏,還有所謂的天仙業位的法術,甚至還有魔教的魔功,還有一些強大的法寶,等於讓雷坤撿了一個漏,沒有用搜魂奪魄之法,直接那個少年油幹燈枯心甘情願的奉獻出來,要將一切交給雷坤,同名少年,唯一的希望就是也變幻成他的模樣,繼續他的所謂的重歸仙位之路。
而雷坤自然全部笑納,有了這一重身份,更加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這個世界,沒有絲毫來自母星的痕跡了。
以他的神通,自然輕而易舉的就成爲了大吳朝的國師,將那老皇帝糊弄的無比崇拜,也想一起修真,成爲長生不老的存在,雷坤瞬間便成了皇朝炙手可熱的大紅人。
御花園內,老皇帝一劍刺出,歪歪斜斜,向前兩步,顫顫巍巍。
“好!好劍法!陛下真是好武功,陛下春秋鼎盛,文功武德,天下太平,四國降服,唯有大吳,千秋萬世!”
這天的天氣很好,天上白雲嫋嫋,陽光和煦,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讓人筋骨發癢,想要做些運動。
老皇帝也難得興致大發,提着一把在外表貼着銀箔的輕飄飄的木劍,勉強舞上了幾個回合,姿勢卻比剛學會走路的頑童還要難看。
若是別人舞出這等”王八”劍法,自然會被衆人笑掉大牙,不過如果是皇帝……那麼自然是一片喝彩,阿諛奉承之語不絕於耳了。
皇帝在衆人的吹捧聲中飄飄然回到龍椅上,喘了半天,才洋洋得意的說道:”朕這身子,在天師的調理下,確是逐漸好起來了,假以時日,就算是修仙得道,壽與天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到時候,你們就要稱呼朕爲真人了,哈哈哈……”
飲用了一杯香茗,皇帝又想起雷坤來了,問身邊的小太監道:”天師有幾日沒有進宮了?”
小太監答道:”有七日了。”
皇帝皺起眉頭,說道:”天師怎麼這麼久沒有進宮了,你問問吳德,天師最近在忙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順心了?”
小太監一邊乖巧的給皇帝的杯中添滿茶水,一邊答道:”吳德昨兒個有傳消息,天師帶他姐姐到城外去了,聽說是要覓個清淨的居所。”
皇帝大怒,將茶杯摔到地上,喝罵道:”那天師府是那個在監工?這許多時日了,怎麼還沒有修好?”
小太監嚇的跪在地上,不敢開口,這宮外的事情,他就算是知道也不敢亂說話啊!
皇帝怒氣衝衝的說道:”傳旨,天師府監工官員,貪污督造銀兩,延誤時日,立着有司將其打入天牢,妻女發配邊關,充爲營妓,以儆效由!”
發出這道抄家滅門的旨意,皇帝甚是後悔的拍打着桌案,喃喃道:”是朕失察啊,怎麼可以讓天師一直住在淮王別院呢,真是太委屈天師了!”
……
“什麼?陛下把頤園賞賜給雷坤了?”可欣郡主聽到這個消息,真是驚的目瞪口呆!
頤園可是大吳皇家在京師附近耗費了無數人力修建的皇家避暑勝地,前後耗時近五十年,其中樓臺廳閣的豪華奢侈,簡直不能用言語描述。
“如此聖眷……簡直是不成體統!”可欣郡主在震驚過後,唯有苦笑搖頭。
皇帝把自己居所賞賜給雷坤的這個舉動,已經不是對臣子的恩寵,這分明就是在不顧一切的巴結討好雷坤了!
秀女、皇苑,這些原本是皇帝才能享用的,現在皇帝卻肯都讓給雷坤。
皇帝這分明已經是在向天下明示,他是在跟雷坤共享這大吳江山了啊!
可笑淮王顯王兩脈還想着搶奪皇位的繼承權……
可欣郡主想想自己直到現在還被羈留在宮中,其中的用意真是太明顯了,皇帝大概只是想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將自己作爲討好雷坤的一個籌碼,奉獻給他啊!
王府世家的子弟,對於家族的未來,遠比自身榮辱看的重要,她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傳給了她的兄弟,淮王世子。
現在大吳皇位的關鍵,已經不是老皇帝了,畢竟,老皇帝將來如果真的去修仙,他纔不會關心誰來當這個皇帝。
雷坤,這個大吳皇朝的天師,隱然凌駕於皇帝之上的存在,纔是一切事務的根本。
淮王世子看完妹妹從宮中傳來的紙條,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爭取天師就是爭取皇位麼?”
以淮王世子的內心來說,他還是不屑於依靠術士的幫助來贏得皇位,但是……這個小鬼居然真的有通天徹地、起死回生的本領,讓老皇帝對他崇信無比,當初不起眼的小鬼,現在已經是一步登天了。
顯王一系對雷坤的拉攏,他都看在眼裡,但他一直放不下面子去討好這個小鬼,而且在他想來,這個小鬼怎麼也抗拒不了自己那個天香國色的妹妹的魅力,就算他獲得滔天權勢,如果要保證世代榮華,怎麼都要跟皇家結親吧?皇帝沒有女兒,那麼最受皇帝喜歡的可欣自然就是最佳人選,那麼淮王府也就是他最佳的盟友。
可是,從妹妹這次傳來的信息來看,雷坤已經完全掌握住了皇帝,雷坤平素的喜怒哀樂,甚至都可以驚動皇帝,他只要能保證皇帝活着,就完全可以不看兩家王府的眼色。
權勢、黃金、美女、豪宅現在皇帝都可以給他了,他何必還要幫其他人來坐皇帝的位子呢?
幸好,以他的觀察,雷坤是個很重情的人,他只有以情動之了!
泛舟湖上,飲酒作樂,是世子最鄙視的貴族子弟的娛樂方式。
如今他卻包下了湖上最大最豪華的畫舫請雷坤來飲醇酒,食鱸魚,賞美人。
酒是千年前的古酒醇釀,酒色碧綠,清冽凝香,據說這是從一處古窯遺蹟挖出來的僅有的兩壇,縱然是皇帝也絕對沒有口福享用過。
鱸魚是千里之外的松江四腮鱸魚,這種天下僅有松江纔有的四腮鱸魚,味道鮮美,算是天下第一等的美味,可惜這種魚只能生存在松江的激流中,如果放進靜水中,不過個把時辰就會死去發臭,就算是雷坤一時也想不出這魚是怎麼活着運到這裡的。
酒和魚都是極其罕見難得的美酒佳餚,美人自然也是第一等的美人,花容月貌,無雙無對,只是年紀稍大了些,如果年方韶華之時有出嫁侍人的話,現在只怕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不過這等發育完全的成熟美女自然要比小女孩的身材要傲人許多,尤其那眉宇間留存的那一抹思春幽怨,更增加幾分撩人的嫵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世子輕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天師,我出生在王府,自幼便享盡榮華富貴,可是我沒有一天是真正快活的,只因爲當今聖上沒有後嗣,是以我這淮王世子卻又不得不爲了家族去爭奪那儲君之位。唉,這讀書習武,招賢納士原就不是我這人所擅長的,也就更不要說什麼喜歡了。在那種種重壓之下,我更向往的是像如今這樣飲酒作樂,醉生夢死的生活……”
“所以我備下了這天下罕見的美酒,在閒暇時候研究出了運送鮮活的四腮鱸魚法門,更偷藏了這個讓我傾心多年的美人……只想等有朝一日,皇位到手後就放縱的真正活上一天。”
“可是,天師你的出現,讓我的這個夢想似乎要無限期的推遲了……”
“我忽然發現,當我爲了皇位奮鬥了這麼多時日以後,真的是放不下它了,美酒佳餚、似玉美人跟皇位比,似乎都變的不重要了。”
“我不在意那皇權的滔天權勢,只是因爲這一生,似乎都是在爲帝位而活着,我如果放棄它的話,我的生活似乎就沒有了目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爲什麼活着了……”
世子恭恭敬敬的跪到了雷坤面前:”天師,今天我將我曾經最珍惜的東西都奉獻給您,就是想問您,無論要等多久,我能夠得到我真正想要的東西麼?”
雷坤拍拍世子的肩膀道:”世子請起,你真是太多心了,就憑你是可欣郡主的哥哥,我能不幫你麼?只是顯王一系的力量不削弱,你就算坐上帝位,只怕也不安穩吧?到時候內亂紛起,倒黴的只會是大吳百姓!”
世子大喜,道:”天師,您也知道,我們兩家的實力可以說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的實力人物啊!”
雷坤嘎嘎一笑,道:”你放心,其實我早有佈局,只是還沒有到發動的時候……”
兩人商量完未來對付顯王一脈的計劃,外面已經天黑了。
世子如同跟班小弟一樣對雷坤恭敬說道:”夜了,天師就留宿在畫舫上吧。”
“這樣啊,不太好吧!”口中說着,但雷坤卻已然在婢女的服侍下進了畫舫的豪間之中,沒有推辭,讓世子更加安心。
只是讓世子難以明白的是,雷坤這位少年國師進入房間後,卻房門不開,他哪裡知道,雷坤在研究腦海中的那位可憐少年天仙的意願,其中那軒轅殿,就是重中之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