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坐在店裡,給自己泡上一壺清茶,聽着往來客人聊天,倒也怡然自得。
夥計走了進來,道:“掌櫃的,事情查到了!”
“在哪?”方浩然目光微微一亮,來了精神。
夥計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昨天我找了丐幫的人幫忙,據他們說,在城南郊外有個村子,在那有戶人家,幾年前搬來的,男人經常不在家,女人也不太跟人來往,屋子頂上經常曬着麪條,應該就是掌櫃的要找的人。”
“確定沒錯?人盯住了沒有?”方浩然問道。
“昨天那家男人又離開了,只剩女人和小孩在家。我已經吩咐丐幫的弟兄盯住了,一隻鳥也別想離開。”夥計說道。
“好、好、好!”
方浩然連說三個“好”字,心情激動,如此一來,他的第二步計劃也可以實施了。
“小四,今天店裡的生意就交給你了,我去城南一趟。”
蔡大娘跟了進來,見方浩然風風火火的離開,問道:“小四,你們掌櫃的這是去哪啊,走得這麼急?”
“掌櫃的事情我哪管的着啊。”夥計笑道,“蔡大娘你坐會兒,我給你泡壺奶茶。”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蔡大娘嘴裡說着不好意思,卻坦然的找了個位子坐下,道:“小四,多泡一壺,給阿靜送過去。”
“啊?”夥計微微發愣,方浩然以前提醒過他蔡大娘來喝奶茶不收錢,但沒聽說還能打包帶走啊。
“你個傻小子,別說我不提點你,說不定哪天阿靜就成了你老闆娘了,你小子還不趕緊巴結着點!”蔡大娘笑道。
夥計能被方浩然看中自然也是個聰明伶俐之人,聽蔡大娘這麼一說,立馬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
過了一會兒,蔡大娘拎着一壺奶茶送到布攤前,打趣道:“這是你傢伙計孝敬你的!”
“什麼我傢伙計?蔡大娘你又胡說!”細雨白了一眼。
“我可不是胡說,我都跟奶茶店的小四打聽過了,方掌櫃平時可經常提起你,要不然這麼貴一壺奶茶一個小夥計敢隨隨便便送出來?肯定是方掌櫃打過招呼啊!”
人家都說寧可相信世界有鬼,也別相信媒婆的嘴。蔡大娘一張媒婆的嘴,臉笑的燦爛,話更說的漂亮,不管有沒有這回事,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把這門喜事說下來了。
細雨抱着一壺奶茶,心裡暖滋滋的但是又有些忐忑,自己的過往真的能放下嗎?
細雨想了想,心中越發迷茫,最終決定還是去雲河寺找見癡大師解惑。
“蔡大娘,你幫我照看一下攤子,我離開一趟!”
在城南郊外五六裡有一個村子,人口不多,只有幾十戶人家,昨天下過雨的道路還有些泥濘,空氣中散發着泥土的氣息,一切都很平常。
此時快到晌午,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下田幹活去了,只見到幾個小孩光着屁股爬在樹上在捉知了。
村口的大樹底下,幾個乞丐模樣的人袒胸露背坐在地上納涼,但眼神卻時不時掃視着村裡。
在不遠處的一間瓦房門口,一個小孩看着其他小孩在一起玩,神情非常羨慕。
“唏律律!”
一匹高頭大馬奔馳而來,在村口停下。
方浩然翻身下馬,問道:“你們就是小四的朋友?”
那幾個乞丐打量了方浩然幾眼,其中一人上前道:“敢爲來人可是方掌櫃?”
“不錯,我就是方浩然!”
方浩然低了點頭,問道:“人在哪裡?”
“那個小孩便是,他家的男人昨天離開了,女人一直在屋裡很少露面。”
方浩然扔下一錠銀子,道:“這是給幾位兄弟的辛苦錢,回頭有機會來我店裡,我請你們喝茶!”
“多謝方掌櫃!以後有用的找小的儘管吩咐。”
其他幾個乞丐眼睛都值了,這麼大一錠銀子,至少也有十兩吧。
方浩然走到瓦房門口,看着小孩笑問道:“你是不是姓雷啊?”
“我媽媽不讓我告訴別人我的名字!”小孩有些警惕的說道。
方浩然笑了,這小孩還真是可愛啊。
他掏出一塊奶糖,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媽媽在家嗎?”
小孩有些警惕的看着方浩然,但最後還是忍耐不住奶糖的香味,剝開糖紙美滋滋的吃了起來,道:“我爸爸昨天出門了,媽媽在做飯。”
“好孩子,是你爸爸讓我來的,帶我去見你媽媽吧!”
方浩然把小孩抱起,推開門走了進去。
“寶兒,吃飯了……”
屋裡傳出一個秀氣的聲音,緊接着又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端着一大碗湯麪走了出來,見到方浩然,頓時一驚,警惕道:“你是誰,放開我的孩子!”
“夫人,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方浩然把小孩放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腦袋,對女子笑道:“是雷彬讓我來的。”
“你是我丈夫的朋友?”女子並沒有放鬆警惕。
她雖然不知道雷彬的真實身份,但雷彬每次回家都小心翼翼,也沒提過朋友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把此處的地址告訴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呢?
小孩獻寶似的把剩下的半塊奶糖舉到女子面前,歡喜道:“媽媽,這是叔叔給我的奶糖,可好吃了,你嚐嚐!”
女子臉色微變,摸了摸孩子的頭,笑道:“以後媽媽沒同意不準拿別人的東西吃知道嗎?”
“知道了!”小孩乖巧的點點頭。
“快去屋裡玩,媽媽跟這位叔叔有話說!”
小孩離開,女子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依然警惕的看着方浩然,道:“你說是我丈夫叫你來的,可有什麼證物?”
“沒有!”
方浩然見女子臉色大變,接着又說道:“不過他跟我說他最希望的就是回常州老家去開一家麪館!”
前半句話讓女子臉色鉅變,但聽到後面句話,女子的神情又徹底放鬆下來。她和雷彬都是常州人,回常州老家開面館的事情,是夫妻之間的悄悄話,如果此人不是雷彬絕對信得過的朋友,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秘密的。
“妾身誤會公子了,還請見諒。”
雷彬的妻子請方浩然坐下,有些擔心的問道:“雷彬爲什麼沒有回來,他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方浩然笑道:“嫂夫人放心,雷大哥只是在執行一件特殊的任務,暫時不能回來。不過他託付我把你們送回常州去,等他辦完這件事情就回常州跟你們回合,開個麪館,好好過日子。”
“他自己不能回來嗎?我和兒子等他回來一起走。”雷彬的妻子說道。
方浩然目光一閃,知道對方可能還是沒有徹底信任自己,但是不管如何,雷彬的妻子和孩子他都要掌控在手裡。
雷彬身爲黑石三大殺手之一,實力一流,飛針暗器叫人防不勝防,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的弱點,就是自己的妻兒。
只要把雷彬的妻兒掌控在手裡,方浩然相信雷彬一定會聽命於他。
方浩然頓了頓,說道:“嫂夫人,實話告訴你吧。雷彬是個殺手!”
雷彬的妻子微微一愣,但旋即點了點頭,並沒有太過詫異。
“你知道?”方浩然驚訝。
雷彬的妻子搖搖頭說道:“以前並不知道,但每次看他深夜外出,回來身上又經常有血跡,我便有過一些猜測。”
方浩然點點頭,道:“雷彬此次是去做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倒也沒什麼,但他心中擔心你們母子的安全,所以才叫我來這裡找你們。只有你們離開了京城他才能全心去完成任務。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他從此就可退隱江湖了。否則你們留在這裡若是被仇家發現,他就算完成任務也難以保護你們離開。”
雷彬的妻子非常睿智,知道自己留下只會是丈夫的累贅,不管是爲了丈夫還是爲了孩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我知道了,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