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元年,有神石自太空飛來,分散落在人間,其中落在東土大陸的神石,上面鐫刻着奇怪的圖騰,人因觀其圖騰而悟道,後立國教。
京都,一間幽靜的小院裡,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坐在一輛輪椅上。旁邊的一株梧桐樹上,一隻巴掌大的小鳥,嘰嘰喳喳在鬧騰者。
這時,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女推門而入。
“先生,你說的沒錯,那個人真的來了!”少女彷彿證明了什麼極其不可思的事情,有些激動的說道。
明明還是初春,今天卻有些燥熱,少女額頭沾染這汗跡,氣喘吁吁,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激動的。
“落落!”
方浩然還未說話,小鳳凰反倒是先從梧桐樹上撲下,落入了少女的懷中,嘰嘰喳喳的說道:“落落,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
落落從懷中取出一大堆零食,把小鳳凰打發了,旋即走到方浩然的面前,激動道:“先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怎麼知道那個人會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落落覺得不可思議。數月前,方浩然曾經和她打賭,說接下來有一個少年會來到京都,去神將府退婚,那個少年叫陳長生。退婚失敗之後,那個少年會去四大學院考試,最終名落孫山。落落一直覺得是玩笑話。畢竟,怎麼可能有人會知道幾個月後的事情呢?而且,她可是知道的,方浩然足不出戶,也不可能瞭解到外界的消息。
但是,直到三天前,她的手下真的打探道了一個消息。
神將府來了一位少年。
本來,這並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畢竟神將府這麼大的地方,來幾個人沒什麼值得關注的,但是,恰巧的是,接下里的幾日,這個少年的人生軌跡就如同方浩然所說的一模一樣,而且落落的手下打探到的這個少年真的叫陳長生。
所以,落落纔會如此的震驚。
方浩然坐在輪椅上,淡淡的笑了笑,預知未來,至少也得是逆天級的能力,方浩然可做不到這一點,他之所能對這一切的發展瞭解得這麼清楚,因爲他前世熟讀過這個叫做擇天記的世界。
一年前,方浩然在神墓世界被五祖重傷。雖然有着獨孤小萱的幫助,但他還是被五祖的天界法則重傷,此時法則在他體內糾纏,封印了他的修爲,才導致他此時不能動彈。
方浩然一穿越到這個世界,就放出了三界袋中的小鳳凰,小鳳凰雖然還沒成長起來,但也是六階高手,又是神獸,足以威震那些山林間的蠻獸不敢靠近,恰巧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從妖族前往人類京都的落落公主。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簡單了。方浩然知道落落此行前來京都是爲了尋找方法,讓她能夠修煉人族的功法。因爲,白帝的功法只適合男性修煉,並不適合落落。而落落十分要強,覺得即便是不修煉白帝的功法,自己也能通過修煉人族的功法成爲強者。
妖修該修人族的功法,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是一個幾乎不能解決的問題,即便是原劇情中,也是在很多機緣巧合和實驗之下,落落才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對於方浩然來說,這簡直就不能算是問題。
所以,落落就拜在了方浩然的門下。
如今,落落跟隨方浩然修煉了接近一年的時間,實力突飛猛進。原先,落落的實力不過是坐照上境,在青雲榜上排名第四,但是,現在落落的真實戰鬥力絕對可以在青雲榜上排名第一,即便是南方聖女峰那個號稱天鳳轉世的徐有容也絕對不可能是落落的對手,否則,堂堂神王巔峰的強者,方浩然教導出來的弟子連這個位面的人都不如,那就貽笑大方了。
只可惜,雖然修養了一年的時間,但是,方浩然的傷勢並沒有得到改善,五祖的天階法則依然在他的體內糾纏。
不過,方浩然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只要能解決掉這股法則的力量,方浩然絕對可以晉級神皇。
“先生,你的傷勢還沒好麼?”落落有些擔心的看着方浩然。這一年來,她可花費了不少功夫,身爲妖族的公主,她能調動的資源無比強大,可是她心目中的那些寶貝,甚至妖族珍藏的寶貝,全都對方浩然不起作用。
“無妨,我已經找到了解決傷勢的辦法,不過,到時候恐怕要你的幫助呢!”方浩然笑道。
“嗯,只要先生有需要,我一定幫先生辦到!”落落義不容辭道。
“我相信你可以辦到,不過,你的修爲得壓制一下了,不能突破的太快,否則一是可能根基不穩,其次就是,我倒是需要你前去的那個地方,對修爲有壓制作用,超過了通幽境界就不能進去了。”
通幽境界也就相當於修仙者的築基期,下一個則是聚星,相當於金丹期,落落僅僅十幾歲,如今已經是通幽上境,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不過,方浩然並不打算讓落落的修爲晉升得太快,因爲,那個地方,只有通幽境界的人才能進入。
“啊?”聽說要壓制修爲,落落的小臉頓時苦了下來。
”你放心吧,壓制得越厲害,到時候突破的時候就越猛,我怎麼會讓你吃虧呢?”方浩然笑道,“既然那個叫陳長生的傢伙來了,正好我們去看看。”
“那好吧,我相信先生。”落落推着方浩然走出了門,路過門房的時候,可以看到,門房裡一箇中年胖子,身穿綾羅綢緞,正在喝茶。身爲公主長史,擔負着保護公主任務的金玉律,對公主出門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若是讓熟悉的人看到了這一幕,也不知道要吃驚到什麼地步,堂堂的妖族神將,竟然在這裡當一個門房。但是,金玉律卻做得甘之若飴,不僅僅是因爲公主的原因,更是因爲那個叫做方浩然的少年的原因。這一年來,雖然那個少年只是簡單的指點了幾句,但是,金玉律覺得自己的修爲已經有了一絲突破的跡象,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可以邁入神聖的領域。
“我也要去玩!”小鳳凰一口吃掉零食,旋即飛到了方浩然的肩膀上。
很快,落落就推着方浩然來到了那個叫陳長生的傢伙所居住的客棧。
這間客棧地近天書陵,人流量極大,此時正是飯時,進出客棧的人更是如潮水一般,卻沒有人敢靠近客棧中間的一個少年,少年就像是洛渠裡那些孤單的石柱,潮水遇之則分,畫面有些詭異。那是個一身青衣的少年,站在客棧大堂正中間,微擡着下巴,神情漠然,根本不在意自己站在這裡會給別人帶去多少不便,驕傲的就像只野鶴,眼中根本沒有那些正在抵頭啄食的羣雞。
這時,一個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打溼,粘着道上的塵土後變得有些髒的少年皺着眉頭走了進來,看樣子,弄髒了衣服讓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直到他看到了客棧中間的那個少年。
他走到青衣少年身前,與之見禮,然後便不知道該些什麼了。
他就是陳長生?不遠處,方浩然看到這一幕,頓時輕笑了起來,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傢伙。
落落不解的看着方浩然,不知道先生看到了什麼竟然這麼開心。
“走,我們也過去!”
青衣少年叫唐三十六,他的名字來自於在青雲榜上的排名,有趣的是,他與陳長生一樣,都很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還禮之後,也不知道該些什麼,於是很快便冷了場。
客棧裡鴉雀無聲,不敢招惹唐三十六的人們低頭吃着飯菜,根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更不敢議論,只是很多雙目光都落在這兩名少年的身上,人們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冷場是很令人尷尬的一件事情,在萬衆矚目之下冷場,是尷尬到無以復加程度,就在這時,一個少女推着一輛輪椅走了過來,打破了平靜。
衆人看着這兩兩個輪子有些奇怪的車子,只聽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輕笑着對陳長生和唐三十六說道:“來者是客,不請我坐坐?”
唐三十六和陳長生都吃驚的看着方浩然,而後兩人相視一眼,都搖了搖頭,很顯然,對方也不認識這個新來的傢伙。不過,他的侍女倒是挺漂亮的。唐三十六這樣想到。
慶幸的是,剛纔陳長生和唐三十六之間的尷尬就這樣打破了。否則,兩人還不知道要僵持多久。
衆人吃驚的看着這一幕,旋即黯然搖頭,彷彿看到了這個坐輪椅的少年被那個唐家惡名遠播的少爺暴打的模樣。
然而,讓衆人吃驚的是。
那個惡名遠播的唐家少爺並沒有惡語相向,反而主動拉開了一條長凳,給輪椅騰出地方,道:“來者是客,請坐!”
一切,都顯得無比自然,不但是衆人吃驚,就連唐三十六自己都吃驚自己的行爲,似乎,自己在面對這個坐輪椅的傢伙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防備之心?
“落落,你也坐。”方浩然笑了笑。
“好的,先生!”落落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也要坐!”小鳳凰撲騰着翅膀坐在落落的身邊,但是人類的長凳和桌子只見的落差,很顯然是對它這巴掌大的身高來說是難以企及的旋即,小鳳凰有垂頭喪氣的飛回了方浩然的肩膀。
唐三十六頓時吃驚無比,他能看得出來,面前這個少女不但是長得可愛,而且似乎實力非凡,連他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可如此強大的少女,竟然是這個坐輪椅的傢伙的弟子?豈不是說,這個坐輪椅的傢伙比自己還厲害的多?不過,幸好他沒本少爺長得帥。唐三十六很快就找到了自信的地方。不過,好像他的鳥挺好看!竟然還會說話?唐三十六暗暗較勁:等回一定要寫信給給家裡,讓家裡給我弄一隻這樣漂亮的鳥來,不管多少錢。是的。作爲天下第一富的唐家繼承人,即便是皇帝都沒他的錢多。
陳長生也有些吃驚的看着方浩然肩膀上的小鳳凰,他曾經在書中看到過,靈秀族有種叫鸚鵡的鳥,會學人話,難道這就是那種鸚鵡?不過似乎有點不太象。看它七彩的羽毛,若是體型在大一點,倒是和傳說中的鳳凰更像一點。不愧是熟讀三千道藏的陳長生,幾乎猜出了小鳳凰的來歷。若不是鳳凰千年未顯世,他肯定會確認面前的就是神鳥鳳凰。
“我叫唐三十六,這個傢伙叫陳長生,你叫什麼?”唐三十六很快就顯露出本色。
“方浩然!”方浩然淡淡笑道,“早聞二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唐三十六撇了撇嘴,道:“行了行了,本來我還以爲你是個有意思的人,沒想到你也跟那些沒意思的傢伙一樣,盡來這些虛頭巴腦的。”
就在別人要稱讚他的真性情的時候,卻聽唐三十六一臉自得道:“你聽過我的名聲很正常,畢竟我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而且又是青雲榜第三十六位,這個世上不知道我的人可不多,你要是個女孩,我肯定會覺得你暗戀我……”
衆人差點噴飯,本來還想稱讚這個傢伙是個真性情和傳聞中不符呢,沒想到果真是名不虛傳啊……這傢伙也太不要臉了。
唐三十六繼續說道:“你說聽過我就算了,可你怎麼可能聽過這個傢伙。這個傢伙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小道士,我敢說,整個京都,除了我……嗯,還有那家,就沒有人認識他了,你竟然說你認識他?這不是虛頭巴腦是什麼?最煩你們這些人了!”
唐三十六果然是以能說會道而成名,這一連串下來都不需要停口氣。
陳長生雖然不通世故,卻也知道方浩然的話沒什麼不對的,只怪唐三十六這個傢伙太愛出風頭了,他擔心方浩然不喜,急忙解圍道:“我剛下山,不認識我也很正常。”
卻沒想到,方浩然搖了搖頭,笑道:“我可不是說傢伙,我認識你,而且,此行我就是爲你而來!”
“什麼!”
“怎麼可能!”
陳長生和唐三十六都滿臉不敢相信。陳長生是絕對方浩然不應該會認識自己,而唐三十六則是心中悲憤,自己如此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怎麼會被一個小道士比下去了?
方浩然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叫陳長生——你有病!”