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神情愕然,震驚的看着來人,輕呼道:“江阿生,你怎麼在這?”
來人正是江阿生!
“江阿生?原來你就是張人鳳!”
彩戲師沒見過江阿生的面貌,但卻知道江阿生的身份,他冷聲說道:“昨晚我們剛剛放了你一馬,沒想到你又來找死!”
江阿生反脣相譏道:“誰要死還說不準呢!”
“你是張人鳳,可你不是死了嗎?”細雨滿目不敢置信,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用劍刺穿了對方的胸口,按道理張人鳳不可能活過來纔對。
“他是被李鬼手救活的!”彩戲師說道。
“不錯!”
江阿生冷笑道:“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的五臟六腑和常人異位,那天我掉入河中,正好被李叔叔相救,也正是因此我才知道堂堂的黑石第一殺手細雨,竟然改頭換面隱居在南京城,我原本想接近你,然後把黑石一網打盡,沒想到卻讓姓方的搶先了,不過幸好今天我聯合張老闆設下這個局,真可謂是世事難料!”
“真是世事難料!”
細雨喃喃自語,心中也是一陣後怕,若不是自己愛上了方浩然,還真的很有可能掉進江阿生的算計當中,到時候肯定悔恨終身。
“雖然沒有把轉輪王引來,但今日能誅殺你們兩個也足夠了!”
江阿生轉頭對張大鯨說道:“張老闆,細雨背後的包裹裡裝的就是羅摩遺體,該怎麼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張大鯨神情激動,連連點頭道:“只要能拿到羅摩遺體,幫你報仇也算不得什麼……給我放箭,殺了他們,搶到羅摩遺體者,賞金十萬兩。”
呼……
所有人都目光充血的盯着細雨,就好像是在看一座金山,神情充滿了貪婪。
嗖嗖嗖……
面對幾十道箭矢,細雨將闢水劍舞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叮叮噹噹的聲音連綿不斷,一個個被削斷的箭頭掉在地上。
箭矢越來越密,大廳外也響起了連綿不絕的腳步聲,顯然有很多護衛正在趕來。
細雨臉色大變,縱使她武功再高內力也不可能無窮無盡,如此下去遲早會耗光體能,到時候恐怕只有束手就擒一個下場。
“擒拿張大鯨做人質,否則我們逃不出去!”
細雨和彩戲師相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快速向張大鯨衝去。
彩戲師輕功最好,一馬當先,雙手解開披風旋轉着揮動起來,將射來的箭矢紛紛掃落,很快就衝到了張大鯨的面前。
張大鯨神情頓時變得驚慌起來,他身體殘疾根本逃不掉,而且就算他有腿也不可能在彩戲師這種一等一的殺手面前逃走。
當!
一聲鋼鐵交擊的輕鳴聲響起。
江阿生早就算計到了這一點,及時趕到,擋下了彩戲師的攻擊。
“你的對手是我!”
江阿生冷冷一笑,雙手揮動參差劍,好似雜亂無章的劍法卻殺機凜然,威力驚人,瞬間打的彩戲師連連後退。
彩戲師一身功夫有大半都在輕功和戲法上,加上年老體衰,面對如此兇悍的攻擊有些吃不消,抵擋不住,急忙退到了細雨身邊,躲開江阿生的攻擊,揮動披風,將那些箭矢一一擋下。
細雨和彩戲師合作過無數次,瞬間明白對方的想法,也不管那些迎面射來的箭矢,闢水劍輕輕一顫,畫出一個半圓,朝江阿生的手腕削去。
攻守異位!
江阿生雖然苦練劍法,但比起細雨的劈水劍法顯然還有很大的差距,參差劍一連劈出十幾次卻始終無法化解細雨的攻勢,甚至還差點被傷到了手腕,只能退回張大鯨身邊,他打定主意,只要保護好張大鯨就行,反正細雨和彩戲師有這些弓箭手對付。
“這樣不行,抓不到張大鯨我們無法逃出去!”
“難道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嗎?”
細雨心中閃過無數畫面,都是以前她執行任務時殺掉的敵人,一個個似乎要找她來討債了,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個年輕英俊男子的身上。
“相公……”細雨喃喃自語,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與此同時,在張大鯨府外的一顆大樹上,方浩然清清楚楚的把這一幕看在眼裡。
“本來看在你給我十萬兩銀子的份上還想放你一馬,可你卻偏偏要惹我老婆,真是找死!”
方浩然一目緊閉,另一隻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將眼前的十字準星套在視線中張大鯨的腦袋上,然後輕輕釦動了扳機。
砰!
一道槍聲猶如雷鳴般炸響,打破了南京城的夜,驚動了無數人。
南京城外,雲河寺裡,見癡和尚微微擡頭朝城裡看了一眼,旋即閉上眼睛繼續唸經。
轉輪王身子緊緊裹在黑衣裡,目光死死的盯着槍聲傳來的方向。
雷彬說道:“那個方向是張大鯨的府邸,細雨和彩戲師這麼久沒回來,會不會事情有變?”
轉輪王沉吟一會兒,道:“再等一等!”
張府大廳,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武器,驚駭的看着場中央的張大鯨。
此時,張大鯨的腦袋像是西瓜炸開了似的少掉了半邊,只剩下右眼珠掛在麪皮上,死死的瞪着前方,似乎很是不解。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不光是張大鯨的手下,就連江阿生、細雨、彩戲師同樣搞不清情況,不明白張大鯨剛剛還是好好地,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細雨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突然高聲喊道:“這麼多金子大家快搶啊!”
財帛動人心,並不是誰都能冷靜思考。
張大鯨死了,桌上的十萬兩黃金了百萬兩銀票就是無主之物,原本那些忠心耿耿的護衛此時個個如同土匪一般,用餓狼似的眼神蒂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金銀。
“搶啊,誰搶到就是誰的!”護衛中有人忍不住大吼起來。
一人動,所有人都跟着蜂擁而至,拼命朝桌上的金銀撲去。
對於他們來說,生與死,在這百萬金錢面前都顯得不重要了。
數十人爭奪撕搶,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
細雨和彩戲師相視一眼,道:“去拿羅摩遺體!”
江阿生揮劍想要上前阻攔,就在此時,心中驟然升起一股生死的危機,急忙一個驢打滾朝旁邊躲去。
“砰!”
又是一記槍響。
一粒黃澄澄的子彈和江阿生擦肩而過,重重的射穿一名正在大肆往懷裡裝金條的護衛的腦袋,然後將一塊地磚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